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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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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高中以后,苏曼就开始寄读了。一个月她就回家一次,其他时间她就住吃在学校里。每个月下来,她回家的时候继父的脸色都不好看。因为每次她回家都是要生活费的。不过自从苏曼的母亲生了个儿子,家里的钱都是由苏曼母亲在管,也没短了她的吃食和基本费用。苏曼自己也是尽量少找家里拿钱,多带些大米和咸菜将就就是。

    苏曼知道继父只能靠种田养家也是很不容易。她在学校拼命读书,靠着年级数一数二的成绩,减免了学费。这也是继父能让她继续读书的一个重大原因。当然,苏曼感觉自己当时除了读书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她也想开源,只是当时在小城镇里她见识有限也想不到法子。苏曼读书成绩好,加上她本人一个老好人的形象,除了穷了一点,在学校过得还不错,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还过得去,她感觉在学校比在家好,更乐意呆在学校读书了。

    接着,苏曼考上大学了,还是村里考上的第一个大学生。而苏曼继父面临一大笔学费死活不愿意供她再上学了,那可是砸锅卖铁都供不起的学费。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苏曼这次也倔上了,死活要上大学,她感觉自己的命运就快被改写了,只要抓住这次机会就能摆脱这个沉闷的生活环境。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闺女,苏曼母亲看着女儿要死不活的样子,过意不去,第一次厚着脸把所有亲朋好友家都跑过了。继父这边无望,苏曼跟着母亲跑了亲生父亲这边的亲戚,好话说尽也没借到多少。看着父亲很多兄弟姐们家美轮美奂的家具房子,看着她们从兜里掏着钱嘴里却说着没钱的话,苏曼开始绝望了。最后还是苏曼的母亲一咬牙拿着前夫老房子抵押的贷款,才把女儿送上了大学。

    苏曼上了大学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并不那么美好,一山比一山高,苏曼的成绩跟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比起来并不是最好的,可以说只是靠中间的。加上大城市的教育水平不一样,苏曼唯一的优点也不算优势了。苏曼每天拼命读书下来,却只是拿了个二等奖学金,即使是学费贷款,生活费也是不够的。加上贫困的学子不只是她一个,多的款项也贷不下来。

    苏曼只好在假期不回家,勤工俭学多攒些生活费。渐渐的她发现她跟城市格格不入,大多工作都有这样那样的要求,很多都是她不具备的。最后她只好随大流挑了没过多要求的工种,送快餐送报什么的。因为这事苏曼沮丧了好久,好在她是个倔强的,靠着勤奋和拼劲。后来她终于找了几份家教,把勤工俭学的生活进行了下去,从此除了贷款学费也没再找家里拿钱。

    好不容易读完了大学,苏曼却发现她失业了,这时她傻眼了,自己还欠了一大堆债务呢。跑遍了城市的各个人才市场,苏曼一无所获,最后她只好拿出勤工俭学时送餐送报的拼劲抛开学历,从公司底层做起。苏曼更没安全感了,她知道自己情商不高,智商也普通,就紧紧抓住手里已经有的,一点一点的积累在城市里的生存空间。

    就这样,苏曼拿着饱口腹的微薄工资,干着牛活,期待着老板棒子似的奖金,把自己给卖了。而且一卖就是五年。

    五年里,苏曼也是很少回家的。在她的记忆里,无论是在苏家还是在继父家,只是给她多出了一个床位而已。而到后来,自己上大学很少回家以后,家里床位都没有了,每次她回去,母亲都要重新给她腾床位,苏曼感觉很不自在。

    况且,从小到大,苏曼知道自己的位置都很尴尬的。所以,她尽量避开特别是团圆喜庆的节日,即使母亲多次催促。五年里她的所得更是除了生活费,却是全部寄给了母亲,她知道母亲很不容易。除却债务,苏曼母亲也小小的积攒了一笔。

    苏曼长大了,别人以为她只是个冷漠的孩子。她自己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善良大度的,只是长大了出入社会了,她渐渐才明白其实自己是个胆小的。疏离冷漠只不过是她的保护色而已。虽然渐渐她知道这样的性格不讨喜,但是却也非朝夕能改的。

    苏爷爷重男轻女,一直对苏曼不咸不淡,连带着叔叔姑姑也觉得她的性格不讨喜,见到她也是爱理不理的。几个乡下的叔叔姑姑更是,把积累了的对她父亲苏贵的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苏曼从小就是个敏感,这些个事儿她心里都明白。刚开始她还跟母亲抱怨了几次,母亲太忙太累敷衍的安慰她几次后,苏曼就明白自己母亲软和的性格是改变不了事实的,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还真没人给自己出头。渐渐的她只好故作不在乎了。到最后继父家的亲戚不待见她,她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能避开就避开了。但是回了老家,过年过节不去拜见苏家的亲戚还是会被人不孝的。苏曼每次回家都感觉很疲惫。

    好在老爷子年纪大了,经历的风风雨雨多了,到了垂暮之年,见自己的孙女儿成了大姑娘还似无家可归的模样,心生怜惜,把镇上老屋里的一个小院力排众议的分给了苏曼这一房。苏曼这才有了家。不久老爷子去世后,苏曼要是回家就干脆就躲在自己的小院里,无论那些叔伯怎么嘲讽呵斥,怎么也不让出房子来。这次是苏曼第一次硬气,第一次不瞻前顾后。苏曼很明白如果把房子让出来,她真的无家可归了,大城市里,房价永远比工资涨得快,想在大城市里拥有一个家,太难太难,至少以她目前的收入就是奢望了。

    但是,在职场苏曼却不敢这么硬气了。一个人在城里起早贪黑打拼,苏曼很明白老板有绝对的权力无故炒人。劳动法根本保障不了工人多少权力。同时她也深有体会,没了工作她就断粮了。再说向家里伸手,情况不允许,她的自尊也不允许的。

    苏曼没有退路,所以她工作比任何人都拼。许是老板也明白她的性格,勤快实干又少言,结果真把她当老黄牛使了,每次公司里加班找不到人都叫她。苏曼怕丢了工作,却是敢怒不敢言。

    五年过去了,苏曼把自己所有的债务还清了,还给家里攒了点小钱,无债一身轻,她以为这下可以送一口气了。没想到……

    苏曼攒了点小钱傍身,终于挺起胸膛鼓起勇气跟老板辞职了。没想到老板却笑眯眯的建议,不急,这五年她攒了不少假期,先把假期休完了再做考虑。苏曼被狡猾的资本家吃得死死了,她以为一个月里她肯定还是能找到合适的工作。没想到,常年除了工作就是加班的她早落伍了。国人太多,职场永远供大于求,而这些个刚出生社会的年轻人个个都是人精,招聘的人都挑花了眼。苏曼找了一个月的工作,感觉跟之前的公司没什么多大区别,就心生退意了。

    苏曼找了一个月工作后还是回到了原公司。这次找工作她最大的感触就是,她已经成为剩女了!而职场上甲方考虑最多的是,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可能还没在公司工作多久就要享受一切法定权利了,所以人家对此也很是挑剔。而苏曼解释一遍又一遍后,最终还是受不了公司如此吹毛求疵退却了。

    其实苏曼五年里也谈过几次恋爱,但是大家都忙着糊口,渐渐因为各种现实原因分了手。加上苏曼工作老是加班,没有时间培养感情,大多渐渐不了了之了。最后,苏曼通过自己的经历得出了的结论就是,生活还得靠自己,渐渐的,她自己对这事也淡了,觉得一个人也挺自在的。

    生活的压力早把苏曼的志气磨光了,找了一个月工作后,她觉得还是回原公司比较好,至少工龄在那里,工资也不会低到哪里去,还是趁年轻多攒点钱。苏曼觉得还是钱比较靠得住。虽然很偏激,但是也是大实话。

    这次苏曼回公司以后,别人不愿意加的班依旧落在她身上,哪个部门需要支援领导也都是叫上她。虽然说公司也给了加班工资,但是所劳所获远远是不对等的。一切照旧,苏曼有时候也很是苦恼,但是大多时候的心绪都被忙碌取代了。

    人与人之间的冷漠,苏曼早领教过了,所以她一直住在公司宿舍里,没有搬出去租房,虽说也是为了省钱,其实是她胆小不敢一个住罢了。而新闻广播里和周边发生的不幸事,人们熟视无睹,让那些个犯人更加有恃无恐。这更是让苏曼胆小了,加上长期的劳累渐渐的苏曼开始杞人忧天。惶恐不安,她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甚至提前就把遗书给写好了,把微薄的财产都留给了她母亲。只是没想到后面她的担心真成真的了。

    这一年,人们老是传世界末日到了,还说是玛雅预言,准确度很高。当全世界为此疯狂时,苏曼反而呲之以鼻,在她看来世界末日并不可怕,活着其实也不容易,虽说好死不如赖活。苏曼感觉自己是在幸灾乐祸不由淘汰自己是心胸狭窄了。但是,人们再怎么疯传,日子还是要过得,社会各个体系依旧运作不停。当然苏曼的工作也是没得停。

    这一年过去了,也不见什么世界末日,苏曼也把自己的小心眼抛开了。第二年马上就是国庆假日的时候,老板却要求赶着把一个月的工作计划完成,和下个月的准备工作做好。苏曼又被要求加班了。

    苏曼已经连续加班了好几天了,国庆节的头一天,她空着肚子不停忙碌,加班到晚上十点,才赶着把所有活儿干完。加完班,苏曼头重脚轻的走出大厦,就感觉眼前一黑,立马毫无知觉的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没想到醒来已过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