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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如夏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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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啊,睡过了,”秦梣口吻里充满歉意,让出门边的空位。

    同上次来的感知一样,尽管外边天寒地冻,但这间屋内温暖如春,甚至在见了美术老师身上的衣着时有夏天般的热烈和冲动。

    一袭黑色的露背长裙,搭配一条淡紫色的绸带,长裙轻裹着曼妙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及地,稍一转身乍现一抹雪白,如玉般纯洁毫无瑕疵,举手投足间遮掩不住微微曲线延伸的高度。

    肩若削成腰若玉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妖媚入骨入艳三分。

    “坐啊,”秦梣示意姜芋上次来坐过的沙发,靠背上随意搭着一条米色的绒毯。

    姜芋瞟了一眼门口旁的空调面板,22度,“那个,秦老师,不知道你托人叫我来有什么事?”

    “不愧是最聪明顶尖的,一张卡片就知道是我找你,”秦梣赞许道,“多怕你不会来。”

    “卡片上的香味很浓,”姜芋依旧站着,“想装作忽视都很难。”

    秦梣走到姜芋身边,相隔超出师生间的距离,“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平时我很少会用香水,卡片上的香味都是直接喷上去的。”

    “先不说香水,”姜芋朝后稍微拉开点距离,“我不知道你找我……”

    “上回不是说了吗?”秦梣带着一丝娇嗔说道,“‘老师’会把我叫老的,你如果实在对直呼姓名有些介意的话,我大你几岁,叫声姐姐不过分吧?”

    “好……好吧,秦姐,”姜芋迫于改口。

    “等等,‘姐’也不好听,”秦梣望着比自己高半头的“弟弟”说道,“算了,别麻烦了,你就叫我‘梣梣’好了。”

    “……”

    一般重叠女生的名,除非是非常近亲的关系,而越亲密的关系往往会给幻想的一方带来不切实际的想象。

    “梣姐,”姜芋只好退而求其次,“晚自习铃声要马上打响了,你看——”

    “以你的成绩一节晚自习不算什么吧,”秦梣移动到姜芋和门中间的位置,“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姜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是书本上的我可能还会一些,艺术类的我真的是门外汉。”

    “不用你进艺术的门,”秦梣微微笑道,“而且只需要你坐着就好。”

    “坐着?”姜芋望着美女老师的嫣然带着疑惑,“只是坐着?”

    “我想画一幅画,”秦梣决定不卖关子,“翩翩少年郎,‘皎如玉树临风前’那种。”

    “李白?”姜芋也带着些许笑意,“会不会有些太夸张了?”

    “我觉得还好,”秦梣又靠了上来细致打量姜芋的五官,“有人和你说过吗?你的长相如果放在古典里算得上‘白马青衣、杏花风流’吗?”

    “我猜应该算不上,”姜芋自嘲得摇摇头,“伴读书童都不一定。”

    “我觉得很灵动,还是你从没留意过,”秦梣嘴角弯成月牙,“帮帮忙,小帅哥,有间画馆的人情,需要一幅少年主题,我在校园里转三天了,还是只有你。”

    “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正想怎么拒绝,秦梣直接拖着姜芋手臂拉到沙发上。

    “放心啦,很快的,”秦梣保证说,“不会耽误你回家的。”

    “好吧,”姜芋只好妥协,“我就这么坐着吗?”

    “随你,都可以,”秦梣去取画板,一袭长裙袭地,留下雪白的背影。

    姜芋坐在沙发上有些生硬,最后半靠在扶手边随手翻看刚买的苏格拉底才自然了些,“这样可以吗?”

    “很好的,”秦梣用水沾晕了颜料,半侧着身子,胸前的曲线一览无余,“不用很刻意,久了你会累的,就当在自己家里,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觉得和电视上演的……”姜芋说了一半。

    “电视上都是加工过的,”秦梣取出一支勾线笔,“我们可以随意聊聊天,像亲近的朋友一样,有任何表情都没有关系,随性的画是某一时刻的定格,如果一动不动是静物写生。”

    “你想静物也没问题,”姜芋翻开手里书上第一页,“这本书我估计一个小时左右。”

    “那就无趣了,”秦梣铺开画纸,“我要画静物找你要照片不就好了,画画的生动来自于自然,那我要开始咯?”

    “唔,”姜芋示意可以,同时把目光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在看什么?”秦梣在画纸上勾勒着线条好奇问道,“以你的成绩应该不会是三高五模之类的吧?”

    姜芋抬了下书封,“你应该不会喜欢的。”

    秦梣抬头注视了一眼,“申辩篇?我还以为苏格拉底的书只有超过40岁以上的男人才会去看,你今年才多大?17?18?”

    姜芋没有直接回答,“一般我看这种书都只是为了好睡。”

    “只为了好睡可不会买新书,”秦梣歪了歪头看向姜芋半认真说道,“翻来覆去读前几页就好了。”

    “也许找不到之前那本了?”姜芋随口答道。

    “噢,那是得重新买一本了,”秦梣半开玩笑道,“那么为了好睡的小哥哥,你怎么看他?”

    “谁?”姜芋抬起头问道。

    “你手里的?”秦梣示意道,“我想听听你说的,不要敷衍我噢,克堤拉斯篇、泰阿泰德篇、智士篇、政治家篇,当然还有蝉我都看过。”

    姜芋有些意外,艺术和哲学是不相关的两个范畴,其间的交集基本不可能出现,前者是不切实际的浪漫,后者是不会变通的偏执。

    “理想化杂糅着片面,”姜芋想了想说道,“对道德和善良存在理由的局限,不过他还是找到某种途径表达美和丑陋,在蒙昧的时代已经算是先知了。”

    “我读他的书其实也有一定原因是好睡,”秦梣对姜芋说的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最近我总被一个问题困扰,正巧苏先生也提到过,不如针对一点,听听你的看法?”

    姜芋放下手里的书望向侧颜绝美的秦梣,“困扰?哪方面的?”

    “我说出来你会不会笑我?”秦梣也停下画笔。

    姜芋带着不解,“我为什么会笑你?”

    “那我先说我的,”秦梣浅浅一笑,顾盼生姿,“作为交换,你再和我说你的?”

    姜芋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

    “那我先说我的咯,”秦梣轻轻说道: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