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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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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傻女人,没有本事竟然还敢跑来闹场!她存心找死啊?

    卫文阔上前,一手抓开了窑姐。“别打了,再打就闹出人命来了。”

    “是她先打我的。”窑姐嘟着嘴反驳。

    “她打你一下,你不也回了她几十个耳光了吗?这样还不够啊!”他蹙拢眉头,明显地表示他的不耐烦。看了卫文阔的表情,窑姐纵使是还有话反驳,也全往肚子里吞了。

    卫文阔看她不再闹事,使回身去扶秦可卿。

    她昂头看他。

    他看到了她的脸。

    她因刚刚那一场打斗,是发塌髻散,一脸的狼狈,但却勾起了卫文阔的不忍。

    他伸手抹去她跟嘴的血丝。“为什么这么傻?”

    她依然喃喃那一句:“你说过你爱我的”她一直记在心,而他,忘了吗?

    “我没忘。”

    “那么是,你不爱我了。”所以他才到这来找温柔?她的声音有泫然欲泣的哽咽。

    他摇头,告诉她:“只要你乖乖的,那么我还是会爱你。”

    秦可卿愣住了,她透过水的眼看他。

    什么叫做乖乖的?

    “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叫做‘乖乖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你花里来草里去地流连烟花处?还是痴心守侯,只为了你一句‘不见不散’的敷衍话?告诉我,哪样才是乖乖的?”告诉她,哪样才能夺取他的心?

    她的眼狠狠地瞪住他,不许他回避她的问题。

    卫文阔讨厌这样咄咄逼人的她。他剑眉一拧,铁石心肠地泼她冷水,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至少你目前这样就称不上。”他转身欲离去。

    他就要离开她了!

    秦可卿扑向前,从后头抱住他,不让他离开。

    “好,从今以后我会试着敛去自个儿的脾气,我会百依百顺,会试着不吵不闹。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她没有他,她会死,会死的!

    秦可卿没了自尊、没有骄傲地求着他,问题是卫文阔根本就不领情,他无视于她的恳求,无情决裂地将她手给扒开,而后转身离去。

    秦可卿没想到自己的痴心对待竟会落得这样的结果,一时之间岔了气,瞬间她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是众人的惊呼唤醒了始终愣在一旁的骆海棠。

    她奔上前,抱住可卿的身子,而脑中萦绕不去的是卫文阔冷凝而无情的面容;她没想到卫文阔竟然会是“他”是那个两年前,她一见倾心的男子!

    心,无端地揪痛起来。

    泪,莫名地泛流。

    可卿,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显而易见地不如我们所想像的那般好怎么办、怎么办?心都碎了,可怎么办才好?骆海棠抱着昏过去的可卿一直流泪

    “你给我跪下!”骆老爷拿着龙头杖使力地撞击地板。

    他简直要让这个不肖女儿气晕了。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是吃错了什么葯,竟然拉着可卿去迎春院那种地方找卫文阔那个浑帐东西?你是存心想让人看笑话?还是存心想让咱们骆家丢脸?你说!”

    骆海棠一直掉眼泪,一直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她从没想过要给家里难堪、丢脸过,卫文阔的事情是属意外。

    她想跟她爹解释,但她爹连一句话都不让她说。

    “没有!人证、物证都在,就连流言都传得很难听了,你还说没有!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是不是?”骆老爷的龙头杖气不住地直往骆海棠身上挨。

    “你知不知道你秦伯父就只有可卿这么一个掌上明珠,现在给人折腾得不像人样,你还陪着可卿糊涂,还跟着她去闯,你这样对得起一向对你好的秦家两老吗?”越讲,骆老爷是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好友。要不是他没有将自家的闺女管好,那么秦家的可卿今儿个仍旧会是那副活泼俏皮样,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嘴里念着、心里挂着的仍是那个浪荡的卫文阔。

    越想,骆老爷就越气;气不住了,就拿着手里的龙头杖使劲往骆海棠身上打。

    “反正今儿个我是注定要对不住好友了,倒不如现在就打死你这个不肖女,好跟老友赔罪,就当是拿你来赔可卿那丫头!”骆老爷是一派耿介的性子,这会儿女儿闯了这么大的祸,他是真不知该拿什么脸去面对老友,气极了,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力道,只晓得一杖又一杖的打。

    骆夫人听到女儿挨打的消息,心急地赶来,没想到一进门,她的心肝女儿已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骆夫人扑了过去,用自个儿的身子护住女儿。

    “老爷,你停停手,停停手啊,海棠就快让你给打死了。”

    骆老爷收杖不及,一记结实硬是打在夫人的背上。

    “爹!”跟随在母亲身后而来的骆子玄连忙拉住他爹的手。“娘让你给打伤了!”

    当那一杖打在夫人的身上时,骆老爷已经有了不舍,这下子儿子又来劝,他的怒火顿时少了好几分;只是当他见到了女儿,看着她光掉眼泪,却又不说话的模样,他又让她给气得一肚子火,嘴巴硬是不肯轻饶过海棠,直嚷嚷着:“我今天就是要打死她,省得日后她拖累了可卿那孩子。你走开!”骆老要拉开妻子的身子,不让她护着女儿。

    骆夫人死也不肯。“你要打死海棠之前,倒不如先打死我这个做娘的吧!是我教女无方,今儿个才让她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弦阋蚓痛蛭野?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才是那个应该受惩的人。”骆夫人为保护女儿,将所有的过错全往自个儿身上揽。

    听见娘亲这么护着她,已经奄奄一息的骆海棠趴在地上直掉泪。

    “娘,你别这么折腾女儿了。”

    对于她爹的责罚,她是罪有应得,所以她不怨她爹的心狠手辣,只是她娘这样百般护卫,会让她有愧。

    不值得、不值得呀!为了一个像卫文阔那样的男人,赔了一个秦可卿,赔了一个骆海棠就已经够窝囊了,她娘亲不该再将罪名揽上身,让那个无耻之徒更得意。

    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抱住娘亲。“不要为我受罚,别让我更愧疚。”她怎么也不能让爹为了她这个不孝女打娘。

    骆夫人抱着女儿哭。“老爷,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这样的话像是一个不孝女所说的吗?海棠这孩子从小就像你,既讲义气又有担当,这些你是最清楚的;你应该知道,可卿那丫头如果存心想做什么事,咱们海棠若是劝不动,那么纵使那里是刀山、是油锅,依你女儿的性子,她也会二话不说的跟着去。她重义气,就跟你一样;对于一个像足了你的孩子,你怎么狠得下心来打她,怎么狠得下心呐?”骆夫人看着被丈夫打得满是伤痕的女儿,顿时又是没命的哭,心里满是肝肠寸断的不舍。

    “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我的心肝呀”

    骆夫人每唤一次,骆老爷的心就揪痛一回。

    他不是狠心,他也知道这次的错不该全往海棠身上推,只是他除了责骂自个儿的女儿之外,他还能去怪谁?

    骆老爷挫败地将龙头杖用力掼在地上,硬朗的身形刹那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我是对不住好友呀!你知不知道?”他不是存心拿自己的心头肉来打,他是对好友有愧呀!她们母女俩懂是不懂?

    “想想看,咱们家海棠这个样子,你这个当娘的就已经心疼成这个模样了,那仲谦家的夫人怎么办?人家的闺女是打从今儿个被抬回来后,连眼都没睁开过一回。你心疼女儿,难道人家雪宜就不心疼女儿了吗?”

    可卿!“可卿怎么了?”骆海棠听她爹的训是听得直掉泪,直到她爹提起了可卿,她眸光一闪,心急地想知道可卿的现况。

    骆老爷本是一肚子火的,但一见到女儿倏然抬起脸上血泪交错,这才让他瞧清楚了他刚刚的力道有多大。骆老爷心一软,口气也不那么重了,只是淡淡地开口,说了句:“还昏迷着,没醒来。”一听到可卿还昏迷着,骆海棠便开始担心可卿的身子。

    “我去看她。”

    “你还有什么脸去看她?”骆老爷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你背叛了你秦伯父对你的信任,带可卿去找卫文阔那个浑帐;这分儿你拿什么脸去面对你秦伯父、秦伯母?”

    “老爷,你这话说重了。”骆夫人不忍心丈夫又提起脾气骂女儿。回头,她又劝女儿。“会的,你秦伯父、秦伯母会原谅你的,你别担心。只是你若要去看可卿那丫头,你也等你把自个儿的身子给养好之后再去,是不是?”骆夫人差丫头扶女儿进房,且允诺海棠。“娘答应你,只要你把身子养好,到时侯娘亲自陪你走一趟秦家,去看可卿,顺便跟秦家老爷、夫人赔个不是。”骆海棠没想到她与可卿那日一别后,再相见时已大半个月过去。

    “可卿!”

    骆海棠让丫环领她进可卿的房里,乍见到好友的憔悴模样,她简直不相信那个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的人会是往昔那个活泼俏丽的秦可卿。稍早,她听秦伯母说这些天来可卿每天哭闹,成天吵着要去见卫文阔,秦伯父一气之下便软禁了女儿;而可卿是烈脾气,与她爹算是对上了,她硬是折腾自个儿的身子,以拒绝吃任何东西来向她爹抗议。

    “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让心疼你的人不好过?”

    听见海棠哽咽的声音,一直闭眼拒绝与任何人照面的秦可卿这会儿才缓缓地张开眼。一入眼帘,果真是好友。她激动得哭了出来,喊着:“海棠!”

    骆海棠挨近秦可卿,将手让她握上。秦可卿激动莫名,看看秦可卿的脸,又看看她的手,好不忍地问她:“听说伯父打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要紧的,你别自责呀!瞧瞧,我脸上、手上是不是没伤痕?你也晓得我爹、我娘有多疼我的,他们怎么狠得下心来打我呢;倒是你,你怎么能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模样?”

    秦可卿别过脸,眸中有不容置疑的怨。她说:“这是他们逼我的。”她的泪委屈地流下。“不管我怎么哭、怎么求,他们就是不让我出门,不让我去见他。我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出这个下下之策,猜想他们或许还有一丁点的心之于我这个女儿的,所以我是赌上了自个儿的命;然而如果他们存心想放弃我,那我也没什么好怨的。”秦可卿幽幽地喟叹,口吻中有着绝望。

    “你怎能如此想?你晓得你娘这些天来为了你的事成天以泪洗面,陪着你哭;你这么做,不是存心想让她伤心吗?”秦可卿一听到至亲为她所受的罪,泪更是啪答啪答地掉。

    “海棠,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怎么,现在你也以为我是存心想让家里的人难过,才这么折腾自己的?”秦可卿握住海棠的手臂,睁着哭肿的双眼看她。“你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不珍惜自己的人且为他死心塌地,我也觉得自己这样好糟糕、好糟糕的,我也想过就这样算了,别爱了。但,没办法、没办法的你知道吗,海棠,存心要遗忘一个你曾经将他置放在心里最深处的人并不是那么的容易;我骂过自己、厌恶过自己,甚至还细数过他的缺点,告诉自己,卫文阔一点也不值得我去爱然而,我还是想他,还是想他呀”秦可卿扑倒在海棠的肩膀哭。

    “我爱他呀!不管他是如何的差劲,我的心就是这么不可救葯地爱上了他,就连我自个儿都没办法管得住这颗爱他的心呐!”秦可卿撑着虚弱的身子不断地抽气、哭泣。“白天,晚上,脑中萦绕不去是那一天,我与他相见在迎春院,他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跟那个窑姐打架,他连一句心疼的话都没说。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值得吗?这样爱他值得吗?”

    骆海棠听得心都凝了。

    “不值得的,我知道,知道自己作贱了自己,是自己凌辱了自己的骄傲,是自己给了他伤我的权利,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看不开呀。”

    “海棠。”她攫住好友的手臂。“你打我,你打我呀!看看能不能打醒我,看看能不能让我不爱他?”

    秦可卿握住骆海棠的手,拚命地往自个儿的脸掴去。

    骆海棠猛然抱往了好友。“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终于明白不是可卿不愿意放弃卫文阔,而是根因在可卿脑中的卫文阔饶不了可卿。

    “我去见他,我去求他。”

    秦可卿的哭声明显地止住了,她昂起头望着海棠。“去见谁?去求谁?”“去见卫文阔,去求卫文阔,”她捧住海棠憔悴的脸。“他要是知道像你这样的姑娘家为他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他会感动的,会珍惜你这份心意的。”

    骆海棠的话燃了秦可卿求生意识。她原本无神的眸光熠熠生辉,口里喃喃自语着:“真的吗?他真的会回心转意,真的会珍惜我对他的这份心意吗?”

    “会的,会的。”骆海棠点头如捣蒜,像是在提醒自己得坚信那个自己曾经倾过心的人会有良知的一面。

    “可是你去见他,那骆伯父知道了会怪你的。”

    “不会的,我会小心,不会让我爹知道我去找卫文阔,你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自个儿。你瞧瞧你,都憔悴成这个模样;想想,要是卫文阔真的来这儿见了你,你真要拿这副气虚的模样去面对他吗?”

    秦可卿捧住自己的脸,惊慌地问海棠:“我这样,真的很难看吗?”

    “丑死了。”骆海棠拿一柄铜镜递给可卿,让她亲眼瞧瞧这些天来她将自己折腾成什么鬼模样。

    秦可卿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抚着自己凹陷的面颊。

    怎么会这么丑?怎么这么丑!这样的她怎么有脸去见文阔?

    “我差人给你送碗粥进来,你趁这些天好好地滋养身子,别再使性子不吃东西。我想,经过几天的调养,你还会是那个丰纤合宜的俏佳人。”她安慰她。

    秦可卿终于安心地展开笑颜,紧紧抱住好友。“海棠,我真不知道我如果没有了你这个好姐姐,那我该怎么办?”

    秦可卿的话让骆海棠感到难过。她不知道她答应可卿去见卫文阔是否真的做对了?那一天在迎春院里见着了他的无情与冷酷时,她曾暗地里再心中起过誓,发誓从今以后要将卫文阔遗忘,不再见他,不准心里在有他?而这样的信誓旦旦才过了短短半个月,她便自毁誓言,答应可卿去找卫文阔,这像征着什么?而违背誓言的自己,又会遭受什么样的天谴?骆海棠的心无端地起了冷意。

    “少爷。”

    “嗯。”卫文阔头都没抬地直往自个儿的房里走去,后头跟着亦步亦趋的总管事。这三天,朝延内官拜二品以上的官员都在皇宫里跟皇上商谈匈奴犯境的问题,他是一品武将,更是推卸不得。连着三天的商议累都把他累死了,所以现在回府,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至于总管他睨了眼在他身后跟着的总管事。“希望你真的有要事禀告。”不然的话,他真的会把他这个总管事给换掉。卫文阔微微弓起眉头,透显出他的要胁。

    总管事露了个苦笑,开始数着主子不在这些天所发生的事。“马家公子要少爷回来后尽速与他联络,马公子说是有关西郊那块地的事。”

    “知道了。你帮我约马公子今日酉时凤凰楼见。”卫文阔到了房,拍开门后,便开始脱他的衣袍。

    主子准备要歇息了,总管事知道;于是,他加快禀告他所要说的。“三天前,程、林两家小姐分别差人送来了诗词一首,谜题一帧。”

    卫文阔的眉头又蹙上。“找个人分别回诗给程、林两家的小姐,至于猜题,就把它公布在院内,看家里有哪个人可以解的。”

    “日前,沈家二姑娘送来的诗,少爷也还没回。”

    “那就一道差人回了。”卫文阔的眉皱得更紧了。怎么在家等他的全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别的吗?”

    “有的。”总管事看主子一脸的不耐,他小翼翼的从背后拿出一幅画,问道:“这是怡红院里的孟姑娘差人送来的丹青,不知道少爷要将它挂在哪里?”总管事将画摊开来。

    卫文阔看到了画中有个嘴角、眉梢含着薄怨的女子,她的表情像是在嗔怪这些日子,他没能去见她。好面熟!画里的美艳女子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在哪呢?卫文阔拧紧了眉头,想得好仔细。

    总管事提醒他:“孟姑娘是怡红院的当家花魁。”

    “孟仪君。”卫文阔一拍大腿,幡然醒悟。

    总管事笑得很无奈。前些日子少爷还是人家孟姑娘的座上客,才短短的几天没见,就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卫文阔只是侧着头,仔细凝望画中的美人儿;他从来不晓得孟仪君还是个才女,竟画得一手好丹青,她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就挂在这吧。”他要仔细地再看看她。

    总管事很明显的感到讶异,因为以往那些送上门来的丹青墨宝,少爷总是不珍惜地丢给下人,没想到这一回,他却要他挂在他房里!莫非

    “你不觉得孟仪君长得相当美丽吗?”卫文阔开口理清总管事的疑惑;他留下它不为其他,而是它真的很赏心悦目。但,在他跟前的女人,哪一个不美?哪一个不让人赏心悦目?为何他独独对这一幅画有了兴趣?卫文阔抬起眼,又看了那幅画一眼。他看到她婀娜多姿的体态、冶艳的面容,这些都不是他所喜欢的;他目光辗转搜寻,直到他看到了她的眉、她的眼。他笑了。就是她眉宇间的薄怨挑起了他的兴趣。这画中的孟仪君就像他所有交往过的女人一样,明明跟着他是不快乐多于快乐,但,她们却乐此不疲地任由他将她们玩于股掌之中;这是什么心态?他的手抚上画中的愁眉,突然大笑开来,而后,一个张手,他将那幅画撕得稀烂。

    卫文阔的善变震惊不了总管事,这不是因为他太过镇定,而是自从一年前少爷休了少奶奶之后,少爷是过惯了这种人前人后不一致的生活。少爷为什么要这样放荡自己,任自己沉沦。答案没人知道,就如大伙全不明白当年少爷是那么的爱少奶奶,却又为何在成婚的一年后休了少奶奶?休妻的人是他,而表现得不甘心的人也是他。少爷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总管事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主子。

    “没事的话,出去吧。我想歇息了。”那画中女子愁眉紧蹙的模样让他想起一个不该想的人,这把他的心情弄得很糟。

    总管事没离开,反倒是上前一步,告诉他:“有位姑娘想见少爷一面。”

    卫文阔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声音粗暴地吼着:“我现在没心情见任何人,叫她走。”

    “没用的,那位姑娘意志坚决,她说她没见到少爷的人,她便不走。”“那么就让她等吧。”他翻身上床,闭上眼,不打算再讨论这个早已有了结论的话题。

    在以往,总管事便该识相地离去,让主子休息,只是“那位姑娘等少爷等了三天。”她坚定、固执的模样,不像是劝说得动的人。“外头的太阳好大。”总管事担心那姑娘的身子会受不住。

    但卫文阔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径是冷酷地开口:“你不都说她已经等了三天了吗?那么让她多等一、两个时辰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出去吧。”他的声音冷凝,彰显出他的不悦。

    总管事不再多说。看来那位姑娘想见他家少爷一面,还得少爷心情好的时侯,她才能如愿。结果卫文阔不是让骆海棠等一、两个时辰,而是让她又等了另一个三天。

    “叫她进来吧。”他倒想瞧是哪一个痴情种这么有耐心,一等就是六天。

    骆海棠被安排在会客厅里与卫文阔相见。她一进门,就瞧见他颀长的身形卓立在背光的窗格前,光影打在他脸上,他周身像环着一圈光环似的,而他嘴角、眉梢带笑的模样,温柔得像是一缕和风,暖暖地吹拂,将她的心湖吹皱。慕然,骆海棠心房一抽,有着窃喜。她还是为他着迷,不论他对可卿是如何的恶劣,她看到他的时侯,她的心还是会为他狂乱

    “你来就是为了瞪大眼,傻傻地看我?”卫文阔冷哼出声,言词里有浓厚的鄙视。他不懂这些姑娘为什么明知道接近他没有好下场,却偏偏像飞蛾扑火似地趋近他身侧。

    骆海棠羞红了脸,她低着头猛摇。“不,我来是为了”她吞吞口水,要自己坚强点,别让他给看扁了,毕竟可卿的幸福得靠她去争取。

    骆海棠勇敢地抬起头,面对他眼底的烦躁。“我来是请你去见可卿一面。”

    “可卿是谁?”他问得理所当然。

    骆海棠惊愕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可卿是谁?

    “可卿为了你反抗爹娘,为了你被软禁,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而你竟然问我‘可卿是谁’?”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啊!

    她的眼神像在指控他。卫文阔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叨叨絮絮。“我不想知道你口中的可卿为了我牺牲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口中的可卿是谁?如果你不愿说明,那请你别浪费你我的时间。”他旋身出去,想送客。对于他不想见的人,他压根没打算堆起笑脸来敷衍。有人说这样的他很冷酷。他知道,但却不在乎;因为这些年来,他已渐渐学着让自己多重视自己,不理会别人。这是哪时侯养成的习惯?卫文阔蹙起眉头,想着自己。好像是打从聂四贞爱上契丹头子兀烈纳,执意要离开他时,他才懂得人要爱自己远过任何人,这样才不会被伤害,所以这些年来,他游戏人间。他不在乎流言,不在乎别人将他卫文阔传得如何不堪,但,他却难以忍受这位姑娘的指责;她的模样像是指控他欺凌了她的朋友的感情,复而不加以珍惜。难道她不明白不是他爱招惹她朋友,而是她朋友千方百计地缠上他吗?卫文阔的眉嫌恶地拧上。

    见他面露冷凝颜色,骆海棠慌了,连忙快步绕过他,挡在他面前。她告诉他:“可卿就是那个你说你爱她的那名姑娘。”他该记得的,毕竟可卿的爱很傻、很执着的,试问有哪位姑娘家会因为爱他而追他追到了烟花地?她的急急解释惹笑了卫文阔。他的嘴角勾勒着一抹邪恶,他问:“你可知道我对多少个姑娘说过‘我爱你’吗?”他笑容一敛,表情似思索着,忽地,他又开口:“好像允诺我会娶她的人也不少。”他眉峰一扬,问她:“那你到底是在说哪一位?”

    他毫不避讳地细说自己的风流韵事,说出他的游戏人间;而骆海棠却必须以手捂着口,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这一瞬间,她竟难过得听见自个儿心裂的声响,那是一声声的在叫痛啊!她的手紧紧地抓在胸前,抑住那种刺痛的情感。她捂口捧心的模样像是她才是那个最承受不了他的邪恶、他的坏的人,而她这样伤心欲绝的表情却很意外地撞击了卫文阔的心。

    他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卫文阔半迷起眼思索着。他脑中忽地闪过一连串的画面,地点是在迎春院,当时他怀里抱着一名当红的艳妓,一名女子闯了进来,叫喊着:“你说过你爱我的!”他看到那名女子的绝望,看到她冲向那艳妓,看她掴了那艳妓一巴掌,既而场面一片混乱,那是他头一次看见女人打架,而且还是为了他,但他却事不关己地穿戴衣物;而后,他又注意到在被冷落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紧紧地锁住他,那眸光有初见他时的喜悦、有看破他真面目时的心碎与绝望而那双眼睛就像她现在的目光卫文阔回神,两双眼直直地盯住骆海棠。他问:“叫什么名字?”

    “秦可卿。”

    “不。”他摇头。“我是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他想要知道的人是她。

    他想要知道她是谁!为什么?骆海棠猛然退了一大步,抬起惊惶的眼眸看他。而他勾着嘴角笑,那笑就好像她头一回见到他那般温煦。不!骆海棠摇头,想晃掉脑中所浮现的那一幕。她不该再想起那一幕的,她告诉过自己,她不该再爱这个男人的。

    她拚命地摇头的模样是在极力地想摆脱什么。“你想忘记什么?”卫文阔突然欺近她,问她:“你拚命想晃掉的是什么?”

    他的身影笼罩在她的上方,那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吹拂在她的上方,悄悄地激荡了她的心,让她原本自为平静的心泛满了涟漪。她怎么能让他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左右了她之前的决定!

    骆海棠慌张地痹篇他的眼神,开口对他说:“你不用知道我的一切。”想到了可卿,她突然有了勇气,既而她坚定、明白地告诉他:“你该知道是可卿爱你爱得不可救葯,她为了你跟秦伯父起了冲突,现在被软禁在家,你该该”他一步步地欺近她,让她无法将她所要表达的说得完整。

    “你别靠近我。”她闪身躲开他,不让他身上迷人的气息扰乱她的心。他让她逃。只是,他仍站在远处问她:“你为何而来?”

    “我说过了,你是为了可卿来的。”她是来这劝他接试粕卿的那份痴心,她说过好多回了,怎么,他一次都没听进去吗?

    “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为了自己才来的。”

    “你说什么?”她惊愕地看他。

    他嘴角又浮出那抹邪恶的笑来。“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是为了想见我,所以你才来的。”

    骆海棠倒抽了口气,身子惊惶且踉跄地退了退。“我没有!”

    他不理她的反驳,径自说他认为的。“你知道自己不该爱上像我这样的男人,所以一再地阻止了自己的爱慕,但你虽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你的心。你一方面要自己别来找我、别再见我,但另一方面,你又利用了你好友的感情,说服自己是为了她才来的;其实事实的真相只有你自己才明白,你不是为了她,你是为了自己,所以才来见我的。”在她眼里,他看到了属于姑娘家的迷恋与羞怯。

    “你胡说,你胡说!”骆海棠捂住耳朵,不听他的胡言乱语。他好可怕,好可怕的,因为,他有颠倒是非的本领。

    “我不要听你的胡说八道,不要听你的颠倒是非。”她猛摇头。“我来错了,来错了,我不该以为可卿的痴心会让你明白你是个多么幸福的男人,我不该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劝得了你回头。”是她高估了自己,而错估了卫文阔的无情与邪恶。她转就要逃。

    他一把擒回了她,他圈住她的手,让她面向他。“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胆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我,你没有想见到我的意思,那么我就放你走。”

    骆海棠频频吸气,她瞪向他的眼,大声地吼着告诉他:“我没有喜欢你,我也不是为了想看到你才来见你的!”这样,他可以饶过她了吧。

    卫文阔的手紧紧不放,两道剑眉一敛,低斥着:“你骗我。”她胆敢睁眼说瞎话!狠狠地,他的唇吻上她发颤的两唇瓣,掠夺她口中的气息,一点一滴骆海棠觉得自己软弱了;她的手没办法使力将她推开,她的心拒绝不了他的唇。这样的她好糟糕,是不是?

    他放开了她,手勾起她带泪的面庞。“再看着我的眼睛说一次你不喜欢我。”

    他是在虐待她,是在欺负她,是在报复她刚刚所说的谎话!骆海棠觉得他好可恶、好残忍。她抡起拳头用力捶打他厚实的胸膛。“我讨厌你,讨厌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为什么?”她拚命地打他,拚命地控制自己拒绝他;但,当他的手环住她,搂她入怀时,她却只能趴在他温暖的胸膛哭泣猛地心一惊,她泪眼模糊地仓皇推离他,转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