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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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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流传着将军昨晚没留在新房的消息──

    惜妙绿一大早醒来从丫鬟口中得知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她大老远地走到新房,想瞧瞧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一来到新房,打开房门,便见到地上布满了碎片,和一大滩水渍,就连那副南宫珍珠绝不离身的金锁片也落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惜妙绿蹙着眉,不明白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直以为儿子一眼就爱上这南宫府的千金,怎么会没留在新房呢?

    惜妙绿踏进新房内,见前方红木大床的纱帐被放了下来,里头隐隐约约传出规律的呼吸声。

    惜妙绿伸手欲拉开纱帐时,门口忽然出现一抹高大身影。

    “娘。”东方炼焱的叫唤阻止了惜妙绿的动作,他跨过地上的碎片,来到她们面前。“一大清早的,您到新房来做什么?”

    惜妙绿干笑几声。“娘是关心你们,听说你昨晚没留在新房里?”如果儿子真的没留在新房,那她想抱孙子的愿望要怎么实现呀!

    “是谁在那儿胡诌?”东方炼焱早已摸清自己母亲的个性,天刚亮时,他早己梳洗完毕在新房对面的客房待着,一见到娘亲的身影,便踏出客房。

    “这、这”惜妙绿颓丧地望着纱帐后的人儿。“你、你们昨晚真的有圆房吗?”她小声地来到儿子旁边,低声问着。

    “娘,她很累,您让她多睡一点。”东济炼焱故意说得模棱两可,那一瞬间,他竟然不想拆穿里头可人儿的身分。

    或许是他存着私心,不想再将事情闹大,干脆就将错就错,让每天喊着要帮他娶亲的娘休息一下也好。

    惜妙绿先是愣了一下,最后扯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焱儿啊,我就知道你没问题嘛!没关系,让媳妇儿多睡一点,晚点奉茶也没关系。”她拍了拍东方炼焱的肩膀。

    “好了,咱们先出去,别打扰少爷和少夫人了。”她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见惜妙绿与丫鬟踏出新房,门再次被合上之后,他才轻步来到红木大床前。

    纱帐内有抹纤细的人影,那是昨晚与他拜过堂、结过发的小妻子。

    然而这全都是一场闹剧,里头的她并不是南宫珍珠,而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青楼女子。

    若这消息被传了出去,肯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而他虽不想再破当成话题的男主角,但事情已成定局,所有的错也不能怪罪于帐内的可人儿。

    毕竟那时绝棋颍确实无辜地在后院睡觉,是他连问也没问便将她抱回将军府,连南宫府的解释也不听──他昨晚对着她大吼,确实也是太过分了些。

    东方炼焱并不是无理之人,他在沙场驰骋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像这场娶错新娘的乌龙事,他想了一夜,是不该太过大惊小怪。

    昨夜他一夜未眠,派了心腹到西湖调查了美人楼,以及“八绝美人”的来头。

    原来,她真是南宫泠花了五万两标下的美人。他揭开了纱帐,凝望着里头仍在熟睡的美人儿。

    绝棋颍双手抱着柔软的丝被,昨晚那件厚重的新嫁衣被换了下来,而穿著轻薄素衣的她,胸前的衣物因为翻身而敞开,桃红色的抹胸若隐若现。

    他脸蓦然一红,急忙将眼光移开。

    然而此时的绝棋颍依旧沉沉地熟睡着,对方才的谈话声毫无感觉。

    为什么她总是能睡得如此香甜?他粗糙的指腹拂过她的脸颊,羊脂般的肌肤透着一抹粉红的红晕,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她很美,真的很美。他在心里赞叹着。

    想起昨夜,他不禁深深反省自己的冲动──

    他知道自己长相凶恶,脾气也不太好,而且因为长年操练军队,练成了声如洪钟的大嗓门,过去那些姑娘们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避他如毒蛇猛兽。

    他看得出,昨晚他的威胁、低吼也软她害怕不已。

    然而她却没落下眼泪,只是拼命地想向他解释

    他也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是他第一眼瞧她的睡颜时,就暗自下定决心要带她回来,他似乎太急了一些。

    “嗯”睡梦中的绝棋颍感觉似乎有人正妨碍她的睡眠,于是小手一挥,抓住那只正轻抚着她脸颊的大掌。

    讨、讨厌,不要妨碍她睡觉!她咕哝一声,又翻了一个身,紧紧抓住他,并拼命地攀上他的手臂。

    他的手又被抓住了!东方炼焱无奈之下,又怕她不小心滚下床铺,只得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出借自己的手臂权充枕头。

    绝棋颍那柔软的长发散在他的怀里,娇软的身子则在他的手臂上磨蹭着。

    “嗯。”她舒服地发出一股嘤咛声,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而他,看着她的睡相,不知不觉竟看呆了

    *  *  *  *  *  *  *  *

    好舒服的一觉──待绝棋颍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晌午的事了。

    她眨眨圆滚滚的大眸,痛痛快快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双白皙的藕臂也因此裸露在空气之中。

    少了每天会来房里叫醒她的南宫珍珠,晚上也没有南宫珍珠缠着她下棋,不到三更半夜才肯让她休息,这一觉真的是舒服极了。

    这一觉,是她离开美人楼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

    待她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她才发现桌上的东西全都被收拾得一乾二净,就连原本散落一地的碎片,也被扫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尘埃。

    她穿上绣鞋,换上一旁为她准备好的衣物时,下床四处走走。

    昨晚她的“夫婿”哦,不!是南宫姑娘的夫君,发了好大一场脾气以后,便转身离去,将她一个人留在新房里。她呆呆等了好几个时辰后,也只能暂时睡在这儿。

    不过,这一觉她睡得极好,没有半个人来打扰,好梦连连,几乎能让她忘记昨晚的惊吓和误会。

    只是她才迈开一步,肚子便唱起了空城计──

    难得她会在晌午起床,就是因为昨晚睡得太舒服,而且在睡梦之中,她好象抱着一个很温暖、让她非常安心的枕头,舒服得教她睁不开眼

    噙着抹难得的满足笑容,她打开房门,正想去找些东西果腹,一抹高大的身影手端着一盘食盒出现在她的面前,似乎算准了她会在此时起床。

    她忍不住退后几步,抬起小脸望着这抹如大树般的威猛身材。

    每回见到他,他脸上总是一副不苟言笑,板着脸孔的严肃模样,要是胆子小一点的话可能早就被他吓坏了。

    她也被他这副严肃的模样,吓得有些退避三舍,一句话儿也不敢吭。

    他高大威猛身影完全笼罩住娇小纤细的绝棋颍,一双黑眸更目不转睛望着她,似乎想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两人又陷入沉默──

    “爷”绝棋颍别扭地绞着自己的衣袖,轻唤了声。

    东方炼焱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望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低沉地开口:“你睡了一天,肚子也该饿了吧?”

    她愣了一会儿,接着点头。“谢谢爷的关心。”

    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打开食盒,接着望向她,口气近乎命令。“坐下!”他的语气霸道而直接。

    她依言乖乖地坐了下来,一张小脸上有着不解,呆呆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碗筷,又看着他将食盒中的菜碟一一取出放在桌上。

    “吃饭。”他?眸,瞪着她动也不动的双手。“难不成还要我侍候你?”

    她摇摇头,急急忙忙拿起碗筷,低头扒着白饭,不敢望向他的脸庞,更不敢对上他那双炙热的黑眸。

    他还在生她的气吗?绝棋颍委屈地扒着白饭,在心里不断揣测他的心情。

    待她回过神,发现原本只有白饭的碗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鸡腿,接着是已经剔去鱼刺的鲜美鱼肉,这么来来回回了好几次,一不会儿,她碗里的菜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她已经拼了小命地将菜肴往嘴里送去,却永远比不上他挟菜的速度。

    唔他这是在生气报复,还是她满口食物,直到食盒里的菜肴减少了快一半,他才停下虐待她的举动。

    “爷”她好不容易咽下满口食物,才能开口。“你不一起用膳吗?”他会不会对她太好了,还亲自端来午膳给她?

    “我吃过了。”他淡淡地回答她,见她像猫儿般地进食,他以极富兴味的眼神望着她。

    他头一次与这么年轻的姑娘坐在同一桌吃饭,尤其他远征沙场时,同侪之间吃饭不是用抢、就是用争的,没有人像她这样秀气。

    若有天她与这样一群男人一块儿进食,恐怕会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吧?他静静地想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被他瞧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最后咽下最后一口饭,以绢巾擦拭自己的嘴角,最后再喝了一口茶润润喉。

    “我吃饱了。”她打了一个饱嗝。

    他看了看她的碗,里头还剩下半碗白饭。“只吃这样?”她果然像只猫,吃的量竟然只有一点点。

    她点点头。“这样就够了。”

    他?眸,有些不解,难道姑娘家吃的东西都这么少吗?他从没和年轻女子相处过,对绝棋颍充满了好奇。

    见他又定定地看着自己,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的疑问。

    “爷,请问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南宫府?”

    一听到她要离开南宫府,他的眉宇之间又拢起一座小山。

    “我不是说等南宫府交出真正的南宫珍珠,才会放你走吗?”

    “可是我不该继续待在这里。”她轻声说道:“我明明不属于将军府,爷留下我,似乎没有道理。”

    “怎么会没有道理?”东方炼焱?眸望着她。“南宫府欠我一个娘子,现下我与你成了亲、拜了堂,难道要我去同大家说,我娶错亲了?”

    她愣了一下,最后又道:“可是也不能将错就错,我”她根本不是南宫珍珠呀!

    “那就等南宫府给我一个能令我满意的交代。”他冷冷地说着,一思及南宫珍珠因不想嫁他而逃婚,又起了满肚子怒意。

    “如果”她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南宫小姐一直没有回来,那我”一辈子都得留在东方府?

    然后,成为他的妻子吗?她皱起两道好看的眉,心想自己应该不用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吧!

    “就代替南宫珍珠的位置。”他丢下这么一句,便站起身子。“吃饱了?”

    她还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他、他说──代替南宫姑娘的位置?!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终身大事岂能用以物抵债的道理来算?!

    他冷不防将她拉起,望着她震惊出神的小脸。“别发呆,都过晌午了,你该去前厅为爹、娘奉茶。”

    没错,如果南宫珍珠没有回来,他当然有权拿她来抵!

    再说,他可没有嫌弃她──尽管她出身青楼。

    “这”可现下犹豫的人却是她。

    她、她不能因为一场贪睡,就将自己的一生赔给他呀!

    绝棋颍还来不及抗议,就这样被东方炼焱拖出新房,去见“她的”公婆。

    *  *  *  *  *  *  *  *

    老实说,将军府虽然财大势大,然而府里的老将军与老夫人却没有一点架子。

    说明白点,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

    他们待她极好,简直视她如同己出,不但对她赞不绝口、满意得不得了,还叮咛东方炼焱要好好对待她。

    毕竟她是得来不易的新嫁娘,若被欺负了,长辈岂能不为她撑腰?!

    这却教绝棋颍难以向他们说出,她并不是南宫珍珠的事实。

    东方炼焱似乎也不打算说出事实的真相,任凭自己的双亲误认,她就是那出身良好、气质出众的南宫珍珠。

    绝棋颍哑口无言,面对眼前对自己极为疼爱的两位长辈,她只能垂下一张愧疚的小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老以为小媳妇害羞不多话,于是便要东方炼焱带她走走,也顺便让她早些熟悉府里上下。

    往后,她便是东方府的将军少夫人,如同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但有谁能体会她的心情

    “你不喜欢这里?”东方炼焱见她脸上有着郁郁寡欢的表情,于是沉着嗓子问道。

    她摇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他不懂女人,上一刻明明笑得花枝乱颤,下一秒却又立刻哭得梨花带泪。

    “我只是不仅”她轻声回答。“为什么要我代替南宫姑娘,这样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代价?”他不懂。“我不觉得一天下来,自己亏待你什么了。”

    “就、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她有些难以解释。“我不懂,为什么你不直接把我送回南宫府,然后再要求他们交出南宫小姐?”

    “你知道南宫珍珠为何离家吗?”他额冒青筋地反问。

    她先是摇头,但凭着一点记忆,最后又轻道:“因为她不愿意嫁给你,所以才选择逃婚?”

    “没错!”他停下脚步,黑眸迸射出危险的光芒。“不只是她,我已经被很多人退过婚”

    退、退婚?!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为什么?”她更不懂了。

    他长得并不丑,只是有点凶恶,但还不至于见不得人,那高大威猛的身材显得意气风发,怎会被姑娘家退婚。

    “因为我长得凶神恶煞。”他别过脸,似乎对自己的长相也颇有微词。“很多姑娘都在见过我的长相后打退堂鼓,要不是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不会呀!”她特意绕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瞧着他的脸庞。“你不丑,而且你有两道好看的剑眉、炯炯有神的双眼、高挺的鼻子和厚薄适中的唇,怎么瞧也不难看呀!”

    望着她一张认真的小脸,他头一次让姑娘家这么仔细地瞧着自己。

    “若真要说你最丑的地方,那也只有──”

    “就是这儿”她伸出白玉般的食指,比比他的眉间,又指着他的眼。“以及这儿,带着杀气。”

    杀气?他皱眉。

    “又皱眉了。”她绽出一抹如灿花般美丽的笑靥。“没人跟你说过吗?”她收回食指。

    “没有。”他面无表情地回答,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那为什么会被退婚呢?”她只听过姑娘家被退婚,倒没听说过身为将军的男人也会被退婚。

    “不晓得。”他闷闷地说着。“南宫府是由我娘出面谈成下聘,他们当时没有拒绝,却在成亲当天逃婚这若是传出去,会败坏两家的名声。”

    “呃”她轻咬着唇瓣。“可是若让被别人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南宫珍珠,不也会败坏东方府的名声吗?”

    她可是出身青楼,他身为朝廷重臣,娶了平民百姓之女还不打紧,娶了曾经是花魁的她,若被多事的人知道了,不晓得会被说得多难听!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何况我也暗中派人去南宫府,逼他们三个月内交出人,要不”

    “要不就怎样?”她侧着头,不解地问着。

    “我就铲平他们南宫府。”他的声音不像是玩笑,反倒还带着几分认真。“所以在这期间,你必须配合我,好好扮演你的角色。”

    这不仅是给南宫府挽回的机会,更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

    原本娶不到妻子已经够可怜了,末了还被未婚妻逃婚!若这桩丑事被传出去,他东方炼焱要如何在众人之间抬头呢?

    绝棋颍倒抽了一口气,最后也只能委屈地点点头。

    好吧,就当作是报答南宫府,好歹南宫泠曾经花了五万两为她赎身;再说,待在将军府也没有想象中来得坏,至少她每天都能睡得饱饱的──

    这场交易,她似乎并不吃亏。

    “你听懂了吗?”他瞅着良久不出声的她,再一次低声问着。

    她赶紧扯出一抹笑容,无奈地答应。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