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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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徐琴的,到底是四年前还是前不久的一天,他的头脑一直很模糊。
四年前的云枫是个刚进入象牙塔的愣头小子,那时候他意气风发,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对前途满怀着信心。他是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现在一下子进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虽说不上是鲤鱼跳进了龙门——飞黄腾达,但也是光宗耀祖、扬眉吐气的大事。
云枫要在他的理想国都里实现他的理想,轰轰烈烈地干出自己的事业,他要彻底摆脱愚昧,摆脱贫困,从农村走向城市,更重要的是,他要在这里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和他一起筑就玫瑰色的爱情。
云枫最初知道徐琴这个名字是在开学后一个月的晚上,当他从自习室走回寝室时,室友余波对他说有一个女孩给他打过电话,女孩的名字就叫徐琴。
“徐琴,是许青吧。”云枫问余波。
“对,是我听错了,就是许青。”余波边笑边说道。
许青是云枫的高中同学,同窗三年,两人平常也没怎么说过话。云枫很奇怪许青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的,而且还打电话给自己,他照着余波给他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许青在吗?”
“请稍等一会儿,徐琴,你的电话。”
“好,马上来了。”
电话里许青的声音很动听。
“喂,你好。”
甜蜜温柔的嗓音让云枫心底一颤,迟疑了一会儿,他说:
“许青,是我,云枫,晚上你打我电话时我刚好上自习去了。”
“什么?你是?我晚上没有给谁打过电话啊。”
“许青,我是云枫啊,你的高中同学。”
“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不是许青吗?”
“我叫徐琴,不是许青,你是不是弄错了?”
云枫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他回过头看见余波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偷笑,他什么都明白了,好你个余波,害得我阴差阳错地打了个陌生电话,他刚要发作时,余波已凑到他的耳旁大声对着话筒道:
“美女,他想追你啊。”
云枫的脸立即由红变紫,他白了余波一眼,压低声调对他怒道:
“说什么,都是你干的好事。”
徐琴显然听到了电话那头余波高大的嗓门。
“刚才是谁在说话啊?”
“是,是我的,我的一位同学。”云枫有些慌乱,随即静下心来把自己打错电话的缘由和徐琴解释了一遍。
“是这样啊,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吗。”
徐琴说完笑得花枝乱颤,她笑起来的声音更加妩媚动听,就像一群欢快的小精灵,顺着云枫的耳膜,一直窜到了他的心上。
“我们确实很有缘。”云枫接口道。
云枫用心地记住了徐琴的电话号码,每个周末的晚上,云枫都会准时地给徐琴打一次电话,这个让云枫心里起了一丝涟漪的女孩,每次都让云枫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电话。从谈话中,云枫了解到徐琴是**大学**学院艺术设计系大三学生,知道这个事实后,云枫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做:给徐琴写信。就像古代的鸿雁传书,多么浪漫和神秘啊。
他在信中写道:
你是一只在夜空下轻声低吟的夜莺,我是一只摸不着方向的蝙蝠,有你悠扬的歌声做伴,我将不再寂寞彷徨,我要跟着你,伴着你,直到那光明降临。
世上有很多星星,却只有一个月亮。
地下有很多的人,我的心中却只有一个你。
我的梦中常有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她离我总是那么遥远,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我知道,那就是你,徐琴,你总是让我迷恋、牵挂,我奋起双脚向你奔来,你却插上翅膀离我而去。哎!你能等我吗?也许我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狰狞可怕,也许我真的很可爱。
云枫一口气写了三封信,徐琴只回了他一封,信的内容是让云枫寄一张照片给她。云枫收到信后欣喜若狂,他借了余波新买的衣服,连夜到相馆里照了一张艺术照。照片上的他黑而且瘦,甚至有些单薄,但云枫已经非常满意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为自己照过一张完整的全身像呢。
他急急忙忙地写了回信,放入照片,并打电话要求徐琴也寄一张照片来。
之后的日子,云枫每天都会到信件收发室去看有没有徐琴给他的回信,他不愿打电话给徐琴,他要保持这种醉人的神秘感。多少次他想到自己收到了徐琴的照片,照片上的徐琴漂亮、温柔、大方,正对着他浅浅地微笑,笑声如黄莺出谷般在他耳中飘荡、回旋。一个星期过去了,他没有看到她的回信,他想,下个星期他就会收到的,下个星期过去了,他还是从收发室空手而归。他再也等不急了,晚上回去就给徐琴拨了电话。
徐琴慢条斯理地对他说:
“你的来信我没有收到,更别说你的照片啦。”
“是不是我把地址写错了呢?”
“也许吧。”
云枫挂断电话后拼命回忆他给徐琴寄照片的那个晚上,他记得自己写完信后把地址再三检查了几遍,然后让余波也检查了一遍,确信无误后,他才将信投入了邮筒。地址不可能写错,难道问题出在邮递员身上?也不大可能啊,他躺在床上想啊想,夜不能寐。
第二天晚上,他又打了电话给徐琴
“我想再重新寄一张照片给你。”
“不用了吧,我也没奢望要你的照片。”
“那你能把你的照片给一张我吗?我们交流这么久了,让我认识一下你也好。”
“我自己没有照片的,现在学习紧,也没有时间去照相馆。还有,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啦,我还要忙着复习功课呢。”
云枫忽然觉得徐琴悦耳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异常冰冷,里面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鄙夷的语气。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愿意理会自己呢?云枫很纳闷。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梦该醒了,徐琴没有对他说实话,她收到了自己的照片,但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根本不是他这种类型,她是不可能喜欢上他的。云枫万分沮丧,也许他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徐琴的真面目了。
他无力地挂了电话,心里头空荡荡的。
他在自己的qq上找到徐琴——轻歌曼舞,她的网名。以前,他无数次在梦中看见自己和徐琴在广袤无垠的夜空下轻歌曼舞,那时,月亮羡慕地望着他们,温柔地为他们默默祈祷,星星也眨着调皮的眼睛,做了他们无声的观众。现在,他对徐琴竟有种强烈报复的念头,这个只闻声音的彼岸女孩,在他把梦编制得最华丽的时候,竟一脚把他踢进了梦的黑洞,让他在里面痛苦而绝望。
他必须忘记她,忘记她对他的伤害。他有一百条要把徐琴从qq上删去的理由,却有一条理由不能这样做,徐琴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爱恋过的人,他还想把她留在里面,做一个永恒的纪念,让他在老去的时候,仍然可以慢慢回味这些陈年旧事。
云枫开始学会了迟到、逃课、考试作弊;学会了喝酒打牌,学会了没日没夜地泡在网上,跟上面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这似乎是每个大学生必经的道路。但有一点,他没有学会去追女孩子,在他的眼中,他的梦中情人应该拥有黄鹂般美妙动听的叫声,天使般娇媚诱人的容貌,魔鬼般妖娆多姿的身影,对,就像徐琴一样。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每次都会把校园里的女孩拿来和徐琴比较,徐琴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他自己根本就不清楚。
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的云枫整天在宿舍上网打游戏,生活像一张白纸一样单调和单薄。
一天,他很惊奇地在自己的qq上看到了徐琴——轻歌曼舞。他几乎要将她遗忘了,往事想网子一样在他的大脑扩散,收缩,将他层层地裹住,他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当中。他想和徐琴再说几句话,哪怕只是一句,因为他就要离开美丽的校园了,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她,尽管他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在这里干出什么大事,甚至英语四级也是在最近才通过的,但他还是想知道,徐琴,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立即将他的网名改了,叫做江里的鱼。他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急不可待地和她聊天,她也很快对他产生了好感。
之后,他知道她毕业后进了本地一个并不出名的小公司,在那里做设计工作,工资少得可怜,仅仅够她自己花费,她每天和他一样无聊地在网上泡着,至今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心情糟糕极了。
晚上,他们都会在同一个时间登陆qq,好像事先约定了似的,但他们每次都会装着对对方说:
巧啊,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轻歌曼舞:江里的鱼,你知道我现在很孤独吗?
江里的鱼:我知道,因为我和你一样。
轻歌曼舞: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笑我,我在大学里让一个从没见过我的男生给我写了好几封情书,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里的鱼:你的魅力真的很大耶。
轻歌曼舞:呵呵,你快猜吗,我给你三次机会。
江里的鱼:你的声音一定比奶糖还甜,迷得那个小样神魂颠倒。
轻歌曼舞:声音不是甜,是好听吗。江里的鱼,你真聪明,什么也难不住你。
江里的鱼:跟你聊这么久,早知道你的鬼心思了。
轻歌曼舞:还是你最了解我,鱼,我们见面吧,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江里的鱼:见面保准把你吓回去。
江枫怎么异想天开也不会料到在离开之前和徐琴见了一回面,他高兴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想,也许,这就叫皇天不负有心人吧。
徐琴并没有江枫想象得那么完美,她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子,矮矮的个子,无所谓美也无所谓丑的脸蛋,她就是大学里随便哪个角落都能见着的那种女孩子,谁也不会多注意她一眼。江枫不由得兴致大减,倍感失望。他带着徐琴一起去逛校园、吃烧烤、上网吧,这是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看到的情景,现在它已经真真切切地在他身上发生着。
玩了乐了,时间很晚了,徐琴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她对一旁的江枫说:
“我们开房去吧。”
江枫就这样迷迷糊糊和徐琴一起走进了同一个房,上了同一张床。
一切就像是在梦中,却又不是,江枫能够在黑暗中触摸到一具散发着女性特有气息的胴体。
第二天分别时,徐琴淡淡地对江枫说:
“江里的鱼,我们再不要见面了,我们还当谁也不认识谁。”
江枫很想对她说起三年前的事,他是认识她的,她的名字叫徐琴,三年前他就知道,而她,在最后离开他的时候,也没有问起他的名字,她只知道,他在qq上的名字是江里的鱼。
他终于还上没能说出来,他的喉咙里总被什么东西哽咽着,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再次上网时,江枫毫不犹豫地把徐琴从他的qq上删除了,他现在要把她彻底遗忘,永远不再记起。
云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徐琴的,到底是四年前还是前不久的一天,他的头脑一直很模糊。
四年前的云枫是个刚进入象牙塔的愣头小子,那时候他意气风发,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对前途满怀着信心。他是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现在一下子进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虽说不上是鲤鱼跳进了龙门——飞黄腾达,但也是光宗耀祖、扬眉吐气的大事。
云枫要在他的理想国都里实现他的理想,轰轰烈烈地干出自己的事业,他要彻底摆脱愚昧,摆脱贫困,从农村走向城市,更重要的是,他要在这里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和他一起筑就玫瑰色的爱情。
云枫最初知道徐琴这个名字是在开学后一个月的晚上,当他从自习室走回寝室时,室友余波对他说有一个女孩给他打过电话,女孩的名字就叫徐琴。
“徐琴,是许青吧。”云枫问余波。
“对,是我听错了,就是许青。”余波边笑边说道。
许青是云枫的高中同学,同窗三年,两人平常也没怎么说过话。云枫很奇怪许青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的,而且还打电话给自己,他照着余波给他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许青在吗?”
“请稍等一会儿,徐琴,你的电话。”
“好,马上来了。”
电话里许青的声音很动听。
“喂,你好。”
甜蜜温柔的嗓音让云枫心底一颤,迟疑了一会儿,他说:
“许青,是我,云枫,晚上你打我电话时我刚好上自习去了。”
“什么?你是?我晚上没有给谁打过电话啊。”
“许青,我是云枫啊,你的高中同学。”
“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不是许青吗?”
“我叫徐琴,不是许青,你是不是弄错了?”
云枫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他回过头看见余波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偷笑,他什么都明白了,好你个余波,害得我阴差阳错地打了个陌生电话,他刚要发作时,余波已凑到他的耳旁大声对着话筒道:
“美女,他想追你啊。”
云枫的脸立即由红变紫,他白了余波一眼,压低声调对他怒道:
“说什么,都是你干的好事。”
徐琴显然听到了电话那头余波高大的嗓门。
“刚才是谁在说话啊?”
“是,是我的,我的一位同学。”云枫有些慌乱,随即静下心来把自己打错电话的缘由和徐琴解释了一遍。
“是这样啊,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吗。”
徐琴说完笑得花枝乱颤,她笑起来的声音更加妩媚动听,就像一群欢快的小精灵,顺着云枫的耳膜,一直窜到了他的心上。
“我们确实很有缘。”云枫接口道。
云枫用心地记住了徐琴的电话号码,每个周末的晚上,云枫都会准时地给徐琴打一次电话,这个让云枫心里起了一丝涟漪的女孩,每次都让云枫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电话。从谈话中,云枫了解到徐琴是**大学**学院艺术设计系大三学生,知道这个事实后,云枫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做:给徐琴写信。就像古代的鸿雁传书,多么浪漫和神秘啊。
他在信中写道:
你是一只在夜空下轻声低吟的夜莺,我是一只摸不着方向的蝙蝠,有你悠扬的歌声做伴,我将不再寂寞彷徨,我要跟着你,伴着你,直到那光明降临。
世上有很多星星,却只有一个月亮。
地下有很多的人,我的心中却只有一个你。
我的梦中常有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她离我总是那么遥远,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我知道,那就是你,徐琴,你总是让我迷恋、牵挂,我奋起双脚向你奔来,你却插上翅膀离我而去。哎!你能等我吗?也许我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狰狞可怕,也许我真的很可爱。
云枫一口气写了三封信,徐琴只回了他一封,信的内容是让云枫寄一张照片给她。云枫收到信后欣喜若狂,他借了余波新买的衣服,连夜到相馆里照了一张艺术照。照片上的他黑而且瘦,甚至有些单薄,但云枫已经非常满意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为自己照过一张完整的全身像呢。
他急急忙忙地写了回信,放入照片,并打电话要求徐琴也寄一张照片来。
之后的日子,云枫每天都会到信件收发室去看有没有徐琴给他的回信,他不愿打电话给徐琴,他要保持这种醉人的神秘感。多少次他想到自己收到了徐琴的照片,照片上的徐琴漂亮、温柔、大方,正对着他浅浅地微笑,笑声如黄莺出谷般在他耳中飘荡、回旋。一个星期过去了,他没有看到她的回信,他想,下个星期他就会收到的,下个星期过去了,他还是从收发室空手而归。他再也等不急了,晚上回去就给徐琴拨了电话。
徐琴慢条斯理地对他说:
“你的来信我没有收到,更别说你的照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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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枫挂断电话后拼命回忆他给徐琴寄照片的那个晚上,他记得自己写完信后把地址再三检查了几遍,然后让余波也检查了一遍,确信无误后,他才将信投入了邮筒。地址不可能写错,难道问题出在邮递员身上?也不大可能啊,他躺在床上想啊想,夜不能寐。
第二天晚上,他又打了电话给徐琴
“我想再重新寄一张照片给你。”
“不用了吧,我也没奢望要你的照片。”
“那你能把你的照片给一张我吗?我们交流这么久了,让我认识一下你也好。”
“我自己没有照片的,现在学习紧,也没有时间去照相馆。还有,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啦,我还要忙着复习功课呢。”
云枫忽然觉得徐琴悦耳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异常冰冷,里面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鄙夷的语气。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愿意理会自己呢?云枫很纳闷。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梦该醒了,徐琴没有对他说实话,她收到了自己的照片,但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根本不是他这种类型,她是不可能喜欢上他的。云枫万分沮丧,也许他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徐琴的真面目了。
他无力地挂了电话,心里头空荡荡的。
他在自己的qq上找到徐琴——轻歌曼舞,她的网名。以前,他无数次在梦中看见自己和徐琴在广袤无垠的夜空下轻歌曼舞,那时,月亮羡慕地望着他们,温柔地为他们默默祈祷,星星也眨着调皮的眼睛,做了他们无声的观众。现在,他对徐琴竟有种强烈报复的念头,这个只闻声音的彼岸女孩,在他把梦编制得最华丽的时候,竟一脚把他踢进了梦的黑洞,让他在里面痛苦而绝望。
他必须忘记她,忘记她对他的伤害。他有一百条要把徐琴从qq上删去的理由,却有一条理由不能这样做,徐琴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爱恋过的人,他还想把她留在里面,做一个永恒的纪念,让他在老去的时候,仍然可以慢慢回味这些陈年旧事。
云枫开始学会了迟到、逃课、考试作弊;学会了喝酒打牌,学会了没日没夜地泡在网上,跟上面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这似乎是每个大学生必经的道路。但有一点,他没有学会去追女孩子,在他的眼中,他的梦中情人应该拥有黄鹂般美妙动听的叫声,天使般娇媚诱人的容貌,魔鬼般妖娆多姿的身影,对,就像徐琴一样。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每次都会把校园里的女孩拿来和徐琴比较,徐琴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他自己根本就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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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很惊奇地在自己的qq上看到了徐琴——轻歌曼舞。他几乎要将她遗忘了,往事想网子一样在他的大脑扩散,收缩,将他层层地裹住,他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当中。他想和徐琴再说几句话,哪怕只是一句,因为他就要离开美丽的校园了,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她,尽管他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在这里干出什么大事,甚至英语四级也是在最近才通过的,但他还是想知道,徐琴,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立即将他的网名改了,叫做江里的鱼。他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急不可待地和她聊天,她也很快对他产生了好感。
之后,他知道她毕业后进了本地一个并不出名的小公司,在那里做设计工作,工资少得可怜,仅仅够她自己花费,她每天和他一样无聊地在网上泡着,至今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心情糟糕极了。
晚上,他们都会在同一个时间登陆qq,好像事先约定了似的,但他们每次都会装着对对方说:
巧啊,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轻歌曼舞:江里的鱼,你知道我现在很孤独吗?
江里的鱼:我知道,因为我和你一样。
轻歌曼舞: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笑我,我在大学里让一个从没见过我的男生给我写了好几封情书,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里的鱼:你的魅力真的很大耶。
轻歌曼舞:呵呵,你快猜吗,我给你三次机会。
江里的鱼:你的声音一定比奶糖还甜,迷得那个小样神魂颠倒。
轻歌曼舞:声音不是甜,是好听吗。江里的鱼,你真聪明,什么也难不住你。
江里的鱼:跟你聊这么久,早知道你的鬼心思了。
轻歌曼舞:还是你最了解我,鱼,我们见面吧,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江里的鱼:见面保准把你吓回去。
江枫怎么异想天开也不会料到在离开之前和徐琴见了一回面,他高兴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想,也许,这就叫皇天不负有心人吧。
徐琴并没有江枫想象得那么完美,她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子,矮矮的个子,无所谓美也无所谓丑的脸蛋,她就是大学里随便哪个角落都能见着的那种女孩子,谁也不会多注意她一眼。江枫不由得兴致大减,倍感失望。他带着徐琴一起去逛校园、吃烧烤、上网吧,这是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看到的情景,现在它已经真真切切地在他身上发生着。
玩了乐了,时间很晚了,徐琴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她对一旁的江枫说:
“我们开房去吧。”
江枫就这样迷迷糊糊和徐琴一起走进了同一个房,上了同一张床。
一切就像是在梦中,却又不是,江枫能够在黑暗中触摸到一具散发着女性特有气息的胴体。
第二天分别时,徐琴淡淡地对江枫说:
“江里的鱼,我们再不要见面了,我们还当谁也不认识谁。”
江枫很想对她说起三年前的事,他是认识她的,她的名字叫徐琴,三年前他就知道,而她,在最后离开他的时候,也没有问起他的名字,她只知道,他在qq上的名字是江里的鱼。
他终于还上没能说出来,他的喉咙里总被什么东西哽咽着,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再次上网时,江枫毫不犹豫地把徐琴从他的qq上删除了,他现在要把她彻底遗忘,永远不再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