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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艾与山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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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山菊的叶芽和漫山遍野的艾蒿叶芽是很相似的,这是庄户人眼中再寻常不过的两种植物,似乎从来都不曾有人深究过它们。然而,我总是认为这样的两种植物应该同属一个纲目。难得有些空闲的时间,我走进了春意盎然的田野,找到了一些被季节催生的山菊和苦艾的叶芽。

    触摸着它们跟我手指同样的体温,在初春的原野上,我仿佛又看到了山菊骚首弄姿地翩翩起舞;轻轻嗅嗅依旧散发着淡淡艾香的蒿秆,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夏日雨后调皮闪动的绿光。山菊刚刚吐出嫩芽的时候,长得和杂草一模一样。但是,山菊的内心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株野草“我是一棵山菊花,不是一株草,唯一能证明我是山菊的办法,就是开出美丽的花朵。”山菊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命的吸收水分和阳光,努力地扎根。可是无论自己怎样努力的生长,还是长不过身边的苦艾,一场大雨过后,苦艾挺起胸膛,摇摆着宽大肥厚的叶子对山菊丛说:“你天生就是小家碧玉,永远都不会成为像我一样的大家闺秀”

    秋天很快来到了,山菊的顶部结出了第一团花苞,山菊心里很高兴,可是苦艾和附近的杂草很不屑,微风里,它龇牙咧嘴地嘲笑山菊:“这狂妄的东西明明是一棵杂草,偏偏说自己是一株花,给点阳光就灿烂,我看它顶上不是花苞,而是头脑长了肉瘤。”苦艾冲着山菊大声嚷嚷:“你别再做梦了,即使你真的开了花,在这荒郊野外,你的价值还不是给狗尾巴草一样?”

    山菊默不作声,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要开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有美丽的花,我不应该浪费自己的义务;我要开花,是为了完成一株花的庄严使命,我不应该摒弃自己的权利;我要开花,是由于自己喜欢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都要开花。”

    在百草的鄙夷下,山菊拼命地释放自己内心的能量,把秋天的山野渲染的遍地金黄,当自己辛勤的努力成了秋天最美丽的风景,这时候,百草再不敢嘲笑它了。可怜的苦艾渐渐老去,几片破烂的叶子慢慢落下,裸露的枝秆伫立在秋风里瑟瑟发抖。

    年年秋天,山菊努力的开花、结籽,它的种子随着风,落在山谷、田野。山菊怒放的时候,秋天的田野很是热闹。而苦艾的身影渐渐隐去,忙着采摘菊香的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

    微风吹来,春天的原野里,我手中山菊和苦艾的枝秆,混淆了记忆里的浓郁的气息,我似乎又听到梦里山菊的吟唱:我们要全心全意默默地开花,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