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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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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杜预就算使用古冢狐技能,也很难骗过老奸巨猾的安禄山。但杜预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在安禄山派来入城的下属身上——以安禄山的多疑,他绝不肯轻易入城。

    距离很远,哪怕安禄山是千里眼,在黑夜里也看不穿杜预装扮的“卢林朝”。

    而崔浩之就更容易骗了。

    杜预只要一提城内粮草和金银财宝,贪婪的他就上当了。

    杜预近在咫尺、暴起发难,手中湛卢剑一剑便抹过了崔浩之的咽喉。

    寒光一闪。

    崔浩之大好人头,满脸愕然,已经被杜预剁下来。

    鲜血,喷了杜预一头一脸。

    杜预随即哈哈大笑,飞身跃上城墙。

    “放箭!”

    城头上,出现了陈炜、林如海、公孙大娘、木兰等身影,各自统帅一只军队,向城下乱作一团的北狄蛮骑,发动了猛烈的射击。

    滁州瓮城,顿时变成了血肉屠场。

    战旗飘扬、战鼓冲天。

    箭雨如蝗,攒射飞舞。

    只听得梆子响,还有弓弦的崩崩声,以及滁州人咬牙切齿的磨牙声。

    此外,就是北狄胡蛮骑兵,在瓮城内无处躲闪,被飞蝗箭雨射中咽喉、胸口要害的惨叫坠马声。

    瓮城,本就是用来设计攻城敌人——一旦敌人攻破正门,冲入瓮城,瓮城伏兵四起,就是来犯敌人的灭顶之灾。

    箭雨,一刻不停,疯狂覆盖、精确点杀北狄骑兵。

    北狄骑兵天大本事,左冲右突,也无法挡得住、躲得开从四面八方、毫无死角射来的漫天箭雨,一个个要害中箭,一头栽下马来。

    尸体,堆积如山,铺满了瓮城。

    “可恶,可恶!”

    听着城内传来北狄骑兵的惨叫声,安禄山满脸横肉,气得颤抖抽/动——能待在他身边的,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绝对可靠的心腹啊。

    崔浩之死不足惜,但陷在瓮城这一万北狄军,可让他肉疼无比。

    问题是,杜预从哪变戏法,变出来这支精锐军队?大唐官军,不是早就撤走、云集潼关了吗?

    难道,这里面有诈?

    这一惊,让狡狐野狼般多疑的安禄山,骤然紧张起来,环视着周围黑暗,唯恐在黑夜中杀出一只朝廷埋伏已久的大军。

    这么一耽搁,瓮城中的战斗便分出胜负。

    惨叫声,终于停歇下来。

    滁州军民兴奋地望着瓮城尸横遍野、满地尸体。

    杜预喝道:“陈大人,请你带人下去,将这些北狄人脑袋砍下来,尸体箭羽、武器、防具再掠夺一遍。我们好组建武装新的民兵军。”

    陈炜呵呵大笑:“乐意至极。”

    他带人走下瓮城,宋佳霖等人也随之兴奋冲下去。

    杜预以巧妙的诱敌深入之计,狠狠坑了安禄山一把,骗来一个开门红!

    安禄山一万多北狄精锐,如同陷阱中的猎物般,惨死在滁州军民乱箭之下,让滁州开战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赢一波安禄山怒送的人头。

    这也更加坚定了滁州百姓抗击叛军、血战到底的决心——万事开头难。滁州百姓看着漫山遍野、铺天盖地、武孔有力、狂暴嗜血的蛮夷叛军,原本心中发慌慌,如今却愕然发现——原来这些北狄,也不过如此,射杀起来格外抗揍,但中箭多了也照样会流血会死?

    何况,看着满地人马尸体,那种道听途说的“叛军无敌”、“势如破竹”、“叛军不可击破”谬论,不攻自破,滁州人心中就有数了。

    士气,此消彼长,自然大涨起来。

    杜预故意派滁州百姓,亲自去斩杀蛮夷尸体,割下人头、掠夺战利品,也是处于精妙的考虑——死人头活人头,都是人头,百姓没见过血,初次杀人砍头会手抖,但砍顺手了砍活人也快的很。这是一次难得练兵机会。

    不多时,一万多呲牙咧嘴的北狄人头,被做成【京观】,在城楼上堆积如山。

    其中,崔浩之的人头最显眼。

    这货,其实狡诈多端,还潜伏在地上装死。

    在滁州士兵经过时,他一跃而起,斩杀了两个民兵。

    可惜,陈炜也不是吃素的,一剑将他斩死。

    崔浩之并非博陵崔,而是清河崔家的子弟,也“识时务”,投靠安禄山叛军。心甘情愿为虎作伥,做了带路党,可惜却中了杜预的埋伏,出师未捷身先死,先惨死在滁州城下,做了亡命鬼。

    滁州此战,获得了一万多套蛮夷复合皮甲、长矛、长剑数万根,弓一万多张,狼牙箭百万枚(北狄善射,多带弓箭,每人两大袋白/羽箭),更得到了一万多匹妖马尸体,大大缓解了滁州最为紧缺的军备现状。

    杜预大手一挥,命令滁州百姓,将一万多妖马剥皮。马皮留下硝制成更多的复合皮甲,预计能做成一万套左右。妖马的肉,则被作为军粮,当晚就开伙做饭。

    这种突如其来的围城战,守军最大的难题,是粮食问题。滁州虽然经过短暂疏散,杜预命三分之二的老弱妇孺离开城池,顺流而下,向庐州、荆州逃难,但留下的人依旧有超过三十万男丁。

    而这一万妖马肉,成了珍贵的存粮,解了燃眉之急。

    “混账!”

    安禄山听着百姓城头的欢呼声,加上探马回报,终于确定——杜预只是武装了滁州百姓,大唐官军根本没有留下精锐。他被杜预耍了。

    “小贼就凭你,也配与我为敌?”

    安禄山狂暴,厉声吼道:“来人,攻城!”

    他的部下驱赶着力大无比、通体黝黑的昆仑奴,吃力推着一门门沉重无比的大炮,黑黝黝炮口对准滁州城。

    正在弹冠相庆的滁州百姓,满脸愕然。

    王异惊呼:“不好!叛军竟然还有这么多大炮?”

    安禄山露出残忍狞笑。

    “开炮!”

    他一声令下。

    昆仑奴开始吃力搬动弹丸,炸药,装填大炮。

    只听得格拉拉阵阵闷响。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犹如平地炸响一声雷。

    叛军的大炮,百炮齐发。

    滁州原本坚固的城墙,立即碎石迸飞、山崩地裂。

    城墙上守卫的滁州军民,立即被炸得凌空飞起、血肉模糊。

    滁州城墙,犹如地震一般,狠狠颤抖三下。

    漫天的碎石,许久才终于落地。

    滁州人惊呆了。

    足足片刻功夫,硝烟、尘土才渐散,露出被轰击后的城墙面容。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啊。”

    林星河捂住小嘴。

    王异泪水夺眶而出。

    公孙大娘玉容一沉:“这下,麻烦大了。”

    固若金汤、刚整修完的滁州城墙,竟然被叛军的第一波大炮齐射,就阴森森轰出了一个足有十丈宽的巨大缺口!

    缺口处,城墙轰然倒塌,变成一片废墟,露出了后面的滁州城房舍。

    刚刚还沉浸在初战告捷喜悦中的滁州百姓,都被这惨烈的场面深深震慑。

    “什么?”

    “这是叛军的大炮威力?”

    “我滁州这么坚固,却连一轮炮击都支撑不住?”

    “完了,这下城破了。被人轰开了。”

    “危险,大家快走啊。”

    毕竟百姓不是职业军人,没有受过血与火的考验,见识过血流成河的残酷场面,打顺风仗还没什么,一旦打逆风仗就原形毕露、惊慌失措。

    连滁州陈炜、林如海也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们逼近是文官,也缺乏武将的应变和胆识。

    安禄山却大喜过望,狞笑道:“蒙元大可汗,派中行乐送来的【回回儿】火炮,果然威力无穷。用来轰击大唐城池,一打就是一个缺口。儿郎们,给我上!将这滁州杀得鸡犬不留!”

    只听一声呼啸,一个与安禄山三分相似的年轻猛将,一马当先,冲杀出去。

    “父皇,让我郑王安庆和,取下滁州城,为大哥复仇,将杜预人头献上!”

    此人豹头环眼,面黑如炭,身体魁梧如虎,有着一身钢筋铁骨。眉毛如刀锋一般,目光如海东青透出浓烈杀气。独特的鹰钩鼻和锐利的狼目,无不显示出他的残忍与狡诈。

    此人手持一把蛇矛,山崩地裂,抢先出阵,向大炮轰开的缺口一拥而上。

    他身后,跟着数千北狄骑兵,山崩地裂向滁州涌来。

    “哈哈哈··”

    安禄山仰天大笑,极其得意:“不愧是朕的儿子。若能先登滁州,斩将夺城,便是首功。”

    他僭越称帝,自称大燕皇帝后,大手一挥,分封诸子。

    安禄山乃是北狄中的粟特人,也继承了蛮夷能生的特点,光是儿子,就有二十多个!

    其中,成年的儿子中,除被杜预杀死的安庆绪追封为晋王外,二子安庆宗被封太仆卿、三子安庆和被封为郑王,四子安庆恩封为楚王、五子安庆余封为齐王,其余儿子安庆则、安庆光、安庆喜、安庆祐、安庆长也各自封王。

    这次出阵的,就是他三子安庆和。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诸子继承了安禄山鹰视狼顾、枭雄本色,每一个都能征善战、凶狠残忍,犹如一窝豺狼虎豹,乃是安禄山最锋利的爪牙。

    滁州被大炮轰破城墙从,安庆和看到机会,觉得天赐良机,就带兵狂奔而至,要从此突破滁州,屠光滁州。

    滁州顿时阵脚大乱,百姓军民震惊,竟茫然不知所措,连放箭都忘了。

    杜预大喝一声:“大家不要慌!他们的火药用光了!缺口,我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