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楚淤文集 > 老宅童年故人

老宅童年故人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哥哥是不是屈服于母亲的安排了,还是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我以为他们过不到一起,结婚后不是大哥哥离开、就是新娘子离开,就像以前封建包办下的婚姻一样总要有个人离开这个家,才足以表达对封建婚姻的不满,可他们谁也没有走,谁也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

    以前,看红楼梦时,看到宝玉为黛玉哭灵时那样的伤心,还以为他坚决不会和宝姐姐过上日子的,没想到他们还不是照样一起生活起来了,反正死的死了,活着的还得过日子吧?可我就是想不通,也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现实,在我心里就希望宝玉为了爱情坚决不和宝姐姐生活在一起,起码让她们知道自己对黛玉的爱可以感天动地,可以让黛玉的灵魂得到安息,可谁知道,宝玉疯疯颠颠的,不照样与宝姐姐生儿育女?在这点上让我对男人很不理解,两个不相爱的人怎么可以同床共眠呢?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今又碰到这一曲,让我对人间真情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大哥哥像傻宝玉似的,整天在“大观园”内无所事事,他一会和我们打打闹闹,一会邀约了一群酒友到家里来喝得个酩酊大醉,一个家就像大杂院样的,一改往日的肃穆,大门上的那一对喜联,显得格外的刺眼,而且有一边已经脱落了一半,在凄凄风中孤零零地簌簌作响。

    霜降了,四处落下厚厚一层冰,房前屋后到处是白花花的一片。腾冲的冬天从不会下雪,只是天气太冷,把有露水的地方都厚厚地结上一层冰冻。为了能玩和能吃上冰,一到晚上,母亲就会为我做好接冰的准备。

    她拿来一个大大的碗,放上三分之一的水,剪上一根细线叠在一起,一头放在水里,一头放在碗边,把碗放在房头上或者菜地没遮没拦的地方里,第二天早早地就去看结了没有,每次都能提着一块厚厚的冰砖,高高兴兴地送到我的床前,轻轻用冰激醒正在酣睡中的我。

    母亲经常不断地变化着接霜的方法,不是放点红色就是放点黄色的染料,所以,我在这个大院中玩的冰砖都是最有创意的。

    玩了好多年这样的冰砖,没一次是我自己拿的。有一天,我起了个大早到后院菜园去取冰砖。才跨进菜园的门,就看到一个黑影孤零零地站在菜地里,看着那背影我认出了是大哥哥,只是看上去比以前像是更加单薄了,这样冷的天气里,他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呀?我心中极不忍,就想上前准备劝他回屋去,我走到他的身后,他好像没感觉有人来似的,仍在那里呆呆地想着什么。

    “大哥哥”

    “大哥哥”

    叫了两声他都没有回音,我只好转到他的面前,这时天刚刚发白,晨曦昏暗的光线使我看到他的脸庞上依稀有着两道亮亮泪痕,我凑近一看,确实是大哥哥流泪了,我伸出手踮起脚,想用我温暖的小手为大哥哥拭去脸上的泪花。

    这时大哥哥才像醒过来一样,把头一偏,一只手挡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赶忙擦去的脸上的泪花。

    当他的手碰到我的手时,一阵冰冷的寒意袭向了我,我“啊”了一声,他赶忙放开了我的手“哦,是芸妹,你来做什么?”说话时脸上强挤出一点点笑容,随后,他赶忙顺势把手高高举起去装作去摘瓜架上的几个老黄瓜。

    “大哥哥,我来拿妈妈为我接的冰,你要摘瓜吗?我来帮你拿”

    “不用,不用,碗在那里?我帮你拿”

    碗就在他的脚下不远的地方,我赶忙指了指。

    大哥哥大步跨了过去,弯下腰拿起了那冰冷的碗。只听见“兹”的一声,一块厚厚的、圆形的一大块冰从碗里提了出来。

    大哥哥抬起冻得微红的脸,把冰递了给我,我抬着脸久久地疑视着他,他那一双单单的眼睛此时显得格外有神,使他看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颓废,我心里在想,也许他心中已经挣扎了好久?在他深邃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在他已经做出重大的决定了。

    春节快到了,大家张灯结彩的忙着准备过节的一切。

    看来大哥哥是要过完节后才会实施他的计划了,我心里特别地希望他快走,也许出去了,他才会像挣脱羁绊的鸟儿在天空中自由地翱翔。

    新娘子也许也有和他的一样感觉吧?

    年30是我们这里最隆重传统节日,在外面的人都一定会赶回家中,与全家人过上一个温馨的除夕之夜,他们会在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岁至凌晨。

    新娘子较平常不一样,显得非常开心,好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活跃在家里,她忙出忙进,张罗着过年祭祖用的东西,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有时还哼着小调,一副开心的样子,像一个一主百阵的女主人一样,让老夫人看了都觉得十分的高兴。

    只有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高兴。来了这么久,她第一次请我为她办事:为她买了节后第三天的车票。

    我为什么要帮她买?还不是因为我也希望她赶快离开这个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也许在我心里是不愿意大哥哥遭罪而不是为了她,她当然不知道我的心理。

    当我把车票交到她手里时,为表示感激,她特地给了我一张印有图案的花手帕。

    现在这张手帕我仍然还放在我的那个老式的木箱里。

    我像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一样,暗暗地为他们作掩护,他们都对我非常地信任。只有我知道他们俩人各自的想法,而他们俩谁也不知道谁的想法:他们都想远走高飞永远地离开这个家,各自去找寻自己的幸福。

    新娘的两个弟弟在大年30来看姐姐了,他们俩一名龙一名虎,这人还真和名一样,都生得虎背熊腰、生龙活虎的样儿。

    按我们这里的风俗,大年30是不许有外人进入已经封起来的大门的,据说这样会破了这家人的财运的,可他们已经进来了,谁都不好说,在这里住的加上主人家一共有四户人家,虽然大家心里很不舒服,可谁敢去碰这一鼻子灰呢?特别是老夫人都没说什么,那有我们房客说话的份?

    龙虎像是有目的而来的,他们不把别人的脸色放在心里,一个劲地和姐夫喝酒、喝酒。

    那几年还没有什么电视之类的东西,更没有什么春节联欢晚会,女人们都是忙里忙外地制作敬天地用的供品,男人则没什么事喜欢集在一起谈天论地,虽不像文人骚客似地吟诗作对,但也可附庸风雅地来上几摺。

    月越升高,酒也更酣了。

    看着姐夫微醉之时,两兄弟也起身告辞了。

    那一夜,就像龙虎兄弟希望的一样,什么事情都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