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温亚竹的弟弟来得比甘尔旋预期得还快,翌日他便追来了。

    既然温昊然来了,屈岚初也就不需要再保护温亚竹,因此这几日她常常到这位于亚文大学东侧,专门提供给教师住宿的宿舍区。

    这里的宿舍,每一户都是两层楼高,门前各有个小小的院子。

    不少户的院子里都栽满各种缤纷的花草,显得姹紫嫣红。

    其中一户便是段钦奇所住的宿舍,他是教经济学的教授,一个多月前才应甘尔旋之邀来到亚文大学任教。他酷爱莳花弄草,除了一般的花草外,院子里还养了几株娇贵的兰花,里面一株便是屈岚初心爱的冷香。

    看着他们愉快的交换着养兰的心得,杵在一旁的甘尔旋墨瞳眯了眯。他们谈的话他一句也插不上,因为他不懂怎么养兰,同时也没兴趣。

    不过,眼见前面那两颗脑袋靠得极近,宛如很亲密似的,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开口了。

    “亲爱的小岚岚,我们该走了。”

    屈岚初似乎听而未闻,一点反应也没有,迳自滔滔诉说着她是怎样从培养皿中培育出冷香来的。

    很好,居然对他视若无睹。

    他轻声的走至她身侧,在她耳边低语“你再不走,我就收回这朱兰花不送你了。”

    她霍然拾眸睨瞪他,脱口道:“这是我的兰花。”

    笆尔旋挑眉,笑得很温柔的提醒她“哦,我只知道它是我花两百万买下的。”

    “你”她窒住,无法反驳他的话。

    瞅着她哑然的表情,他淡淡启口“我还有事要办,你若舍不得它,明天再过来。”

    “段教授,那冷香就麻烦你了,我明天再过来。”垂眸再望了冷香几眼,屈岚初这才低声道。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段钦奇温言回道,若有所思的轻睐甘尔旋一眼,旋即恍若发现了什么,弯唇而笑。

    觑见他宛如窥知了什么秘密的笑容,甘尔旋下甚在意的定了出去。

    “你不是说有事要办,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跟着他来到咖啡馆,见他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屈岚初质问。

    他语气很悠哉的答腔“现在是午茶时间,来品尝一杯美味的咖啡,是一天中很重要的事。”

    “甘尔旋,你”她气得咬牙,把她从段钦奇那里叫走,为的只是陪他喝一杯咖啡?

    他托着下颚微笑的觑着她。

    “你也坐下呀,啧,表情不要那么紧绷嘛,放轻松一点,好好享受这悠闲的一刻。”

    她恼得旋身,想丢下这个任性的少爷离开,身后悠然响起他的嗓音

    “亲爱的小岚岚,你没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吧,想要毁约吗?”

    她冷着脸回道:“我只答应替你做十件事,其中应该不包括陪你喝咖啡吧?除非这也是你要我做的十件事之一。”

    “当然不是。”他提醒她“不过你应该没忘记你签下的那份文件上所写的内容,在此之前要保护我的安全。”

    “我看不出来你此刻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咬牙忍住气。

    他无害一笑,欣赏着她娇嗔的表情。

    “你不知道危险随时埋伏在看不见的地方吗?既然有人出钱买杀手来杀我,说不定还会有其它的人想对我不利。”

    闻言,屈岚初警觉的朝四周张望了下,这才不情愿的在他对面的椅上落坐。

    “你的人缘很差,结了很多仇家吗?”她有点不明白为何适才听他那样说的时候,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有点担心起他的安危。

    “你跟着我也有一阵子了,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他反问。

    就是不像,她才愈来愈疑惑,屈家究竟为何会接下这宗委托,派她来刺杀他?是因为对方出的价码很高吗?可,爷爷并不是贪财之人啊。

    包令她不明所以的是,这几日她始终联络不上家人,因此无法追问究竟是谁私自将她的冷香拿到展售会场托售的。

    “怎么了?”

    忽闻他没头没脑的话,屈岚初抬眸望过去。“什么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事?”慵懒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关心。

    她微诧,再一次惊讶他为什么总能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她自认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了,为什么还会被他发现?

    “你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甘尔旋低沉的嗓音诱哄她。

    不该告诉他的,但是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了出来。

    “我这几天一直联络不到家里的人。”

    “你担心他们出了事?”

    “嗯。”不过,应该不会有事吧,屈家每个人的本劣诩比她强,很少有人能动得了他们。

    “要不要我帮你调查看看?”他热心的问。

    她沉吟的望着他,跟着他这段时间,她知道他结交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是有可脑粕以帮忙查到什么,但

    “不用了,应该是我多虑了。”再怎么说他都是她要刺杀的目标,请他来帮忙打探屈家的消息似乎不太妥。

    只是,他为什么这么热心,难道他没有想过等她一旦完成答应他的十件事后,有可能会杀了他吗?

    既然他知道屈家,那么也应当听过屈家所接下的委托至今尚没有失手过,他不会以为屈家这次会破例的放过他吧?

    “怎么了?”留意到屈岚初停下脚步,甘尔旋回眸问。

    “他又来了。”屈岚初眸光瞥向左侧。

    顺着她的目光,他看到凉亭里站着一名男子,笑道:“温昊然黏温亚竹黏得真紧。”

    “你为什么不准他进温亚竹上课的教室?”看着温昊然在凉亭里,动也不动的瞅着前方一间教室里正在讲课的温亚竹,她忍不住有些同情起他。

    他专注凝视着温亚竹的眼神,让人觉得仿佛他的眼里只看得见温亚竹一个人,那样的痴情令人动容,但那却是一份不容于世的感情。

    “我这是在帮他,他跟温亚竹毕竟是姐弟,不该太过亲近。”

    屈岚初收回眸光“他似乎已经深陷下去,不可自拔了。”

    笆尔旋低叹一声。“感情这种事任何人都难以插手帮忙,如果他不肯放下这段感情,谁也拉不出他。”

    她默然了片刻,想起父亲死后,因思念父亲,最后悒郁而亡的母亲,在心里颔首同意他的话。

    没错,如果当事人不愿放下,那么旁人再急也帮不了任何忙。

    “你想到什么了?”

    她讶异的瞅住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能这么敏锐的察觉到她心绪的波动。

    “你这么含情脉脉的看我,会让我忍不住想吻你哦。”他似真似假的笑道。

    “你不要总爱胡说八道!”她敛眉低斥。

    “我说真的。”他一脸无辜的为自己辩解,俊脸倏然朝她靠近,骇了她一跳。

    “你干什么?”她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我刚不是说了,我想亲你。”他说得一派认真。

    屈岚初无法分辨他话里的真假,警告的说:“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撕烂你的嘴。”

    “啧,岚岚你真的忍心对爱慕你的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吗?”甘尔旋低笑,猝不及防的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你!”她愕住了,想开口斥骂,但他的举动并不让人觉得猥亵,反而有股难言的亲昵,心弦猛的震了下。

    “怎么样,感觉不坏吧?”他调笑的愿着她。

    她沉下脸“甘尔旋,我警告你,你敢再无礼一次,我就杀了你!”

    “岚岚,你摸一下我的胸口。”

    对他莫名其妙的话,她想也没想的拒绝“不要。”

    “来,摸一不就好。”

    “我说不要”还没说完话,她的手就被他握住,按在他的左胸上。

    “跟我说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感觉到你活腻了!”她迅速抓下他的手,反折在他背后。这家伙一点都没有把她的警告听进去,一再惹她,找死。

    “欸,轻一点,痛。”甘尔旋龇牙咧嘴,:毕风,你没有听到我的心在对你说话吗?”

    “没有,我只听到你满嘴胡言!”心会说话?鬼才信他。

    “想不到我跟温昊然一样可怜,满腔热情无法”叮铃铃的旋律骤然响起,他顿下话,道:“岚岚,我的电话放在裤袋里,帮我拿一下。”

    迟疑了下,她放开他,让他自己接听电话。

    笑睨她一眼,他取出话机。

    “喂,我是甘尔旋回去?阿月嫂,我妈有说找我们什么事吗?没有呀,嗯,我知道了。”收起电话,甘尔旋嘟嚷的抱怨。

    “我有不好的预感,老妈突然找我们三兄弟回去,铁定没好事。”

    那不关她的事,但他此刻哀怨的表情,让她粉唇不经意的泄露了一丝笑意。

    “你到底在看什么?”自他从甘家大宅回来后,就这样目光诡异的盯着她看了至少十分钟,屈岚初终于忍无可忍的问。

    “你是个美人。”只手托着下颚,甘尔旋笑吟吟开口。

    “那又怎样?”不会是他突然发现她长得还不错,所以看得痴迷吧?但他那眼神怎么看也不像着迷的样子,反而像是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你长得美,我长得俊,我有点好奇地想知道,我们生下来的小孩会长得什么模样。”

    闻言,她愕然的嗔道;“你干么莫名其妙的想那种事,我绝对不会跟你生下小孩的!”

    哀摩着下颚,他邪气一笑“那可难说了。”

    她冷着脸,斩钉截铁的道:“我跟你之间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不想!”谁会想这种事呀,这家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真可惜。”甘尔旋慢悠悠的接着说:“你知道下午我母亲找我回去是为了什么吗?”

    “不知道。”她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她要我们三兄弟生个小孩给她玩,否则就要我们回道雄集团总管理处工作。”

    那干她什么事?她闷不吭声的瞪着他。

    他自顾自的续道:“我很满意现在这种逍遥的日子,一点也不想回总管理处工作,想也知道一旦回去,我老爸他们那几个老头准会操死我们。”

    “那你不会找个女人生个小孩给你妈就好了。”她终于答腔了。

    “所以喽,我刚才就在考虑这件事。我这个人有洁癖,不喜欢随随便便找个女人播种。”

    屈岚初眯起凤眸,他该不会是想将主意动到她头上吧?

    “你还有八件事没替我做对吧?”甘尔旋笑得温柔。

    凛起娇容,她冷森森的开口“你若是敢叫我替你生小孩,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低笑“亲爱的岚岚,不要动不动就把杀这个字挂在嘴上,会吓坏我的。”

    她可看不出来他哪有被吓坏的样子。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啧,好无情哪,枉费我对你这么宠爱。”仿佛存心招惹她似的,他冷不防的倾身在她颊上偷得一个香吻。

    屈岚初一愕之后,马上挥去一掌。

    他利落痹篇。

    她接着连攻他几招。

    他总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过了,一派从容的嬉笑道:“欸,别这么小气嘛,只亲到脸又没亲到嘴,不然你让我亲嘴,我待会让你打一掌怎么样?”

    “你找死!”她嗔道。如雪的玉容微染上薄薄的红晕,手脚更加凌厉的进攻。

    但他却悠哉的一一躲了开,并没有还手回击,任由她追着他满屋子的乱窜。

    最后他算准时间,悄悄抛下一支笔,她没留意到他的诡计,误踩了上去,脚底滑了下,身子倏然失衡的往前倾。

    笆尔旋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如愿的在她樱色的唇瓣上偷得了一个吻,虽然只有短短两秒钟的时间,却够让他恍若偷吃到鱼的猫儿,一脸满足。

    唇上瞬间传来的一阵酥麻如电的触感,令屈岚初涨红了脸,猛然推开他,凤眸怒嗔向他,气急败坏的斥道:“你若真的想死,明白说一声,我马上就送你下地狱!”一股热气从她唇上蔓延开来,连心口都忍不住发颤着。

    “啧,像我这样的大好人,就算死后也绝对会上天堂的。不过目前我一点也舍不得死,我还想看到跟你生的孩子。”

    恼他的轻浮随便,她怒道:“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笆尔旋满眼欣赏的注视着她潮红的俏脸。

    “啧啧啧,我就爱看你脸红的模样,真像朵娇艳的兰花,不,比兰花还要诱人。”

    听见他称赞她的容貌,她又气又莫名的觉得羞涩,忽见他露出空隙,她飞快出腿。

    不意她会在这种时候踢来一脚,他的左腿被她踹中,疼得龇牙咧嘴的弯下腰。

    “岚岚,你真狠!”

    屈岚初冷眸睨他“这只是给你个教训,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就不只是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一张脸都拧了起来,她居然感到有丝不忍。

    真是见鬼了,刚才那种感觉一定是她的错觉。

    笆尔旋缓缓站起来,坐到米白色的沙发上。

    “岚岚,请你帮我拿葯箱过来好吗?”

    她愕然的看着他染着血迹的灰色长裤,怎么会流血?她适才那一脚的力道有这么强吗?

    “葯、葯箱放在哪里?”

    “就在厨房前的那个柜子的第二个抽屉。”

    她快步走过去取了葯箱过来,见他已卷起长裤,推至大腿处,她轻咬着唇,看着正渗着血的伤口。

    瞥她一眼,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嗓道:“你不用自责,我这里原本就受过伤,所以才会被你一踹就流血了。”

    屈岚初抬眸,迎上他漾着笑意的温柔眼眸,猛的心头一颤,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点也不怪她,甚至连不高兴的神色都没有,居然还反过来安慰她这个踢伤他的人。

    她说不出此刻心中盈绕着的那种奇异的騒动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心跳擂动得好快好猛。

    她为他止了血,接着取出消毒水与碘酒替他擦上。

    “你这里以前是怎么受伤的?”她注意到他腿上有道很大的疤痕,血沫就是从中间那里沁出来的。

    “八年前在一场飞机失事中受伤的。”甘尔旋垂目看着腿上的深疤,幽然的亿起那场导致两百多人丧生的意外

    轰然巨响之后,庞大的飞机机身断裂成三截,坠毁在纽西兰茂密的原始森林里。

    适才飞机朝下坠落时,机舱内充斥着骇然惊恐的惨嚎声和尖叫声,但待飞机坠地后,一切平息下来,因为死人是无法再发出声音的。

    只有少数几个人幸运的生还,其它两百多名旅客与机组人员就这样葬生在飞机的残骸里。

    机舱内不少地方都着了火,没有受伤或只受了轻伤的人,帮忙扶着那些受了重伤的人逃出飞机。

    地板上漫流着不少腥红的液体,一双穿着粉红色皮鞋的小脚,小心翼翼的避过,不想让那些血沫弄污她心爱的鞋子。

    明亮的黑眸左右张望,依照爷爷的吩咐,梭巡着是否还有生还的乘客,但入目所见,俱是一张张暴瞠着眼或因惊恐而显得扭曲变形的遗容。

    她手指紧紧掐进掌心里,忍耐着害怕和想要呕吐的感觉,小小的脸庞上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须臾,隐约听到前方传来呻吟声,她加快脚步过去,看到一名瘫在椅上的少年,正睁着一双黑瞳望着她。

    “大哥哥,你还能走吗?”女孩一双凤眸盯着少年大腿上那一大片血渍,略带稚气的清冷嗓音问。

    “好像有点困难。”俊美的脸上露出一笑“你可以当一下我的拐杖吗?”

    “嗯,你扶着我的肩膀,我带你下去。”她把他的手放到她略显清瘦的肩膀上,撑起他高瘦的身子“爷爷说待会飞机有可能会爆炸,我们要走快一点。”

    “那就麻烦你了,小妹妹。”看见她妍美的小脸,黑眸淡淡的掠过一丝赞叹,暗忖着这小丫头长大必是个美人。

    她的小手扶在他的腰问,快速的朝出口走去,嘴里一边安抚着他。

    “你别害怕,等我们下去之后,就不会有事了,爷爷说航空公司那边应该会派人来救我们。”

    少年轻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沦落到让个小丫头来安慰自己,他看起来有那么惊骇无措吗?

    “你几岁了?”他发现她的神色镇定得不像个小孩,看见满机的尸骸却没有流露出惶恐也没有丝毫惧意。

    “十三岁。”

    才十三岁?“你不怕吗?死了那么多人。”他侧首望着她,瞥到她左颈子上的一道红痕,以为她流血了,正欲开口,却发现原来是红色胎记,他细看,它的形状像枚弯月,色泽艳红若血。

    她沉默了下,轻摇着螓首。“死人没什么好怕的,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人还要可怕很多。”

    “哦,你怎么会这么想?”少年惊讶子她说出来的话。

    “爷爷常常这么告诉我们。”

    “这样呀。”他吃力的拖着另一条没受伤的腿,跟着她来到出口。

    她注意到他忍痛的表情。“你忍着点,我们要下去了。”

    “嗯。”女孩紧紧的撑住他的身子,走向救生滑梯。

    落地后,她伶俐的搀扶起他,往前才走了几步,身后隐约传来数声异响。

    少年回头,面露骇色。

    “飞机要爆炸了,我们快走!”顾不得受伤的腿,他拉着她拼命往前奔跑。

    接连数声轰然巨响,机身顷刻间爆炸陷入火海,熊熊的烈焰不到片刻便吞噬了飞机的残骸。

    “大哥哥,你没事吧?”待震耳的声响平息后,女孩轻轻的推了推覆在她身上的他。

    片刻,他才有办法出声。“我没事。”

    他吃力的挪动覆在她身上的身躯,好让她起来,只觉得大腿的伤好像更痛了,他垂眸一看,血像止也止不住似的一直涌出来,把整条裤管都染红了。

    女孩也发现了,赶紧撑起他,步履蹒跚的走向已聚集几个人的地方,让他坐下,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刀,将他大腿处的长裤割破,查看他的伤势。

    伤口的面积很大,皮开肉绽,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骨头。

    她脸色一白,赶紧跑到附近跟一个老人说了几句话后,带着止血带和消毒水回来。

    她替他将止血带绑在伤口上方阻止继续出血,再帮他消毒上葯。

    “伤口很深,等一下爷爷会过来帮你把伤口缝起来。”

    “你爷爷是医生?”

    她迟疑了下后摇头“不是,但是他很厉害,什么都会,他现在在那边帮一个人接起脱臼的骨头,等一下就过来了。”

    她静静陪在他身边片刻,没多久,果然那个满头银丝的老者走了过来。

    查看了下他的伤,老人走回去取来一个葯箱,拿起里头的针线用火烤过后,抬起矍烁的眼神看着他。

    “小子,没有麻酔藥,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嗯。”啊他都还没准备好,老人就朝他的肉刺了下去。真是他妈的痛!

    “岚岚,按着他,不要让他乱动。”老人吩咐。

    “好。”女孩连忙伸出双手紧紧的按住他的伤腿,不让他乱踢。

    “”他痛到脸色发白说不出话。

    “你忍耐一下,待会就好了,不缝起来的话,流太多血你会死掉的。”女孩面色无波的说。

    听见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这么对自己说,少年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他可是个十九岁的男子了,怎么能被这样一个小丫头给小觑了呢,于是咬牙忍着痛,不让呻吟声逸出唇瓣。

    他忽然想起华佗为关公刮骨疗毒的故事,故事里关老爷还能神色自若的看着书,那一定是后人编出来骗人的吧?对了,华佗当时一定是用了麻沸散,所以关老爷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现在可是在没有麻醉的状态下,要把比手掌还大、血肉模糊的伤口硬生生给缝起来咧。

    忽然,有一只小手拿着手帕替他擦掉额上密布的汗。

    “你很勇敢,都没有叫。”附近好多受了伤的人都在呻吟哀嚎,只有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被她这么称赞,他弯唇勉强挤出一笑。

    “谢谢你,小妹妹。”不枉他忍得这么辛苦,一口牙齿都快咬碎了。

    她唇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笑痕。

    那抹含蓄的浅笑令他看痴了,心头冷不防被什么重重撞了下,悸动着。

    这是什么感觉?腿上那折磨人的疼痛忽然被遗忘了,他目不转瞬的盯着她清妍的小脸,久久,直到老人的嗓音响起。

    “好了,”老人站起身,目露赞赏“小子,你满带种的,连吭都没吭一声。”

    他这才回神,看见小女孩被人叫到另一边去帮忙,他不待细想的脱口道:“老人家,等你孙女长大,把她嫁给我吧。”

    老人闻言惊异的注视着他。

    猛然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他抬起眸光直视着老人,自我解嘲的说:“哈哈,瞧我好像是痛昏了脑袋,意识有点不清了。”

    “小子,你叫什么?”

    “甘尔旋,甘甜的甘,莞尔的尔,旋转的旋。”他仔细道出自己的名字。

    “我记住你了。”老人只是点点头,在孙女的呼唤下,走过去替其它的伤患治伤。

    老人家一定觉得他很孟浪吧,刚才他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连他自己都很诧讶。

    笆尔旋侧首,失神的凝望着小女孩忙碌的身影。

    两个小时后,搜救队的人抵达了,在一阵混乱中,他和那小女孩分散,从此再也不曾见到她,直到屈岚初来刺杀他的那一晚,他们才又再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