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食梦兽·婪音 > 青楼阿若 一

青楼阿若 一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前言

    阿若想起,那一次,她为他挡下致命的利箭,他狠狠地拔出箭头,锥心的痛在她全身蔓延。他狠厉地盯着她,“不听我的话,现在知道疼吗?”阿若却从他的眼眸里看到百转回肠的温柔。她想,一切本就没什么值不值得,因为,她爱惨了他。

    且不知从那一年起,世上多了一本名叫《百兽记》的书籍,不知作者何人,不知从何流传。此书一经售卖,风靡各国,成为各国官胄人家的闲时读物,茶谈之际,官家人物对百兽倾心相寻,欲豢养之,却难觅青丘。

    《百兽记》山南卷中曰:有青丘,以水络之,与世隔之,百兽居之。其中有兽,名曰食梦,除其兽王,皆为雌兽,性良,少言。依山群居,以凡人男女情爱之贪婪、妒忌之情为食,故善变幻人形,其凡人之体,明艳动人,世人多为其惑之。

    十月,魏国长安街道的树已凋败不堪,淡黄的落叶铺满了街道,这抹黄从街尾一直延伸道红袖楼前。红袖楼的生意一如既往得火红,楼里笙歌曼舞,暧昧流转,酒香四溢。魏国无人不知晓此处,它是长安乃至魏国最大的青楼,是官宦人家和富家子弟流连的消遣之处。

    不知道哪个小厮慌忙无措地喊着,“失火啦,失火啦。”许多富家子弟和官家已经被下人飞快地护送离开,只留下楼里的姑娘和小厮正在急忙忙地灭火。秋日里,干柴烈火,火势很大,站在远处是有身价的姑娘们,他们看着来来往往灭火的小厮,眼里焦躁。红袖楼可以说是她们风流女子谋生之地,如果楼毁了,她们的日子会很难熬。

    火势渐渐小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看,火里有人躺着。”

    阿若后来跟我提起,渐小的火焰里,我曳地的衣裙沾染火星,滋溜地烧了起来,浴火的房屋里是还没有散去高温,可地上的我面容安静,肤白如凝脂,三千青丝如一泻千里的黑瀑布,惊艳了众人。许久,所有的人都屏息凝望着我。直到,衣裙的火焰在我的脚边开始熊熊燃烧起来。阿若说,那时的我就像涅火重生的凤凰,美艳动人,连青楼里最美的姑娘都及不上我的半分。可对我来说,美貌是只是一个概念,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因为,我知道,我跟凡人有区别,我并不是人。

    我是兽,食梦兽。

    我对阿若很感兴趣,她身上有我想吃的东西,那时,我刚醒,睁眼看到她,我就觉得饿了。

    “饿了没?要不要喝点清粥?”我刚睁开眼,就听到阿若她温柔清脆的嗓音,眼里是轻轻的柔意,缠绕着淡淡的细愁。

    我一眼就相中了她心里的贪婪,我食凡人男女之情中的贪婪、妒忌之情为生。

    我没有回答,就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心里想着,今天晚上,我就可以下手,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她也没有责怪我的不理会,转身吩咐丫鬟准备清粥。而后,她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我,示意我喝下。

    我没有拒绝,喝着茶水。耳边又听她轻柔地问,“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火里?家在何处?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也学着她柔柔的音调,轻声地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叫婪音。”

    我骗她。

    阿若怜惜地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安抚和似有似无的叹息,“没事。记不得也好。”她拿过我喝过的杯子,又跟我说,“我叫阿若,你就安心在我这儿住下吧。晚上就睡侧间的小床,可好?”

    我想,这个人的脾气真好,语气都是轻轻的,很温柔,眼里流转着怜惜。我答了一句,“好。”

    我想,今晚,我就可以吃到她的贪婪,我就不用挨饿了。凡人的世界里,我们的食物才会是最原始、最本能的,不用忍耐。

    阿若出门前,又细细地嘱咐我,“婪音,不要出这个门,你长得很美,方妈妈会打坏主意的。”

    我点点头,示意她我知道了。

    我们兽类的耳朵很灵敏,听力极好。夜晚时,听着阿若起伏的呼吸声,我知道她睡熟了。

    我来到她的床前,看着她的睡容,她眉头轻拧,双手紧握,平放在胸前。我轻触着她的身体,进入她的记忆里,寻觅我的食物。

    我随着她的记忆,找到了她贪婪的开始。我是食梦兽,虽食凡人男女贪婪、妒忌之情,

    可吃法上,并不是那么简单,颇费一番周折。我们食梦兽需找寻情感里贪婪、妒忌的源头,这是我们独有的灵性,食其精华,否则,食之,恶之。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带着阿若意识的记忆,一幕幕如走马花灯般,夹带着阿若安静里隐藏

    的暗涌,如暴风雨般落入我的眼、我的脑、我的心。

    三年前,阿若十五岁,她被她的娘亲卖到红袖楼。这是开始,她的心被自己尘封在幽深的暗流里,不见天日。

    她的娘亲也如同她一般端庄温柔,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柔顺的光辉,让人觉得亲切。阿若曾经很信任娘亲,也很爱她的娘亲,爱着她的温柔,爱着她的亲切。她现在不喜欢她的爹爹,因为他老是打他、骂她,有时候还当着娘亲的面,可这个时候,娘亲只是看着她被打、被骂,很淡漠地看着,很平日温柔的娘亲不一样。

    爹爹是商贾,四处经商,很有钱,只有娘一个妻子和阿若一个孩子。

    直到十二岁以前,是阿若最幸福的日子,那时爹爹很喜欢她,她也喜欢他。几岁的阿若不像现在这般端庄温柔,是一个伶俐讨人喜欢的小丫头,和家里的丫鬟、小厮都玩得很好。爹爹和娘都很宠她,吃穿用度有时连官家的孩子都赶不上,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能得到最大的满足。那时,她很爱爹爹,总是在爹爹快要回家的傍晚,坐在大厅门口,守着爹爹的身影。爹爹一回到家,看着阿若小小的身影,总是轻轻地将地上的她抱起,亲昵地刮着她的鼻尖,说“我的若若,我的若若。”而母亲就站在他们的身边,安静地看着,嘴角微扬。

    十二岁那一年的冬天,外面下着大雪,阿若穿着一件红红的棉袄,在大厅里等着爹爹,娘亲在厨房准备晚膳。白茫茫的大地,在黑夜里延伸成一片漆黑。大厅的木门被人用力地踹开,是她的爹爹。

    可是,这一次的爹爹很不一样,脸通红,气息不稳,浑身上下都是戾气。可阿若还是和往常一样,冲过去搂住爹爹的腰,等着爹爹说,“我的若若,我的若若。”

    她的爹爹盯着她半晌,用力地推开她,他双眼猩红,这一推,阿若直直地倒地,白皙的双手被磨破了皮,流血了。她想伸出手,撒娇给爹爹看,让爹爹哄着她。但她一看爹爹的眼,吓得“啊”的大哭起来,那双眼里有着深深的厌恶,还有刻意展现的恨意。

    娘亲听到声响,跑来客厅查看,还没进大厅,就被他的爹爹拉住手臂就进平日的卧房。阿若哭着、喊着跑去,她听到房间里的声响很大,有娘亲的哭声、还有她那时不明白的□□声以及爹爹一直怒吼的那句“我哪点比不上他?”

    那夜,她发了高烧,昏倒在他们的房前,直到第二天才被丫鬟发现。昏迷的时候,爹爹和娘亲都没有过来看她,只有一个平日里和她打闹的丫鬟照顾她。她那时以为,等爹爹和娘的气消了,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可一晃三年,父亲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而母亲的温柔也已经变质。

    在记忆里她第一次触及母亲的过往,便是红袖楼。十五岁的她还不懂男女之事,不懂楼里那些搂抱在一起的男女为何表情是那样的愉悦,带着淡淡的冷漠,脸上却是兴奋的光。

    她偷偷躲在房间外面,听着母亲和方妈妈谈话。她听到方妈妈尖酸的话语:“哟,嫣然,都当少奶奶这么些年,还知道惦记红袖楼,回来看看,怀怀旧?”

    母亲柔柔的嗓音,似乎有点发颤,“方妈妈,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照顾阿若。”

    听到这儿,阿若的泪就流下来了,她已经不被爹爹喜欢了,她不想被娘亲抛弃。她想冲去开门,哭着、闹着,让娘亲不要丢下她。可就在她的身后,一双肥胖臃肿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被拖进了一间柴房。

    柴房的光线很暗,只有些许阳光洒落进来,她手脚已经被人绑上绳子,只要她挣扎哭喊,那个人就用力地抽打她。阿若觉得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那个肥胖的男子,撕开她的衣服,重重的喘息声,在这个还没有完全黑暗的空间压进她的耳中。她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只是直直地看着柴房的门缝,那本来明亮的眼眸里,带着浓墨的黑。当那双手伸进他的腿根,疼痛、黑暗从柴房外面,从眼睛外面如澎湃的海水袭来。

    不知道那个男人离开了多久,她的眼好似再也闭不上,望着房顶,明眸里黝黑温泽,泪水顺着脸颊而下。有东西逝去,也有一团黑色的焰火袭来。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她突然觉得漆黑一片,了无光亮。

    光从柴门的方向打来,她顺着那个温度看去,好像看到几个陌生的人,而又好像看到娘亲和爹爹坐着马车远去。她想挣扎着爬过去,可浑身再无气力。

    方妈妈站在柴房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她。她们的眼神里带着理所当然是的讽刺,方妈妈冷冷地说,“接客吧。”

    阿若她生得清秀,虽比不上红袖楼的有些姑娘,但她安静的性子,温柔的嗓音,再加上以前学得一些才艺,又三年,她成为红袖楼很受欢迎的姑娘,很多公子哥都喜欢找她。

    她后来的房间,就是我现在住的房间里有一扇窗,她喜欢望着外面,外面车水马龙,繁华似锦。我清楚地看到了,在这段记忆里,阿若的心里是黑色的,安静的,一如我初见她时的性子,不起波澜。

    而她的心终于开始泻入光点,如晨光微露,是因为一个男人,他叫沈曜,魏国的镇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