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说情G［青春文学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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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读，陈总把小妖叫到办公室。
陈总问小妖，为什么近来经常旷课迟到？
小妖说家里出了点事，她身体不太舒服。这么紧张的学习，她吃不消。
其实，小妖没有撒谎。
陈总说她应该给他写个请假条，这样比较好。
小妖说她已经写了，请假条就在阿牛的手里。她叫阿牛把请假条交给陈总，可是阿牛没有交成。
陈总说以后不许让别人代交请假条，那不算数。
不久，陈总把阿牛也叫到了办公室。
阿牛解释，小妖确实把一张很漂亮很香的纸条交给他，但是他以为那是情书。当时情况发生得突然，美乐正笑呵呵的朝他跑来，他一时心慌，就把纸条扔到臭水沟里去了。再说他阿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眼光怎么差劲也不会看上小妖的，他又怎么可能帮小妖做那些低三下四的事情。平时美乐家教就严厉，阿牛纵使有几分色胆，也不敢在美乐面前乱搞。
小妖被阿牛的话气得吐血。她伸手就给了阿牛一个响亮的耳光。小妖还当着陈总的面，对阿牛呀那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陈总立即把阿牛和小妖分开，教育几句，让他们回教室去了。
陈总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小妖回到教室，随手举起一张椅子，就朝阿牛的脑袋砸下去。阿牛机灵，身体一缩，躲到桌子底下去了，而小妖的椅子却砸中了坐在阿牛前面的荷花同学的后脑上。
小妖被自己的行为吓坏了，愣住了。她看见荷花没有挣扎一下，像木头一样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阿牛心虚。他跌坐在地板上，伸出双手，接住了荷花。
阿牛说荷花的身体像水一样，软绵绵的。他就把荷花抱得紧紧的，不肯松手。他下意识的尖叫：出事了，救命呀，快来人呀，荷花晕倒了！
几个班委扔掉课本，冲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荷花送到了校医务室。
美乐知道阿牛出了事。
美乐对我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在喷火。她说她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小妖精。我劝她别冲动，这种事情一定要谨慎处理。美乐甩开我的手，照着我的脸狠狠的就是一记勾拳。她说那是她的事情，叫我别多管闲事。
没想到美乐和小妖竟然是一路货色。我的鼻子被美乐打歪了，流血了。小小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很痛。小小看见我痛苦的样子，她安慰我几句就骂：美乐是个女魔头，美乐是个不要脸的烂女人，竟然敢打她的男人。
我哭笑不得，有这么严重吗？女人真小气！
放了晚学，我回家比较晚，所以我亲眼目睹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斗殴运动。
美乐带着一群美乐分子，杀到操场。她们头上各扎着一条红头巾，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装得很烂的样子，在操场上摆开了架势。
小妖招呼十几条恐龙来压场。她们每个人都是运动型的女将。其中，最抢眼的肉乎乎的两个胖妞便是小妖的绝地杀手。
我知道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美乐拉开腔骂小妖三八，没事就找她阿牛犯贱，八婆左八婆右的把小妖骂得体无完肤，连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压阵。
小妖也不示弱，骂不了两句就冲到美乐面前，狠狠的刮了美乐两巴掌。
小妖说她不会骂人，只会打人。
然后，两边的人就打起来了。
操场上，浓烟滚滚，有几个人被埋进了土里。
美乐学过一点功夫，不过都是一些花架子，派不上用场。小妖有实力，经常跑步，锻炼身体。听说小妖前几天还参加了学校女子健身俱乐部。这些成了小妖的优势。美乐和小妖打不到十个回合，美乐就被小妖撩倒在泥地上。
这场斗殴运动最后以小妖胜出。
当阿牛赶到现场救驾的时候，小妖已经扬长而去了。美乐领导的十几号人全变成了土人，灰头灰脸灰屁股，抖抖身体，尘土满天飞扬。
阿牛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美乐从土里拉出来。
阿牛装腔作势，从眼角逼出几滴鳄鱼眼泪。
他对美乐说，宝贝，能挺住吗？我来了，你的阿牛哥来了。让我抱抱，抱抱！哦，我的小可怜！
美乐一头载在阿牛的胸膛上。她干哭几声，可怜兮兮的对阿牛说，阿牛哥，是我没用，打不过那个三八，没脸见你。那个小妖精，她竟然踢我屁股，她敢踢我屁股！阿牛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呜呜
美乐越哭越凶。
阿牛安慰美乐，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不怪她的。
从那以后，美乐和小妖就结上了梁子。
学校领导没有出面管这件事情，就算管也管不了，没有人会承认这件事情曾经在校园发生过。
以后，美乐和小妖之间爆发了冷战。
美乐收集小妖的情报。美乐知道了小妖的男朋友叫大海。大海和阿牛是一个班的。大海七年抗战，都没有实现美丽的大学梦。大海每次高考都上了重点线，都被同一所外省大学录取了，但是大海讨厌那个专业，憎恨那所大学，所以他没有去报到。老师们和同学们都说大海清高，沉默寡言，不合众，跟不上潮流。
美乐和小妖吵架了。
美乐说小妖精是个婊子没眼光，像大海这么烂的男人只有她才会要，七年抗战都没有成功的男人不如死了算了。小妖精就喜欢和这样的男人混在一起，骚货。
小妖不服气，她也提起阿牛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妖说阿牛曾经疯狂的追求过她，送给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陪她到时尚酒吧跳舞，在浪漫公园约会，现在还保藏有满满抽屉的情书呢。要说她小妖没眼光，那么美乐就是庸脂俗粉，这么失败这么好色这么低能的男人都不放过，她美乐不是犯贱是什么？
美乐和小妖在嘴皮子上讨便宜，而受苦受罪的却是大海和阿牛。
美乐回去就把阿牛的手脚捆绑起来，把他扔进了牛棚喂蚊子。美乐威胁阿牛，如果阿牛敢偷偷的跑出去的话，美乐就跟他离了，一拍两散。
小妖回去立即把大海收拾了一顿。小妖把大海枕边的书籍扔进了垃圾桶，把那些花花绿绿的复习资料和圈圈点点的试卷撕得稀巴烂，大把大把的往火坑里扔。
阿牛在牛棚里掉眼泪。阿牛想起他在学校多么风光，多么得体，多么英雄，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弄得这么悲惨的下场，活该！
大海躲在书房里郁闷。他小心翼翼的收拾残缺不全的复习资料。他自言自语，谁都别想毁了他的大学梦。他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他一定让别人对他刮目相看。
大海客客气气的把小妖请出了房间。
十一点整，美乐到牛棚解开了阿牛身上的绳子。
美乐泪流满面。她希望阿牛生性，全心全意对她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阿牛心软了，他心里认了命，谁叫他这辈子遇上美乐这种女人。
小妖来到大海的书房。
大海看见小妖就冒火。他把小妖挡在门外。大海用生硬的语气对小妖说，你你想怎么样？
小妖没有对大海怎么样。她推开大海的手，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重复的对大海说对不起，对不起。大约过了一刻钟，小妖爬上大海的床睡觉。大海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他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这时小妖叫大海过去睡在她的身边。小妖说她一个人睡怕冷，睡不着。大海说床上有棉被，叫小妖自己盖上。
小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走到大海身边，捏着大海的耳朵，把大海带到了床上。大海的身体立即变成直线形，他大声的喊痛。小妖把大海推到床的最里边去。小妖熄了灯，然后夜就不那么平静了。
美乐的音乐老师叫芙蓉。
芙蓉今年二十八岁，摸样耐看，苹果一样清秀的脸蛋上时常会跳出过一丝羞涩的笑容，不过她很瘦，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像骷髅走路，常常在下晚自修后吓得女生一片尖叫。芙蓉喜欢骑一辆脚踏车，两只轮子像冬瓜那么大小，骑座高高的，是小孩子的玩艺。
听三角说芙蓉的歌声很脆很甜，可以让很多男人心醉。芙蓉的架子很大，脾气不好，喜欢高高在上的气派。以前芙蓉教过我音乐。她问我叫什么名字，班上几个鬼就大声的嚷嚷我的名字叫花狐狸。芙蓉只是对我浅浅的笑了笑，差点就把我的魂魄勾了出来。她说花狐狸这个名字好听，狡猾而野性。我听了她的话，脸红到了耳根。三角当着众人的面，说我好可爱哦。当时我找不到地缝，只能任他们笑闹。
高二那年，芙蓉看上了重点班的班长常胜利。胜利是那种高大威猛的男人。不过他空有一副好身材，好体魄，却不会打篮球，踢足球都会被低年级的矮个子撩倒，把重点班的脸面全丢光了，但是胜利唯一的嗜好就是嘴巴甜，能说会道，巴结的功夫绝对一流。
芙蓉是教音乐的，胜利就喜欢唱歌，抄写歌词。芙蓉让胜利做她的助理，帮她发一些歌词剧本，收集一些通俗的爱情歌曲，反映当代中学生对音乐的心态。胜利对这些工作是热心热情又买力，有事没事常常往芙蓉的房间里跑。一时半会，同学们都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对于芙蓉和胜利的丑闻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知道一些，可是领导说女人的私事，不便干涉。老师说人家的房事，管不了。学生说领导和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不敢多说什么。
后来，芙蓉把胜利招到了温柔怀抱里。胜利的衣食住行全由她一手包办安排。
三角和我们打篮球的时候说他亲眼看见胜利吃芙蓉的奶水，然后我们就大声的坏笑。
高考以后，芙蓉为胜利找了后台，还有一些强硬关系，打通了不少关节，就像阿牛说的攻坚，最后学校保送胜利进了一所师范学院。后来听说胜利在师范学院里认识了很多中文系的妞，也认识了不少外语系的美女，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谁也说不清楚，就是复杂，但是每个女孩都比芙蓉性感年轻漂亮温柔体贴。日子久了，胜利就把芙蓉淡忘了，飞了。
芙蓉骂常胜利不是东西，忘恩负义。
我们知道胜利这招过河拆桥够毒够狠，但是谁敢说胜利做得不对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和自由，要做什么样的选择就由不得别人做主。人总要活出个模样，我们就不会说胜利不守本分。
班上的同学都有响当当的称呼。
有些女生喜欢叫三角奶妈，姑奶奶，姘头。三角喜欢这些奇怪的称呼，每每听见总会对可爱的女生点头微笑。有些女生被三角唤作管家婆，情人，大姐大，干妈，表姐，表妹，还有比如干爹呀，嫂子呀，大哥呀，老公呀，老婆呀，地下情人呀等等，叫得可热乎，就像一家人。
晓霞仍然喜欢叫我花花。
晓霞说她想通了，只要我一心一意对她好，她不在乎我的过去，她只在乎现在和将来。晓霞特别认真的对我说如果她死了，要我一定要在她身边，抓住她的手，别让她一个人孤单寂寞。
我笑了，笑晓霞白天说瞎话。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踩踩走了，从我的身边走掉了，我抓不住她的手，后悔了。现在我可以抓住晓霞的手，就不会让爱情失去。我经受不起这么沉痛的打击。
踩踩仍然时常给我写信。
踩踩在信里说她交男朋友了。她的男朋友对她很好，就像我以前对她那样。踩踩认识他是通过她的老乡徐付介绍的。踩踩的男朋友叫卢飞。卢飞本来喜欢徐付，一直追求着徐付。徐付对卢飞也有意思，可是自从卢飞认识了踩踩，他就对踩踩好上了。徐付说那叫一见钟情。徐付对踩踩说起她和卢飞的事情。徐付说她和卢飞走在一起的感觉怪怪的，很多时候，她和卢飞总是沉默，没有共同语言。她知道卢飞并不是真心喜欢她的，不过卢飞也有让她欣赏的地方。
记得，上次放寒假，她和卢飞搭车回家。中途，那辆客运卧铺车撞了人，车停了，司机也晕倒了。车上的旅客没有一个人下车搭救伤者。卢飞站起身，下了车，走到伤者身边。他需要几个人帮忙，伤者不可以随便挪动，他需要安全。他向车里的人请求帮助，可是没有一个人挪动一下身体，愿意帮助他的。卢飞急了，愤怒了。他一甩手，手掌就打在卧铺车的玻璃窗户上了。玻璃被卢飞打烂了，锋利的玻璃碎片刮破了卢飞的手。卢飞不顾伤痛，流着血，站在公路中间，拦住了一辆小车，给了司机一些钱，让司机送伤者到医院。伤者得到及时正确的治疗，保住了性命。当警察问卢飞是伤者什么人的时候，卢飞说他不认识伤者。当时真的很搞笑，卢飞傻乎乎的，徐付就感动了。
踩踩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卢飞从东区跑到西区，借故要请踩踩吃饭，踩踩没去，她把饭卡扔给卢飞就走了。但是踩踩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认为卢飞心肠好，人本善良，不认识的人都能够伸手相助，实在难得，所以踩踩就决定跟着卢飞了。
踩踩和卢飞走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允许卢飞做的事情，卢飞从来不跨前一步。就拿牵手来说，那是他们恋爱大半年之后才有的事情。卢飞说她尊重踩踩，不会强迫踩踩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
徐付说卢飞和踩踩是天生的一对，没错！
以后，踩踩和卢飞的关系就确定下来了。 难得一个周末，阿牛约我，三角和屁股到浪漫酒吧喝酒。
学校规定学生是不能在酒吧那种场合出现的，可是出了校门，谁能管得住我们。再说我们已经是成年人，谁怕谁。
阿牛喝了几听啤酒，就喊受不了了，他的下面挺起来了，叫我立即送他回家。
我说不必那么费神，打个电话叫美乐过来一趟，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阿牛说不用了，他和美乐近来闹情绪，他不敢招惹美乐。他心里烦，叫我们兄弟几个出来喝两口。哼，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妖那个骚货闹的。
屁股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疯狂的吃东西。他第一次到酒吧这么高级的地方来。
三角问屁股酒吧里的东西好不好吃？
屁股使劲的点头，说好吃，爽歪了！
三角问屁股知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屁股看着筷子夹着的那根被油炸得黄灿灿的细长的东西，摇摇头。
三角说他吃的是牛鞭。
屁股睁着大眼睛问牛鞭是什么东西。
三角说这个都不懂，真土。牛鞭就是
三角指着自己的下身。屁股看了看，立即就吐了，很难受的样子。
阿牛说屁股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东西呢，大家一起痛快的吃。
三角急不可待的夹了几根金灿灿的油炸物，粘了一些胡椒粉，放进嘴里，闭起眼睛，慢慢的嚼。爽，真是爽歪了。屁股真会说话！
阿牛拿起酒瓶，说话像黑社会老大，来，兄弟们，干！
那晚，屁股被我们灌醉了。走出浪漫酒吧，他就吐了。
三角说屁股不争气，以后多出来见见世面，不然真的变成小男人了。
一路上，阿牛说小妖也有对的地方，偏偏美乐就那副倔强的脾气，不服输。如果两个女人各让一步，事情就好办了。大海真他妈的是个窝囊废，只会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没有一点男人味，连小妖穿多大号的胸罩，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就都不知道。他阿牛就晓得美乐喜欢什么。
屁股醉糊糊的说阿牛吹牛。
阿牛拍拍胸膛，说他所说的都是真话。美乐的奶罩是他专门到专卖店里挑选的，刚刚合适，不松不紧。美乐喜欢穿红色的内裤，阿牛也喜欢穿红色的内裤。他现在穿的可能就是美乐的内裤呢。
阿牛笑了，屁股笑了，三角也笑了。
我扶着屁股，累得喘不过气来。
喜儿离家出走了。
小小六神无主，问我该怎么办？
小小和喜儿是最要好的朋友，无论如何，她这个当干姐姐的一定不能不管不问。
我问小小，喜儿因为什么事情要离家出走的？
小小说前些日子她和喜儿喜欢了上网。她们在网络聊天室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喜儿说她喜欢一个河北的小伙子。她看见过小伙子的相片，觉得亲切帅气，特别像她以前初恋的男朋友，可是他却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孩子，可惜的是那个女孩子并不喜欢他，这让他心里很烦。聊天的时候，喜儿和他常常谈起女孩子的事情。喜儿告诉小小，她讨厌和她的男朋友谈论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但是她不得不配合。因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小气，小女人。后来，喜儿说要跟他见个面。他说可以，就把他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了喜儿。喜儿第二天就去找那个网名叫小虫的男人。小小害怕喜儿上当受骗，过来找我出主意。
我一时心慌了，人海茫茫，怎么找喜儿呀？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小小急得在我眼前走来走去。
第二天早上，喜儿的父母闹到了学校。他们跟陈总吵了起来。
喜儿的父母怪陈总没有管好他们的女儿，让喜儿的心变野了，只知道谈情说爱，不顾学习。这些都是陈总的错。他们把喜儿送到学校就是要学校保证喜儿的安全。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陈总得负全部的责任，学校得负责任，必须帮他们把喜儿找回来，不然他们就告到法院去。
陈总说他是一名老师，学生的许多事情他想管，但是总有一些是管不住，管不到位的，这些都需要家长们的配合。无论如何，他会想办法把喜儿找回来的，但是如果他们一直这样闹下去的话，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严重的后果，他不负责任。
喜儿的父母听陈总这么一说，镇定多了，安静多了，也不闹事。他们走出校门，直奔火车站，买了到河北的火车票，寻着地址找去了。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喜儿回来了。她成了学校里的新闻人物。
小小和喜儿走在一起，脸上也添了不少光彩，见人就说喜儿是她干妹妹。
喜儿跟我们坐在一起，说起了河北的事情。
喜儿见到了她的男朋友小虫，也见到了小虫暗恋的对象霜儿。小虫家里有钱，可是他的父亲忙着做生意，把他奶奶一个人扔在乡下，不管不问。小虫暗恋的对象就是在乡下他家附近邻居三婶的女儿霜儿。霜儿常常过来帮小虫照顾奶奶。小虫回家看望奶奶的时候就常能够见到她。前段时间，小虫对霜儿表白了内心的想法，可是霜儿拒绝了他。小虫很痛苦，问霜儿为什么。霜儿说她配不上小虫，她心目中的男人也不是像小虫那样的男人。小虫出生在富贵之家，不会体验穷人的辛苦。再说，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发了迹就忘恩的男人。小虫知道霜儿说的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不会扔下奶奶不管的，等他挣了钱，就会把奶奶接到城里享福。霜儿说的就是这个问题，小虫现在所有的开销都是他父亲的，他连一分钱都挣不到。奶奶要等到何年累月才能享福，霜儿又有多少年可以等待。
喜儿的出现让小虫感到吃惊。他从来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子竟然傻得那么可爱，千里迢迢过来找他。霜儿什么都没说，热情的款待远方的朋友。她说喜儿的胆子比天还大。她让喜儿先歇息一会，然后给家里打个电话，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喜儿见过小虫的奶奶。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
老人家过寿那天，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餐饭。
奶奶给我们讲她的故事。以前，奶奶走的路很坎坷，很不容易。她的爱人死在了战场上。她把一块用白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断了半截的梳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抚摩着，轻轻的梳理有些凌乱的白发，老泪就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儿子要闯世界，没时间理会她这个老太婆了。好在孙子孝敬，还有霜儿妹子心地善良，时常过来帮奶奶做点杂活。奶奶心理宽慰。这把老骨头都埋在土里大半截了，还能跟人家争些什么。只盼着孙子好好做人，好好念书，将来出人头地，不要像他父亲那样对待他娘，也不要嫉恨他的父亲，要知道男人的心很野，男人的闯劲，男人的威风，男人的一切，奶奶心里看得透彻。霜儿人好，将来能嫁进将家的门，那是最好。男人活着不容易，女人能顶半边天呢。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小虫的父亲还没有出现。小虫给他父亲打过电话。父亲说他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一时半会回不来。他答应小虫，等他开完会，就会尽快赶回来。
吃完饭，喜儿和霜儿帮奶奶收拾碗筷。奶奶说要来的终究会来的，不来的就不勉强了。奶奶刚刚站直身体就晕倒了。小虫抱住奶奶，徐霜也过来帮忙，把奶奶扶到了床上。奶奶抓住小虫的手和徐霜的手，把他们的手叠放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小了，含笑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小虫答应霜儿，他要发展自己的事业，他不会让霜儿失望的。
霜儿说她愿意陪小虫，等那一天的到来。
第二天，小虫的父亲回来了，很苍老的样子。小虫说他父亲从来没有这么多白发，从来没有这么悲伤。小虫的父亲跪在奶奶的床前，悲痛的哭泣，娘，儿子回来了。您的孩子回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您的不孝儿吧。娘，儿子知错了，错了呀！娘
奶奶的后事办妥后，喜儿就回来了。她手里有她和小虫，霜儿三人的照片。
喜儿说她会在这边祝福遥远的朋友幸福快乐的。
我和小小都不说话，很投入的听喜儿说话。
项通跟高二（1）班的胖子李干了一架，现在躺在医院里打点滴。
我和晓霞提了一袋水果去看望他。
我们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听见了项通的吵闹声。他嚷着要出院。他不喜欢满屋子的白色。他讨厌酒精的气味，他在这里呆上半个小时他会疯掉的，甚至会死掉的。
两名男医师抓住项通的手脚，把他按在病床上。
晓霞怒气冲冲的闯进病房，走到项通面前，随手就给了项通两个响亮的耳光。
项通愣了，他看着晓霞，把刚到嘴边的脏话咽到肚子里去。
晓霞不饶人，她说怎么了？想死还是想活？再吵就把你打死。
项通看见晓霞捏紧的拳头，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也沉默了。两个男医师松开了手。项通说人家就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谁知道我睡的这张床死过多少人？一躺下去背心冷梭梭的，我不禁就想起那些尸体，寒毛都跑出来了。
晓霞一把抓住项通的衣领，她说拜托，你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死不了。还是男人吗？
晓霞从塑料袋里挑选一只大苹果，拿到外面去洗。
两名医师跟着出去了。他们走的时候嘱咐我，让我看紧项通，别让他大声嚷嚷，影响别的病人。
我坐在项通床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弄得一身伤。
项通见我问起他的事情，显得特别激动。他说胖子李把他预定的资料买给了别人，说项通给的钱少。这个死胖子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明白项通也是这样对胖子李说话的。死胖子确实是一个很歧视的字眼，年轻人做事比较冲动，听不顺就打起来。
我问项通资料有多少分量？
项通说分量很重，全部是新货，脱得精光，特来劲。所以他拼了老命也要把资料要回来。
项通把那些资料拿给我看。我随便翻开几页，全是波丝猫的肉，我们称那是一种裸体艺术。
昨天晚上屁股偷了项通的资料，在床上回味，整晚没睡，一直在啊呀啊呀的叫个痛快，害得项通的手乱动，不安分的在下身摩擦，哎哟，哎哟，特别来劲。屁股突然爬到项通的床上，色色的鬼笑，弄得项通很没面子。
以前，胖子李要了项通十二块钱，并且每周星期一准时在老地点（一楼男厕）交货。胖子李每次都没有让项通失望，所以这样的生意一直暗暗的进行着。项通和胖子李都觉得生活没有亏待他们。他们得到了生活的乐趣。
听项通说胖子李家里是开书店的，专门出租那些武侠呀，魔幻呀，奇幻呀，艳情呀等等的书籍挣钱。胖子李的老头子是黑道上的人，谁都给他几分薄面。在这个县城特别吃得开。有一次胖子李在学校搞地下活动被矮个子主任抓住了，他以为自己肯定会被学校开除了，谁知道他老头子出面把事情摆平了。老头子说主任不放过他儿子，他就给主任好看，以后都别想在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混了。
主任当晚收到了一个装有一千块钱的红包。红包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字写得歪歪扭扭：收了钱，大家安心，以后照着你。
最后，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为难胖子李。
晓霞洗好苹果回来，项通早把资料藏好了。
一名护士进来，说要换床单。项通两眼狠狠的瞪着护士，硬是没有起来，也不吭声。护士挺凶辣的，真的动手了。她翻棉被的时候把项通的资料抖了出来，资料滚到晓霞的脚下。晓霞捡起资料，项通立即把手伸向晓霞，直直的，硬邦邦的。晓霞直起身，项通的手立即缩了回去，抱住自己的眼睛。
我刚走出病房，听见从病房里传出稀哩啪啦的打骂的声音。
下了早读，陈总把小妖叫到办公室。
陈总问小妖，为什么近来经常旷课迟到？
小妖说家里出了点事，她身体不太舒服。这么紧张的学习，她吃不消。
其实，小妖没有撒谎。
陈总说她应该给他写个请假条，这样比较好。
小妖说她已经写了，请假条就在阿牛的手里。她叫阿牛把请假条交给陈总，可是阿牛没有交成。
陈总说以后不许让别人代交请假条，那不算数。
不久，陈总把阿牛也叫到了办公室。
阿牛解释，小妖确实把一张很漂亮很香的纸条交给他，但是他以为那是情书。当时情况发生得突然，美乐正笑呵呵的朝他跑来，他一时心慌，就把纸条扔到臭水沟里去了。再说他阿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眼光怎么差劲也不会看上小妖的，他又怎么可能帮小妖做那些低三下四的事情。平时美乐家教就严厉，阿牛纵使有几分色胆，也不敢在美乐面前乱搞。
小妖被阿牛的话气得吐血。她伸手就给了阿牛一个响亮的耳光。小妖还当着陈总的面，对阿牛呀那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陈总立即把阿牛和小妖分开，教育几句，让他们回教室去了。
陈总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小妖回到教室，随手举起一张椅子，就朝阿牛的脑袋砸下去。阿牛机灵，身体一缩，躲到桌子底下去了，而小妖的椅子却砸中了坐在阿牛前面的荷花同学的后脑上。
小妖被自己的行为吓坏了，愣住了。她看见荷花没有挣扎一下，像木头一样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阿牛心虚。他跌坐在地板上，伸出双手，接住了荷花。
阿牛说荷花的身体像水一样，软绵绵的。他就把荷花抱得紧紧的，不肯松手。他下意识的尖叫：出事了，救命呀，快来人呀，荷花晕倒了！
几个班委扔掉课本，冲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荷花送到了校医务室。
美乐知道阿牛出了事。
美乐对我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在喷火。她说她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小妖精。我劝她别冲动，这种事情一定要谨慎处理。美乐甩开我的手，照着我的脸狠狠的就是一记勾拳。她说那是她的事情，叫我别多管闲事。
没想到美乐和小妖竟然是一路货色。我的鼻子被美乐打歪了，流血了。小小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很痛。小小看见我痛苦的样子，她安慰我几句就骂：美乐是个女魔头，美乐是个不要脸的烂女人，竟然敢打她的男人。
我哭笑不得，有这么严重吗？女人真小气！
放了晚学，我回家比较晚，所以我亲眼目睹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斗殴运动。
美乐带着一群美乐分子，杀到操场。她们头上各扎着一条红头巾，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装得很烂的样子，在操场上摆开了架势。
小妖招呼十几条恐龙来压场。她们每个人都是运动型的女将。其中，最抢眼的肉乎乎的两个胖妞便是小妖的绝地杀手。
我知道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美乐拉开腔骂小妖三八，没事就找她阿牛犯贱，八婆左八婆右的把小妖骂得体无完肤，连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压阵。
小妖也不示弱，骂不了两句就冲到美乐面前，狠狠的刮了美乐两巴掌。
小妖说她不会骂人，只会打人。
然后，两边的人就打起来了。
操场上，浓烟滚滚，有几个人被埋进了土里。
美乐学过一点功夫，不过都是一些花架子，派不上用场。小妖有实力，经常跑步，锻炼身体。听说小妖前几天还参加了学校女子健身俱乐部。这些成了小妖的优势。美乐和小妖打不到十个回合，美乐就被小妖撩倒在泥地上。
这场斗殴运动最后以小妖胜出。
当阿牛赶到现场救驾的时候，小妖已经扬长而去了。美乐领导的十几号人全变成了土人，灰头灰脸灰屁股，抖抖身体，尘土满天飞扬。
阿牛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美乐从土里拉出来。
阿牛装腔作势，从眼角逼出几滴鳄鱼眼泪。
他对美乐说，宝贝，能挺住吗？我来了，你的阿牛哥来了。让我抱抱，抱抱！哦，我的小可怜！
美乐一头载在阿牛的胸膛上。她干哭几声，可怜兮兮的对阿牛说，阿牛哥，是我没用，打不过那个三八，没脸见你。那个小妖精，她竟然踢我屁股，她敢踢我屁股！阿牛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呜呜
美乐越哭越凶。
阿牛安慰美乐，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不怪她的。
从那以后，美乐和小妖就结上了梁子。
学校领导没有出面管这件事情，就算管也管不了，没有人会承认这件事情曾经在校园发生过。
以后，美乐和小妖之间爆发了冷战。
美乐收集小妖的情报。美乐知道了小妖的男朋友叫大海。大海和阿牛是一个班的。大海七年抗战，都没有实现美丽的大学梦。大海每次高考都上了重点线，都被同一所外省大学录取了，但是大海讨厌那个专业，憎恨那所大学，所以他没有去报到。老师们和同学们都说大海清高，沉默寡言，不合众，跟不上潮流。
美乐和小妖吵架了。
美乐说小妖精是个婊子没眼光，像大海这么烂的男人只有她才会要，七年抗战都没有成功的男人不如死了算了。小妖精就喜欢和这样的男人混在一起，骚货。
小妖不服气，她也提起阿牛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妖说阿牛曾经疯狂的追求过她，送给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陪她到时尚酒吧跳舞，在浪漫公园约会，现在还保藏有满满抽屉的情书呢。要说她小妖没眼光，那么美乐就是庸脂俗粉，这么失败这么好色这么低能的男人都不放过，她美乐不是犯贱是什么？
美乐和小妖在嘴皮子上讨便宜，而受苦受罪的却是大海和阿牛。
美乐回去就把阿牛的手脚捆绑起来，把他扔进了牛棚喂蚊子。美乐威胁阿牛，如果阿牛敢偷偷的跑出去的话，美乐就跟他离了，一拍两散。
小妖回去立即把大海收拾了一顿。小妖把大海枕边的书籍扔进了垃圾桶，把那些花花绿绿的复习资料和圈圈点点的试卷撕得稀巴烂，大把大把的往火坑里扔。
阿牛在牛棚里掉眼泪。阿牛想起他在学校多么风光，多么得体，多么英雄，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弄得这么悲惨的下场，活该！
大海躲在书房里郁闷。他小心翼翼的收拾残缺不全的复习资料。他自言自语，谁都别想毁了他的大学梦。他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他一定让别人对他刮目相看。
大海客客气气的把小妖请出了房间。
十一点整，美乐到牛棚解开了阿牛身上的绳子。
美乐泪流满面。她希望阿牛生性，全心全意对她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阿牛心软了，他心里认了命，谁叫他这辈子遇上美乐这种女人。
小妖来到大海的书房。
大海看见小妖就冒火。他把小妖挡在门外。大海用生硬的语气对小妖说，你你想怎么样？
小妖没有对大海怎么样。她推开大海的手，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重复的对大海说对不起，对不起。大约过了一刻钟，小妖爬上大海的床睡觉。大海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他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这时小妖叫大海过去睡在她的身边。小妖说她一个人睡怕冷，睡不着。大海说床上有棉被，叫小妖自己盖上。
小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走到大海身边，捏着大海的耳朵，把大海带到了床上。大海的身体立即变成直线形，他大声的喊痛。小妖把大海推到床的最里边去。小妖熄了灯，然后夜就不那么平静了。
美乐的音乐老师叫芙蓉。
芙蓉今年二十八岁，摸样耐看，苹果一样清秀的脸蛋上时常会跳出过一丝羞涩的笑容，不过她很瘦，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像骷髅走路，常常在下晚自修后吓得女生一片尖叫。芙蓉喜欢骑一辆脚踏车，两只轮子像冬瓜那么大小，骑座高高的，是小孩子的玩艺。
听三角说芙蓉的歌声很脆很甜，可以让很多男人心醉。芙蓉的架子很大，脾气不好，喜欢高高在上的气派。以前芙蓉教过我音乐。她问我叫什么名字，班上几个鬼就大声的嚷嚷我的名字叫花狐狸。芙蓉只是对我浅浅的笑了笑，差点就把我的魂魄勾了出来。她说花狐狸这个名字好听，狡猾而野性。我听了她的话，脸红到了耳根。三角当着众人的面，说我好可爱哦。当时我找不到地缝，只能任他们笑闹。
高二那年，芙蓉看上了重点班的班长常胜利。胜利是那种高大威猛的男人。不过他空有一副好身材，好体魄，却不会打篮球，踢足球都会被低年级的矮个子撩倒，把重点班的脸面全丢光了，但是胜利唯一的嗜好就是嘴巴甜，能说会道，巴结的功夫绝对一流。
芙蓉是教音乐的，胜利就喜欢唱歌，抄写歌词。芙蓉让胜利做她的助理，帮她发一些歌词剧本，收集一些通俗的爱情歌曲，反映当代中学生对音乐的心态。胜利对这些工作是热心热情又买力，有事没事常常往芙蓉的房间里跑。一时半会，同学们都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对于芙蓉和胜利的丑闻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知道一些，可是领导说女人的私事，不便干涉。老师说人家的房事，管不了。学生说领导和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不敢多说什么。
后来，芙蓉把胜利招到了温柔怀抱里。胜利的衣食住行全由她一手包办安排。
三角和我们打篮球的时候说他亲眼看见胜利吃芙蓉的奶水，然后我们就大声的坏笑。
高考以后，芙蓉为胜利找了后台，还有一些强硬关系，打通了不少关节，就像阿牛说的攻坚，最后学校保送胜利进了一所师范学院。后来听说胜利在师范学院里认识了很多中文系的妞，也认识了不少外语系的美女，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谁也说不清楚，就是复杂，但是每个女孩都比芙蓉性感年轻漂亮温柔体贴。日子久了，胜利就把芙蓉淡忘了，飞了。
芙蓉骂常胜利不是东西，忘恩负义。
我们知道胜利这招过河拆桥够毒够狠，但是谁敢说胜利做得不对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和自由，要做什么样的选择就由不得别人做主。人总要活出个模样，我们就不会说胜利不守本分。
班上的同学都有响当当的称呼。
有些女生喜欢叫三角奶妈，姑奶奶，姘头。三角喜欢这些奇怪的称呼，每每听见总会对可爱的女生点头微笑。有些女生被三角唤作管家婆，情人，大姐大，干妈，表姐，表妹，还有比如干爹呀，嫂子呀，大哥呀，老公呀，老婆呀，地下情人呀等等，叫得可热乎，就像一家人。
晓霞仍然喜欢叫我花花。
晓霞说她想通了，只要我一心一意对她好，她不在乎我的过去，她只在乎现在和将来。晓霞特别认真的对我说如果她死了，要我一定要在她身边，抓住她的手，别让她一个人孤单寂寞。
我笑了，笑晓霞白天说瞎话。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踩踩走了，从我的身边走掉了，我抓不住她的手，后悔了。现在我可以抓住晓霞的手，就不会让爱情失去。我经受不起这么沉痛的打击。
踩踩仍然时常给我写信。
踩踩在信里说她交男朋友了。她的男朋友对她很好，就像我以前对她那样。踩踩认识他是通过她的老乡徐付介绍的。踩踩的男朋友叫卢飞。卢飞本来喜欢徐付，一直追求着徐付。徐付对卢飞也有意思，可是自从卢飞认识了踩踩，他就对踩踩好上了。徐付说那叫一见钟情。徐付对踩踩说起她和卢飞的事情。徐付说她和卢飞走在一起的感觉怪怪的，很多时候，她和卢飞总是沉默，没有共同语言。她知道卢飞并不是真心喜欢她的，不过卢飞也有让她欣赏的地方。
记得，上次放寒假，她和卢飞搭车回家。中途，那辆客运卧铺车撞了人，车停了，司机也晕倒了。车上的旅客没有一个人下车搭救伤者。卢飞站起身，下了车，走到伤者身边。他需要几个人帮忙，伤者不可以随便挪动，他需要安全。他向车里的人请求帮助，可是没有一个人挪动一下身体，愿意帮助他的。卢飞急了，愤怒了。他一甩手，手掌就打在卧铺车的玻璃窗户上了。玻璃被卢飞打烂了，锋利的玻璃碎片刮破了卢飞的手。卢飞不顾伤痛，流着血，站在公路中间，拦住了一辆小车，给了司机一些钱，让司机送伤者到医院。伤者得到及时正确的治疗，保住了性命。当警察问卢飞是伤者什么人的时候，卢飞说他不认识伤者。当时真的很搞笑，卢飞傻乎乎的，徐付就感动了。
踩踩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卢飞从东区跑到西区，借故要请踩踩吃饭，踩踩没去，她把饭卡扔给卢飞就走了。但是踩踩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认为卢飞心肠好，人本善良，不认识的人都能够伸手相助，实在难得，所以踩踩就决定跟着卢飞了。
踩踩和卢飞走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允许卢飞做的事情，卢飞从来不跨前一步。就拿牵手来说，那是他们恋爱大半年之后才有的事情。卢飞说她尊重踩踩，不会强迫踩踩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
徐付说卢飞和踩踩是天生的一对，没错！
以后，踩踩和卢飞的关系就确定下来了。 难得一个周末，阿牛约我，三角和屁股到浪漫酒吧喝酒。
学校规定学生是不能在酒吧那种场合出现的，可是出了校门，谁能管得住我们。再说我们已经是成年人，谁怕谁。
阿牛喝了几听啤酒，就喊受不了了，他的下面挺起来了，叫我立即送他回家。
我说不必那么费神，打个电话叫美乐过来一趟，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阿牛说不用了，他和美乐近来闹情绪，他不敢招惹美乐。他心里烦，叫我们兄弟几个出来喝两口。哼，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妖那个骚货闹的。
屁股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疯狂的吃东西。他第一次到酒吧这么高级的地方来。
三角问屁股酒吧里的东西好不好吃？
屁股使劲的点头，说好吃，爽歪了！
三角问屁股知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屁股看着筷子夹着的那根被油炸得黄灿灿的细长的东西，摇摇头。
三角说他吃的是牛鞭。
屁股睁着大眼睛问牛鞭是什么东西。
三角说这个都不懂，真土。牛鞭就是
三角指着自己的下身。屁股看了看，立即就吐了，很难受的样子。
阿牛说屁股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东西呢，大家一起痛快的吃。
三角急不可待的夹了几根金灿灿的油炸物，粘了一些胡椒粉，放进嘴里，闭起眼睛，慢慢的嚼。爽，真是爽歪了。屁股真会说话！
阿牛拿起酒瓶，说话像黑社会老大，来，兄弟们，干！
那晚，屁股被我们灌醉了。走出浪漫酒吧，他就吐了。
三角说屁股不争气，以后多出来见见世面，不然真的变成小男人了。
一路上，阿牛说小妖也有对的地方，偏偏美乐就那副倔强的脾气，不服输。如果两个女人各让一步，事情就好办了。大海真他妈的是个窝囊废，只会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没有一点男人味，连小妖穿多大号的胸罩，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就都不知道。他阿牛就晓得美乐喜欢什么。
屁股醉糊糊的说阿牛吹牛。
阿牛拍拍胸膛，说他所说的都是真话。美乐的奶罩是他专门到专卖店里挑选的，刚刚合适，不松不紧。美乐喜欢穿红色的内裤，阿牛也喜欢穿红色的内裤。他现在穿的可能就是美乐的内裤呢。
阿牛笑了，屁股笑了，三角也笑了。
我扶着屁股，累得喘不过气来。
喜儿离家出走了。
小小六神无主，问我该怎么办？
小小和喜儿是最要好的朋友，无论如何，她这个当干姐姐的一定不能不管不问。
我问小小，喜儿因为什么事情要离家出走的？
小小说前些日子她和喜儿喜欢了上网。她们在网络聊天室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喜儿说她喜欢一个河北的小伙子。她看见过小伙子的相片，觉得亲切帅气，特别像她以前初恋的男朋友，可是他却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孩子，可惜的是那个女孩子并不喜欢他，这让他心里很烦。聊天的时候，喜儿和他常常谈起女孩子的事情。喜儿告诉小小，她讨厌和她的男朋友谈论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但是她不得不配合。因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小气，小女人。后来，喜儿说要跟他见个面。他说可以，就把他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了喜儿。喜儿第二天就去找那个网名叫小虫的男人。小小害怕喜儿上当受骗，过来找我出主意。
我一时心慌了，人海茫茫，怎么找喜儿呀？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小小急得在我眼前走来走去。
第二天早上，喜儿的父母闹到了学校。他们跟陈总吵了起来。
喜儿的父母怪陈总没有管好他们的女儿，让喜儿的心变野了，只知道谈情说爱，不顾学习。这些都是陈总的错。他们把喜儿送到学校就是要学校保证喜儿的安全。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陈总得负全部的责任，学校得负责任，必须帮他们把喜儿找回来，不然他们就告到法院去。
陈总说他是一名老师，学生的许多事情他想管，但是总有一些是管不住，管不到位的，这些都需要家长们的配合。无论如何，他会想办法把喜儿找回来的，但是如果他们一直这样闹下去的话，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严重的后果，他不负责任。
喜儿的父母听陈总这么一说，镇定多了，安静多了，也不闹事。他们走出校门，直奔火车站，买了到河北的火车票，寻着地址找去了。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喜儿回来了。她成了学校里的新闻人物。
小小和喜儿走在一起，脸上也添了不少光彩，见人就说喜儿是她干妹妹。
喜儿跟我们坐在一起，说起了河北的事情。
喜儿见到了她的男朋友小虫，也见到了小虫暗恋的对象霜儿。小虫家里有钱，可是他的父亲忙着做生意，把他奶奶一个人扔在乡下，不管不问。小虫暗恋的对象就是在乡下他家附近邻居三婶的女儿霜儿。霜儿常常过来帮小虫照顾奶奶。小虫回家看望奶奶的时候就常能够见到她。前段时间，小虫对霜儿表白了内心的想法，可是霜儿拒绝了他。小虫很痛苦，问霜儿为什么。霜儿说她配不上小虫，她心目中的男人也不是像小虫那样的男人。小虫出生在富贵之家，不会体验穷人的辛苦。再说，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发了迹就忘恩的男人。小虫知道霜儿说的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不会扔下奶奶不管的，等他挣了钱，就会把奶奶接到城里享福。霜儿说的就是这个问题，小虫现在所有的开销都是他父亲的，他连一分钱都挣不到。奶奶要等到何年累月才能享福，霜儿又有多少年可以等待。
喜儿的出现让小虫感到吃惊。他从来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子竟然傻得那么可爱，千里迢迢过来找他。霜儿什么都没说，热情的款待远方的朋友。她说喜儿的胆子比天还大。她让喜儿先歇息一会，然后给家里打个电话，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喜儿见过小虫的奶奶。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
老人家过寿那天，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餐饭。
奶奶给我们讲她的故事。以前，奶奶走的路很坎坷，很不容易。她的爱人死在了战场上。她把一块用白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断了半截的梳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抚摩着，轻轻的梳理有些凌乱的白发，老泪就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儿子要闯世界，没时间理会她这个老太婆了。好在孙子孝敬，还有霜儿妹子心地善良，时常过来帮奶奶做点杂活。奶奶心理宽慰。这把老骨头都埋在土里大半截了，还能跟人家争些什么。只盼着孙子好好做人，好好念书，将来出人头地，不要像他父亲那样对待他娘，也不要嫉恨他的父亲，要知道男人的心很野，男人的闯劲，男人的威风，男人的一切，奶奶心里看得透彻。霜儿人好，将来能嫁进将家的门，那是最好。男人活着不容易，女人能顶半边天呢。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小虫的父亲还没有出现。小虫给他父亲打过电话。父亲说他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一时半会回不来。他答应小虫，等他开完会，就会尽快赶回来。
吃完饭，喜儿和霜儿帮奶奶收拾碗筷。奶奶说要来的终究会来的，不来的就不勉强了。奶奶刚刚站直身体就晕倒了。小虫抱住奶奶，徐霜也过来帮忙，把奶奶扶到了床上。奶奶抓住小虫的手和徐霜的手，把他们的手叠放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小了，含笑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小虫答应霜儿，他要发展自己的事业，他不会让霜儿失望的。
霜儿说她愿意陪小虫，等那一天的到来。
第二天，小虫的父亲回来了，很苍老的样子。小虫说他父亲从来没有这么多白发，从来没有这么悲伤。小虫的父亲跪在奶奶的床前，悲痛的哭泣，娘，儿子回来了。您的孩子回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您的不孝儿吧。娘，儿子知错了，错了呀！娘
奶奶的后事办妥后，喜儿就回来了。她手里有她和小虫，霜儿三人的照片。
喜儿说她会在这边祝福遥远的朋友幸福快乐的。
我和小小都不说话，很投入的听喜儿说话。
项通跟高二（1）班的胖子李干了一架，现在躺在医院里打点滴。
我和晓霞提了一袋水果去看望他。
我们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听见了项通的吵闹声。他嚷着要出院。他不喜欢满屋子的白色。他讨厌酒精的气味，他在这里呆上半个小时他会疯掉的，甚至会死掉的。
两名男医师抓住项通的手脚，把他按在病床上。
晓霞怒气冲冲的闯进病房，走到项通面前，随手就给了项通两个响亮的耳光。
项通愣了，他看着晓霞，把刚到嘴边的脏话咽到肚子里去。
晓霞不饶人，她说怎么了？想死还是想活？再吵就把你打死。
项通看见晓霞捏紧的拳头，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也沉默了。两个男医师松开了手。项通说人家就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谁知道我睡的这张床死过多少人？一躺下去背心冷梭梭的，我不禁就想起那些尸体，寒毛都跑出来了。
晓霞一把抓住项通的衣领，她说拜托，你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死不了。还是男人吗？
晓霞从塑料袋里挑选一只大苹果，拿到外面去洗。
两名医师跟着出去了。他们走的时候嘱咐我，让我看紧项通，别让他大声嚷嚷，影响别的病人。
我坐在项通床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弄得一身伤。
项通见我问起他的事情，显得特别激动。他说胖子李把他预定的资料买给了别人，说项通给的钱少。这个死胖子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明白项通也是这样对胖子李说话的。死胖子确实是一个很歧视的字眼，年轻人做事比较冲动，听不顺就打起来。
我问项通资料有多少分量？
项通说分量很重，全部是新货，脱得精光，特来劲。所以他拼了老命也要把资料要回来。
项通把那些资料拿给我看。我随便翻开几页，全是波丝猫的肉，我们称那是一种裸体艺术。
昨天晚上屁股偷了项通的资料，在床上回味，整晚没睡，一直在啊呀啊呀的叫个痛快，害得项通的手乱动，不安分的在下身摩擦，哎哟，哎哟，特别来劲。屁股突然爬到项通的床上，色色的鬼笑，弄得项通很没面子。
以前，胖子李要了项通十二块钱，并且每周星期一准时在老地点（一楼男厕）交货。胖子李每次都没有让项通失望，所以这样的生意一直暗暗的进行着。项通和胖子李都觉得生活没有亏待他们。他们得到了生活的乐趣。
听项通说胖子李家里是开书店的，专门出租那些武侠呀，魔幻呀，奇幻呀，艳情呀等等的书籍挣钱。胖子李的老头子是黑道上的人，谁都给他几分薄面。在这个县城特别吃得开。有一次胖子李在学校搞地下活动被矮个子主任抓住了，他以为自己肯定会被学校开除了，谁知道他老头子出面把事情摆平了。老头子说主任不放过他儿子，他就给主任好看，以后都别想在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混了。
主任当晚收到了一个装有一千块钱的红包。红包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字写得歪歪扭扭：收了钱，大家安心，以后照着你。
最后，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为难胖子李。
晓霞洗好苹果回来，项通早把资料藏好了。
一名护士进来，说要换床单。项通两眼狠狠的瞪着护士，硬是没有起来，也不吭声。护士挺凶辣的，真的动手了。她翻棉被的时候把项通的资料抖了出来，资料滚到晓霞的脚下。晓霞捡起资料，项通立即把手伸向晓霞，直直的，硬邦邦的。晓霞直起身，项通的手立即缩了回去，抱住自己的眼睛。
我刚走出病房，听见从病房里传出稀哩啪啦的打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