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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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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的中午。

    一身贵妇打扮的高敏走进家门,后面程管家替她提著行李。一进去,看见儿子坐在客厅里,她不高兴的责问:“泽纶,你明明就在家,为何没有到机场来?”也不想想他们母子多久没有见面了,她难得回台湾,他居然不去机场接机?

    看到儿子没什么反应的依然瘫坐在沙发上,她生气的走向他,但一站在儿子面前,看清楚他的神情后,顿时吓住。

    “泽纶,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她真的被儿子的外表给骇了一跳,虽然还是一样很帅的脸,不过却死气沉沉的,而那双向来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以往那个神采奕奕的儿子不见了,现在的儿子看起来很颓废。

    姜泽纶懒洋洋地自沙发上站起身。“妈,你回来了。”

    “我问你怎么了?”

    “我很好,没事。”

    这样哪叫没事?简直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妈,我出去一下。”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缓缓步出大门走向停车棚,高敏紧跟在儿子身后。

    “泽纶,我才刚回来,你要去哪里?”她觉得很不对劲。

    但他没有理会母亲,迳自打开车门坐入他的跑车里,在启动后便往前驶去,结果却猛力撞上了停车棚前的大树,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坏了一旁的母亲及程管家,就连在厨房准备午餐的阿卿都紧张的跑出来。

    “啊!泽纶!”

    “少爷!”

    斑敏和程管家两人惊恐的赶紧上前冲去。

    “泽纶,你有没有怎样?”她紧张的问著儿子,脸上写满担忧。

    “少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事。”他打开车门走下来。“不过我累了,我先上楼休息。”

    “泽纶、泽纶!”

    然而无论她怎么喊,他就是没有回头回应她这个母亲。

    斑敏见状,问著一旁的程管家。“程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阵哽咽。“自从少奶奶搬出去,又执意和少爷离婚后,少爷他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前几天他还有去上班,可是这几天他每天都像现在这个样子,叫他也没有反应,连公司也不去了。”

    “什么?!”高敏不敢相信。“只不过是老婆要离婚,他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那是因为少爷实在太爱少奶奶了。”

    一旁的阿卿忍不住为少爷说话“夫人,您都不知道,少爷他食欲也变差了,就算我煮了他最爱吃的东西,他顶多也就只吃一口而已,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夫人,您回来就好,不然看到少爷这个样子,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程管家拭著眼泪。

    听了两人的话,高敏望向屋内,表情凝重。

    上个星期小蓁哭著回来,说被她儿子赶回旧金山,她大概问了一下情况,知道妍妍提出离婚要求,而且还搬出去,让她相当震惊。

    其实她并不是讨厌妍妍这个媳妇,她很漂亮,个性虽然不热情,但对她这个婆婆倒是恭敬有礼,不过她还是觉得既然嫁人了,应该要好好待在家里.老公回来了就得好好服侍才对,至少她嫁人时,她父亲是这么教导她的。

    她当然知道现在时代不同,可是就算妍妍要工作,也不要每次都比老公还晚回家,然后把家里的事都丢著不管,这样是不对的,她要的媳妇不是这样。

    所以后来在知道妍妍不可能辞去工作,而儿子又不停的为媳妇说话时,她一生气,便跑去美国女儿家住了,一住就是半年多,这期间若是儿子到美国出差,都会顺道去看她。

    “程管家,我问你,小蓁说她住在我们家的这段时间里,妍妍对她很不好,甚至对她不理不睬,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

    “夫人,这一点我也可以做证,少奶奶没有对宋小姐不好。”阿卿也替少奶奶反驳不实的指控。

    “那为什么小蓁会说她不过是打破个杯子,妍妍就生气的骂她?”

    “夫人,其实那是因为宋小姐她”

    程管家将宋采蓁住在姜家时所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夫人听。他不加油添醋,只是据实以告,虽然他知道宋小姐是夫人刻意安排来台湾的,但很多事他希望夫人能明白,同时了解她并不适合少爷。

    “夫人,虽然您特意安排宋小姐来台湾,但少爷只把她当妹妹,少爷只喜欢少奶奶。”即使他此番话可能会惹恼夫人,但他还是忠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我特意安排小蓁来台湾?”高敏愣了下。

    不是吗?“宋小姐是这么跟我和少爷说的。”

    “小蓁她”她话停了下来。“我先上去看看泽纶的情形,妍妍她真的要离婚吗?”

    “是的,少爷前两天回来还难过的说,他去求少奶奶跟他一起回家,可是被拒绝了,也因此少爷变得更没精没神,也没有再去上班。”

    她看了下程管家。“我知道了,我先上去跟那小子好好谈谈。”

    斑敏走进儿子的卧房,谁知整间房里酒气冲天。

    看到他整个人懒散的躺在床上,她有些生气了。“泽纶,你起来,妈有话跟你说。”

    “我很累,现在不想说话。”

    “你快点起来!”她大声喊著。

    躺在床上的姜泽纶连动也不想动。“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你快点给我起来,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气得将他从床上硬拉起来,因为她受够了儿子这副没魂的样子。

    被母亲一直拉著,他只得缓缓的从床上起身,双脚著地的坐在床上。“妈,为什么不让我好好躺一下?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难过?”

    “因为妍妍要和你离婚?”

    “是啊,小蓁回旧金山应该跟你说了,不是吗?”他微垂的脸忽地哭了起来。“我可能真的会失去她了。”

    儿子的突然哭泣,让高敏吓了一跳。“你”“妈,小蓁说是你安排她回来破坏我的婚姻,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很爱妍妍,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让你的儿子这么痛苦呢?”他继续哭著,心里难受极了。

    “我没有叫小蓁破坏你的婚姻。”这指控未免太重了。

    她承认是她叫小蓁回台湾的,她喜欢小蓁这孩子,人甜嘴也甜,她常常在想,如果她是姜家的媳妇,那不知道该有多好?特别是当儿子辛苦工作回来,见到的是温柔体贴的老婆,而不是比他晚回家的女强人时,疲劳应该能比较快消除,这样一来,应该更快可以让她抱孙子。

    小蓁也一直说她很喜欢泽纶,因此她安排小蓁回台湾,并单纯的想,如果儿子哪天喜欢上她,那也是件不错的事,虽然对妍妍是抱歉了点。

    但她只是要小蓁多和泽纶相处,让儿子自然而然的喜欢上她,可没有叫她故意做那些事。

    “可是小蓁说是你安排她来破坏”

    “我没有要她那么做!”

    “算了,是不是你的安排,都不重要了。”姜泽纶痛哭失声地喊“我从十三岁就开始爱妍妍了,我真的不能失去她,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痛苦、很痛苦!”

    看到一向自信满满的儿子,此刻却无助的哭喊,教她既震撼又难过。

    “妈,我真的很爱妍妍,甚至远超过我自己的性命。”他真情流露的喊道“每天晚上只要看到她睡在身边,我就感到心满意足,所有工作的辛苦与疲劳就全消失了,但现在她已经要离开我了!”

    “既然她离开让你这么痛苦,那你就去把她带回来。”

    “我没有办法,因为她完全不见我,而且还聘请律师要和我打官司。妈,妍妍她是真的要离开我,要和我离婚了,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怕会失去她。”他放声痛哭。

    看到儿子这样痛苦,她的心也不好受,小蓁说过妍妍找律师的事,媳妇做事一向认真,既然她找了律师,就表示是真的要离开儿子。

    “泽纶,你真的那么爱妍妍,胜过我这个妈妈?”

    姜泽纶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妈,这个不能比较,我一被生下来,就爱你这个妈妈了,后来又爱上我老婆,这就好像我和爸爸,你先爱爸爸,后来生下我之后爱我,但爱了我之后,难道你就不爱爸爸了吗?”

    “是啊,我爱你也爱你爸爸。”高敏眼眶泛红。“我想,妍妍她不见你,可是应该会见我这个婆婆吧?”

    “妈,你要去找妍妍,是不是要逼我们快点离婚?”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是那么坏的婆婆吗?

    “小蓁说的。”

    “小蓁?!”那丫头疯了不成?

    “小蓁说你迟早会回来逼我和妍妍离婚,妍妍知道了,为了不伤害我们母子的感情,所以她才坚决要离婚,因为她不要让我面临痛苦的选择。”

    似乎小蓁在他们面前说了太多不实的谎了,就算她现在解释什么,恐怕儿子也不会相信,不然他刚刚就不会说为什么她要让他这么痛苦了。

    “我去找妍妍,把她给带回来,亲自交给你。”

    婆婆的来访,让房妍妍真的好震惊。

    “妈,请用茶。”她端了杯茶给婆婆。“妈,对不起,您今天回来。我却没有去机场接机。”

    “没关系。”高敏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即使从小蓁那里被告知她要回来逼她和泽纶离婚,但妍妍对她这个“坏心”婆婆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恭敬,倒是小蓁的个性,让她觉得很感慨,感慨自己没有看清楚谁比较适合儿子。

    她一回到家,程管家和阿卿都替少奶奶说好话,反观小蓁回美国之后,却说出“程管家只不过是个下人,居然也敢教训我”这样的话来,真的教她惊讶。

    程管家在姜家的时间比她这个夫人还要久,她不曾将他当下人看待,早就视他这个老管家为一家人了,她也知道程管家非常懂得分寸,所以不可能无缘无故去骂人,而事后证明,是小蓁对她说谎。

    “妍妍,关于小蓁的事,我很抱歉。”尽管不是她让小蓁去做那些事,也没有说要逼儿子离婚,让儿子媳妇分居,可是她仍然有责任。

    房妍妍对于婆婆突来的道歉有些讶然。

    “妍妍,我希望你明白,我并不是讨厌你。”她语重心长地表示“就像许多父母一样,为了儿女好,总是会为他们安排一些自认最好或有帮助的事,但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

    就是因为她单方面觉得妍妍不该去工作,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却忘了儿子已经长大,这样的安排对儿子而言,也许并不是他想要的。

    “我明白。”房妍妍当然明白婆婆并不是讨厌她。

    “你知道吗?刚刚在家里,全家人为了你,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戏。”就因为那出戏,让她不得不改变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然后过来找她。

    “演戏?!”

    “是啊,从阿卿、程管家,到泽纶都是,他们为了你演戏,目的是想要让我知道,他们很喜欢你这个少奶奶,而泽纶不能没有你。”

    她将方才家里发生的事,包括儿子失神撞车,以及程管家和阿卿说他恍神很久了,人瘦了一大圈,到后面儿子在房间里的痛哭失声,说他有多爱妻子的事,一一描述给媳妇知道。

    斑敏当然清楚他们在演戏。特别是她儿子失魂落魄的撞车,以及最后的痛哭失声,真是演得太夸张了!不过却也让她明白,若他真的失去妍妍,或许真的会变成这样,而她不愿意见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听到大家为了她演戏,房妍妍真的好感动。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大家是在演戏,可是我那笨儿子真是演得太夸张了,又是撞车又是哭得惨兮兮,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不过看得出来,泽纶他是真的不想失去你。”虽然儿子的哭有点夸张,但却流露出真情,让她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妍妍。

    儿子已经大了,她该相信儿子的选择。

    “其实我在美国没有回来,并不是如小蓁所说的在生你的气,而是我真的喜欢旧金山的生活,因此才没有回台湾,这次回家,我也只是短住而已,之后就又会回旧金山,不过我欢迎泽纶带你一起到美国来看我。”高敏对媳妇和善地笑着。

    房妍妍很惊喜,特别是看到婆婆笑得那么自然和蔼。她真的很高兴能得到婆婆的谅解,知道婆婆说要她去美国探望是真心的,也让她很开心。

    “妈,谢谢您。”她激动得想哭。

    “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嗯。”

    房妍妍和高敏回到姜家后,一看到被老公撞凹了的车,她瞪大了眼睛。想必那撞击力道一定很猛,真不敢相信泽纶居然会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以后她绝不准他再这么做。

    程管家见到两人回来,马上到门口去迎接“我想楼上的少爷若知道少奶奶回来了,一定会马上回魂的。”

    回魂?!房妍妍觉得程管家好入戏,到现在还在演,不过她没有拆穿。

    “走,我带你上楼,亲自把你交给泽纶。”

    她和婆婆一起上楼,走进卧室,发现她老公果然躺在床上。

    “泽纶,你快点起来,我把你老婆带回来了。”

    “真的吗?”他张开眼睛,见到老婆,一脸惊喜的从床上跳下来。“老婆,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你回来了!”

    虽然老公演得认真,但她却好想笑,现在是在演“连爷爷回来了”吗?她终于明白婆婆为何会马上知道他在演戏,果然真的太夸张了。

    “没想到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我不是在作梦吧?老婆,你快点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他感动的问。

    糟糕,她快要笑场了!

    房妍妍瞄了眼婆婆,发现她嘴角微颤。

    “好了,泽纶,我把你老婆交给你,你们好好谈。”

    “妈,谢谢你,我爱你。”

    在他母亲离开后,姜泽纶马上抱住老婆,神情回复以往的自信风采。“老婆,有没有觉得你老公很厉害,妈真的去带你回家了,对不对?”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撞车了,要不要紧?”虽然刚才婆婆说没事,可是她仍然有点担心,特别是在看到车子的惨况后。

    “我没事。”姜泽纶原地绕了一圈,让她放心。“其实我只是演了一小段戏给妈看,让妈去接你回来。”

    他将他和程管家、阿卿联合演戏的事告诉了老婆。

    至于为何要演这档戏?因为用说的太慢太麻烦,为了要快速解决问题。让妈去将他流浪在外面多日的老婆给带回来,因此他决定直接演戏。

    当他将这个计划告诉程管家时,意外受到他的支持,连阿卿也说要轧上一角,因此他们三个人便大概排练了下过程。

    看来他们的演技不错,因为结果是他们想要的。

    “演戏就演戏,干么还要撞车?”真的很危险。

    看得出老婆很担心,他亲了下她的脸颊。“你放心,既然是演戏,我就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不要再骗妈了。”虽然一切如他所预期,最后妈亲自去带她回家,可是这样骗老人家实在不好。

    老公演技烂,她一看就觉得很假,但妈却看完全场,不但没有戳破儿子的谎言,最后还去带她回家,她猜妈一定是很爱泽纶,因此她希望老公以后不要再有任何事骗她老人家了。

    “当然不会有下一次,因为老婆你回来了!”姜泽纶抱著她,仍不忘再赞美一下自己的演技。“我想妈可能被我最后一场的哭戏给感动,才会去带你回来,我应该把它录下来的。”

    谤本不用录,他刚刚那句“你回来了”就让她快笑场了,要是看了其他部分的演出,她可能会边看边笑。

    不过老公这么用心良苦,连程管家和阿卿也一起加入,让她真的好感动。

    “老婆,你不要一直站著,站太久会很累,快点过来坐下。”他拉著老婆坐到床上。

    他的举动让房妍妍纳闷.老公不会是已经知道她怀孕了吧?

    “老公,你是不是知道我”

    姜泽纶笑得很开心。“嗯,我知道我要做‘把拔’了,不过你放心,我没告诉妈,免得让你觉得妈是因为孩子才去带你回来的,倒是你,居然都没有告诉我,要不是我那晚”

    “那晚?!”房妍妍愣了下,匆地脸红。“你是那晚知道的?”

    “对。”他笑得暧昧。“你的胸部我都摸了几年,熟得不能再熟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大?再加上你一直小心著,所以我猜应该是怀孕了。”

    没想到老公居然是用摸的知道她怀孕的事,这让她觉得好丢脸,怪不得那晚他后来变得很温柔,原来

    不过她有些觉得对不起孩子的把拔,因为他是这么爱她,而她却曾经想带著孩子离开。

    “老公,抱歉,我不是不跟你说,而是”

    “没关系,你没有说也好,因为由我自己来发觉的感觉更棒,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惊喜!”那晚老婆睡了之后,他离开前看了下她的皮包,发现里面有张妇产科的收据,他就更确定她怀孕了。“我来摸摸看变大了吗?”

    “你还摸?不是已经知道我怀孕了?”她双手护胸。

    姜泽纶扬起眉心笑得好不开心,他摸著老婆的肚子。“老婆,我是要摸你的肚子,你以为我要摸哪里,嗯?”

    房妍妍羞窘得说不出话来,她愈来愈肯定自己已经被他传染上色欲了。

    算了,她不能再想了,她一个人被感染就好,不要连儿子也被传染。

    “我爱你,老婆。”他亲吻老婆的唇。

    “我也爱你。”

    温柔甜蜜的吻,让彼此的心感到满足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