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明审死官 > 第九十五章劫囚

第九十五章劫囚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两章合在一起发了,大家多支持吧

    装傻充愣无视掉代知府索贿的张允并不清楚后果如何,回到驿站,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吩咐林执玉带上休息等衙役前去府衙大牢提犯人,要是有可能,马上押解回河间县去,此地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只可惜林执玉回来时却说府衙里的木笼囚车太少,根本就不够关押刑森以及庄家三虎等重犯,张允一听这话就晓得多半是代知府那破烂货在给自己下药,要是等着囚车做好再启程的话,只怕拖拖拉拉也就错过了秋诀的日子。

    横竖想了几遍后,张允咬着牙道:“有几辆算几辆,全都借用过来,其他的人犯戴上枷锁便可,唯独刑森不但要以枷锁缠身,更得关进囚车之内。”他有这话也是想到刑森那厮的曾经刺向自己的一剑,倘若被他给逃了出来,真不知道会酿成怎样的大祸。

    得了号令,休息和底下的衙役办起差来就容易多了,凭着代知府的条子将人犯从牢狱之内提取出来,又细心得给这些人戴上枷锁,将上面的销子钉死。想起张允的话“务必要谨慎小心,人犯跑了,咱们也有脱不开的干系。”一干刚刚当差的衙役是小心加小心,恨不得把所有的犯人捆成粽子才罢休。

    张允在驿站的房间里向林执玉叙话:“以我看代知府那人绝非善类,索贿不成却轻易把这些人犯交给咱们,只怕暗地里下好了圈套等着咱们去钻呢。”

    “大人莫非是怀疑他会遣人在途中劫囚?”林执玉一脸的惊诧和愤慨。

    张允缓缓得摇了摇头道:“未必是他派人来劫,否则的话被我揪住了小辫子就能要了那厮的命,他尽可以将话放出去,无论是刑森还是庄家三虎全都不是孤家寡人,亲戚故旧多半也不会袖手旁观,那可都是亡命之徒。与这些人交手我真怕新进的这些衙役会胆怯!”

    “大人不必担心,前次能把他们抓住,这回就必定不会任他们轻易逃走,我林执玉虽然老了,可杀人的本事却一点都没撂下,他们若是敢来撩虎须,哼哼。管教他们来得去不得!”林执玉瞪圆了眼睛,杀气腾腾得道。

    “杀人?谁要杀人,杀谁?算我一份吧!”范同被张允派到外面当门神,却用耳朵贴着门子偷听屋里的动静,听了林执玉这话。顿时就扯着嗓门子嚷嚷了起来。整个就是一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与你无关,老实得守着你地门!”张允在屋里呵斥了他一句,而后低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临危应对不如未雨绸缪,倘若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倒也罢了。若真不幸言中也不至于一下子乱了方寸,林师傅,哦。岳丈大人,听我一言,杀贼之事尽可以交由底下人来办,刀不见血不会锋利,人不杀人焉能骁悍?”

    “可是”林执玉听张允称呼自己岳丈,心里是又高兴又有些为难,高兴是自己的女儿终究是有了依靠,日后再不用自己为她操心劳累。所为难者乃是因张允如此称呼自己。其意是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如何向笑语交代呀!

    正在林执玉犹豫是否答允张允的要求时,张允又道:“若是真有人前来劫囚车,倘能将其打退乃至抓住,那是最好也没有了。可万一底下人阻拦不住敌手,烦劳岳丈大人将刑森击杀。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倒不如提前把他给处决了,以绝麻烦!”

    “好!”林执玉眼见张允心意已决,知道劝也没用,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把案犯全都戴上枷锁之后,已经是午后时分,张允是一点也没有再休息,招呼上一干衙役就往河间县赶去,一路之上倒也平静,并没有张允预料中的匪盗出来劫囚车,安安稳稳得住进了驿站之中,吃饭的吃饭,睡觉的睡觉,张允带着范同去囚车边上看了刑森一眼。

    刑森身上的衣服虽然略显破旧,不过精神却极好,似乎比先前被林笑语抓到时更强壮了几分,身在牢笼之中却连一点罪犯地觉悟都没,瞅见张允横过来一眼,凶光四射,恨不得咬他两口方才解恨的架势,不过却没放什么狠话。

    “瞪什么瞪,想死的话就言语一声,老子把你的蛋黄都挤出来!”陪在张允身边的范同瞪着刑森,挥了挥醋钵大地拳头,悍气十足。看来在林执玉手下操练了些时日,他的性子愈发的野了。

    张允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手下多了个能打敢杀的帮手,总比领着一群鹌鹑强多了,又去看了看庄家三虎,见这仨人也是满面红光,横竖都不象是坐了几个月监牢的犯人,也没多问,命范同先去吃饭自己却找到了林执玉。

    “我瞧刑森和庄家三虎地气色甚佳,显然在府衙的牢房里并没有吃太多的苦,想必是使了银子地缘故,这更让我更加疑心代知府的手脚不干净,剩下的路程只怕会越发艰难呀!”

    “恩!”正在擦拭钢刀的林执玉点了点头,顺手将寒森森的刀身插入鞘内,沉声道:“大人所说的这些我也见到了,现下还是知府所辖之地,那些匪寇即便是有心也不敢来此劫囚,否则就算咱们丢了犯人,他代知府也难脱一个治理无方,以至匪盗横行的罪责,日后被人弹劾起来,对于他的政绩也是有损。”

    边说,林执玉边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副简易地地形图,手指点了点某处道:“依我看,若是真要动手也必定会选在荒郊野地,肃宁县的李家坡可谓上上之选,四周荒凉并且有不少的树林,前不着村后没有驿站,即便是咱们着了道,想要寻找救援都不容易。”

    张允听他提醒,方才想起来时确曾见过这么一片荒凉之地。当时他还在感慨为何无人将其开发利用起来,就算是当成耕地也能多打不少粮食呢,现下听林执玉这么一说,反倒想通了其中的究竟,这片地虽说归肃宁县管辖,实际上却是任丘县和肃宁县的交界之处,因此树林茂密。常有强贼在此劫道杀人。

    有了命案,两县地县令全都不想揽到自己的身上,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案子就这么被挂了起来。这片好地也就如狗屎般被扔到了一边,两边都不管,天长日久,就这么给荒了,更成为一些匪盗藏匿之所。若非张允前次来时人多势众,又都是官家地身份,只怕老早就有人跳出来打劫他们了。

    若是为了周全。固然可以绕道,可一来二去又要多走半天地路程,张允一番思量之后,最终决定沿原路返回,他可不想担上未曾遭遇匪盗就退避三舍的坏名。

    对于张允的决定,林执玉和休息这一正一副俩捕头自然是举双手赞同,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加强了警戒。无论是老手还是新手,全都打点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路走来,全都把手按在刀把子上,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顿时就能拔刀相向。

    为求稳妥,一行人走的并不算快。特别是进了任丘界之后,虽然天不黑,就提前在驿站安歇了下来,张允将手下的衙役们召集起来,下了道令:“若有人企图劫囚,听我号令,可将死囚犯当场格杀,有什么罪责由本官一力承当!”

    众衙役一惊,看着张允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迷惑和忐忑,倒是休息跟随张允日久,尽管也摸不清楚张允这话地意图,还是高声道:“遵命!”其他的人自然随声附和。

    议事完毕,各自散了回房洗漱睡觉,休息却觉得张允这话绝非无的放矢,不过他却没胆子当面去问,只好跑到驿丞那索了壶好久,又弄了点牛肉,跑来找范同探听口风。

    范同面上粗豪莽撞,可心里却颇有些小精明,酒是一点没少喝,肉更是不断得往嘴里塞,不过休息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正面回答,来来回回只道:“老休,你跟着俺大哥比俺日子长,咋就还没整明白呢,他想说的话你不问自然也会说,他要瞒地事,最好还是别问,俺说出来了咱俩都有罪过,要是俺大哥不给俺饭吃了,你以后管我的饭不?”

    管你饭?那用不了半个月,我的那点积蓄都得花个精光不成,休息一阵头晕,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俺就更不能说了,要不然饭碗砸了找谁哭去呀!”范同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将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拍了拍休息地肩膀道:“不过呢,看在你这顿酒菜的情分上,俺给你指点明路!”

    “那就多谢范大哥了!”休息清楚自己什么身份,虽说名义上自己是仅次于林执玉的副捕头,可范同是张允地长随,又以小弟自居,而且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张允对范同相当器重,他也就收起了架子,在范同面前以小弟自居。

    范同却很吃这一套,嘿嘿一笑道:“你叫俺一声大哥,俺就更不能不管你了,听俺的,不管嘛时候都老实得守在我大哥身边,就算是有人劫囚车也有林老爷子和俺挡着,就凭你这小身板帮不上什么大忙,保护俺大哥的周全才是最要紧的。”

    听他这么一说,休息的眼前陡然间就敞亮了起来,多少也摸到了些脉,更要再追问清楚时,范同却倒在炕上呼呼打起鼾来,也不敢叫醒他,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又去牢笼周围转了两圈,叮嘱了看守人犯的衙役两句方才回房睡了。

    一夜平静,第二日一早吃罢了饭重新上路,休息倒真依照范同所言,在张允的前后打转。范同笑嘻嘻得看着,心说:“嘿嘿,这下子俺就可以放心厮杀了!”

    将到午时,车马来到了李家坡前,看着沿路的密林和荒草,不用张允提醒四周地衙役也都打起了精神。

    这李家坡实际上就是平原之上的一道土坡,即不高也不陡,却极长,因常有土匪出没却也没人敢在此耕种,因此除了坡上种着些杨树之外。余下的都是荒草。

    张允骑在马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暗暗一惊,心说:“这里倒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尤其是那土坡,居高临下,若安置上一队骑兵直冲下来。势不可挡呀!”就在他刚想下令,加速穿过这个地段时,就听嗡得一声尖利的响声传来。

    与此同时一直与他并辔而行地林执玉大喊一声:“大人,小心!”双腿一夹胯下地马,朝前面蹿出了一两步。正好挡在了张允马前,张允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扑哧一声响,跟着殷红地血花就已经喷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淡淡的血腥味直冲了张允的鼻子,让他的神经陡然间绷了起来。循声看去不由得睚眦欲裂,原来林执玉身子往后一晃,虽然又重新稳住。不过背后却露出来一个寒森森的箭镞,鲜血沿着镞尖滴落下来。“岳丈!”张允大喊一声。

    “别管我,赶快下马!”林执玉连头都没回,受伤地同时就已然拿起了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弓箭,忍着剧痛弯弓搭箭,唰唰就是个三连射,对面的丛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而就在此时,冒出了一群黑布蒙头的汉子。手里拎着刀剑枪矛,呼喊着冲了过来。

    张允探手拨出了挂在马鞍上地一柄长刀,这乃是临行前林笑语借给他防身的,不想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休息,愣着干什么。护住大人,若伤了一根汗毛我剥了你的皮!”林执玉虽然胸前受了伤。却愈发得威风凛凛,手在马鞍上一按,滑落下来厉声喝道:“匪徒手里有劲弩,都留神些,听我号令,前面五十步,三轮平射!”说完已经率先射了三箭。

    与其他地方的衙役不同的是,在张允地授意下,林执玉把底下的衙役当成精兵悍将来操练,几乎所有的人近能搏杀远能射箭,而张允也给他们提供了这样地条件,此次出来押解犯人,虽没想到会遭遇如此的险恶事,却也是一人一把刀,一人一张弓。

    用张允的话来说,那就是:“我的衙役就是要与别人的不一样!”原本不过是想提一提这些人的士气,今日竟真的用上了。这些由林执玉手把手教出来的衙役一听号令,开始地惊慌之心顿去,前走一步,已经站成了一个弧形,举弓搭箭,不约而同得就连射了三轮。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帮人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擒拿格斗固然了得,这射箭的水准也是一点也不弱,三轮疾射转瞬完成,七八十根羽箭蜂拥而出,撕裂空气发出呜呜的怪啸,只一闪就末入了对面地匪盗身上,血花四溅,中者扑地,将四周枯黄的野草上染出了一片片艳丽地红。

    倘若以为劫囚之人只有这么点本事那就错了,这些凶顽之人冒着箭雨往前冲杀之人,只见百十步外山坡上的密林中闪出了一队人马,也都是黑巾裹面只露双眼,为首之人手提着一柄长剑呼喝一声,率先御马冲了下来。

    妈的,为了劫个囚车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吗?张允暗骂了一句。随着马队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颤抖,而身旁的衙役们的脸上也都流露出几分畏惧之色,别说只是初逢此等阵势的新丁,就算是军队里饱经磨练的老兵在骑兵冲锋前,也难保不心生恐惧。

    林执玉又何曾不知道面对马队,步兵存在着绝对的劣势,倘若被这些人冲到近前那必定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飞速得瞥了张允一眼,见他神色还算镇定,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女婿又高看了几分,想到自己的女儿,更觉得有责任让张允活着回去。

    “听我号令,步兵拦杀,弓箭手随我射杀骑兵!”林执玉强忍着气管里随时都会喷射上来的鲜血,大喝一声,咬紧了牙关拉开了强弓,嗖得一声响,把一个骑兵射落马下。

    当初训练之时,林执玉就按照众人的特长做了细致的分工,比如说有人负责射杀匪盗,就有人近身冲杀,这也是总结了抓捕庄家三虎时的经验才形成的战术,何况这些人虽然惶恐却也知道若不拼命也是必死无疑。再加上在林执玉虎威震慑之下,恐惧之心弱了几分,那些长于搏杀之人挥舞着钢刀就拦住了冲过来的匪盗。

    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在经受了三轮箭雨的洗礼后,所剩地人也不过三四十之数,一时间倒也能够抵挡得住。

    而在林执玉的率领下,一轮轮的箭雨朝飞奔而来的骑兵飙去。无论是射到人还是射到马,都让这些衙役心里多了几分自信和活下去的希望。因此射得格外卖力,即便是手指被弓弦勒得鲜血淋漓也如不知。

    范同一见有人劫囚,非但不象别人那样害怕,反倒咧着大嘴嘿嘿笑了起来,本想上前厮杀却碍于没有趁手的兵器。环顾了一下左右,来到囚车前,飞起一脚,已经把囚车的轮轴踩断,嘣嘣两声。摘下了两边地木头轮子,压根就不理会里面的刑森被颠得东倒西歪,朝他龇牙一笑道:“孙子。好好看着吧,俺要把你们这些狗屎一样的同伙都掐死!”

    说完一手抄着一个车轮就走到了前沿,对张允得意得一笑道:“大哥,俺这就让你瞧瞧,咱也不是白吃饭不干活的废物!”说完握紧一个轮子的边缘,腰板一扭,身子就如陀螺一般狂转了起来。

    可以想像一下,直径约有四尺地木头车轮被抡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就好像平地里起了一阵旋风,地上的黄土被卷带起来,直冲上天,范同脚下的枯草更是左右摇曳,有的甚至被生生拧断随风而起。

    张允的衣衫被吹地猎猎飘舞。正不知道范同此举何意而疑惑时,就见范同的手指头一松。好嘛,车轮子夹带着呼呼的风声就飙飞了出去,张允眼前顿时一亮,想起了奥运会上地铁饼,心道:“奶奶的,我可真够笨的,咋就忘了铁饼最初也是武器来着!”

    拿着车轮当铁饼估计是范同的首创,放眼天下,有这把子力气的估计屈指可数,马队显然也被迎面飞来的这奇门武器给吓惊了,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睁睁得看着车轮打着旋撞了过来,蓬嚓两声,车轮不偏不倚撞在一人的身上,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都被飞旋的车轮扯成了两截子,鲜血和五脏六腑洒落出来,那份视觉冲击可想而知。

    可这还不算完,车轮力道未衰,又把紧随其后地一个人也撞飞这才掉在了地上。可范同已经挥舞起了第二个车轮,将脱手时,张允大喊道:“别打人,朝马腿砸!”

    “好嘞!”范同应了一声,身子一矮,车轮二次出手。

    按照常规来说,骑兵冲锋应该是分散开来,领头者充当锋锐,这样更富有冲击力,可这群匪盗都是乌合之众,虽然骑在马上也不不是什么骑兵,更别说什么队形了,这么一来反倒趁着范同的心。

    之前那一车轮把这帮马贼都惊住了,一个个下意识得收了收缰绳,准备先散开再说,可第二个车轮却已经来了,好嘛,车轮滚滚,马嘶阵阵,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与耳,全都是马腿被飞旋的车轮撞断的声响。

    众所周知相对而行的两物撞在一起破坏力十足,无论是马匹还是车轮都快地惊人,再加上车轮又在高速旋转,就如同凌空飞旋的一个圆锯,连人都能撕开,更不要说相对来说脆弱了许多地马腿了,好嘛,直到车轮力衰掉落,竟有七八匹马遭了殃。

    跟斗骨碌得栽倒在地上,至于马背上的人又能好得了多少,要么被掉落下来折断了脖子而死,要么就是摔得七荤八素,老半天爬不起来。

    可范同却没闲着,晃了晃略微有些发晕的脑袋,解下挂在腰带上的鬼头刀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