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连日来心里渐渐空虚,即使和于蓓仙在一起,他还是没有一丝丝的快乐,反倒时常忆起阮香-,她的甜美、她的体贴都曾教他心暖不已,如今失去了,他才真正想念起她的好。

    他不知道为何二十多年的感情,轻易到手后,心里却如此沉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望着于蓓仙的笑脸时,想的全都是阮香。

    她是否还为他伤心难过着?他自问无解。

    她是否找到能给她幸福的男人了?他心里闪过一抹酸意。

    她过得好吗?他真想知道。

    他好想见她一面,在分手一个月后的今天,他开始陷入疯狂的想念,直到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竟然连一张她的相片也没有,无以凭吊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好累啊!

    他觉得自己宛如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却苟活着,一再前进的日子,非但没有教会他如何去忘记,反而教会他如何想念一个人。

    坐在办公室里,他难得如此魂不守舍,想从这个她曾待过的地方找到一样属于她的东西,一番努力过后,亦是徒劳。

    阮香-的表姊也已经销假回到工作岗位上了,但看样子,她好象对两人的事一点也不知情,既然如此,他打消了向她探听阮香-近况的念头。

    找不到属于她的任何东西,只有一张印在他心里的脸庞,有情、有笑、有泪、有羞、有怒。

    如今回味起来,他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吸引自己,超越他所认知的范畴,甚至连她的影子都深植他心。

    下了班后,他一点也不想回家,他开始觉得和于蓓仙所相处的每一秒,都是一种逼迫,无形的折磨。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这些日子来,他真的只有这种感觉。

    在街上随意逛着,正值情人夜,街上满足十指交握的情侣,橱窗里满足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和花束,此景引他更深的思念。

    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想她。

    街道的另一头,阮香-望着橱窗里的泰迪熊,捧着一束玫瑰花,静静的端坐在昏黄的灯光下。

    “好可爱的熊熊喔!”望着橱窗,她忍不住道。

    再走了几步,过了马路,玻璃橱窗中的摆设再度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伫足贴上玻璃橱窗,望着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但那都不足以吸引她,唯独摆放在角落那只不甚起眼,却十分耐看的银戒得到她的青睐。

    望着那设计简单,却不失美感的银戒,她由衷喜欢,但她没有买下它的念头,因为那是一对对戒,她若买了女生的,那男生的就得孤单躺在橱窗里,她不想这样,她再也不要让任何人孤单,她再也不要介入任何人之间。

    对戒在无形中提醒了她最在意的痛,她赶在眼泪流下之前,快步离去。

    同样的橱窗外,吸引了沈-瑾的伫足,他望着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却没有看得上眼的款式,唯独摆放在角落那只不甚起眼,却十分耐看的银戒得到他的青睐。

    不知怎地,这只银戒引他想起她的气质,她配这银戒再合适不过了,不如就买下来,作为和她的那段感情的纪念品。

    他推了玻璃门进入店里,店员很快的就迎上前来招待。

    “先生,需要什么吗?”店员礼貌性的询问。

    “我想要外面橱窗里的那只银戒。”

    “先生,这是一对对戒,你要的是男生的,还是女生的?”店员为他取出那对银戒,询问着。

    闻言,他不经考虑便作决定。

    “两个都要。”

    “先生你的眼光真好,刚才也有一位小姐在橱窗外看这对戒指好半天,这对戒指虽然没有钻石戒指华丽,但它简单中不失典雅的设计,却是十分合适任何场合,更特别的是,这还是限量的,你怕是再找不到了,这对戒有着永恒之爱之名,在情人节特别热卖。”店员边替他结帐包装,边解释道。

    永恒之爱?

    多美的名字啊!

    但爱,他爱她吗?

    他没多加深思,取饼戒指便离开。

    倏地,他忆起曾对她承诺过回台北后,要买一个戒指给她,好弥补她遗失的草戒,但他失信了。

    如今他为她买了一只银戒,却再无机会交予她,但他会好好的收起,作为永恒的纪念,纪念两人曾经缠绵悱恻的一段情。

    戴上男生的戒指,他把属于她的戒指仔细收进西装的暗袋里,一如将她收进回忆里一样,小心翼翼。

    :

    他要结婚了,他竟然要结婚了

    阮香-心碎地看着报纸上斗大的标题,想不到才一个月的光景,他竟就把她忘却的一干二净,打算立刻迎娶于蓓仙。

    看来,他真的很爱很爱她。

    陷入无尽的深思,她不断的让悲伤的情绪包围着自己。

    “都结束了吗?”她仍眷恋。

    痛哭一场也不见得好过一些,她深深的体会爱之深,恨之切。

    是的,她爱他,也恨他,人说爱恨像是一把双面利刃,她如今才会意了这句话的深意。

    被悲伤浸润的心扉实在无法承受这个事实,但唯有坚强才能解救自己,才能学会去祝福他、去忘记他。

    婚礼正积极的准备中,准新郎的脸上却不见喜色。

    望着别墅外的栏杆和树梢都别上了象征幸福的网纱花球,但他的心却有难以言喻的苦涩。

    曾经,这是他梦想的一切,如今却希望时间能就此停驻,别再逼着他前进。

    坐在床头,他倚着床柜,手里执起那只属于她的银戒,透过指环的中心,他似乎可以看见她特有的笑脸。

    无意识的,他将指环凑到唇边,吻上冰冷的金属面,一颗心却温暖无比,透过这只银戒,他找到了来自她的慰藉。

    “imissyou!”他轻柔道。

    对于于蓓仙和沈-瑾的婚事,最有意见的就属沈家二老了。

    他们不明白儿子怎么会放着好好的阮香-不要,偏要娶自己大哥的旧鞋,不是他们嫌弃于蓓仙,只是外界都把这桩婚事当作是沈家的笑话,让他们直觉脸上无光,面子挂不住。

    他们试过劝儿子放弃这桩婚事,他却听不进去,他们是无能为力,只能接受这个难堪的事实了。

    只是,苦了阮香-那孩子了,尤其是对她印象极佳的郭玉秀,最不能谅解儿子的始乱终弃。

    想起那无缘的媳妇儿,她就忍不住捶心肝。

    望着戒指出神的沈-瑾,压根儿没意识到母亲闯进房来,只是径自沉沦在思念情潮中。

    一进房便见儿子对着一只戒指出神,她悄悄地来到他身边端坐下,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房里多了一个人。

    “妈。”他唤了声。

    “发什么呆啊?”

    他将戒指收进胸前的口袋,不想让母亲看见。

    太迟了,郭玉秀已经撞见儿子失神的一面了。

    “你别藏了,妈都看到了。”

    她不是不了解儿子闷葫芦的个性,什么事都独自承受,从不让父母担心,她也十分心疼儿子这种个性,但却无能为力。

    “那没什么。”他淡淡道。

    “若没什么,那就把她送给我吧!”她故意试探。

    “-不会喜欢的。”他刻意搪塞。

    “少来了,那该不会是香-的戒指吧!”事实上,她是没猜中,但也相去不远了。

    “妈”

    对于母亲提起她的名字,他显然不太开心。

    “你能想她,我就不能喊她,这算什么嘛!”由他的态度判断,郭玉秀肯定儿子对阮香-的情仍未了。

    “”他径自沉默。

    “妈不了解你为什么要和这么好的女孩子分手,但我知道蓓仙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把你哥捅的楼子扛在自己身上。”

    她想,她是猜到这孩子的想法了。

    “妈,我爱她。”他沉闷地开口,心里闪现心虚。

    “是吗?”她才不相信。

    “没错。”

    他再度开口,想说服母亲,也说服自己。

    “你所谓的她,真是指蓓仙而不是香-?”她逼问着。

    “是蓓仙,是蓓仙,我爱她二十几年了,这感觉不会错。”他急着让母亲相信,也让自己相信,这个决定不会是错。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好再多嘴,若你真的下定决心,就没资格想香-了,你该知道吧?”

    她提醒儿子,一颗真心只能针对一个人。

    “我知道。”

    他怀疑自己真的懂吗?他是如此迷惑,甚至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面对一切,他甚至想逃开这一切,他甚至偷偷的希望可以回到从前。

    郭玉秀离开了,留他一人静静思忖着。

    走到窗边,他扫视过布置得差不多的场地,眼看婚期一步步逼近,他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我真的爱她吗?”失焦地望着远方,他自问着。

    这两个“她”都是他问题的对象,他更迷茫了。

    他唯一的仁慈,大概就是他还能顾及她的感受,没寄喜帖给她,否则她一定会更伤心的。

    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会去参加他的婚礼,她会站得远远的,默默祝福他,看他最后一次。

    就是今天了。

    宽敞的造景庭园里,充斥着喜意,翠绿的草皮地,成为了露天订婚酒会的举行地,上头摆满了雕镂精细的桌椅,供观礼的来宾休憩用。

    陆陆续续到达的一辆辆尊贵名车,显示出沈家的亲友皆出自豪门,身分尊荣,而他们的身上当然也穿上了最昂贵的服饰,衬显出不凡。

    忙着招待宾客的沈-瑾,脸上不见喜色,但仍是尽着新郎本分,和大家嘘寒问暖。

    于蓓仙不断地赖着他,紧勾住他的手臂,像是怕他会逃似地,得紧紧看牢他才安心。

    不去理会她过于紧迫盯人的动作,他只是客套的在人群中来来去去。

    远方高悬的纱帷,鹅黄色的丝绒缎带系在淡紫色的气球底端,挂满了半圆形的拱门,淡粉的玫瑰花,点缀了浪漫的气氛,让人陶醉其中。

    然而,阮香-却怎么也融不进这个场合。

    是的,她正站在远处,想偷偷的见他一面,递给他最真诚的祝福。

    望着他身旁漾着甜美笑容的新娘子,她能感受到她的喜悦,却无法为她开心。

    曾经,她也幻想过两人会有这样的未来,为他的每个承诺期待不已,心跳如狂,他每个拥抱,都能教她忘却理智。

    她曾是如此幸福,只因有他的陪伴。

    如今,他将属于别的女人,她只能落得悲哀地躲在一旁,看着曾属于自己的臂弯成为别人的避风港,他的俊朗笑容,从此只为别人而闪亮,她心酸不已,却无能为力。

    远处传来的俊朗笑声,悠悠传进她耳里,即便相隔着一段距离,她还是清楚的听见了他的笑。

    他看起来十分开心,不然又怎会有这样的笑声呢?

    是啊!他是该开心的,二十多年的眷恋,如今修成正果,抱得美人归,他能不开心吗?

    倏地,眼泪灼痛了她的眼,她哭了。

    不是说好要祝福他们的吗?

    为什么眼泪要这么为难着她呢?

    “-瑾”轻柔的唤着令她魂牵梦萦的名字。

    只是在远处望着他,轻唤他的名字,却如有心电感应般,他冥冥之中像是听见了她的叫唤,于是旋身回头。

    即使相隔了一段距离,他俩的视线却越过人群,交会在半空中,他直直的望进她眼里。

    目光对上她哀戚且满布泪光的瞳眸,一抹心疼强烈的划过心扉,他整个人如遭雷殛般动弹不得。

    周遭的一切仿佛在瞬间静了下来,他的世界只剩下她的凝视,没有喧嚣的谈话声,也没有热闹的交响乐,只有她轻柔的呼唤。

    身边的人再也影响不了他,只是这样望着她,他内心的震撼却是如此强大,淹没了所有的思绪,只想着她。

    见他呆视远方的模样,于蓓仙不满的摇晃着他的手臂,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却是徒然。

    他张开双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

    “-瑾,你发什么呆啊?宋先生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于蓓仙不死心的继续唤着。

    顺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她发现阮香-就站在那里,而他竟望着她出神,这一切仿佛无人能介入。

    毫无预警地,于蓓仙拉低沈-瑾的颈项,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她刻意加深这记吻,宣告这一切的胜利是归属于她的。

    这一幕让阮香-的心再度泛疼,她这才发现自己做不到成全。

    望了他最后一眼,阮香-毅然决然的离去,她努力的往前跑,跑着、跑着跑出他视线可及的范围,他才渐渐回神。

    沉默了许久,他甩开于蓓仙的箝制,恼着她方才的行为,尔后若有所思的回到屋里,他需要静一静。

    夜晚,订婚酒会落幕后,他失神的坐在窗边,想着她那时的表情,兀自陷入和她相守的那段日子。

    他发现内心不只是疼痛可以形容,更是一种强烈的空虚,像是失去了全世界那般,感到寂寞不已。

    倏地,房门开启,于蓓仙走了进来,来到他身边,她轻柔的将他拥在怀里,但却安抚不了他飘散的心绪。

    “你在想什么?”她柔声问。

    “”他不语。

    “我们也算是夫妻了,你可以对我掏心吗?”她不想他的心里有她未知的秘密。

    他推开了她的怀抱,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径自把目光落向窗外的一点。

    一段冗长的沉默过去,她唤着他。

    他回过头来。

    于蓓仙在他面前褪去了衣裳,赤luo的呈现在他面前。

    “-这是在做什么?”见她大胆的举动,他蹙起眉来。

    “回报你的爱。”她坚定的道。

    原本他该心动的,为这个他心心念念二十余年的女人所心动,但他非但没有,反而感到内心一股烦躁,难丛百喻的情绪翻腾着,但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种纯粹的渴望,而是一种被伤害的难堪。

    是的,那是一种伤害,更是一种难堪,她的举动伤害了他对她的感情,他万万想不到她会想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他对她的付出,更想不到他会一点也不想模糊了两人的关系,和她变得暧昧不清,难堪的是,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告诉她,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愿意照顾她,但他不要她交予自己的身子作为报偿,这样的行为,对两人都是很大的错误。

    更甚,一切都错了,自从他离开阮香-后,一切就都是错误。

    突然,他像是想通了一件事,倏地黯下眸子,苦涩一笑。

    “谢谢。”他突兀的一句话,引她不解。

    “为什么?”她问。

    “因为-提醒了我一件事。”他的笑容扩大。

    “什么事?”她怀着极度不安问着,他那抹笑教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让我醒了,我彻底的醒了。”他倏地起身,越过她。

    “份要去哪里?”她急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已经从对-的执着中走出来了,现在我才清楚的知道,-不再是我渴望的伴侣,我很抱歉,但我得离开了。”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醒悟,也真正的明白了心中所爱的人是谁。

    是的,他早就爱上阮香-了,是她无私的包容和体谅,解救了迷途于爱情中的他,如今是他还以同等爱恋的时候了。

    “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对我交代?大家都知道我们下个礼拜就要正式结婚的事了,如今你一句醒了,就想把我甩开来难道你不爱我了,就连带我的感受也不理了吗?”她含泪的控诉。

    “放心,我不会那么没责任感,我会向外界交代清楚,包括我对-的承诺,我仍旧会做到,我说过会照顾-一辈子,我没忘,如果-的生活上有任何困难,我都会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傍予帮助,至于给孩子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我只能说抱歉了。”

    将两人的关系重新定义在朋友的位置,他发现心里顿时明朗轻盈许多,尽管会伤害到她,但他也不能为了她,放弃自己好不容易醒悟的真心。

    “不管你能善后得多好,都还是伤害到我了。”见到他眼底的那抹醒悟,她知道自己是留不住他了。

    “所以,抱歉了。”语毕,他遂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她流下了无数的泪水。

    他们都醒悟得晚,但不同的是,他还有机会得到幸福,她则再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