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尘尘埃埃文集 > 一个人的扫墓

一个人的扫墓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三月二十八日上午在毛嘴为父亲扫墓,祭祀用品是母亲买的,母亲总是担心我买东西吃价钱的亏,而她自己买回的祭祀用品并未便宜多少。母亲还要和我一道去墓地,我说算了吧,您一大把年纪,走不得了。

    一个人走在去公墓的路上,穿过工业园开发区的大道上,两旁的树冒出了翠绿的叶尖,地上干干净净的水泥路,发出与鞋底摩擦的声音。也许我去的过早了,一个行人也未见着,厂内也未听到轰鸣的声音,那份寂静让我感到一丝惬意。

    走出工业园就是毛嘴公墓园,一条水泥路代替了过去的砖渣路,直走到一条小河边,拐入了一段真正的土路,土路留着前几天雨后的湿润,硬梆梆的比较平坦,小时候的我是沿着土路的行走而长大的,我对在在水泥建筑中的生活有一种说不出是何滋味的感觉,水泥地给了行走的方便,也使我们失去了地气。左边是公墓的围墙,右边是河坡盛开的油菜花,弥漫着淡淡的馨香,小河那边是广阔的乡野,清新的空气让人头清气爽。

    公墓内一些墓碑前已有祭祀的痕迹,尤其是摆放的鲜艳布花格外醒目。在父亲和祖母的墓碑面前,还留有大年除夕祭祀的香柱、灯笼、鞭炮屑,水泥缝中长出了不知名的阔叶草。我站立着看刻在父亲墓碑上的碑文,短短的几句话概括了父亲的一生历史,作为儿子对父亲的爱与怀念能概括的了吗。二十几年前,还在蒋家河老屋的时候,我跟父亲为祖母扫墓,快要墓地时,一位从台湾回乡探亲扫墓的戴眼镜老者,隔二十几米远就和父亲打招呼,一只手举过了头顶,很大声的喊着“程先生”父亲和这位本村的台胞交谈了一会。这位台胞在台湾很有钱,他给每个亲戚送了一台彩电和数百元的美金,身在台湾的他根的观念可蒂固啦。

    七、八十年代村里的墓地是一座座凸起的坟包,坟包上下长满了绊梗草,连一块木牌的标记也没有,更别说石碑了,到了墓地要一座座辩认,几年不来的还要请人相认。应该说时代进步到今天,过去只有达官贵人才有的墓碑,到今天平民百姓家都有了。

    父亲于一九九七年不幸去世后,我们将父亲的骨灰埋在了蒋家河村老屋的菜地,并立上了一块碑,未过几年,又将祖母的骨殖迁移到了父亲墓的旁边。又过了好几年,我们将父亲和祖母的墓一并迁到了毛嘴镇公墓,这是因为早已无人居住的蒋家河村老屋已不复存在,也为了在毛嘴祭祀的方便。曾经跟着父亲为祖母扫墓的我,现在一年年为父亲和祖母扫墓,即使健在的母亲不唠叨,我祭祀的心也一年比一年强烈,随着年岁的偏大,祭祀的心愿与日俱增,我不再是那个不知祭祀为何物的幼稚人,世界上只有血脉亲情是难以割舍的,当给予我们哺育大爱的亲人长辞人间,我们有什么理由不通过清明祭祀的方式来表达怀念呢!父亲是我一生中最亲最好的人,在父亲去世以后的一十六年里,回忆父亲生前对我慈爱的一幕幕情景,我常常抑制不住的涕然泪下。

    我寻到了一把别人用过的发霉发秃了的扫把,从从容容的扫起了墓,我一个人来,是家里扫墓最早的第一人,要将扫墓做得细致一些,于是将墓碑水泥平台上鞭炮屑、杂物、灰尘一扫把一扫把扫得干干净净净,将残剩的香柱、破灯笼支架等拨除,用手扯掉了水泥平台边缘裂缝中的野草,再将平台扫了一遍,甚至将平台下的走道也扫了一遍,然后规规矩矩的将两束艳丽的布花立在祖母和父亲的墓碑下,并开始烧纸点香。

    将各种花色的冥钞分作两堆点燃,送给祖母和父亲,两缕烟雾升腾起来,直窜我的鼻孔,有那么一点呛鼻,却感到一点点清香,我将香放在火中点燃,分插在祖母和父亲墓碑的前面。祭祀是优秀中国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前传后教才得以传承。此刻的我感到自己作了一件应该作的事情,心情显得踏实起来,没有那种虚无飘渺的感觉。

    冥钞化为一堆灰烬,一阵小风转着旋涡卷动了脆弱的灰片,香还慢慢燃着,白烟袅袅升起却眨眼间散尽,只有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我跪在父亲和祖母的石碑前各磕头作揖,最后放响了一架带来的鞭炮。

    噼噼啪啪的鞭炮响完了,我再次走到父亲和祖母的墓碑前,突然想多站一会,这时我才发现全墓园只有我一人在扫墓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