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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5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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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城近郊有一片大河,水色清澈,河岸边有一家餐厅已经开了几十年,名叫“河鲜庐”,以半放养的方式在河中养了许多种鱼类,供客人食用。这家老字号餐厅做出来的鱼保持了各种鱼类的原汁原味,肉质滑嫩,营养丰富,很受欢迎。

    河鲜庐虽然有许多豪华包间,但露天的座位却是客人们最喜爱的,这里空气清新,依山傍水,风景绝佳,再加上老板很用心的布置餐桌格局,保证了客人们谈话的隐秘性,氛围安静,很适合亲朋好友聚餐。

    今天河鲜庐的露天广场被包下了,却只有一桌客人,并不是要谈一些特别私密的事情,而是这桌客人身份特殊,很容易遇到生意上的伙伴,不愿意被打扰。

    中午11点30分,白娆与白氏夫妇准时到达,唐家母子已经坐在八人大餐桌旁等候多时。唐、白两家的家长为了儿女的婚事首次见面,白太太还特地为唐夫人准备了礼物,虽然不是很珍贵,却是匠心独运。

    人来齐了餐厅就开始上菜,午餐还没有开始,两家人正在寒暄,一名身材娇小面容精致的女孩儿出现在院子里,径直就朝桌子走来。

    “伯母,湛。”

    围坐在餐桌旁的人除了白氏夫妇都有些意外,唐夫人笑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和朋友来吃饭,听餐厅经理说伯母在这里,就过来看看!”林诗乔笑着说,眼角扫过白娆与白氏夫妇,高傲的转开。

    唐夫人介绍:“这是我们的生意伙伴,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诗乔小姐。,这两位是的父母,特地从英国回来参加唐湛与的婚礼。”

    林诗乔不冷不热的问了句好算是打了招呼,又与唐湛和唐夫人说笑几句就走了。菜上齐,午餐正式开始。婚礼的事唐湛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白氏夫妇与唐夫人简单谈了一会儿,双方都没有其他建议,谈话内容慢慢就转到了别的方向。

    白娆虽然不在乎唐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却担心父母因此被人怠慢,好在唐夫人毕竟是名门贵妇,即便心里再不满意白娆与这桩婚事,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很端庄得体的,招待白氏夫妇虽算不上热情满满,礼貌与地主之谊却也尽到了。

    气氛还算和谐,午餐中途,白太太离席去洗手间,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了有人打电话的声音。

    是刚才见过一面的年轻女孩儿,她记得她叫林诗乔。林诗乔站在洗手池前,一手抱臂,脸色十分难看。从对话内容里,白太太隐约猜到她是在跟父母通电话,不禁有些诧异。

    她犹豫了下,觉得还是不要听别人讲电话,正要走出去却听林诗乔对着听筒大喊了一句:“不回来不回来!一个两个都这样,干脆永远不要回来算了!”然后怒气冲冲的将手机扔在了地上。

    手机摔得四分五裂,其中一块东西弹得老高,将洗手池上的镜子都砸得掉了一小块。那一小块碎镜子掉在水池里,幽幽的光线下散发出冷冷的光,林诗乔看着看着,着了魔一样慢慢将那锋利的碎片拿起来,照着自己白皙的手臂就割了下去!

    “住手!”白太太大惊失色的冲过来拉开了她的手,可已经晚了,她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条鲜红的血痕。

    白太太关切的皱眉,“流血了……你得马上去医院。”

    林诗乔这才像是回魂般清醒过来,满不在乎的抽手,“……没事。”

    “怎么没事?这么长的口子,必须包扎!”白太太不放手。

    林诗乔不耐烦了,“关你什么事啊?你管好你的女儿就是了,我又不是你的孩子!”

    “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孩子,都必须去包扎!”白太太严厉的说。

    白太太曾经是小有名气的舞蹈家,由于受伤才不得不隐退结婚,自小学习中国舞令她的气质柔和清贵,谈吐优雅,脾气不好的人面对她,不自觉的就会收敛几分。

    而她的性格虽然温柔,却也很执拗。从前又瘦又小的叶雪能出落成高挑美艳的白娆,少不了成长期那段时间,白太太严格监督她每天必须摄入多少营养、必须练多久形体的功劳。

    林诗乔愣住了,一时没再挣扎。眼前这个严肃却柔美的女人,依稀勾起了她脑海中一个久远的身影。

    这样没有任何原因就真心关怀她,会斥责她的任性,却又包容她的人……她不是第一个。

    她迅速掐断即将不受控制的回忆,心脏的跃动急促起来。她突然无比惧怕再待在她身边,又开始挣扎,“放开我,不要管我……”

    白太太并没有察觉她语气中的恐惧,安慰:“放心,伤口不是很深,我的手提包里有医疗酒精,先帮你消毒一下……”

    “我说了不要管我!”林诗乔激动的喊,手下使劲一推,白太太就向后趔趄了几步,她穿了一双三公分的高跟鞋,鞋跟一扭,一下就撞上墙壁上的整面整衣镜!

    一阵尖锐的玻璃破碎声后,白太太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林诗乔吓得瘫坐在地,周身瑟瑟颤抖起来。

    血液从白太太身下流出,在她的眸心不断扩散,她无法思索任何,几乎被那鲜红的液体淹没那刻,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妈妈——……!”

    ·

    白太太立即就被送入了最近的医院,由于摔倒时是右半边的身子撞在了镜子上,伤口都在右臂与背部。

    手术室的灯亮着,白先生在走廊上焦急的来回踱步,白娆双手紧握的坐在椅子上,纤瘦的身体担心的颤抖,一张脸已经哭成了花猫。唐湛心疼的搂着她,时不时紧张的抬头看一眼手术室闭合的门,忽然门扇打开,一名护士跑了出来,他立即揽着白娆上前。

    “我妈妈怎么样了?”白娆问。

    护士快速说:“嵌在肉里的玻璃碎片都取出来了,但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你们知道她的血型吗?”

    “我太太是O型血!”白先生忙道。

    护士露出为难的神色,“上午恰好也有两个病人需要O型血,现在血库的存血已经不够了!”

    “我是O型,抽我的血吧!要多少都可以,现在就去!”唐湛立即道,护士连连点头,小跑着在前面带路。

    一番忙乱过后,白太太终于安安全全的躺在了病房。医生建议她住院观察几天,白先生回公寓为妻子收拾衣物与日用品,唐湛抽完血还在休息,就只剩白娆一个人守在病床前。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白太太醒了,白娆松了口气,握住她没有受伤的手,眼泪又哗啦啦流了下来,反倒是白太太微笑着安慰她。

    母女两人谈了许久,直到护士进来叮嘱白太太休息,白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家医院离市里很远,白先生还没有回来,白娆就准备先去看看唐湛。

    负责抽血的医生护士都不在,抽血室里很安静,只有唐湛一个人。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医生原本是想从唐湛身上抽的血,然后等就近医院送血袋过来,但唐湛坚持要尽量用他的,以防白太太的病情有变。

    一次性抽了近的血,他简直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仰在靠椅中,脸色比纸还白。

    看这样虚弱的唐湛,白娆第一次为他感到了心疼。

    她轻手轻脚挨着靠椅坐下来,唐湛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张开眼,一诧:“你怎么来了?伯母怎么样了?”

    白娆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头发,道:“刚刚吃了药,大概又睡着了。你呢?感觉如何?”

    唐湛对她一笑,“除了头有点晕,其他倒没什么,休息休息就恢复过来了。”

    他只穿了衬衣,手上的袖子是挽起来的,仍维持着抽完血时的样子。白娆碰到他冰凉的脸颊,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为他细心盖好,“等你有力气走路了,我们换间房。这里太凉了。”

    唐湛忽然想起什么,神情担忧的看她:“……这次的事,诗乔也不是有意的。你别怪她,好吗?”

    白娆一愣,眼神闪了下,淡淡开口:“当时的情况妈妈都告诉我了,她说林小姐虽然推了她,但却并没有把她推往镜子上,是她自己扭到脚撞上去的,让我不要迁怒林小姐……虽然在我看来这两者并没太大区别,但既然你们都要我别怪她,我就不怪她了。”

    “,你能这么通情达理,太好了!我替诗乔谢谢你!”唐湛放心的弯了下毫无血色的唇。白娆回视一笑,心中却是思绪百转。

    其实她没有说出全部实情。

    白太太虽然劝了她不要怨林诗乔,但她对林诗乔的憎恶并不是这一次意外造成的,哪是白太太几句话就能化解?白太太见她坚持要林家赔礼道歉,无奈之下说了不小心听到的林诗乔与父母间的嫌隙,以及林诗乔自残时古怪的模样。

    白太太想表达林诗乔很可怜,希望白娆同情她别再追究,而这两件事却似乎在白娆的心中投下了什么,莫名的,她感觉林诗乔身上有秘密,这两件事正关系着那个秘密。

    而那个秘密,或许,正是她想要探寻的东西……

    “对了,我见林小姐似乎也受了很大的惊吓,她现在还好吗?伯母怎么说?”白娆状似随意的问。离开河鲜庐唐夫人就陪着林诗乔回林家了,如果唐夫人在这里,一定不会允许唐湛被抽取血的。

    唐湛闻言,目光复杂的蹙紧了眉,过了一会儿才松开,叹气:“她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妈妈正陪着她。妈妈托我问候伯母,并为今天的事道歉。”

    “伯母太客气了。中午分开时林小姐的情绪很激动,而且她的手上也有伤,应该让她也来医院看看的。”白娆细细观察着唐湛的神色,试探的轻声说。

    唐湛立即否决:“诗乔不会来医院的。”察觉到语气的强硬,又补充,“诗乔很讨厌医院,上次是因为我住院她才勉强来看看我。如果是她自己不舒服,她绝不会主动来医院。”

    “湛,你很担心她?”白娆捧住他的脸将他转过来。

    唐湛点头,又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对诗乔只是……”

    “我知道,兄妹情而已。我没有误会。”白娆善解人意的笑了,在他额头上吻了下,目色清澈的看住他,“今天的事只是意外,已经过去了。湛,你放心,林小姐不会有事的。”

    唐湛蹙起的眉毛渐渐舒展,烦乱的心在她的笑容中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