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娇宦 > 第405章 吴管事求助唐钊

第405章 吴管事求助唐钊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答应,我全都答应。”吴管事握着牢门的手,青筋毕露。

    “一~”唐钊食指矗立起来,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食指,微微勾起唇,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回忆。

    那笑容,晃得吴管事眼睛眩晕。

    “去到乐承卿身边,任他差遣。”

    吴管事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乐家那可是龙潭虎穴,他今天要求见唐钊一面,就是为了远离乐家,“唐爷,你说过要保我的命,这是何意?”

    唐钊并没有打算向他解释什么,不紧不慢开口:“去还是不去?”

    吴管事看着唐钊的脸,咬咬牙点头:“去。”

    唐钊又把中指竖起来,两只葱白的手,修长白净,与这牢里的昏暗格格不入:“二~乐小宝的事,都是谁参与在内?”

    吴管事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精光,唐爷果然是为了那个孩子,“乐荣荣让我做的。”

    乐荣荣,唐钊早就知道,他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吴管事,继续欣赏自己的手指。

    吴管事见唐钊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接着说:“我做管事时,是乐贤德当家,他是知道的。”

    唐钊眼神从手指上移开,重新落到了吴管事身上。

    吴管事继续:“我向乐贤德汇报过,他...没有应允也没有阻止。”

    唐钊眼神变得锋利,一个家主,不制止就是应允,乐贤德也是凶手之一。

    唐钊收起手指,来回踱步,然后站定:“第三件事,把你刚才说的,签字画押。”

    吴管事眼里犹豫毕现,全是挣扎。

    一旦留了证词,那他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唐钊倒是像知道他担心的一样,轻蔑地说道:“你猜,在牢里,你还能坚持几天?”

    吴管事猛然惊醒,乐家已然开始动手,如果他再错过这最后一根稻草,那真的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签。”

    唐钊听到这两个字,随手扔出去一张纸和一只木炭笔,转身离开。

    经过隔壁牢门时,一个正在跟人抱怨,对吴管事硬不起来的那个大块头,突然正襟危坐,朝唐钊作揖。

    唐钊停顿下脚步,看着他,开口:“他,罩好。”

    “您放心。”大块头神情虔诚地躬身。

    唐钊一个只知道听戏唱曲的异姓王爷,怎么能与牢里的大块头有了关联?

    拳头硬,就能收腹大多数人,不听话,多半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

    唐钊离开不久,吴管事开始鬼哭狼嚎,他要见他的东家,乐承卿。

    乐承卿知道消息后,赶忙赶到了刑部大牢。

    乐承卿前脚走,乐荣荣紧接着就收到了消息。

    九管事:“荣娘子,乐爷已经在去刑部的路上了。”

    乐荣荣有片刻的不解,接着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问:“是吴管事提出见他?”

    “是。”

    安谨言抱着肚子,正在一片青绿的院子里散步,她走得健步如飞,唐钊牵住她的手,渐渐慢下来。

    “唐钊,利益真的大过父女亲情吗?”安谨言摸着高耸的肚子,问道。

    唐钊:“一般人家,都是重情。但是乐家,骨子里便是重利轻情。如果相安无事,倒也一片父慈子孝的感人场景,一旦遇到利益上的牵扯,那点蒙骗外人的亲情,不足挂齿。”

    安谨言:“世家都是这般吗?”

    唐钊立马感知到了安谨言情绪的突然低落,赶忙捧起她的脸:\"自然不是,我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娘三个。\"

    安谨言低垂着眉,怔怔地望着高耸的肚子,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师父怎么还不来看她?再一转念,便是唐钊此时说着只要他们娘仨,但是关心的却是那少年白月光的事。

    唐钊看到安谨言的情绪依旧踌躇,想到鞠钟鼎说过,小娘子怀孕后期,容易多思多虑,一定照顾好她的情绪。

    唐钊赶忙转移开话题:“如果你是乐荣荣,面对这样被动的局面,你会怎么做?”

    安谨言从情绪中抽离出来,认真地思考:“打不过就加入。”

    唐钊被安谨言的话逗笑了,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小机灵鬼,想要加入就要有足够的本钱,否则那就不是加入,是被收编。”

    乐荣荣表面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实际上极有手段,她已经知道了乐承卿也有参与的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拖延时间,养精蓄锐,等到合适的时机,用手里掌握的筹码,一击即中。

    “她惯用的计俩就是一副柔弱的样子,扮猪吃老虎。她会这样对乐承卿吗?”安谨言有些累,靠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休息。

    唐钊陪她一起靠在树干上,点头:“人最常用的就是自己拿手的方式。”

    “知女莫若父,乐承卿也不见得会吃这一套。”安谨言皱着眉。

    “乐承卿对于子女的教养并不多,大多数时间他只负责风流快活,极少对子女上心。他会被乐荣荣的这一套暂时迷惑,但有我在,不会让他迷惑太久。”唐钊抬轻轻揉开她皱起的眉心。

    “你想在他们父女之间作梗?”安谨言突然觉得唐钊这个人,深不可测,他好像天生有种能力,能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

    唐钊:“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害怕了?”

    安谨言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乱颤,看得他想把自己藏起来。

    安谨言终于摇头,“不害怕,只是好奇,你怎么做到的,怎么可以把人性看得这么透彻,见缝插针地把合适的计谋用在其中紧要关卡,达到自己预想的结果。”

    安谨言其实想说,如果唐钊把这些心思用在政事上,一定是常胜将军,用在深宅后院里,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是她害怕惹得唐钊难过。

    唐钊:“治国如烹小鲜,治家亦如此。我自小在老太太膝下长大,她自小做这些阴谋阳谋,全然不避着我。见得多了,自然会得多。”

    安谨言:“可是...”她欲言又止。

    “可是,我应该学治国,学大义,是不是?有时我也在想,老太太到底是宠我还是溺我?唐则、唐思、唐念、唐慈全都请了先生,唯独我,她亲自教导,教的不是四书五经,不是治国治世,全都是人心、人性。见多了人心的险恶,见多了人性的阴暗多变,也让我愈发地少言自闭。”唐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全是迷茫。

    安谨言也在思考,作为唐家老宅最宠爱的孙子,为什么会让他困于后宅?

    “你没有问过她吗?”

    唐钊:“问过。她说我身子弱,她不放心把我交给外人带,她未来会把家交给我,教的自然都是管家之才。”

    安谨言皱眉,试想如果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她会怎么做?她会把他护得严严实实,她会让他见到一个干净纯洁的世界,她会只求他平安喜乐。

    如果换做她从小教一个孩子,如何筹谋,唯一的说法便是...

    “她只是在培养一把趁手的刀!”

    唐钊眼里的受伤,肉眼可见。

    安谨言缓缓抬手,树杈间威风夹杂着丝丝寒意,她保住了它,收紧手臂,像是生怕他的难过风浪太大,冲倒他的娇柔的身躯。他回抱着她,闭着眼睛,莫名感觉到一种心安和力量,细软的发丝被寒风吹起,撩拨着他的脸,喉结随着那份痒意沉浮。

    安谨言的手抚摸着他的背,缓缓开口,不是呢喃,是承诺:“不要难过,以后我疼你。”

    他抱着她的力道加重,她整个身子被他环在怀里,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察觉到,他低下了头,身子稍稍弯着,正好躲开她的肚子,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胸膛宽厚温热,随着呼吸起伏,整个怀抱温润而紧实。

    “谢谢你,回到我身边。”

    他说的是回到他身边,不是来到他身边。

    安谨言没有在意,她心里还在悄悄埋怨唐家老太太,怎么舍得让这么一个冰雪聪明、娇弱漂亮的人,从小见那些肮脏的事情。

    安谨言在他怀里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

    唐钊好想就这样一直身贴身,心贴心,这样一直温馨下去。

    同样在一片阳光下。

    刑部外的巷子里,一辆马车停了很久。

    刑部门口,走出一个人,从阴暗潮湿的大牢走到阳光明媚额暖阳中,眼睛一时不适应,乐承卿把手遮在凤眼上,看到有人向他走来。

    “爹~”是乐荣荣。

    乐承卿先是一愣,接着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乐荣荣没有跟乐承卿客套,直奔主题:“爹,我在这等您,可是见到吴管事了?他都跟你说了吗?”

    乐承卿有些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你倒是对我的行踪很了解。”

    乐承卿没有直接回答乐荣荣,唐钊说得果然对,乐家人在利益冲突面前,亲情不堪一击。

    乐荣荣看着乐承卿的脸色,倒是显得波澜不惊:“爹准备怎么办?是拿着手里的证据,让我也进去那里吗?”

    乐荣荣狭长的凤眼往刑部看了一眼。

    “呵~难道你没有想过?”乐承卿没好气地说。

    乐承卿说的不是乐荣荣没有想过她会进去,而是说的,乐荣荣也想把他送进去。

    “爹,我还真没想过,您可是我唯一的父亲,大兴朝以孝治国,我自然不会做不孝女。但是虎毒不食子,那是因为老虎只有一个虎崽子,您可是除了我,还有很多散落在外的女儿们。”乐荣荣柔弱的脸上一片苦涩。

    乐承卿丝毫没有被感动,“别在我面前做出这副姿态,你是我的种,这点把戏骗不了我。你和我的打算,咱们都心知肚明,我看你的态度,你不再追查,我自然也不再跟进,你如果还继续,我奉陪到底。”

    乐承卿说完,看了一眼乐荣荣的马车,哼了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

    马夫看着乐荣荣看过来的眼神,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赶忙扬起鞭子,催着马儿离开。

    乐荣荣倚在马车边,半眯着凤眼,看着乐承卿的马车越走越远,静静地出神。

    午后的太阳,竟然驱走了冬日的严寒。

    巷子南墙边,一溜的乞丐,正在晒太阳。

    看着两匹马哒哒地抬着马蹄,拉着马车,从巷子口经过,扬起一阵灰土。

    几个乞丐被尘土呛的咳嗽起来,几人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快步追向马车。

    马夫看着健步如飞的几个乞丐,心中顿感不妙,哆哆嗦嗦地向乐承卿禀报:“爷,外面围上来一群乞丐。”

    乐承卿猛地掀开车帘,正好对上一双犀利的眼睛,接着是一张黑得看不清楚五官的脸,一股恶臭袭来,乐承卿厌恶地掩住口鼻:“臭要饭的,你们找死吗?”

    几个乞丐一拥而上,抢缰绳的抢缰绳,夺马鞭的夺马鞭,甚至有两个人,伸手拽住马夫,一个用力,把马夫拽到了地上,两人一起跳到车辕上。

    “饭大哥,往哪里走?”坐在车辕上的乞丐,冲着那个第一个追上来的人,问道。

    饭大哥,是他们这群乞丐的带头大哥,只要跟着饭大哥,就不会挨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饭大哥的真容,但是却见识过他的胆量和功夫。

    饭大哥,依旧跟着马车在狂奔,然而脸不红,气不喘,“往郊区走。”

    乐承卿终于明白,这些乞丐,可不是单单要饭的,这是冲着要命来的呀,颤颤巍巍的开口:“饭大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可以给你们银子。”

    饭大哥,抬手扒住车窗,翻身钻进了车厢里,看着乐承卿的样子,笑嘻嘻地回答:“有银子好呀,我们一群臭要饭的,最稀罕银子了。”

    乐承卿把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都掏出来,足足有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大概十两的碎银子,捧到饭大哥面前。

    饭大哥突然打翻乐承卿的手,银票飘落出去,银子洒落一车厢,甚至有几个银元宝,跌落到马车外面。

    “你!”乐承卿看着满地的银子,生气地瞪向饭大哥。

    饭大哥看到乐承卿的样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午后一片寂静中,一把羽箭带着一封信插在了乐府府门上,“乐荣荣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