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久美冥王星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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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 "久美?" "久美你起床了吗?下来吃早点。"姐轻声地敲门, 心不在焉地找了件外套穿上就下了楼,羽野、姐还有kiki他们都在餐厅里吃早点。走过去坐下,拿起桌上的牛奶就狂喝 咕咚咕咚 呃,打饱嗝了。 直到草莓味的牛奶从嘴角溢了出来才停下。我抬起手背擦了擦,余光中瞄见清流一直一直死盯着我。 "干吗啊?没见过美女喝牛奶?" "得了吧,还美女呐"他抢过我手里的杯子,绝望地发现里面早就空空如也。"诶!久美你是不是睡傻了啊?这是我的杯子!看到它是橘子形状的了吗?" 呃,是么? 我揉揉眼仔细一看手里的杯子,果然,杯子是橘子形状的。 "好白痴的杯子啊,你在哪里买的?简直就是太适合你了,啊哈哈"还没嘲笑完,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大家都很无语地看着我。 清流一脸无辜地摊手:"拜托,这杯子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汗。 吃完早点帮姐一起收拾桌子,抱着一大堆盘子的我差点就撞到橱柜,还好跟在后面的羽野身手敏捷地抱住我,这才没有受伤。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摇摇头,默默收拾着盘子,姐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我们,半晌后,她取下一直悬挂在客厅里的圣剑,淡淡地说: "我们,现在就去找钟表师。" 所有的术士之间都存在着微妙的关联,即使不常往来,也能感应到彼此的安危。当年我爸虽然每天都足不出户地做玩偶,却从没忘记过每周六都要我去送蛋糕给钟表师。而钟表师也始终与主宰者保持着联系,明白这游戏里的每一个步骤,不然当初我去送糕点给他时,他也不会送我那枚刻着"花久美and端木朔月"的金色怀表了。 雾锁阁楼。钟表滴答。 我和姐、羽野刚一踏进阁楼的大门,还未开口说明来意,他已经挥挥手示意我们冷静一点,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角落布满灰尘的胡桃木壁橱中取出珍藏的匣子。 匣子打开的那一刹那,整间漆黑的阁楼被匣子中溢出的光芒唰地点亮。光线放射而出,充斥着每个人的视线。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弥撒,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救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惊讶地看着那光芒散尽匣子中,被奉如珍宝收藏在其中的是一枚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水晶球。 钟表师的声音永远像一个载满了时空之门的黑洞。仔细一听,就会被吸进去。 "这是最具灵气的水晶,如果端木还在,那么它就能找到他的影子——无论他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如果他不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钟表师手中那个澄净的水晶球上,幻觉一般飘渺的水晶中,无数华丽的景色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地闪过。 圣卡瑟琳,墨尔本,巴黎,布拉格 一个又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点在水晶球中掠过,但所有的景色里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朔月他"我越来越紧张,因为心底已经有了那个可怕的答案,"难道他真的已经" 水晶球中,场景像幻影般掠过,却始终不曾因为某个身影而停下。阳光。海面。操场。哥特风格的教堂甚至永不见天日的海底。即使是在深海封印的玻璃瓶中,也找不到他。水晶球在所有我们去过和没去过的城市席卷一空,始终一无所获。 "姐,你说朔月他会不会已经" "别担心。"姐安慰着我,看了看旁边的羽野。 他抱着我,一句话也不说,紧张地凝视着那枚水晶球。 乒——! 颜色急转直下的水晶球突然滚落到地板上,瞬间碎裂成满地晶莹的水钻,随即又幻成片片洁白的羽毛。轻盈而曼妙。 我再也无法克制地失声叫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水晶会" 钟表师默然地看我,拾起水晶碎片重新装进匣子里,刚刚那瑰丽唯美的光芒仿佛从来就未曾发生过。 "水晶球也是有生命的,当它拼尽全力也无法完成主人交予的使命时,就只能用粉身碎骨来谢罪。久美,我想端木朔月是谁都无法找到的了。" "你不是说只要他在这个世界上,水晶球就一定能感应到吗?难道他故意躲着我们?他到底去了哪里?" 雪白的羽毛在我们周围荡漾,可眼里灼热的泪都无法像羽毛般轻盈,它们迅疾地涌出眼眶,流满了脸庞。羽野紧紧地抱着我,可这永远都无法平息我内心的激动和不解。 "混蛋,端木朔月这个大混蛋!他以为一走了之就可以了吗?" "他只能走。"钟表师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惋惜和无奈,他一直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桌子上的钟表,似乎是在隐瞒什么秘密。 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他知道,却不能说出口的。 "朔月这个笨蛋"泪眼朦胧中,我抬起绝望的脸看着眼前的钟表师。"即使要接受惩罚,也应该是我跟他一起去。即使真的要用命来换,也应该是用我的命。为什么他要一个人去承担一切?" "这就是端木的性格。"钟表师扔下手里的怀表,心痛地看着我,"你认识他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所有的生与死都是命轮中早就注定了的。端木他虽然是死神,但也绝不能逆转命轮!"他孑然长叹,"你曾经为了救羽野而求端木放过他,是不是?" "是"我颓然地后退,正好撞上身后的羽野,他紧盯着问我:"你为了我,去求端木朔月?" "我" 姐和羽野都吃惊地看着我,可我该怎么回答呢? 所有人都以为羽野能活过来是奇迹,却从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藏着隐情。 羽野的命——是朔月换来的啊。 "身为一个引魂师,为了你这样一个小小的玩偶,他居然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违抗命轮?!最后还牺牲自己去挽救情敌?!"同样身为术士,钟表师同情朔月的处境,却怎么都无力回天, "这件事情已经成为所有引魂师的耻辱,端木朔月已经身败名裂。你以为,你们还找得他吗?你以为他还有资格被葬在冰川之下?一个背叛和屡次违反法则的引魂师,不可能有资格去聆听那圣洁的神的声音。 "他只配永生生活在黑暗里! "不得转生,也永不得见光明。" 我怔怔看着眼前心痛的钟表师,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划在我心上。可眼眶却反而干涸了,表情里也没有悲伤。仿佛是被这个消息给震住。整个人已经懵掉,震惊到连惊讶都已经忘记表达。 原来如此。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答案—— 就是为了我。 阁楼里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中,羽野抱住我的肩膀沉默不语,姐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似乎在想着什么。许久许久,终于回过神来的我发疯了似的追问钟表师: "求求你,告诉我朔月他到底在哪?好不好? "告诉我吧,我只要知道他的下落就好。 "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只不过是个卑微的玩偶而已。但他是为了我才出事的啊,只要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我不会再去打搅他了。" 无论我怎么拽着钟表师的衣摆求他,那张躲藏在暗黑长袍之后的脸就是无动于衷,不给我任何答案。 终于看不下去了的姐打破了沉默,在一边冷冷地警告。 "告诉我们端木的下落,不然"她握紧了手里的圣剑 看着姐的冷艳决绝,钟表师的神色中飞快地闪现出一丝惊慌。毕竟是主宰者的女儿,术士们无论如何也得让她三分。但他仍旧丝毫没有松口,不愿意透露半个字—— 直到 身后那扇紧闭的桃木大门外响起隐约的脚步声。 沉默了半晌的钟表师终于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 "那个人来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聆听着门那边的脚步声。 哒。 哒。哒。哒。 越来越近。安静诡异。 那个人正在靠近我们。居高临下,傲然不羁的。 姐下意识地挥起银剑,寒光把她的脸映照得冷艳非常,墙壁上闪过一道潋滟的波光。恍惚中,我听到奇异的声音。 是凤凰的尖叫。凄厉而高傲地划破了四周的寂静,预示着命轮正在重新开始旋转,即将有生命在浴火重生。 会是朔月吗? 钟表师沉默不语,在他身后,黑色的幔帐徐徐下落,风声凄厉。脚步声在他身后的桃木门前打住。 一只手指优美的右手推开门,来人的侧脸冷峻桀骜,黑色短发凌乱,锁骨下有一个噬血的深红色7划痕。 "小七?!是你?" 尽管来的人不是朔月让我很失望,但小七他一定知道朔月去了哪里。 我奔过去想问他朔月的去向,但马上就被他脸上决然的冷峻镇住。 "别过来。" 小七冷漠地摆手,示意我不要再靠近。他看着我的那眼神,可怕到燃烧,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伸手把我撕裂扔进火海。 要杀掉我,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久美,等等。"羽野赶紧将我挡在身后,而姐也握紧了她的银剑:"久美,他不简单,别靠近他。" 呵。 幔帐那边的小七不屑地冷笑着,他的目光穿越过所有挡在我身前保护着我的人,直指我的脑门中心线。杀气凛冽在空气中浓郁成一团暗色的云,在小七的身后,隐隐有暗黑的野兽正虎视眈眈地伸展背脊,等待着那怒火被触发的一刻,纵身一跃,将我们扑咬得片甲不留。 羽野。姐。钟表师。我。 阁楼里每个人都屏息静气着,等待着下一秒的山崩地裂 呵。 出乎意料地,性格中潜伏着暴力因子的小七只是黯然地叹气,凝视着我。 "花久美,你答应过我的。"他看着我的眼睛,视线却穿越了我的灵魂,"你答应过我,你会放过他的。可你为什么还是夺走了我哥,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 失去辩驳的勇气和力气,无法发出声音。我呆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他。 "是我错信你。我不该相信一个玩偶。在布拉格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他的眼神像一根黑色的刺毫无预兆地扎进我左心房最柔软脆弱的那个角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男生如此悲哀的眼神。 仿佛瞬间将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演化成了绝望的灰色。无止尽的悲伤在他的脸上潮水般地蔓延,瞬间将我吸走,吞没。 是怎样的深痛巨创才能让一个见惯人间冷暖的男生有这样悲哀的眼神? 一定是被生生夺走了他最珍视的人。 房间里的烛光摇晃着快要熄灭,滴答的钟表声诡异地倒数着这一场噩梦的结束。羽野在背后握紧了我的手,却被我温柔地甩开。 "没事,我自己来。" 这一次,不应该由任何人来帮我,该由我自己来承担责任。 "小七。朔月他到底去了哪里?"我浑身颤抖,压抑着自己不想说出那个字。话还没说完,一道湛蓝的光泽哗地从我眼前晃过,径直落往我的手心。 是小七扔过来的。 冰冷而华丽的镂空花纹十字架,在十字架的正中心,镶嵌着一枚深蓝的宝石。一看到这枚十字架,姐顿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她下意识地去摸上衣口袋。 在她最靠近心脏的那个口袋里,也放着一枚同样的十字架。和这个十字架刚好合成一对。姐把两个十字架放在手心细细比对,终于忍不住追问小七: "你怎么会有这个十字架?你的十字架上为什么会有宝石?" 小七不理会姐,只是冷冷地跟我说:"花久美,这是他最后想留给你的。" 我不说话,怔怔地注视着这个十字架,内心被突如其来凄冷的巨大悲凉笼罩着。那枚十字架上的蓝宝石,是神秘而诱惑的土耳其蓝。 华丽的蓝瞬间把我灵魂吸了进去,不留下一丝一毫。 "小七,这宝石是"绝望地突然意识到了答案,我不敢说出口。而小七已经不耐烦地转身准备离开,黑色的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沉默半晌,他决绝的话语在黑暗的夜风中传来—— "花久美,我永生不会原谅你。" 我永生不会原谅你。 永生不会原谅。 这句话的尾音还未落下,我看到了小七侧脸上刚涌出眼眶的那滴泪。他的眼泪,竟然也是蓝色的,跟朔月的眼瞳一样,是交织着明亮和诱惑的苍蓝。 苦涩而甘甜的泪的滋味,忧郁摧人心痛。 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后那一大片深不可测的黑暗里。我虚脱地顺着墙壁滑下来,将那枚十字架贴在额头上,没有眼泪。 像是一整片华光异彩的时光从此断然消失了,心底最温暖的人影从此再也无法拥有。那痛无法形容,连泪都成了装饰物,无法承载这太过浓烈的悲伤。 我永生不会原谅你。 永生不会原谅。 不会原谅
nine "久美?" "久美你起床了吗?下来吃早点。"姐轻声地敲门, 心不在焉地找了件外套穿上就下了楼,羽野、姐还有kiki他们都在餐厅里吃早点。走过去坐下,拿起桌上的牛奶就狂喝 咕咚咕咚 呃,打饱嗝了。 直到草莓味的牛奶从嘴角溢了出来才停下。我抬起手背擦了擦,余光中瞄见清流一直一直死盯着我。 "干吗啊?没见过美女喝牛奶?" "得了吧,还美女呐"他抢过我手里的杯子,绝望地发现里面早就空空如也。"诶!久美你是不是睡傻了啊?这是我的杯子!看到它是橘子形状的了吗?" 呃,是么? 我揉揉眼仔细一看手里的杯子,果然,杯子是橘子形状的。 "好白痴的杯子啊,你在哪里买的?简直就是太适合你了,啊哈哈"还没嘲笑完,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大家都很无语地看着我。 清流一脸无辜地摊手:"拜托,这杯子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汗。 吃完早点帮姐一起收拾桌子,抱着一大堆盘子的我差点就撞到橱柜,还好跟在后面的羽野身手敏捷地抱住我,这才没有受伤。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摇摇头,默默收拾着盘子,姐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我们,半晌后,她取下一直悬挂在客厅里的圣剑,淡淡地说: "我们,现在就去找钟表师。" 所有的术士之间都存在着微妙的关联,即使不常往来,也能感应到彼此的安危。当年我爸虽然每天都足不出户地做玩偶,却从没忘记过每周六都要我去送蛋糕给钟表师。而钟表师也始终与主宰者保持着联系,明白这游戏里的每一个步骤,不然当初我去送糕点给他时,他也不会送我那枚刻着"花久美and端木朔月"的金色怀表了。 雾锁阁楼。钟表滴答。 我和姐、羽野刚一踏进阁楼的大门,还未开口说明来意,他已经挥挥手示意我们冷静一点,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角落布满灰尘的胡桃木壁橱中取出珍藏的匣子。 匣子打开的那一刹那,整间漆黑的阁楼被匣子中溢出的光芒唰地点亮。光线放射而出,充斥着每个人的视线。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弥撒,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救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惊讶地看着那光芒散尽匣子中,被奉如珍宝收藏在其中的是一枚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水晶球。 钟表师的声音永远像一个载满了时空之门的黑洞。仔细一听,就会被吸进去。 "这是最具灵气的水晶,如果端木还在,那么它就能找到他的影子——无论他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如果他不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钟表师手中那个澄净的水晶球上,幻觉一般飘渺的水晶中,无数华丽的景色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地闪过。 圣卡瑟琳,墨尔本,巴黎,布拉格 一个又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点在水晶球中掠过,但所有的景色里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朔月他"我越来越紧张,因为心底已经有了那个可怕的答案,"难道他真的已经" 水晶球中,场景像幻影般掠过,却始终不曾因为某个身影而停下。阳光。海面。操场。哥特风格的教堂甚至永不见天日的海底。即使是在深海封印的玻璃瓶中,也找不到他。水晶球在所有我们去过和没去过的城市席卷一空,始终一无所获。 "姐,你说朔月他会不会已经" "别担心。"姐安慰着我,看了看旁边的羽野。 他抱着我,一句话也不说,紧张地凝视着那枚水晶球。 乒——! 颜色急转直下的水晶球突然滚落到地板上,瞬间碎裂成满地晶莹的水钻,随即又幻成片片洁白的羽毛。轻盈而曼妙。 我再也无法克制地失声叫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水晶会" 钟表师默然地看我,拾起水晶碎片重新装进匣子里,刚刚那瑰丽唯美的光芒仿佛从来就未曾发生过。 "水晶球也是有生命的,当它拼尽全力也无法完成主人交予的使命时,就只能用粉身碎骨来谢罪。久美,我想端木朔月是谁都无法找到的了。" "你不是说只要他在这个世界上,水晶球就一定能感应到吗?难道他故意躲着我们?他到底去了哪里?" 雪白的羽毛在我们周围荡漾,可眼里灼热的泪都无法像羽毛般轻盈,它们迅疾地涌出眼眶,流满了脸庞。羽野紧紧地抱着我,可这永远都无法平息我内心的激动和不解。 "混蛋,端木朔月这个大混蛋!他以为一走了之就可以了吗?" "他只能走。"钟表师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惋惜和无奈,他一直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桌子上的钟表,似乎是在隐瞒什么秘密。 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他知道,却不能说出口的。 "朔月这个笨蛋"泪眼朦胧中,我抬起绝望的脸看着眼前的钟表师。"即使要接受惩罚,也应该是我跟他一起去。即使真的要用命来换,也应该是用我的命。为什么他要一个人去承担一切?" "这就是端木的性格。"钟表师扔下手里的怀表,心痛地看着我,"你认识他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所有的生与死都是命轮中早就注定了的。端木他虽然是死神,但也绝不能逆转命轮!"他孑然长叹,"你曾经为了救羽野而求端木放过他,是不是?" "是"我颓然地后退,正好撞上身后的羽野,他紧盯着问我:"你为了我,去求端木朔月?" "我" 姐和羽野都吃惊地看着我,可我该怎么回答呢? 所有人都以为羽野能活过来是奇迹,却从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藏着隐情。 羽野的命——是朔月换来的啊。 "身为一个引魂师,为了你这样一个小小的玩偶,他居然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违抗命轮?!最后还牺牲自己去挽救情敌?!"同样身为术士,钟表师同情朔月的处境,却怎么都无力回天, "这件事情已经成为所有引魂师的耻辱,端木朔月已经身败名裂。你以为,你们还找得他吗?你以为他还有资格被葬在冰川之下?一个背叛和屡次违反法则的引魂师,不可能有资格去聆听那圣洁的神的声音。 "他只配永生生活在黑暗里! "不得转生,也永不得见光明。" 我怔怔看着眼前心痛的钟表师,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划在我心上。可眼眶却反而干涸了,表情里也没有悲伤。仿佛是被这个消息给震住。整个人已经懵掉,震惊到连惊讶都已经忘记表达。 原来如此。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答案—— 就是为了我。 阁楼里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中,羽野抱住我的肩膀沉默不语,姐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似乎在想着什么。许久许久,终于回过神来的我发疯了似的追问钟表师: "求求你,告诉我朔月他到底在哪?好不好? "告诉我吧,我只要知道他的下落就好。 "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只不过是个卑微的玩偶而已。但他是为了我才出事的啊,只要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我不会再去打搅他了。" 无论我怎么拽着钟表师的衣摆求他,那张躲藏在暗黑长袍之后的脸就是无动于衷,不给我任何答案。 终于看不下去了的姐打破了沉默,在一边冷冷地警告。 "告诉我们端木的下落,不然"她握紧了手里的圣剑 看着姐的冷艳决绝,钟表师的神色中飞快地闪现出一丝惊慌。毕竟是主宰者的女儿,术士们无论如何也得让她三分。但他仍旧丝毫没有松口,不愿意透露半个字—— 直到 身后那扇紧闭的桃木大门外响起隐约的脚步声。 沉默了半晌的钟表师终于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 "那个人来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聆听着门那边的脚步声。 哒。 哒。哒。哒。 越来越近。安静诡异。 那个人正在靠近我们。居高临下,傲然不羁的。 姐下意识地挥起银剑,寒光把她的脸映照得冷艳非常,墙壁上闪过一道潋滟的波光。恍惚中,我听到奇异的声音。 是凤凰的尖叫。凄厉而高傲地划破了四周的寂静,预示着命轮正在重新开始旋转,即将有生命在浴火重生。 会是朔月吗? 钟表师沉默不语,在他身后,黑色的幔帐徐徐下落,风声凄厉。脚步声在他身后的桃木门前打住。 一只手指优美的右手推开门,来人的侧脸冷峻桀骜,黑色短发凌乱,锁骨下有一个噬血的深红色7划痕。 "小七?!是你?" 尽管来的人不是朔月让我很失望,但小七他一定知道朔月去了哪里。 我奔过去想问他朔月的去向,但马上就被他脸上决然的冷峻镇住。 "别过来。" 小七冷漠地摆手,示意我不要再靠近。他看着我的那眼神,可怕到燃烧,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伸手把我撕裂扔进火海。 要杀掉我,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久美,等等。"羽野赶紧将我挡在身后,而姐也握紧了她的银剑:"久美,他不简单,别靠近他。" 呵。 幔帐那边的小七不屑地冷笑着,他的目光穿越过所有挡在我身前保护着我的人,直指我的脑门中心线。杀气凛冽在空气中浓郁成一团暗色的云,在小七的身后,隐隐有暗黑的野兽正虎视眈眈地伸展背脊,等待着那怒火被触发的一刻,纵身一跃,将我们扑咬得片甲不留。 羽野。姐。钟表师。我。 阁楼里每个人都屏息静气着,等待着下一秒的山崩地裂 呵。 出乎意料地,性格中潜伏着暴力因子的小七只是黯然地叹气,凝视着我。 "花久美,你答应过我的。"他看着我的眼睛,视线却穿越了我的灵魂,"你答应过我,你会放过他的。可你为什么还是夺走了我哥,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 失去辩驳的勇气和力气,无法发出声音。我呆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他。 "是我错信你。我不该相信一个玩偶。在布拉格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他的眼神像一根黑色的刺毫无预兆地扎进我左心房最柔软脆弱的那个角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男生如此悲哀的眼神。 仿佛瞬间将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演化成了绝望的灰色。无止尽的悲伤在他的脸上潮水般地蔓延,瞬间将我吸走,吞没。 是怎样的深痛巨创才能让一个见惯人间冷暖的男生有这样悲哀的眼神? 一定是被生生夺走了他最珍视的人。 房间里的烛光摇晃着快要熄灭,滴答的钟表声诡异地倒数着这一场噩梦的结束。羽野在背后握紧了我的手,却被我温柔地甩开。 "没事,我自己来。" 这一次,不应该由任何人来帮我,该由我自己来承担责任。 "小七。朔月他到底去了哪里?"我浑身颤抖,压抑着自己不想说出那个字。话还没说完,一道湛蓝的光泽哗地从我眼前晃过,径直落往我的手心。 是小七扔过来的。 冰冷而华丽的镂空花纹十字架,在十字架的正中心,镶嵌着一枚深蓝的宝石。一看到这枚十字架,姐顿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她下意识地去摸上衣口袋。 在她最靠近心脏的那个口袋里,也放着一枚同样的十字架。和这个十字架刚好合成一对。姐把两个十字架放在手心细细比对,终于忍不住追问小七: "你怎么会有这个十字架?你的十字架上为什么会有宝石?" 小七不理会姐,只是冷冷地跟我说:"花久美,这是他最后想留给你的。" 我不说话,怔怔地注视着这个十字架,内心被突如其来凄冷的巨大悲凉笼罩着。那枚十字架上的蓝宝石,是神秘而诱惑的土耳其蓝。 华丽的蓝瞬间把我灵魂吸了进去,不留下一丝一毫。 "小七,这宝石是"绝望地突然意识到了答案,我不敢说出口。而小七已经不耐烦地转身准备离开,黑色的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沉默半晌,他决绝的话语在黑暗的夜风中传来—— "花久美,我永生不会原谅你。" 我永生不会原谅你。 永生不会原谅。 这句话的尾音还未落下,我看到了小七侧脸上刚涌出眼眶的那滴泪。他的眼泪,竟然也是蓝色的,跟朔月的眼瞳一样,是交织着明亮和诱惑的苍蓝。 苦涩而甘甜的泪的滋味,忧郁摧人心痛。 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后那一大片深不可测的黑暗里。我虚脱地顺着墙壁滑下来,将那枚十字架贴在额头上,没有眼泪。 像是一整片华光异彩的时光从此断然消失了,心底最温暖的人影从此再也无法拥有。那痛无法形容,连泪都成了装饰物,无法承载这太过浓烈的悲伤。 我永生不会原谅你。 永生不会原谅。 不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