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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长平大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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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邯郸行驶向马城的一辆车上,吕不韦和郭纵正在商量今年春天种粮的贩售细节,一直抵达马城之前才敲定所有的事项。

    郭纵叹了口气,道:“这可真是费心又费力的活啊!按照我的意思,根本用不着插手这种生意,利润也太低了。”

    吕不韦笑了笑,道:“这可是上卿毛遂的吩咐,我们说什么也要完成啊!估计毛遂也是希望秋天的时候能大丰收,这样一来廉颇将军在长平就不会太过吃力了,我们就算看君上的面子,也要办的仔细,这跟利润的多少没有关系。”

    郭纵无奈点头道:“如果不是看赵括的面子,我早就撂挑子了,你说像我们在临淄那样,不到两天利润翻番,那才叫过瘾呢!”

    吕不韦脸色微变,道:“这件事你可别总挂在嘴边上啊!要是让君上知道了,小心君上让你把在临淄所得全部吐出来,君上如果知道我们又借着他赚钱,后果极其严重啊!”郭纵一抿嘴,道:“你说的对,那小子现在就跟刮地皮的一样,说不准就能干出来,我说,你这次准备拿出多少啊?”郭纵知道赵括找他和吕不韦来,肯定是商量筹备军队后勤的问题,说白了就是让他和吕不韦筹钱。

    吕不韦沉吟一声,道:“我全部财产的三分之二吧!如果没有君上,我也不可能赚到这些钱财,就算是这几年白忙活了。”

    郭纵一咧嘴,心说你拿出三分之二,那我呢?你这不是将我吗!嘴里嘟囔了几声,道:“下车吧!到了。”

    赵括此刻正在书房中盘算打这场战争的花费问题,得出的结果让赵括眉头紧锁,整整两千镒黄金啊!这仅是支撑一年的军费预算,四万八千多两黄金,其中还不包括人吃马喂,想想就头大无比。

    “你们来啦!坐吧!”赵括见吕不韦和郭纵登门,放下手中的纸笔道:“这么长时间没见,还真是有些想念你们二位。”

    郭纵心说你想念的是我们的钱财才是,嘴上道:“君上能平安归来,这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们俩可是天天盼,日日想啊!总算把君上给等回来了。”

    吕不韦道:“君上这一年来奔波在外,想来其中艰辛非言语所能叙及,没有君上在邯郸坐镇,我们干什么都提心吊胆的”

    赵括见吕不韦说的夸张,道:“我回来已经看过了上一年的结算,你们俩做的不错啊!盈余非常的可观,有我没我都是一个样,今年把你们俩找来,是想商量一下如何应对秦赵军事交锋的事情,在咱们整合之初我就提过一嘴,想必二位不会反对吧!”

    郭纵见赵括单刀直入奔主题来了,道:“君上,不知道要筹集多少钱财物资?咱们的财团虽然初见规模,可是用钱的地方很多,再说咱们也不可能跟国库相比啊!”郭纵的心思很明确,打仗是赵国的事,自然是要赵国的国库出钱才对,你赵括只不过是庐陵君,犯得着拿出自己的身家吗!

    赵括笑了笑,道:“你这个铁疙瘩的心思我还能不明白吗!让你往外拿钱,就好比是割你的肉啊!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不算完美的办法,不见得用你掏钱。”

    郭纵一听赵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道:“真的有这样的办法?我可是要长长见识了。”

    吕不韦知道赵括的好主意层出不穷,也迫切的想要知道赵括采取的是什么办法,竟然不必从财团之中拿钱。

    赵括看了看吕不韦和郭纵,道:“办法很简单,直接从旁人那里募集钱财物资,这个旁人既包括赵国人,也包括全天下的人,甚至是秦国人,赵国可以拿整个国家的财富做抵押,借款。”

    吕不韦和郭纵一吸气,顿时觉得门牙有点凉,这可真是亘古未有的大手笔啊!直接拿整个国家做抵押,这个抵押物是不是有点大了,如果秦赵争锋,赵军失败,赵国岂不是要破产?

    赵括的这个办法是昨天晚上想到的,当他得知虞卿的迂回策略后,觉得这个策略完全可以扩展开,直接把山东六国捆绑在一辆战车上,只要运用的好,说不定会组成一个有一致利益的合纵联盟,只是在时间上可能要长久一些,这是唯一的美中不足。

    吕不韦深吸了一口气,道:“君上,这次玩的可有点大呀!大王能赞同君上的想法吗?不韦可是听说大王已经想要和秦国媾和了,这个仗能不能打起来还是两说呢!”

    郭纵也道:“君上不愧是君上,抛出来的东西都能把我砸死,真要是办这样的借款,只怕也会吓跑所有人吧!”

    赵括道:“仗是肯定要打的,秦人已经没有了撤军的可能,我唯一不知道的是这场战争的胜负,所以我要尽一切可能,不遗余力的给赵军制造有利的局面,起码在后勤辎重的准备上不能输给秦人,让廉颇将军在长平没有后顾之忧,剩下的,就是等待结果了。”

    吕不韦见赵括如此坚决,道:“那要从何做起呢?君上所说我们可都没有听说过啊!实在是有些糊涂。”

    赵括拿出刚才所写的一些东西,道:“你们俩应该知道齐国的高利贷吧?我所设想的就是把高利贷反过来,凡是支援我们钱财物资的人,期望所得也都丰厚无比,远远的高出他的付出,这样才有一定的吸引力,折算成利息的话,也许在十成左右,就是说,借给我们十两黄金,我们到时候还他二十两,借给我们一百两黄金,到时候借款给我们的人可以连本带利得到二百两”

    郭纵啊了一声,这哪里是反高利贷啊!简直是在卖身啊!真要是有个闪失,赵国可就不是破产那么简单了,那是要亡国的。

    吕不韦觉得赵括有些急功近利了,道:“君上,这只怕有些不妥,许给这么高的利息,旁人还以为这借款是有去无回呢!以我之见,利息可以在三成或者五成左右,这已经是极高的利息了,也靠谱啊!”赵括嗯了一声道:“我是有些着急了,忘了人心,不韦提醒的对,利息就定在五成吧!你们俩先通过经商的渠道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就说我赵括也以个人的名义担保这个借款,我的名头也有些信用吧!”

    郭纵吞了吞口水,道:“君上,我看有赵国的担保就够了,万一真要是有个差错,君上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郭纵虽然不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句话,可也知道万一赵括信用破产,他郭纵也得跟着吃亏,说不定还是大亏呢!

    赵括苦笑了一下,道:“如果赵国真的战败了,你们觉得我赵括还有好日子过吗?大王那里我一定会说服的,你们现在就去忙这件事吧!就算是花钱雇人,也要让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播出去,你们俩也不妨起个示范带头作用,各自拿些钱来借给赵国。”

    郭纵心说正题在这呢!不过五成的利息收益让他找不出拒绝的借口,当即道:“我出二百镒黄金,利息就算三成吧!谁让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呢!”

    吕不韦也表态道:“我也出二百镒黄金,利息就和郭纵一样好了,我们回去后马上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半个月之内,肯定让赵国境内的人都知道,三月之内必定天下皆知。”

    赵括见吕不韦和郭纵如此配合,道:“借款的整个事项我也委托给你们二人吧!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写好了,你们拿去研究研究,有不明白的地方尽快来问我。”

    吕不韦和郭纵拿过赵括递来的注意事项走出了赵括的书房,郭纵回头看了看赵括的书房,压低声音道:“你说,这事靠谱吗?廉颇也不是百战百胜,真要是打了败仗,该怎么办啊?”

    吕不韦叹了口气,道:“看得出来,君上是在赌博,我们还能做什么,尽心尽力的完成君上的交代,默默祈祷赵军获胜吧!”

    吕不韦和郭纵刚走,赵媛走进了赵括的书房道:“夫君,事情有变,赵丹已经决定让郑朱出使秦国商议媾和,各国在邯郸的间谍和使臣们有些不太镇静了,根据情报判断,这是楼昌和太后田薇给赵丹出的主意。”

    “昏聩。”赵括骂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赵丹还是在骂田薇楼昌之流“这个时候直接出使议和,岂不是让山东五国心灰意冷吗!大家可都在看着这场战事,正在权衡该不该出手,赵丹这是怎么了,难道越活越愚蠢了吗?”

    赵媛道:“夫君要不要去邯郸,现在劫下郑朱的队伍还来得及。”

    赵括闭着眼睛想了想,道:“不必了,就让郑朱配合着演这一出戏吧!毕竟出使媾和一事和真金白银的借款比起来,相差太远了,只要不是大脑缺弦儿,都知道赵国是铁了心的要打这一仗的。”

    郑朱出使的消息一传扬出来,在邯郸密切注意长平战况的各国使节和间谍们都忙乎起来,如果赵国真的要跟秦国媾和,他们各自国家还是早早抽身为妙,免得被秦国这个虎狼之国给盯上,到时候小鞋可是穿不尽啊!

    赵国王宫的西北角,是邯郸举行外交礼仪的场所,今天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都是来求证郑朱出使消息的,也有人已经探听到了确实的消息,准备告辞回国的。

    就在各国使臣和间谍们纷纷决定回国传递消息的时候,又一个惊天消息在邯郸城内流传开来,竟然是赵国为了长平战事借款的传言,传言有鼻子有眼,让人不信都不行,这让各国使臣和间谍们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赵国这是在干什么,又是媾和又是借钱打仗,玩的是哪一出啊!

    虞卿想起早上在王宫之中和赵王赵丹的问答,心中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赵王说郑朱已经启程了,全权负责和秦国的议和,还为此征询他的意见。

    虞卿心中非常失望,直截了当的回答,郑朱出使肯定不会成功,如果赵国在军事斗争上犹犹豫豫,只怕长平那里也是惨败的结果,虞卿是怀着无比失望和怨愤的心情说的这番话,他对赵王的决定感到无比的痛心。

    虞卿看着各国的使臣们纷纷来王宫之中告辞回国,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可他没有回到府中的时候,就发现各国使臣的车辆又乱乱的回来了,觉得非常奇怪,当虞卿也听说了借钱打仗的传言后,不由得一拍大腿,道:“难道是他?真是不服不行啊!这一招出手,倒要看看秦国如何应对,区区一个郑朱,哪里敌得过这长平大借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