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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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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前,我和邻家小妹妹、也就是我最要好的、既是同班同学、又是同桌的铁哥们的妹妹一直深深地互相暗恋着。但是,由于我与她都是性格比较内向的人,而且为人做事也一向是小心翼翼,胆小而慎微。因此,我与她都只是把对对方的爱恋深深地埋在心底。因为在我们这里,男婚女嫁的习俗似乎还一直停留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框架内。而我与她这样的蠢蠢欲动,好象正是大人们眼中的大逆不道。

    初中毕业后的某一天,她突然告诉我说她要与表姐一道远赴广州打工。看得出来,她是鼓足了勇气才下这个决心的。尽管她是边说边一直在用期盼的眼神在瞟着我。尽管我也知道她的内心是不愿意离开我,并且是真心的希翼我能够出言将她轻轻挽留,但我却一直嗫嚅着说不出口。

    直到第二天我才终于明白‘人生有些时候实在是不容许有些微或者片刻迟疑的。那样的话留给我们自己的将是后悔终生’的真理。因为当我第二天早晨终于给自己打足了气,来到她家时,佳人已经不在。她妈妈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对我有些轻视的成分在内。“只怕我家闺女此刻已经上了火车,出了重庆地界了。”

    我急忙赶到火车站。一路上心里一直在祈祷火车晚点,要不然发生故障也成。但幸福岂能够轻易留待我这种爱情的懦弱者?黄昏时分,精神恍惚的我终于晃悠到了一个书亭。并顺手翻开一本杂志,然后,其中一个故事深深吸引住了我。事实上,之所以吸引我的并不是因为这个故事的曲折,而是因为这个故事好象本身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相爱了。他们是在‘轻舞飞扬’聊天室里认识的。

    开始的时候,女孩并不太喜欢男孩,男孩相貌平平,收入也不是很高。但后来,女孩还是被男孩感动了。因为男孩对女孩实在是太好了。

    男孩在城市的北部,女孩在城市的南部,男孩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到半夜才下班。只要有空,他就会给女孩发短信息,他说他爱她时时刻刻,他说他爱她生生世世。

    女孩很美,身边自然就有很多人追随。有时候,她会背着男孩和别人约会。女孩对男孩的爱情太有把握。女孩想,即使她在外面输得一塌糊涂,她至少还有他。

    他的大度和宽容终于助长了女孩的虚荣。女孩心安理得地在他面前穿上别人送的衣衫,玩着别人送的小玩意儿。

    有时候,女孩也会寂寞。那时候,她会发现自己和他们都是随便玩玩的,只有他,才有真感情。女孩这样想时,就穿越城市,去男孩那里看男孩。每次男孩都很快乐,那种感觉像过年。

    女孩在男孩那里很霸道,也很甜蜜。他温柔的呵护一次一次让她下决心,以后只对他一人好,只和他一个人约会。

    以后,女孩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她把别人送的东西统统束之高阁。她怕伤了他的心。其实,他已经很受伤,只是埋在心里,只是不让她知道。因为,他想让她一直以为并一直相信,他眼里地他是完美的。那样,她会很快乐。

    那天晚上,女孩留在了男孩那里。半夜时分,仅有的一圈蚊香燃完了。蚊子涌进了小屋。男孩轻轻地把女孩的手臂放进毛巾被里,只留下自己的一只胳膊从她的脖下缠绕而过。第二天清晨,女孩发现了男孩右臂上被蚊虫叮咬的多处痕迹。男孩说,九只蚊子,在我这儿吃饱了,它就不会侵袭你。女孩的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但她很快就掩饰住了,她知道她已经离不开他了,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记得哪位哲人说过:若想让他爱你,你就不要过分流露出你爱他。

    于是,两个人都在掩饰自己的内心。

    男孩依然尽可能多地向女孩表白爱,女孩在走出从前情感误区的同时,也懂得了珍惜。男孩的每一条短信息,女孩都舍不得删除,可是有限的内寸不得不让她一次次忍痛割爱。在删除那些句子时,她都是伴者一中心痛按下那个删除键的。她就觉得很残酷,她多想把那每一条爱

    的心语都珍藏在生命里啊!

    女孩习惯了有他的爱充溢着每个时刻的日子,有爱的日子真好。但女孩依然没有对他说过她爱他,尽管,她已把他的一切溶入了自己的生命。她惟恐说出了那个爱字,就会浅薄了他们以前的日子。女孩知道,他和她都很年轻,心中有爱就行了,说不说出来,并不重要。即使爱一定要说,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是的,他们都很年轻。甚至不知道人有祸福旦夕。

    那个夜里,女孩感冒了。电话这头的他听出了她沙哑的声音。他要她去买药,她说:“下九楼啊,明天再买吧!”

    男孩心神不宁地处理好手中的工作,就借了同事的摩托准备穿越城市,给她送药。

    然而,在下内环路的时候,疾驰的摩托撞上了一辆开得缓慢的大货车的车尾。

    血流了一地。

    这个夜,她一宿没睡,不是感冒得厉害,而是她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牵引着,辗转反侧无法睡去。枕边的手机一直静静地躺着,没有短信息进入时那欢快的鸣叫,她感到了失落。翻看从前那些短信时,她突然想对他说爱,从没有过的一种渴望。

    她拨通了他的手机。

    陌生的声音让她误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在迟疑时,那头的人问:“你找上官云飞吗?他撞伤了,住进了医院!”

    她脑子里遗篇空白,电话筒砰然落下。稍楞之后,她脸色苍白地再次拨通了他的呼机。问清楚了在哪个医院,就心急火燎地出了门。此时,9楼,99楼都不能阻止她的脚步了。天知道,她爱他有多深。

    他气息奄奄地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只剩下一只眼睛在外面。她近来的时候,那只眼睛微微地闭着。

    女孩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捂着嘴跑出了病房,她知道出事地点距她的住处只有500米,一小站路。

    天亮以后,她守在手术室门口,坐立不安。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惊慌。也从来没有人能够让她这样的不知所措。

    负责手术的大夫出来了,他摇头的瞬间,她感到了绝望。大夫说,他们尽力了,能不能好要看上帝的意思了。

    手术车推了出来,他的那只眼睛睁开了,搜索到了她。他想喊她的名字,却已开不了口,泪水涌了出来。他想说什么呢?她想,他一定想说他爱她的,可是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也爱你!女孩扑倒在他的面前,她意识到自己此时如果再不说,只恐今生都没机会了!

    事实上,男孩已经听不到了,眼睛在泪水涌出之后就闭上了。

    女孩神情恍惚地回到出租屋,满脑子都是和上官云飞在一起的细枝末节,她的不羁,他的宽容,都让她不能原谅自己。她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没有了他的爱,她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她是一条鱼,生活在他的气息里,没有了他,她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

    三天了,她依然吃不下一点东西,她饿得发晕,但她吃不下,始终有一种神秘的东西横亘在她胸口,后来,她痛苦地发现,那东西就是积聚在她的心里,但一直没有让他知道的爱。

    她爱他!

    一周后,当地一家报纸刊载了一则新闻,城南一出租屋内发现一女尸,经尸检,是伤心过度,忧郁致死的。死者手中紧握一张纸片,上面写着:爱他,就要让他知道。

    看到这里,我不仅为这对互相深爱着的人儿感到惋惜和后悔。是啊,既然互相深爱,就应该表白。既然互相倾心,就应该勇于倾诉;不然,你就有可能将永远失去她,失去那个你一生中最爱你的那个人。犹如李慕白失去俞秀莲、俞秀莲失去李慕白一样,两人就只能够永远抱悔终生了。

    我心一激灵,难道我就甘心做文中的他?何况我并不优秀,万一她今后在广州那个花花世界,禁不住诱惑,选择了另外的他呢?我不是连倾诉、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了?想着想着,我鼓起勇气开始拨打她新购的手机,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只是最恼人的‘嘟嘟’声。再后来,语音提示该用户已经因故停机。

    直到春节从那边回来的人才带回她已经下海做了一名小姐的传言。传言说她随表姐在东莞一家制衣厂上班,无聊时就是想想我。一个雨天,工头趁机强暴了她。她感到绝望。她一方面痛恨工头的卑鄙,一方面痛恨我的懦弱。现在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使得她失去了自己的清白,更万念俱灰,觉得已经再也没有值得我爱的地方了,于是不会饮酒的她也学会了饮酒买醉,并最终发展到与社会青年鬼混,虚度光阴。要求很简单,只是要她的那些哥们帮她把那个工头废掉了‘武功’。再后来,自暴自弃的她终于自甘堕落,开始了皮肉生涯。

    “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如果有了爱情你就别让它轻易从指尖流走”恨自己没有表白爱的勇气的我,在午夜梦回时,终于鼓足勇气,写下这些杂乱的文字,做为对心事的宣泄:邻家小妹妹,如果你有直面人生的勇气,那么,就请你回到我的身边来。我将用十倍的爱,来补偿当年没有勇气而造成的伤害!你听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我的邻家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