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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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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正午时间,郝家祖宅大门前,人流达到了最高峰。

    放眼望去,百多辆小车,从门口一直摆到村牌坊,玩接龙游戏似的,密密麻麻。

    母亲原本计划席开四十六桌,每桌坐十二人,亲朋宾客大约五百人左右。

    结果出乎意料,来宾人数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不得已临时增加到六十六桌。

    但见冬日暖阳高照之下,红红的宴席餐桌,从郝家祖宅二楼开始,一路延伸到一楼大厅、郝家大院、院门前草坪上。

    众人围坐在餐桌前,推杯换盏,高声谈论,一派欢天喜地情景。母亲这一桌,众星拱月般,居于正堂大厅中央。

    为首是抖个不停的白胡子老公公,由阿保姆阿蓝专人伺候着。白胡子老公公右手边,母亲满面春风,笑盈盈地端坐那里。

    只见她头发挽成性感的发髻,一身大红大紫唐装,胸脯鼓胀,细腰长腿,脚上一双红色尖头高跟鞋。

    母亲怀里抱着郝萱,旁边是郝小天。郝小天旁边是岳母,同样梳了个性感大发髻。

    只见她身着一袭华贵紫色旗袍,酥胸挺拔,腰身盈盈,丰臀摆摆,甚为迷人。

    我坐在岳母旁边,妻子坐在我旁边。眯眼瞧去,妻子小嘴微扬,唇红齿白,眼波流动,长发飘飘。

    只见她脚蹬白色小蛮靴,下身一条纯棉小花及踝裙,上身一条立领羊毛纱,外罩一件卡其色俏皮小夹克,纤秀的脖颈上围着针织大毛巾。

    大毛巾掩映下,酥胸鼓鼓,含羞欲放,纤腰款款,不盈一握。再往下是徐琳,一身时尚贵妇装扮,同样丰乳肥臀,细腰长腿,大墨镜几乎遮住半张俏脸。

    接着是刘鑫伟,然后是王诗芸。只见她身着职业套裙,胸脯饱满,细腰丰臀,双腿修长,笑起来更是婀娜多姿,婉约迷人。

    王诗芸旁边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市级领导,五短身材,大腹便便,好像姓郑,听说跟郝江化非常要好。

    郑姓领导旁边,是岑筱薇。只见她一身白色长裙,脖颈上随意打了个围脖,外罩一件黑色大衣。

    一张精致俏丽脸蛋上,流露出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不过,论起身材来,一点都不输于旁边的王诗芸。

    岑筱薇旁边,是郝江化。只见他身着笔挺的中山装,脸色通红,宴席尚未正式开始,早已满嘴酒气。

    跟人说话时,狰着脖子,大话连篇,手舞足蹈,滔滔不绝。最令人反感的是他一口歪牙,又黑又黄,说起话来,唾沫飞溅。

    我心想:如此歪瓜裂枣的臭嘴,母亲都能与之深情舌吻,若非修炼到出神入化之境,绝对难以做到。

    还有王诗芸等人,当这张恐怖的臭嘴亲在她们精致无双脸蛋上,不知道睡着后,会不会做噩梦。

    不禁眉头一皱,蔑视郝江化一眼,深恶痛绝。

    “老郝,陪我挨桌敬酒去吧”母亲长身玉立,挽起郝江化胳膊,笑盈盈地说。

    “左京跟颖颖,你小两口也来,多跟大伙熟洽熟洽。

    “好呀,妈妈”妻子闻言,甜甜一笑,把老大不情愿的我攥了起来。

    不是我不响应母亲的号召,而是羞于同郝老头子这号人物为伍,跟他站在一个队伍里,简直是种莫大讽刺。

    “筱薇跟诗芸,你俩也来,跟大家混个脸熟,”母亲斟满杯中酒,春风满面。

    “筱薇是老郝的助理,诗芸是金茶油公司的能将,理应一起去给父老乡亲敬酒。

    对了,彤彤呢,我咋把她忘了”母亲说着向旁边酒桌一瞅,见到吴彤,满脸笑容地招了招手。

    “过来,彤彤”母亲咯笑着叫了声。话音未落,吴彤早已经乖巧地来到母亲身旁,手中握着一杯红酒。

    只见她头发束在后面,身着白色雪纺套裙,腰上系了条金色腰带,脚穿白色长筒靴。

    看上去一副邻家女孩装扮,清纯温婉,亭亭玉立。

    “彤彤,你今天可真漂亮,”母亲牵起吴彤小手,笑眯眯地打量一番,啧啧夸赞。

    “老郝,你看看,彤彤不穿职业装,更显身材和脸蛋。”郝江化闻言,眯起小眼,上下左右审视吴彤一番。

    “不错,不错,跟小仙女似的,”郝江化满脸堆笑,竖起大拇指。如此这般,竟然惹恼了身旁的岑筱薇。

    只见她狠狠地剜吴彤一眼,伸长雪白脖子,一口喝掉半杯葡萄酒。

    “筱薇更漂亮,身材和脸蛋都没得挑,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母亲心领神会,另一只手牵起岑筱薇。

    “老郝,你说是不是?”

    “是呀,是呀百里挑一,百里挑一”郝江化牵了牵嘴角,哈笑连天,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却在妻子身上扫来扫去。

    我看在眼里,恨从心头起,一只手捏成拳头,嘎嘣作响。

    “要我说,咱媳妇更漂亮。

    一举一动,自然流露出来的气质,就算四大美人排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郝江化看得入迷,不禁走起神来,口无遮拦,失了分寸。

    “沉鱼落雁,碧月羞花,气死王嫱,羞死西施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妻子顿时霞飞双靥,娇羞地回道:“郝爸爸,早听人说你油嘴滑舌,我还不相信,今天总算见识了人家哪能跟四大美女相提并论,你别说风凉话了。”说完,小女孩似的跺跺脚,转身掩面。

    “”郝江化吞了吞喉咙,还要来说,母亲见状,急忙制止。我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郝江化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尖刀一样,插进了我脆弱的心脏。

    “生日聚会,又不是选美,你还说个没完没了了,”母亲斜瞄我一眼,嫣然一笑道。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没看亲家母坐在这里么?只有亲家母这样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才会生出颖颖这样飘逸绝尘的小美人。”

    “亲家母,你该自罚一杯,”岳母端着一杯红酒,笑语盈盈站起身。

    “你是立规矩的人,又是率先破规矩的人。

    你自己说,这杯酒该不该罚?”母亲情知口误,柔柔一笑,接过岳母手里红酒,一饮而尽。

    众人顿时纷纷鼓掌,以示赞叹。

    “幸亏亲家母提醒,不然说下去,肯定误了正事,”母亲拿起桌上酒杯。

    “走吧,我们挨桌走一圈”“妈咪,小天陪你一起去,”郝小天扯住母亲衣袖,羞答答地说。

    “这死小子,哪里都有他份,跟他老爹一个德性,狗改不了吃屎,”我愤愤地想。

    “好呀,小宝贝”母亲弯腰亲郝小天一口,牵起他的小手。

    “可你要答应妈咪,不许喝酒咯。”

    “知道了,妈咪”郝小天乖巧地点点头。

    “我就跟着你和姐姐们,不喝酒。”于是,我们一行七个大人,加上郝小天一个小人,在母亲带领下,从大厅开始,一路向每桌亲朋宾客敬酒致意。

    当然,母亲和妻子等人,只是礼节性地举一下杯,嘴唇沾一下酒。半圈下来,除了岑筱薇,她们每一个人的杯中,至少还剩三分之二的酒。

    郝江化则不同,逢桌必喝,逢达官贵人,必然称兄道弟,惺惺相惜。看似母亲带头,实则我们一行敬酒行止,全由郝江化掌控。

    他每一桌几乎都要喝个两三分钟,并且夸夸其谈,好像地球少了他,便转动不起来似的。

    敬到郝新民那桌,他远远便蹶着腿站起来,双手高举酒杯,伸在空中恭候。

    看郝新民表情,即有几分诚惶诚恐,又有几分阿谀谄媚,丝毫不敢埋汰郝江化打断了他的腿。

    不料,郝江化根本不睬郝新民一眼,径直绕开他,同村里其他人喝起来。

    郝新民顿时僵在那里,垂着头,满脸羞愧之色。最后,还是母亲见他可怜,主动邀酒,跟他碰了碰杯。

    郝新民当然受宠若惊,顿时手足无措,赶紧举杯一口闷,呛得连连咳嗽。

    虽则郝新民贪恋母亲美色,不过现下,他连多看母亲一眼都不敢。更不敢像其他村民一样,在母亲和妻子等一干女眷身上,明目张胆地扫来扫去。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两年光景不到,郝江化与郝新民,已经截然不同。

    一个坐拥上亿家产,平步青云,投怀送抱的美女更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一个则守着家里黄脸婆,靠政府那点可怜的救济金,打发下半辈子。唉,人的运命,各有不同,福分各有差异。

    而往往是那关键一两步,决定了一生荣华富贵,还是落魄潦倒。

    “老婆,这位是我的老表叔,以前家里全仰仗他照顾。

    你代我敬老叔叔一杯,”郝江化手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醉醺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