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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黄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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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战国末年楚国上蔡人。早年为郡小吏,后从荀子学帝王之术,学成入秦。劝说秦王政灭诸侯、成帝业,在秦王政统一六国的事业中起了很大作用。秦统一天下后,被任为丞相。秦始皇死后,他与赵高合谋,伪造遗诏,迫令始皇长子扶苏自杀,立少子胡亥为二世皇帝。后为赵高所忌,于秦二世二年被腰斩于咸阳闹市,并夷三族。临刑前他对儿子说:“我想和你一起再牵着黄狗走出上蔡的东门追逐狡兔,可是还怎么办得到呢?”

    白鹿崖曰: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读到李斯临终“东门黄犬”之叹的时候,我却丝毫没有产生悲悯之心,而内心却更增添了几分对其人的憎恶之感。因为,他的话语中完全没有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反思和愧疚。

    一个人生逢乱世,学成帝王之术,辅佐君王成就伟业,显名扬世,本无可厚非,从这点来讲,李斯堪称一个能勘察时机,学有所为的智者。可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不择手段,无所不为就实在有些为人不齿。因妒杀韩非,颇显其心胸之狭隘;严刑酷法虽投合始皇之所好,可是也为秦朝的速亡埋下了导火索;至于为保住自己的权势迎合二世和赵高的意图矫杀太子扶苏就已经为自己谋划了一个自己不想看到的最终结局。

    富贵于我如浮云,那本来是世间少有的清高之士的一种诉求,现实中也的确常常被一些人用作追求富贵的名片和标识,可是无论何时何地,一个“道”字都应该在人的心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而那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总有他的手段用尽智竭途穷自嗟自怨的一天。想当年,李斯还为一个小吏的时候,有一次,看到在厕所里和在粮仓里的两种老鼠的生活状况,不由发出慨叹:“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意思是,一个人活着,就应该象在粮库里偷吃粮食的老鼠,悠游自在,为所欲为,尽情享受,而不能像在厕所里的老鼠那样整天胆战心惊,饱尝恶臭。心态决定行动,李斯实践了自己出人头地的人生目标,作为一个“仓鼠”他可以说极尽了人生的荣华,同时,他也用这荣华为自己的人生换来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他忘了,厕鼠有衣食之忧,但无生命之虞;仓鼠无谋生之虑,可有时会有丧生之祸,这就叫公平。屠夫或死于刀下,玩火者必自焚,追逐名利的人终将为名利所累,这就是天理昭彰。

    偶尔在镜头上看到某些贪官在法庭上棰胸顿足哭天抹泪的后悔之状,本人就想上前告诉他:“不要为自己再后悔了,你要真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我们老百姓的心里会更不舒服。”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