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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配里花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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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眠的城市点亮了夜的眼睛,绽放的焰火从一个未知的国度,讲述着一个个逝去已远的浪漫故事,我从隔离过几世的桑田沧浪而来,于一锅红豆里饱蘸着相思的苦楚,生不逢时的遗憾,终是消解不开混沌的臆测,轮回里,纵然一路芳华,转眼处却是花落满山。到底是用旧了多少个黄梅时节,又究竟是闻惯了多少次鱼米炊烟,我竟然就这样枉费了那么好的辰光,一年又一年。烟花散去,孤鸿一片,抑或是漫天的月华喂养了所有只容凡俗的眼,没有用心良苦,一副铿锵无敌的世相,未经雕琢,迎面而去,毫无底色,却也不落俗套。

    那一日,栀子树正欲开花,你从梦里唐朝于千层浪里滑一叶扁舟,身披一袭风流香浓,以一阕宋词唤醒了沉溺水底的我。我们在前世本是失散的两个人,如今酩酊伴着酒,却迎见了你背离千年的清新倾城,此后,我再不做这世上皱眉的英雄,任由世态炎凉去,任由苦风残浇愁,雨中不留,雪中不待,我只愿举起这杯酝酿着前世来生的诗酒,在一泓湖中流放这一场氤氲多时的不羁。

    五百年,太远,一百年,太近。我何尝不是这世间最多情的人儿,一片红黄中来,万般灿烂里去,我何尝不是生存在一片福泽里,携带者生养我的世俗烟火,被喂养富庶的谷米稠香,被安置在舒适安逸的楼台亭廊,时蔬,野味和山鲜,玉液,甘泉与琼浆寂寞时瓦下听雨,烦扰时依桥望水,我习惯了风里敲打木鱼,雨里聆听梵音,依窗而见的期期江南南,临水顾盼的依依红药,终是无法替换老旧的油盐和灶台上的袅袅青烟。这茫茫白雾里的俗尘,埋着我的根,于黑白配里浸染无序的章节,静待下一季的繁花似锦。

    一袭霓裳,万般风情,化解了飘荡着的清冷,在高远的山巅唱尽欢歌,再不会一人独洒一江愁,再不会一人独饮一壶酒。哪怕狂风吹榻,雪掩门扉,佳人依归,安于今夕,从今后便香茶明火,蚕豆江米,倾身于一碗一筷的贴切生活,在风花雪月间度下余生。

    那一年,深秋的黄昏,我着一身黑白衣衫,静坐于你的水边,悄悄等你,行囊里新采的雨后栀子,还有食指上这一枚经年的指环,是你我的暗语,你若懂,就定然回来。望穿秋水的等待里,我就着水泠泠的清愁,遥想前世里那一碗存放千年的桂花汤圆,暗淡的柔光,清新的气息,经年,弥新。镜前依然是你抹过胭脂的面孔,案头却摆放着你寥寥草草的字迹,那一场诀别,竟然就是千年,几世间,我是你窗外的过客,即便是带着慈善的好意,大抵,轮回不够,我依然做不了你的谦谦君子。这一生,我们注定会为情所困,将无聊的幻想困在烟雨黄昏里,悲喜参半着猜测着前世今生互换角色的用意。

    今夜,元宵节里。仗势倚天而绽放的焰火,我将初春的寒气包裹在凌寒而动的一朵红梅里,把一抹沉静,万屡柔红,晕在你的纤指上,是以做记,你可愿铭记?花街之上,走走停停,还是老街的书屋,还是老街的香茗,多年未来,竟然摆设依旧,简陋随意的一方木桌,端放着年前开放的水仙,这一阵花香可是当年不变的浓情,醉了我的心,迷了你的眼?

    梧桐树上挂着的这一路傻气的红绸灯笼,纸张之内,尽是堆了灰的闲愁,花灯依然,却早已是人去楼空。即使良辰,清风无尽,心事岂能安然无恙?不管过去是怎样信誓旦旦的承诺,不过是烟花里散去,花灯里燃尽,情随事迁,到底又有谁能够辜负?

    一身素白,不好么?一身墨黑,不好么?折一枝梅花入酒,饮一口甘霖做媒,我猜透了你某一时绝顶聪明的心思,纵然是草木皆兵,至此后定可小心度日,于清风临安的尘烟里收敛顽劣的痴念,于桀骜过后的静心里养一株肥壮的栀子,觐见过晚霞,觐见过炊烟,也觐见过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