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秦失其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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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炖好了，酒拿下来了，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李刚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肉，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抬起头看着韩正和老钱头说道：“你们今天晚上过来有什么事吗？”
老钱头也把酒杯放下，看了一眼韩正有些无奈的说道：“大人还是为了去赤诚的事？”
李刚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如何经营城池，如何打仗，如何练兵，对李刚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这些事情很好办。
让李刚烦心的，其实是官场上的那些事。
眼看要到年底了，自己应该去一趟赤城，见一见上官送点礼物，今年也就算过去了。这也就罢了，可有件事情一直让李刚烦心。
上一次打了大胜仗，奏报已经上去了，可朝廷的赏赐还没下来。
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好迎接朝廷的使者了，可到现在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朝廷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派人过来查看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大人，您把兄弟们的赏赐都发了，这兄弟们知道。可朝廷到现在为止，不给咱们一个交代，这总不是个办法。”韩正有些为难的说道。
李刚的脸色也很难看，敲了敲桌子，没说话。
韩正话里面的意思李刚当然很清楚，下面的人不光想要东西的赏赐，还想要官职的赏赐，很多人都在等着朝廷给他们升官。
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斩杀了那么多敌人，不升官怎么行？
光有物质赏赐不行，还要有官职的赏赐。朝廷迟迟没有消息，李刚也着急。但这件事情又不是他能做主的，着急也没用。
陈川有些尴尬的看了几个人一眼说道：“我能说两句？”
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脸上，李刚笑呵呵的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陈川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样的情况在朝中也不多见。这些年朝中一直在打败仗，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按理说应该大肆宣扬一番。”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这也是应有之义。
“到现在为止没有消息，也就那么几个情况，第一个就是大人的捷报根本就没送上去，半路就被人摁下了。”陈川有些迟疑着说道。
“谁这么大胆子，捷报也敢给摁下？”韩正皱着眉头大声的说道。
陈川叹了一口气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敢做这件事情的人多了，有可能是在宣府，也有可能是在京城，这种事情不好说，赤城也有可能。”
“把咱们的捷报按下，对他有什么好处？”韩正皱着眉头说道。
陈川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韩将军在朝廷当中做事，很多时候不是看好处的。或许咱们的奏报上去会让很多人心里面没底，或者犯了很多人的忌讳。他们不想让咱们的捷报上去，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几个人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前面有些事情想不通，现在就想通了。上一次宣府这边打大仗，时间还不长，也就是几个月之前。那一仗打的如何？他们几个人心里很清楚。
虽然在文书上极尽粉饰，但实际上就是一场大败仗。
皇太极不但打进来了，而且劫掠而走，最关键的是皇太极想要打探长城以内明军情况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
用不了多久，平息了内部之后，皇太极肯定会再次重来。
当然了，这是事实，朝堂上下没有人敢把事实说出来，更没有人敢把事实向皇帝诉说， 尤其是当朝皇帝，还是崇祯。
你跟他说实话，他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治你的罪。
你们这些当大臣的是怎么做事的事情，怎么做成这个样子。让皇太极如此肆无忌惮，你们全都有罪，全部都应该惩罚。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的官员还站得住？宣府的官员还站得住？
自从重生登基以来，对官员的的惩罚，可是非常严格的。动刀杀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官员们害怕，自然而然就不想着做事，只报喜不报。
自己这边打了大胜仗，的确是喜事，但也打了朝廷上上下下的脸。
如此一来，他们把自己的捷报按下，也就有了理由了。现在时机不合适，捷报上去不更打他们的脸了，显得他们更不会办事了？
这可不是他们组织的，这是局部的一场小仗。
“你觉得是宣府的人还是京城的人？”老钱头抬起头问道。
“暂时不得而知，”陈川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李刚说的道，“无论是哪儿的人，大人恐怕都要做些准备了。”
“什么准备？”李刚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朝廷会以大人虚报战功为由，把大人治罪。”陈川想了想说道，“如此一来，战功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大人离开了新军所，他们派人接管掩埋一阵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人再记得这件事情了。”
“还有一种可能呢？”老钱头追问道。
“给大人升官，调离新军所。”陈川看着李刚说道，“官职不会太小，但也不会有实权，更不会手握兵权。”
“明升暗降呗？”韩正语气带着嘲讽的说道。
“总之我要离开新军所呗？”李刚抬起头，语气有些不明白说道。
陈川没有说话，反而沉默了下来。
李恒冷笑的说道：“想让我离开新军所不可能， 我在这里花费了多少心思才打开今天这样的局面，想把我给调走，摘我的桃子？想都别想。”
屋子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几个人的表情有些怪异。
老钱头的表情最轻松，一脸的不在意，还拿起一块羊肉咬了一口。旁边的韩正似乎想起了什么，冷笑着也拿起了羊肉咬了一口。
陈川在一边看着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大人，来的可能是圣旨。”
“圣旨怎么了？”韩正将手中的骨头扔回了盘里，冷笑着说道，“老子认，是圣旨，老子不认，就是一张纸。”
“别胡说八道。”李刚瞪了一眼韩正没好气的说道，“我们是大明朝的臣子，怎么可能不认朝廷的圣旨，你想造反不成？”
“造反怎么了？”韩正整着脖子说道，“这天下造反的人多了，您出去打听打听，好像没有造反的？朝廷剿灭反贼，剿灭反贼，剿灭的过来吗？”
“咱们打了多么大的胜仗，这么大的胜仗，他们也敢把功劳黑下来，这样的朝廷以后还为他效忠什么？简直不知所谓。”
“够了，”李刚缓缓的抬起头怒吼道，“我看是你不知所谓，给我坐下。”
“是，大人。”韩正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老钱头眯着眼睛，忽然睁开了，笑呵呵的对李刚说道：“大人也不必生气，反正就是个傻子，说话也不过脑子，我倒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说？”李刚疑惑的问道。
“朝廷不给咱们颁发赏赐，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赏赐大人不是已经发下去了吗？回头跟下面的人说说，他们应该会理解的，想当官的，给他们当就是了。”
“咱们手下那么多人，朝廷不给官位，咱们自己封一个不就是了？一百人的，咱们就叫百人队，任命一个人当队长。一千人那就叫千人队，也可以叫队长。”
“反正怎么好听怎么叫，大人可以想一想。”老钱头语气随意的说道，“反正朝廷也不给钱，大人直接给他们发俸禄也就是了，他们会念大人的好的。”
陈川在旁边脸色大变，目瞪口呆。
如果说韩正说的话有些出圈，陈川还真没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一群军人把不满说出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年各地当兵的说的违规去的话还少吗？
有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哗变杀官了，韩正吐槽一下，朝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也就听听就算了。尤其是在这里，没人在意这个事。
老钱头的话可就不一样了，直接封官发俸禄。
这是什么？没有朝廷的允许，自己立了一个小朝廷。人事任命，自己说了算，钱也自己给，这已经不是佣兵自重那么简单了。
陈川算是看明白了，这全都是胆大心狠之人。
事情如果传出去，陈川相信新军所上上下下全都会支持李刚。哪怕李刚真的举旗造反，恐怕也会有一大堆人跟着。
乱世降临，很多人都想搏一个前程。
现在到处都有人造反，这个反别人造得，我就造不得？我们家大人英明睿智还给我钱，我凭什么不能跟着我家大人造反？
新军所的百姓跟着大人过好日子，大人当了皇上，我们不过更好的日子？
陈川想着想着，自己的心思都有一些活动了。李刚这个人知人善用，有勇有谋，看看他手下那些兵兵就知道了，看看他到新军所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就知道了。
新军所现在兵强马壮，要人有人要粮有粮。
这要是造反，拿下赤城。向西可攻打大同西安，占据陕西陕西。拿下河套平原，扫清草原，作为养马地。
然后向南进攻，打下四川云贵，如此一来就有了粮仓在手。
可以重复李唐统一天下之路，自关中而出，占洛阳，定中原。向北扫平京畿之地，向南打下长江两岸，一统全国登基为帝。
如果嫌这样打的慢，可以直接向打宣府，一路南下直扑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分一支人马进攻中原和山东。一方面牵扯朝廷的兵力，另外一方面占据中原和山东就有了后勤基地。
带大军直取京城，占领京城登基为帝。
拿下京城之后，大军分四路，一路逼抢山海关，招降最好，让他们继续抵御鞑子。另外三路人马一路自山东沿黄淮而下，直取徐州。
一路自北京沿大运河南下，过长江直取南京。
一路自北京西出占领山西陕西，然后入川攻占川蜀云贵。大军所过之处，望风而降，用不了几年就能够统一全国。
屋子里面全都是武将，整个新军所也没有几个文臣。
老钱头已经老了，完全不用考虑，剩下的也就一个张仲礼。如果自己出头谋划，将来李刚一统天下，到时候自己。
“呸呸呸，我想什么呢？我可是大明的忠臣。”陈川面露苦笑。
自己终于理解了老祖宗的一句话，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明还没有到失其鹿的地步，已经有人心里不稳了。
扫了几个人一眼，陈川继续说道：“第二种情况就是朝中出事了，而且是大事，没有时间，顾不过来。”
“朝廷能有什么大事，把咱们事都忘了？”韩正一脸不满的说道。
陈川摊了摊手：“这我哪知道。”转过头看着李刚说道，“大人，赤城还是要去的。一来可以去打探一下消息，二来也可以拜谢一下副总兵大人。怎么说都是他提拔的您，年底了，拜见一下上官也是应有之义。”
李刚叹了一口气对老钱头说道：“准备一下礼物，天太冷，年纪大了，你就不用跟我去了，让陈川跟我去一趟吧。”
“是，大人。”老钱头和陈川一起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酒自然喝了也没什么滋味的。李刚让人把东西收了，然后就将几个人给打发走了。
几个人也都不想再吃下去，便站起身子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李刚起了一个大早，走出门口之时，王大虎王二虎兄弟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了，陈川也已经来了。
在衙门口的两侧则是站着一百骑兵。
一百骑兵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身上穿着全都是李恒从后世送过来的盔甲，背后还系着黑色的披风。
每个人包裹的都很严实，手上甚至都戴着黑皮手套。
身后背着箭囊，弓斜背在后背上。短刃插在大腿上，马匹左侧挂着斩马刀，腰带之上则是系着一圈子弹，右侧则放了一把五六冲。
这一百人是李刚手下最精锐的人马，从人员到装备，全都是精挑细选。带着这样的一百个手下，即便是万军丛中，李刚也敢冲一冲。
肉炖好了，酒拿下来了，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李刚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肉，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抬起头看着韩正和老钱头说道：“你们今天晚上过来有什么事吗？”
老钱头也把酒杯放下，看了一眼韩正有些无奈的说道：“大人还是为了去赤诚的事？”
李刚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如何经营城池，如何打仗，如何练兵，对李刚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这些事情很好办。
让李刚烦心的，其实是官场上的那些事。
眼看要到年底了，自己应该去一趟赤城，见一见上官送点礼物，今年也就算过去了。这也就罢了，可有件事情一直让李刚烦心。
上一次打了大胜仗，奏报已经上去了，可朝廷的赏赐还没下来。
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好迎接朝廷的使者了，可到现在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朝廷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派人过来查看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大人，您把兄弟们的赏赐都发了，这兄弟们知道。可朝廷到现在为止，不给咱们一个交代，这总不是个办法。”韩正有些为难的说道。
李刚的脸色也很难看，敲了敲桌子，没说话。
韩正话里面的意思李刚当然很清楚，下面的人不光想要东西的赏赐，还想要官职的赏赐，很多人都在等着朝廷给他们升官。
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斩杀了那么多敌人，不升官怎么行？
光有物质赏赐不行，还要有官职的赏赐。朝廷迟迟没有消息，李刚也着急。但这件事情又不是他能做主的，着急也没用。
陈川有些尴尬的看了几个人一眼说道：“我能说两句？”
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脸上，李刚笑呵呵的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陈川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样的情况在朝中也不多见。这些年朝中一直在打败仗，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按理说应该大肆宣扬一番。”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这也是应有之义。
“到现在为止没有消息，也就那么几个情况，第一个就是大人的捷报根本就没送上去，半路就被人摁下了。”陈川有些迟疑着说道。
“谁这么大胆子，捷报也敢给摁下？”韩正皱着眉头大声的说道。
陈川叹了一口气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敢做这件事情的人多了，有可能是在宣府，也有可能是在京城，这种事情不好说，赤城也有可能。”
“把咱们的捷报按下，对他有什么好处？”韩正皱着眉头说道。
陈川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韩将军在朝廷当中做事，很多时候不是看好处的。或许咱们的奏报上去会让很多人心里面没底，或者犯了很多人的忌讳。他们不想让咱们的捷报上去，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几个人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前面有些事情想不通，现在就想通了。上一次宣府这边打大仗，时间还不长，也就是几个月之前。那一仗打的如何？他们几个人心里很清楚。
虽然在文书上极尽粉饰，但实际上就是一场大败仗。
皇太极不但打进来了，而且劫掠而走，最关键的是皇太极想要打探长城以内明军情况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
用不了多久，平息了内部之后，皇太极肯定会再次重来。
当然了，这是事实，朝堂上下没有人敢把事实说出来，更没有人敢把事实向皇帝诉说， 尤其是当朝皇帝，还是崇祯。
你跟他说实话，他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治你的罪。
你们这些当大臣的是怎么做事的事情，怎么做成这个样子。让皇太极如此肆无忌惮，你们全都有罪，全部都应该惩罚。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的官员还站得住？宣府的官员还站得住？
自从重生登基以来，对官员的的惩罚，可是非常严格的。动刀杀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官员们害怕，自然而然就不想着做事，只报喜不报。
自己这边打了大胜仗，的确是喜事，但也打了朝廷上上下下的脸。
如此一来，他们把自己的捷报按下，也就有了理由了。现在时机不合适，捷报上去不更打他们的脸了，显得他们更不会办事了？
这可不是他们组织的，这是局部的一场小仗。
“你觉得是宣府的人还是京城的人？”老钱头抬起头问道。
“暂时不得而知，”陈川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李刚说的道，“无论是哪儿的人，大人恐怕都要做些准备了。”
“什么准备？”李刚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朝廷会以大人虚报战功为由，把大人治罪。”陈川想了想说道，“如此一来，战功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大人离开了新军所，他们派人接管掩埋一阵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人再记得这件事情了。”
“还有一种可能呢？”老钱头追问道。
“给大人升官，调离新军所。”陈川看着李刚说道，“官职不会太小，但也不会有实权，更不会手握兵权。”
“明升暗降呗？”韩正语气带着嘲讽的说道。
“总之我要离开新军所呗？”李刚抬起头，语气有些不明白说道。
陈川没有说话，反而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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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几个人的表情有些怪异。
老钱头的表情最轻松，一脸的不在意，还拿起一块羊肉咬了一口。旁边的韩正似乎想起了什么，冷笑着也拿起了羊肉咬了一口。
陈川在一边看着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大人，来的可能是圣旨。”
“圣旨怎么了？”韩正将手中的骨头扔回了盘里，冷笑着说道，“老子认，是圣旨，老子不认，就是一张纸。”
“别胡说八道。”李刚瞪了一眼韩正没好气的说道，“我们是大明朝的臣子，怎么可能不认朝廷的圣旨，你想造反不成？”
“造反怎么了？”韩正整着脖子说道，“这天下造反的人多了，您出去打听打听，好像没有造反的？朝廷剿灭反贼，剿灭反贼，剿灭的过来吗？”
“咱们打了多么大的胜仗，这么大的胜仗，他们也敢把功劳黑下来，这样的朝廷以后还为他效忠什么？简直不知所谓。”
“够了，”李刚缓缓的抬起头怒吼道，“我看是你不知所谓，给我坐下。”
“是，大人。”韩正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老钱头眯着眼睛，忽然睁开了，笑呵呵的对李刚说道：“大人也不必生气，反正就是个傻子，说话也不过脑子，我倒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说？”李刚疑惑的问道。
“朝廷不给咱们颁发赏赐，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赏赐大人不是已经发下去了吗？回头跟下面的人说说，他们应该会理解的，想当官的，给他们当就是了。”
“咱们手下那么多人，朝廷不给官位，咱们自己封一个不就是了？一百人的，咱们就叫百人队，任命一个人当队长。一千人那就叫千人队，也可以叫队长。”
“反正怎么好听怎么叫，大人可以想一想。”老钱头语气随意的说道，“反正朝廷也不给钱，大人直接给他们发俸禄也就是了，他们会念大人的好的。”
陈川在旁边脸色大变，目瞪口呆。
如果说韩正说的话有些出圈，陈川还真没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一群军人把不满说出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年各地当兵的说的违规去的话还少吗？
有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哗变杀官了，韩正吐槽一下，朝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也就听听就算了。尤其是在这里，没人在意这个事。
老钱头的话可就不一样了，直接封官发俸禄。
这是什么？没有朝廷的允许，自己立了一个小朝廷。人事任命，自己说了算，钱也自己给，这已经不是佣兵自重那么简单了。
陈川算是看明白了，这全都是胆大心狠之人。
事情如果传出去，陈川相信新军所上上下下全都会支持李刚。哪怕李刚真的举旗造反，恐怕也会有一大堆人跟着。
乱世降临，很多人都想搏一个前程。
现在到处都有人造反，这个反别人造得，我就造不得？我们家大人英明睿智还给我钱，我凭什么不能跟着我家大人造反？
新军所的百姓跟着大人过好日子，大人当了皇上，我们不过更好的日子？
陈川想着想着，自己的心思都有一些活动了。李刚这个人知人善用，有勇有谋，看看他手下那些兵兵就知道了，看看他到新军所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就知道了。
新军所现在兵强马壮，要人有人要粮有粮。
这要是造反，拿下赤城。向西可攻打大同西安，占据陕西陕西。拿下河套平原，扫清草原，作为养马地。
然后向南进攻，打下四川云贵，如此一来就有了粮仓在手。
可以重复李唐统一天下之路，自关中而出，占洛阳，定中原。向北扫平京畿之地，向南打下长江两岸，一统全国登基为帝。
如果嫌这样打的慢，可以直接向打宣府，一路南下直扑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分一支人马进攻中原和山东。一方面牵扯朝廷的兵力，另外一方面占据中原和山东就有了后勤基地。
带大军直取京城，占领京城登基为帝。
拿下京城之后，大军分四路，一路逼抢山海关，招降最好，让他们继续抵御鞑子。另外三路人马一路自山东沿黄淮而下，直取徐州。
一路自北京沿大运河南下，过长江直取南京。
一路自北京西出占领山西陕西，然后入川攻占川蜀云贵。大军所过之处，望风而降，用不了几年就能够统一全国。
屋子里面全都是武将，整个新军所也没有几个文臣。
老钱头已经老了，完全不用考虑，剩下的也就一个张仲礼。如果自己出头谋划，将来李刚一统天下，到时候自己。
“呸呸呸，我想什么呢？我可是大明的忠臣。”陈川面露苦笑。
自己终于理解了老祖宗的一句话，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明还没有到失其鹿的地步，已经有人心里不稳了。
扫了几个人一眼，陈川继续说道：“第二种情况就是朝中出事了，而且是大事，没有时间，顾不过来。”
“朝廷能有什么大事，把咱们事都忘了？”韩正一脸不满的说道。
陈川摊了摊手：“这我哪知道。”转过头看着李刚说道，“大人，赤城还是要去的。一来可以去打探一下消息，二来也可以拜谢一下副总兵大人。怎么说都是他提拔的您，年底了，拜见一下上官也是应有之义。”
李刚叹了一口气对老钱头说道：“准备一下礼物，天太冷，年纪大了，你就不用跟我去了，让陈川跟我去一趟吧。”
“是，大人。”老钱头和陈川一起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酒自然喝了也没什么滋味的。李刚让人把东西收了，然后就将几个人给打发走了。
几个人也都不想再吃下去，便站起身子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李刚起了一个大早，走出门口之时，王大虎王二虎兄弟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了，陈川也已经来了。
在衙门口的两侧则是站着一百骑兵。
一百骑兵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身上穿着全都是李恒从后世送过来的盔甲，背后还系着黑色的披风。
每个人包裹的都很严实，手上甚至都戴着黑皮手套。
身后背着箭囊，弓斜背在后背上。短刃插在大腿上，马匹左侧挂着斩马刀，腰带之上则是系着一圈子弹，右侧则放了一把五六冲。
这一百人是李刚手下最精锐的人马，从人员到装备，全都是精挑细选。带着这样的一百个手下，即便是万军丛中，李刚也敢冲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