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朦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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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绍南略略地低下头，余光却不住地落在阴阳人的身上，昨晚是他救了自己，但他救人不救全，犹如送佛不送到西一般，居然把自己孤独地抛在那堆砖瓦之上，害得如今皇后问起此事，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道，“回禀娘娘，确有此事。”
其实她进来的那刻，皇后便已注意到她蹒跚的样子，但还是很疑惑，这么个老实稳重的丫头是如何从那房檐上摔下来的？
于是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就要发挥叶绍南空前绝后无边无际的想象力了，既要把事情解释得滴水不漏，又要结合从房檐上摔下这个具体事件，更坑爹的是，皇后就在眼前，根本不容多想，叶绍南凝住眉头，就这么编吧。
于是有模有样地说起来，“回禀娘娘，事情是这样的，昨晚铃兰要我送信给你，但当我走到你寝宫外面时，便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刚想说话，口鼻就被人蒙住，接着他便带着我飞上了房檐，我发不出声音，又想求救，于是便拔下发簪刺了他的重要部位，之后，我便从房檐上掉了下来，而那人却不知去向。”
呼……
叶绍南说完便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而皇后听了只是挑起眉头，这事儿听起来有些奇怪，却又找不出破绽，难道真是如此么？
叶绍南终于收起余光继而抬起眼来看向孔墨，昨晚之事，他也是当事人，可为何他就没有一丝的紧张呢？如果方才自己说错话，或是漏洞百出，被皇后逼问出实情将他也牵连进来呢？
叶绍南不敢相信，竟有人在生死系于他人之时，表现得如此淡定，仿佛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性命。
这个阴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了，芷烟，本后看你也伤的不轻，早点回去休息吧。”
皇后的话打断了叶绍南的思路，她低下头去恭敬地说了声“谢皇后娘娘。”便走出了她的寝宫。
皇后转过脸来，目光轻轻地落到孔墨身上，“那丫头似乎有些喜欢你。”
只当是戏谑。
孔墨听在耳里，并不说话。
“方才，本后发现她一直在偷看你呢……”皇后说着也是一笑，□□，自己也曾有过，那种羞涩而恬淡的感觉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消失，相反，每每想起那段青葱过往的岁月，则会越发的清晰，越发的刻骨铭心……
“让娘娘见笑了。”孔墨说。
……
叶绍南其实并未走远，相反，她出了皇后的寝宫便一直等在外院的花园里。
直到看见孔墨出来，她才悄悄地跟了上去。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虽然两次坏了自己的好事，却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功过相抵，恐怕还是功大于过很多很多吧。
只可惜他走路就像一阵风，虽然不急不缓，但在腿脚不便的叶绍南看来，还是吃力困难，但以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来看，势必是不会放弃的。
不知跟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当她看见他拐过一个转角，自己再跟上去时，他居然不见了！
她连忙四下张望，可这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大花园，任何一个门他都有可能穿过，任何一条路他都有可能在走，这下，想找到他便是不可能的事了。
“哎呀！——”叶绍南忍不住地朝天大喊一声，竟然跟到半路给跟丢了。要知道，她平时最讨厌的事就是，事情做到一半，眼看快要成功了却功亏一篑的感觉。
就在她气得半死不活间，远处，一个人的目光，穿过桂枝的缝隙，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听见动静，叶绍南充满希望地望了过去，还以为是阴阳人，哪知不是。
只见锦簇的花团中费力地出来一个人，为什么费力呢？因为那人坐在轮椅上，好不容易才绕开那些参差不齐的枝杈来到她的面前。
是他。叶绍南目光一定，这个傻蛋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平时贪玩也就罢了，如今双腿受伤还这么调皮贪玩？
“芷烟、姑娘……”萧桓笑了，那样子干净而明媚。
“你怎么在这里？”叶绍南脱口而出，豪不思量，“刚才看见一个穿着黑白衣服，带着蓑笠一样帽子的男人吗？”
穿黑白衣服，带蓑笠的男人？
萧桓仔细地想了想，尔后摇摇头，“没……见过。”
“那你……”她刚想说，那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忽然发觉这并不是一个宫女和殿下说话的态度，忽然又想起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于是立马换了姿态，“殿下莫怪，奴婢方才一时心急，失言了……”
“没事……”萧桓的眼里流露出漂亮而温暖的神色。
叶绍南看在眼里，不禁感叹，唉，傻蛋就是好骗，随便一说就会相信，要是这宫里每个人都像傻蛋这样单纯好骗就好了。
似乎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敢那般不假思索地暴露出真实的自己，就像方才那般自然……而对于其他人，则是十分万分的小心，因为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字，都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那殿下怎会来此呢？”叶绍南踱到他的面前问。
“因为……这片四季桂……是、是我母妃、亲手栽的……”他说着，还带着一丝无邪的笑意。
难怪方才见他绕出来时那般吃力，好像舍不得碰坏那一花一木般……
原来，这么大片漂亮的桂花竟都是他母妃亲手栽的，叶绍南不禁有些触动，或许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到他的内心，虽然他憨他傻，但其实他的内心也有这么一处无比细腻的地方……
隔着不远的距离，萧桓抬起眼去凝视她安静的侧脸……
那眼神不浓不淡，就像两人间的距离般，不近不远，一切刚好。
……
太阳落山的时候，叶绍南便倒在了床上。
休息时间，首当其冲，第一要义便是睡觉。
更何况她今天很累很困，于是沾着枕头便着了。
大约晚上了，叶绍南还睡得迷迷糊糊不醒，一个人身手敏捷地跃进了她的房间。
“雁飞，醒醒。”男人摘了面罩，用手去推她的身体。
“谁啊，别吵嘛……人家要睡觉。”叶绍南呢喃着，却被那个逐渐加大的气力搅的不得安宁，她于是迷糊地睁开眼，一张英俊的面孔便在眼前，谁？……她仔细地看了看，忽然目光一定，满脸惊讶，正要喊，却被捂住了嘴巴。
“嘘……”萧秦说。
叶绍南睁着大大的眼睛，继而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他这才放心地放开手，小声道，“皇后这边可有异常？”
叶绍南坐起身，仔细地想了想，继而点了点头，“我发现她腰间有一个蝎子状的奇怪记号。”
蝎子？萧秦垂下眼去，说到蝎子，他倒是想了起来，前不久被咬的那下，身上的溃烂直到现在都没有全好。
难道，这两者间会有什么联系？
罢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于是抬起眼去，“还有别的吗？”
“嗯……”叶绍南抿了抿嘴，“皇后娘娘似乎有派人刺杀你的意象，但却不知真假，殿下……”她说着抓上他的手臂，关切地道，“我想你还是多加防范才好。”
萧秦的目光落到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上，继而皱起眉来，有些许的疑惑，虽然知道雁飞从小喜欢自己，但长大以后两人间的关系，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虽然这个动作说不上哪里不对，但终归让人觉得奇怪……
况且，萧秦也总是觉得，如今的凤雁飞同之前相比，的确少了几分灵气和聪慧，多了几分鲁莽和无知。
但一时间，却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叶绍南也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收了手去，无措地背在身后，“殿下……我只是……太紧张你了。”
而萧秦也终于收起了神采，“无妨。”月色下的脸轻轻一笑，“雁飞，你做的不错，标记之事我会去查，你替我继续盯紧皇后。”
“是的，殿下。”
话音刚落，叶绍南便看见萧秦飞身而去，就像一只潜行在夜晚的飞鸟般……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
唉，这个男人，注定只能远远地遥望吗？
叶绍南有些惆怅地走到窗边，望向那满天的星光。
叶绍南略略地低下头，余光却不住地落在阴阳人的身上，昨晚是他救了自己，但他救人不救全，犹如送佛不送到西一般，居然把自己孤独地抛在那堆砖瓦之上，害得如今皇后问起此事，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道，“回禀娘娘，确有此事。”
其实她进来的那刻，皇后便已注意到她蹒跚的样子，但还是很疑惑，这么个老实稳重的丫头是如何从那房檐上摔下来的？
于是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就要发挥叶绍南空前绝后无边无际的想象力了，既要把事情解释得滴水不漏，又要结合从房檐上摔下这个具体事件，更坑爹的是，皇后就在眼前，根本不容多想，叶绍南凝住眉头，就这么编吧。
于是有模有样地说起来，“回禀娘娘，事情是这样的，昨晚铃兰要我送信给你，但当我走到你寝宫外面时，便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刚想说话，口鼻就被人蒙住，接着他便带着我飞上了房檐，我发不出声音，又想求救，于是便拔下发簪刺了他的重要部位，之后，我便从房檐上掉了下来，而那人却不知去向。”
呼……
叶绍南说完便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而皇后听了只是挑起眉头，这事儿听起来有些奇怪，却又找不出破绽，难道真是如此么？
叶绍南终于收起余光继而抬起眼来看向孔墨，昨晚之事，他也是当事人，可为何他就没有一丝的紧张呢？如果方才自己说错话，或是漏洞百出，被皇后逼问出实情将他也牵连进来呢？
叶绍南不敢相信，竟有人在生死系于他人之时，表现得如此淡定，仿佛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性命。
这个阴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了，芷烟，本后看你也伤的不轻，早点回去休息吧。”
皇后的话打断了叶绍南的思路，她低下头去恭敬地说了声“谢皇后娘娘。”便走出了她的寝宫。
皇后转过脸来，目光轻轻地落到孔墨身上，“那丫头似乎有些喜欢你。”
只当是戏谑。
孔墨听在耳里，并不说话。
“方才，本后发现她一直在偷看你呢……”皇后说着也是一笑，□□，自己也曾有过，那种羞涩而恬淡的感觉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消失，相反，每每想起那段青葱过往的岁月，则会越发的清晰，越发的刻骨铭心……
“让娘娘见笑了。”孔墨说。
……
叶绍南其实并未走远，相反，她出了皇后的寝宫便一直等在外院的花园里。
直到看见孔墨出来，她才悄悄地跟了上去。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虽然两次坏了自己的好事，却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功过相抵，恐怕还是功大于过很多很多吧。
只可惜他走路就像一阵风，虽然不急不缓，但在腿脚不便的叶绍南看来，还是吃力困难，但以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来看，势必是不会放弃的。
不知跟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当她看见他拐过一个转角，自己再跟上去时，他居然不见了！
她连忙四下张望，可这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大花园，任何一个门他都有可能穿过，任何一条路他都有可能在走，这下，想找到他便是不可能的事了。
“哎呀！——”叶绍南忍不住地朝天大喊一声，竟然跟到半路给跟丢了。要知道，她平时最讨厌的事就是，事情做到一半，眼看快要成功了却功亏一篑的感觉。
就在她气得半死不活间，远处，一个人的目光，穿过桂枝的缝隙，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听见动静，叶绍南充满希望地望了过去，还以为是阴阳人，哪知不是。
只见锦簇的花团中费力地出来一个人，为什么费力呢？因为那人坐在轮椅上，好不容易才绕开那些参差不齐的枝杈来到她的面前。
是他。叶绍南目光一定，这个傻蛋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平时贪玩也就罢了，如今双腿受伤还这么调皮贪玩？
“芷烟、姑娘……”萧桓笑了，那样子干净而明媚。
“你怎么在这里？”叶绍南脱口而出，豪不思量，“刚才看见一个穿着黑白衣服，带着蓑笠一样帽子的男人吗？”
穿黑白衣服，带蓑笠的男人？
萧桓仔细地想了想，尔后摇摇头，“没……见过。”
“那你……”她刚想说，那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忽然发觉这并不是一个宫女和殿下说话的态度，忽然又想起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于是立马换了姿态，“殿下莫怪，奴婢方才一时心急，失言了……”
“没事……”萧桓的眼里流露出漂亮而温暖的神色。
叶绍南看在眼里，不禁感叹，唉，傻蛋就是好骗，随便一说就会相信，要是这宫里每个人都像傻蛋这样单纯好骗就好了。
似乎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敢那般不假思索地暴露出真实的自己，就像方才那般自然……而对于其他人，则是十分万分的小心，因为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字，都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那殿下怎会来此呢？”叶绍南踱到他的面前问。
“因为……这片四季桂……是、是我母妃、亲手栽的……”他说着，还带着一丝无邪的笑意。
难怪方才见他绕出来时那般吃力，好像舍不得碰坏那一花一木般……
原来，这么大片漂亮的桂花竟都是他母妃亲手栽的，叶绍南不禁有些触动，或许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到他的内心，虽然他憨他傻，但其实他的内心也有这么一处无比细腻的地方……
隔着不远的距离，萧桓抬起眼去凝视她安静的侧脸……
那眼神不浓不淡，就像两人间的距离般，不近不远，一切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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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的时候，叶绍南便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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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晚上了，叶绍南还睡得迷迷糊糊不醒，一个人身手敏捷地跃进了她的房间。
“雁飞，醒醒。”男人摘了面罩，用手去推她的身体。
“谁啊，别吵嘛……人家要睡觉。”叶绍南呢喃着，却被那个逐渐加大的气力搅的不得安宁，她于是迷糊地睁开眼，一张英俊的面孔便在眼前，谁？……她仔细地看了看，忽然目光一定，满脸惊讶，正要喊，却被捂住了嘴巴。
“嘘……”萧秦说。
叶绍南睁着大大的眼睛，继而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他这才放心地放开手，小声道，“皇后这边可有异常？”
叶绍南坐起身，仔细地想了想，继而点了点头，“我发现她腰间有一个蝎子状的奇怪记号。”
蝎子？萧秦垂下眼去，说到蝎子，他倒是想了起来，前不久被咬的那下，身上的溃烂直到现在都没有全好。
难道，这两者间会有什么联系？
罢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于是抬起眼去，“还有别的吗？”
“嗯……”叶绍南抿了抿嘴，“皇后娘娘似乎有派人刺杀你的意象，但却不知真假，殿下……”她说着抓上他的手臂，关切地道，“我想你还是多加防范才好。”
萧秦的目光落到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上，继而皱起眉来，有些许的疑惑，虽然知道雁飞从小喜欢自己，但长大以后两人间的关系，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虽然这个动作说不上哪里不对，但终归让人觉得奇怪……
况且，萧秦也总是觉得，如今的凤雁飞同之前相比，的确少了几分灵气和聪慧，多了几分鲁莽和无知。
但一时间，却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叶绍南也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收了手去，无措地背在身后，“殿下……我只是……太紧张你了。”
而萧秦也终于收起了神采，“无妨。”月色下的脸轻轻一笑，“雁飞，你做的不错，标记之事我会去查，你替我继续盯紧皇后。”
“是的，殿下。”
话音刚落，叶绍南便看见萧秦飞身而去，就像一只潜行在夜晚的飞鸟般……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
唉，这个男人，注定只能远远地遥望吗？
叶绍南有些惆怅地走到窗边，望向那满天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