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悍龙夺心(下)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明丽!”

    当郝蔓荻跑回主屋,她的朋友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让她不禁惊讶地张开嘴巴,打量眼前的不速之客。

    “蔓荻。”何明丽不知打哪儿来的消息,得知他们正在郊区庄园度假,并且神通广大的找到地方。

    “你怎么来了?”她一边走近何明丽,一边招呼姆妈再为她们重泡一壶红茶,然后在何明丽对面坐下。

    何明丽打量郝蔓荻,从她凌乱的头发到颈侧那些转淡的吻痕,不放过任何一处。接着她又拿起茶杯就口,从杯子的边缘看见郝蔓荻洋装的裙襬,上头沾了些树叶和泥土,嘴唇极为艳红,甚至带了些肿胀,一看就知道被人彻底吻过,不难想象刚刚她才在这座庄园的哪个角落,和韦皓天缠绵。

    何明丽重重地放下茶杯,感到非常生气。

    被韦皓天抱在怀里的人原本应该是她,如果蔓荻没有出现搅局的话。

    她注意韦皓天已有许多年,表面上说厌恶,其实心里面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几近发狂的程度。

    “明丽?”

    从她第一次在“法国公园”见到他开始,就对他一见钟情,喜欢上他了,而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

    当时蔓荻刚上船,还在前往法国的途中,她才正在高兴,终于不必再生活在蔓荻的阴影下,可以好好谈一场恋爱,怎料五年下来,她还是鼓不起勇气向韦皓天表白,蔓荻却又回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走韦皓天。

    “明丽,你干么一直不说话,光盯着我瞧?”郝蔓荻搞不懂好友干么拿火一样的目光打量她,好像非把她烧穿一个洞才甘心,于是纳闷的问。

    “没什么。”何明丽摇头。

    只是恨不得杀了你而已!

    “我只是在想,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些担心。”她口是心非的微笑道。

    “咦,真的吗?”郝蔓荻傻傻相信。“我的脸色真的不太好吗?”莫非是每天晚上的激烈运动,让她消耗了太多体力,都已经反映在外表上头。

    “真的不太好。”何明丽嫉妒的回道,好希望能够跟她交换位置。

    “真糟糕。”她没有镜子,所以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脸色,不过明丽会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得上楼化妆遮掩了。

    看见郝蔓荻慌张轻抚脸颊的举动,何明丽更加嫉妒,她就算不化妆,也比自己美丽好几倍,上天为何这么不公平,赐给她如此亮丽的容颜?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里?”按理说没有人知道她在这个地方才对。

    郝蔓荻再一次问何明丽。

    “我吗?”何明丽指着自己干笑。“其实是因为我正好在这附近拜访朋友,听说你也在这儿,就顺便过来看你了。”

    这不是真的,是她花了不少银两雇请私人侦探调查他们的行踪,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知道他们一个多礼拜前搬到这儿,因为他们身边都有商维钧的人马暗中保护,想探得一些蛛丝马迹还得靠运气,她也是直到昨天才知道这件事,马上就赶了过来。

    “你真好,明丽,还会专程来看我。”郝蔓荻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这给了何明丽见缝插针的好机会,她赶紧装出一脸关心的说。

    “怎么了,蔓荻?你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愉快哦!”包是令郝蔓荻感到沮丧。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闷,这里的生活太安静了,一点娱乐也没有。”跟她喜欢热闹的个性相冲突。

    “那你为什么不回上海去?”何明丽马上提议。“你已经离开上海有一段时间,大伙儿都很想念你,就回去嘛!”回到那个花花世界,她才好兴风作浪,找机会下手。

    “我也想回去。”郝蔓荻支支吾吾地。“但是我怕皓天他我怕我丈夫他会”会不同意

    “看不出你是这么乖的人。”何明丽故意笑得很暧昧刺激她。“你一定很怕韦皓天。”

    朋友多年,何明丽知道郝蔓荻最受不了刺激,只要一刺激她,她便会马上跳起来,为自己辩护。

    “谁怕他啊!”她果然马上跳起来为自己辩驳。“我正想要回上海,干脆现在就跟你一起回去。”证明她根本不怕他。

    “好啊,我们一起回去。”何明丽异常兴奋地附和道。“今逃谪业家开舞会,等我们回到上海以后,马上去参加,大家一定会很高兴又见到你。”

    “嗯,就这么决定。”郝蔓荻什么都不管,一心想回上海,逃离这座令人窒息的乡间别墅。

    “你先稍坐一下,我上楼整理行李,一会儿就好。”她决定这次要自己整理行李,省得姆妈知道跑去告诉韦皓天,到时又走不成。

    “嗯,你去忙吧!”何明丽可高兴着呢!她原本只是想来探查他们夫妻相处的情况,没想到却让她成功说服蔓荻回上海,也算是意外收获。

    何明丽脑中盘算的主意其实不难理解,她打算尽可能地挑拨韦皓天和郝蔓荻,让他们夫妻俩不和。

    韦皓天那边是没办法,她压根儿找不到机会靠近。但郝蔓荻这边就很好下手了,毕竟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朋友很多,但真正知心的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她就是其中跟她最亲近的朋友。

    她实在很想亲眼目睹,当韦皓天听见郝蔓荻丢下他一个人回上海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必定是暴跳如雷。

    “我行李都整理好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回上海。”郝蔓荻提着简便的行李下楼,眼里装满对重返上海的期待。

    只可惜,她看不到。韦皓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她连眼睛吃冰淇淋的机会都没有,真是遗憾。

    “你的行李只有这些?”仅仅一只皮箱,何明丽有些惊讶。

    “我本来就没带多少行李过来。”他们走得那么匆忙,行李又全由姆妈打理,能带多少?

    “那正好,我家的车子没你丈夫的车子那么豪华,太多行李我还怕装不下呢!”这也是让何明丽不甘心的一个主要原因,毕竟韦皓天太有钱了,在上海市的房子不算,光郊区的资产就难以估计。

    就拿他们目前所在的庄园来说好了,就占地好几公顷,而且像这么大片的土地,还有好几处,有些还紧邻上海市,未来的增值潜力看俏。

    此外还有银行、面粉厂也都赚大钱,更何况是正在兴建的铁路,将来的利润一定更为可观!

    “这你不用担心,就算我都不带行李回去,也不怕没衣服穿。我们在上海的房子还有一个更衣间,里面满满都是衣服,不打紧的。”郝蔓荻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是怕她行李太多,她反倒炫耀上海的家中还有个更衣间,气煞了何明丽。

    “我晓得你衣服多,我们赶紧走吧!免得赶不上派对。”何明丽气得诅咒郝蔓荻最好得到报应,抢走她的心上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她面前炫耀韦皓天对她有多好,让她几乎气绝。

    何明丽的诅咒很快得到效果。

    郝蔓荻和何明丽才刚跨出主屋,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搬上车,韦皓天就已经赶到门口,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何明丽本该暗暗拍手,恭喜郝蔓荻终于得到报应,但是她被韦皓天的帅气深深震慑住了,竟然忘了幸灾乐祸。

    他平时出现在她面前,都是穿戴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算偶有一小撮头发掉落,也只是更增添他的男人味儿,并没有对他的外貌造成多大影响。

    可今天!他没有穿西装,只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衬衫袖子并卷到手肘以上,胸前的扣子也因为骑马打开了好几粒,露出坚实的胸膛。长久以来一直用发油固定的头发,这会儿完全摆脱束缚,像是海盗般随意散落,完全就是一副浪荡子的形象。

    何明丽看呆了,彻底迷失在他全然的阳刚美之中,差点要跪下来膜拜。

    “你这是干什么?”

    只可惜这个如同阿波罗一样俊美的男人不是她的,而是她最痛恨的郝蔓荻,他们已经结婚。

    “我要回上海!”郝蔓荻倔强的抬高下巴,回答韦皓天的问题。

    “回上海?”他瞇起眼睛,打量何明丽和郝蔓荻,判定是何明丽搞的鬼。

    “对,我受够了这个鬼地方。”郝蔓荻赌气回道。“而且我也受够了你的陪伴!”

    这算是非常大胆的举动,郝蔓荻不知死活的说法,就连何明丽也听得胆战心惊,同时又期待韦皓天能够使出激烈一点的手段教训郝蔓荻,让她知道他的厉害。

    有几秒钟的时间,韦皓天看起来像是要挥动手中的马鞭,鞭打郝蔓荻,但他总能在最后关头忍住。

    瞬间就看见他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彷佛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似地咬紧牙根,紧握住马鞭的手,爆出一条又一条的青筋。

    “我知道了,你先回上海,我随后就到。”

    令何明丽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能够忍住火气不教训郝蔓荻,他的愤怒那么明显。

    “走了,明丽。”反倒郝蔓荻似乎毫无知觉,拉着何明量就跳上车,当着韦皓天的面扬长而去。

    “噗”汽车排烟管所冒出来的白烟,是对韦皓天的最大侮辱,他却只能紧紧握着双拳,愤怒地跳下马,进屋宣泄他的愤怒。

    “老爷,您这是在做什么?!不要摔了!”

    愤怒不已的韦皓天,既狠不下心对郝蔓荻下手,只好转而残害屋里面的其他东西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摆饰。

    “可恶”他要像这样愤怒到什么时候?

    “可恶!”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老爷!”

    他找不到答案,只能拿一屋子的古董出气。

    郝蔓荻回到上海以后,马上就换上衣服马不停蹄地去参加朋友开的派对,韦皓天在三个钟头以后也回到上海。一回到韦公馆,就听见男管家支支吾吾地向他报告这个消息,他却已经无力反应。

    他万分沮丧地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仰头看天花板,而后用手捂脸叹息。

    姆妈在旁边看着他难过,也跟着难受。因为她知道他有多爱郝蔓荻,但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能战战兢兢地将她捧在手心,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她打碎。

    但他好像完全没顾虑到自己才是最需要呵护的人。

    姆妈极为心疼。

    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这让跟随他多年的姆妈很不舍,忍不住苞着掉泪。

    “老爷,要不要我去放水,让你洗澡?”从郊区庄园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上海,如果能够泡个澡,或许有助于和缓心情。

    姆妈拭掉眼角的泪建议。

    “不用了,张妈。”韦皓天摇头。“我想静一静。”

    姆妈听懂他的意思,于是安静地走开,将客厅留给韦皓天一个人独处。

    位于客厅墙边的巨大座钟,不识相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破坏一室宁静。韦皓天直觉地将头转过去看黄铜镶花座钟,脑中的景象彷佛也跟随着座钟上的长短针,呈逆时钟倒转,倒回到从前。

    他看见身穿衬衫,袖子卷到手肘的自己,是如何地在交易行里来回穿梭,为的就是寻找最佳时刻,进场交易股易。

    他又看见自己是如何大胆地靠着敢冲敢拚,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为了这桶金,他有好几次都差点进巡捕房,或进监狱吃牢饭,但他依然活力旺盛,立志要成为银行家,征服大上海。

    接着,他成功了,运气非常好。

    他的好运气甚至反映在对郝蔓荻的专注上面,多少年来他看着她、盯着她,并庆幸无论她的身边围绕了多少男人,她都没有嫁人的意思,这让他欣喜若狂。

    然后,时间的转轴,走到她要去法国留学的那一天。

    他没忘记自己是如何地心焦,如何地在码头边来回走动,因为他好怕她会一去不回头,留在法国当地或嫁给法国人,这都教他无法忍受,差点冲出送行的人群,叫她不要走。

    他真的好傻。

    想到自己就像个傻子在背地里守候,韦皓天不禁想笑,也真的笑出声。

    他为梦想付出太多代价,以为只要得到她以后,她就会慢慢懂得他的心,就会感动于他曾经做过的努力。结果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什么心事也不敢让她知道,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当初的穷小子,一个连鞋子都穿不起的臭拉车,永远抬不起头来。

    韦皓天越是深入想,笑得越大声,笑到几乎控制不住。

    “哈哈哈”但他随后又想起郝蔓荻娇俏的脸庞,和傲慢却迷人的态度,笑容又倏然褪去,觉得自己真的是有被虐待狂。

    他越想越烦,干脆从沙发上跳起来,通知管家备车,他要去“地梦得”找莉塔娜聊天。

    “地梦得”内烟雾袅绕,天还没全黑,就充斥着寻欢客。这些寻欢客,或是拥着身材姣好的白俄女郎在舞池中跳舞,或是拿着酒杯,靠在吧台与陪酒的白俄女郎大胆调笑,再不就搂着看上的白俄女郎上楼泄欲,十足的男人天堂。

    蹙紧眉头,环看四周。韦皓天丝毫不觉得这地方有什么迷人之处,环境简直糟透了。

    太吵不说,空气也很糟,同时又脏。长期处在这种环境,就算是再健康的人也会生病,难怪莉塔娜的脸色会这么不好。

    “你怎么又来了?”莉塔娜不知道他干么左顾右盼,但很不希望再一次在这个地方见到他,怕会给他带来麻项。

    “找你聊天。”他要莉塔娜坐下,并谢绝所有主动靠过来的白俄姑娘,挑明了只要莉塔娜。

    莉塔娜见状苦笑。韦皓天对女人的吸引力可说是无远弗届,无论中外都喜欢他,也迫使他必须不断摇头,以阻挡不断涌过来的艳遇,想想也真辛苦。

    “你不要常来这种地方,被你太太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女人最小心眼,尤其对心爱的男人,一根头发都要计较。

    “她才不会在乎,你白操心了。”韦皓天露出极嘲讽的笑容,告诉莉塔娜:她多虑了。郝蔓荻才不管他会被外头的女人拔掉多少根头发,她只管自己。

    莉塔娜的表情于是更加沉重,他说这话时眼神充满了哀伤和痛苦,好像被什么人拿棍子重重打了他似地落寞。

    “你们两个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她相信打他的人必定是郝蔓荻,不会有别人。

    “没什么,只是沟通不良。”他笑笑地拿起酒杯,摇晃了几下,总觉得自己最近的人生越来越不安定,像极了这杯酒。

    “怎么个沟通不良法,可以告诉我吗?”她不想探人隐私,但他看起来真的很落寞,那使她迫不及待的想帮助他。

    “我也不知道。”他苦笑。“我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我只是觉得说话好难,我不晓得该怎么跟蔓荻说话。”

    他可以面对客户侃侃而谈,可以在莉塔娜的面前,毫无保留地吐露自己的心事以及对郝蔓荻的爱慕。他甚至将他们小时候相遇的经过,像说故事一样的背诵一千次、一万次,但真正面对郝蔓荻,他却突然变成一个生涩的大男孩,连最基本的交谈都忘了怎么做,这使他万分沮丧。

    “你太在乎她。”这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他太在乎她,在乎到只要一站在她的面前,就自动矮了一截,因为躲在他内心深处那个贫穷少年始终没有长大,还是一样的自卑。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