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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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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在那开满鲜花的网路上,我不止一次地听到那美丽的歌声传来。于是我驻足聆听,或在网路上独自前行。我可以看见许多孤独的昆虫飞舞,也可以看到诸多与我一样的影子独自行走。在这条美丽的网路上,你可以看到那一张张鲜艳的jpg或bmp图片,也可以欣赏漂亮的flash,网路上你可以走进一个个公园般美丽的地方浏览,也可以站在这虚拟的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大声呼喊。

    于是,当他向我走来时,我就在心里尝试着设想诸多的可能。也许他只是个问路者,也许我只是道风景正在被他欣赏,也许他仅仅是要从我身边走过,所以我只是淡淡地对他说:“你要干什么呢?”

    我曾希望我能做个失忆的人,这样我就可以忘却太多少女时的憧憬。

    “我们结伴而行好吗?”他说。

    “结伴?我结婚了。”

    “爱他吗?”

    “当然,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我家的阳台上有两盆月季花,今年就会开花。”

    “你结婚了吗?”

    “我是个失忆的人。”

    “月季花好看吗?”

    “好看,开起来像玫瑰,但没那么高傲。你能来我家吗?我想让你看看我的月季花。”

    “不,我结婚了。”

    “你丈夫爱你吗?”

    “爱,爱得紧。”

    我想我说得都对。可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说呢?我在想着他的月季花,月季花开是什么样子?真象玫瑰花吗?有那么浪漫吗?

    2

    教数学的丈夫总是戏谑地说爱情就像抛物线,到了顶点就得回落。他一手就能画出个完美的圆,再在圆里分出多个扇形,说那是代表着生活、工作、交际、金钱等的东西,结合起来就是个完美的婚姻。

    我说怎么找不到我的位置。丈夫说圆里面全是你的位置。我说我好累。我总是习惯地用座标来表示婚姻,x轴代表物质,y轴代表精神,丈夫说那是简单的二元论,太过于简单。然后就笑说女人天生就是感性的动物。缺少些理论依据。

    他说:“来吧,我想你,我真的很想见你。”

    “我结婚了。”我说。

    “放下你的累赘吧,来看看我的月季花,它们快开了,你一来它们就开了。”

    我不忍拒绝。但我却又无法答应。

    “我丈夫这星期不在,你可以放肆了。”我说。

    “你背上太多的包袱,累得你喘不过气来。”

    “那我要如何才能放得下?”我问,问这话时一点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按下发送后我无法收回。

    “打开耳麦,我们用语聊吧,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3

    丈夫每天晚上在看过新闻联播后就会打电话给我。问我孩子好吗,家里一切还好吗?有没有人打电话找他?

    我说你怎么不说你想我你爱我?

    丈夫笑了,说结婚十年了,还用得说这话?然后他说他们系统有好几个领导也在那培训,接着又让我别担心,他培训完后就会回来。

    我想起了月季花。月季花开会是什么样子。我见过的,可我现在忘了。网上那个失忆的人就在那端告诉我它的颜色,它的样子,他每天准时在九点钟上网。

    “我想你。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嗯。”我喜欢听他的声音。

    “我能吻你吗?”

    “可以。”我回答,回答完后我忽的感觉自己脸上有几分热辣辣。但同时我发现我回答得那么自然。

    “今晚你那有月光吗?”

    “有,月光正从我的落地窗投了进来。”

    “如果可以,我会约你跳舞。”

    “我知道,我也想。”

    “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

    “我做的flash。”

    “嗯,我看看。”

    美丽的窗外缓缓地升起一轮明亮的月亮,天空一片蓝色。窗台上放着两盆月季花。银色的月光是那么柔和,他的样子是那么的令人陶醉,我轻轻地抱住他的肩头,音乐响起来。那曲动人的钢琴曲。就如夜的精灵一样,每个音符都落在了我的心上。我们移动着我们的步履,跳着我们的舞蹈,我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我想他可以感受到我的肉体,而我也竟为此而感到高兴。他渐渐地把脸贴在我耳边,我似乎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于是我把他抱得更紧。钢琴不断地重复着,我们绕着圈子,房子里渐渐地飘起月季花的花瓣,满是银色的月光照出了我们彼此的脸庞。他望着我,望着我,我闭上了眼。

    他的吻是那么的缠绵、火辣和炽烈。

    “你在看我的flash吗?”

    “在看。”

    “美吗?”

    “美。”

    “我真想见你一面。”

    “我也好想。”

    4

    丈夫打电话来告诉我他很快就可以回来了。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然后丈夫又问孩子的情况。我说儿子他很好。丈夫又问有没有人打电话找他,如果有,让我告诉对方他的手机号码。我说我知道。丈夫又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说没有,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我挂了电话。

    我在想着那场花雨,还有flash里跳舞的两个人。

    “你不能来,对吗?”

    “是的,我很想,可我不能。”

    “可我想你想得有点疯了。”

    “丈夫打电话给我了,我有点讨厌他的千篇一律的话。”

    “他要回来了吗?”

    “没有,即使回来我们也可以继续。”

    “可我不行。我过几天要去xxx风景区弄些照片。”

    “你是”

    “我是个摄影师。”

    “几时能回来?要去多久?”

    “不知道,准备呆上一个月。”

    “那我等你。一个月,天啊,是那么的漫长。”

    “你可以拨打我的手机,139****”

    “好,我记下了。你也可以打我家的电话。”

    “会的。”

    5

    周末的时候,儿子拉着我的手,亲热地叫着:“妈妈,我们去少年宫玩。”

    我说:“你让爸爸带我们一起去。”

    孩子去书房求丈夫带他出去时,电话响了。我拿起了电话。

    “喂?”我应着、

    “是你吗。真的是你吧。”

    “是我。”我的心在发颤,一种莫名的激动一下子涌上了我的胸口。

    “我想如果是男的声音我就挂了。你知道吗,我这段时间总想着你的声音。”

    “我也是。”我压低了声音,怕丈夫听见了什么,儿子正在那吵着要去少年宫。

    “几时回来?”

    “快了,山区里信号不太好,不然我早给你打了。”

    “嗯,那等你回来吧。儿子吵着要出去玩呢,”

    “好,那就不打扰你了。吻你。”

    “嗯。”我挂了电话,儿子忽然哭着从书房里跑出来。我抱着他,他告诉我丈夫不带他出去玩的事。我只好哄哄儿子,心里头对丈夫有点厌烦起来。想他为什么不好好和孩子说呢,惹他哭干嘛!

    6

    某一天,我来到了花市。看见一个老人在地摊上摆了几盆很不起眼的月季花,叶子有点蔫,花骨朵也没精神,我不知他为什么会把这样的月季花拿出来卖,这让我想起了网上的那个摄影师。这一想,呀,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没有他的消息呢?他的月季花应该开得最漂亮的了。

    回到家里,我禁不住地拿起电话,拨打他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停机。”

    我忽然感到一种窒息。泪水禁不住地涌了出来。拿着话筒,我发起了呆

    7

    三个月后,我在一张安全报上发现了一则不起眼的消息:一辆旅游车在通往xxx风景区的路上遭遇了暴风雨,因路面受损,旅游车发生事故,造成了三死七伤。

    算算时间,正是他在xxx风景区的那阵子。

    月季花我始终没有买,因为我在网上也没见着他。朋友,你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