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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暗渡陈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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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昏散是什么东西?一种迷药吗?”南宫艳听了孟飞龙讲罢雪情姐姐在皇宫被迷倒的经过,不解地问。

    众人不是看向孟飞龙,而是把目光望向了慕容慧。慕容慧道:“是一种迷药,而且是这世上最厉害的迷药。它的厉害在于它的无色无味,遇气而化,只要是它被释放出来,周围没有服过解药的人都会被迷倒,要过一天一夜后才能醒得过来。”

    方子箐最是江湖痴,惊道:“遇气而化,难道这药不用吃下去就能把人迷倒吗?”

    百里冰点头道:“说它厉害也就厉害在这个地方。哎”她把话就此打住了。众人心中明白,百里冰一定是在为秦雪情感叹,这些天来,百里冰一直搞不明白一件事,以秦雪情的身手,怎么会被留在了宫里而没有任何反抗?

    上官柔道:“听说迷昏散是药王的不传之秘,朱允文怎么就能得到了?看来朱允文手下一定有很厉害的江湖高手在为他卖命。”

    欧阳菲道:“这个不会有假。那个帝王不是怕死得要命?而他们手中有权有钱,自然会有江湖人为他们卖命。”

    方子箐道:“药王真不是白叫的,这么厉害的东西都能做得出来,他一定还有其它的法宝吧?”

    慕容慧点头道:“我们大家都称呼惯了药王,其它他老人家过去是叫‘四毒药王’的。他最厉害的毒药便是解千愁、逍遥丸、迷昏散和千年醉四种。关于这四种药,还有人写过一首搞笑的诗,我记得叫做‘笑解千古愁,神仙也风流,座上皆醉客,客在梦中游。’”

    方子箐问道:“迷昏散我们知道是把人迷倒,其它三种又是做什么用的?”她突然醒悟了,说:“哦!我知道了,解千愁应该是要人命的,人死解千悉嘛。那还有两样呢?”

    慕容慧说:“逍遥丸是种很厉害的**,用过它的人不去发泄自己便会被折磨到发疯至死;而千年醉最为神秘,只听说服过的人与死人没有什么两样,不明白内情的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一旦吃过药王的解药后又能恢复如初,这中间中了毒的人居然可以不吃不喝躺上数十天。这也是只听的人们传说,到现在还没有听到过有谁真正见识过。”说完了这话,慕容慧把头低下了,她似乎有着什么心事。

    慕容慧的神情变化怎么逃得过孟飞龙的眼睛,孟飞经便关心地问:“慧儿,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慕容慧轻轻摇头,并没有表示什么。欧阳菲却道:“慧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最好实说出来,现在是非常时期,也许一点的疏忽对我们都是致命的。”

    欧阳菲的这番话正说在了孟飞龙与众女的心里,大家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是见到个不认识的人一样,因为她们眼中的欧阳菲虽有智谋,可是更多的是专在古玩书画中的一个古董迷,在孟家她绝对算得上是个神秘人物。

    慕容慧见到大家都关心自己的想法,便只好说出来,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担心雪情姐姐,怕她那里再出了什么差错。我拿给她的解药解不得这种千年醉,朱允文能得到迷昏散,说不定他手里就有千年醉,如果雪情姐姐”说到这里,慕容慧说不下去了。

    众人都明白慕容慧的意思。如果真的是那样,错过了这次逃身机会,秦雪情只怕就要终身置身于皇宫中了。

    欧阳菲轻轻摇头,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实在是小得可以不去考虑。姐妹们想,朱允文已经答应给雪情三个月时间,这就说明他自认为已经控制了雪情姐姐,对她放心了,他又怎么可能把她用千年醉迷倒呢?我担心的道是那些解药,为了配合我们的行动,那些药雪情现在不能服用,而她身边又都是监视她的人,一旦被人发现者了”

    孟飞龙长叹一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上天不作美,那是谁也没有办法。”众女听他说得凄凉,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淡淡地忧伤。

    上官柔不想再让大家沉闷下去,便出来向孟飞龙问道:“龙弟,雪情可是眼巴巴在宫里等我们去救的,时间对我们已经很紧迫了,你对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孟飞龙回过神来,向上官柔问道:“程虎那小子这一段时间怎么样?”

    上官柔轻轻点头,道:“程虎、程凤这两兄妹现在很厉害了,在他们这个年龄中也算得上很出众的。”

    孟飞龙很欣慰地点头,道:“现在挣钱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无所谓的事了,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保命的问题。菲儿,从明天开始你接任雪情原来的位置,有精力放在北平方面;柔姐也要把手头的事放一放,经营南京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你们姐妹两个要马上把白虎堂安排到北平去。”上官柔与欧阳菲一起点头。孟飞龙又道:“这件事做得要十分机密,表面上让人看着似乎我们没派多少人过去,这部分明下的人让他们全留在北平,帮助漕运堂负责下来的贩马生意;暗地里你们要把白虎堂的全部拉过去,还要为他们的找好安身之所,最好把他们分散在北平周围的村庄。对这些事我已经有了些想法,居体的办法我们下来商量。”

    上官柔与欧阳菲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孟飞龙既然已经说了下来商量,她们也就不再多问,点头答应。

    孟飞龙将目光望向了方子箐,对她道:“箐姐,下一步我们生意的重点要放在北平的贩马上,你一定要保证贩马的银两充足,就是生意不挣钱,我们也要坚持做下去,其它一切生意都为贩马让路。”

    方子箐不解地道:“龙弟,你这样做有什么用意吧?”

    孟飞龙痛苦地点了点头,道:“我们现在的一切行动只能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朱允文对我们放心这很重要,这是我给朱允文写下一道降书顺表啊。”众女对孟飞龙的良苦用心都表示了理解。孟飞龙望着慕容慧道:“如果慧儿不只是能救人,你也有了药王那样的本事,也许在这里我们还能为以后埋下一手厉害的手段。”

    “什么手段?”慕容慧惊奇地问“我也能帮上忙吗?”

    孟飞龙笑道:“以后用到你的地方多着呢,以后的事自然是以后再说了。”把目光从慕容慧身上又回到方子箐一边,孟飞龙继续道:“贩运战马是由北向南的一趟买卖,我们运马的船在北上的时候,箐姐负责多收购一些棉花、粗布、粮食、食盐之类的东西,随船运给漕运堂的蔡清。柔姐与菲儿要对蔡清讲清楚,这些东西要全部留下,一点都不能出手。”

    方子箐与上官柔众女听得孟飞龙安排起事来行云流水一样,便知道他已经是成竹在胸,便是满口答应,再不多问。

    孟飞龙又把目光望向了百里冰,道:“冰儿首先要把手头上没有做完的生意处理完,在箐姐那里银子够用的情况,如果有好的买卖也不放过。保命重要,挣钱对我们也很重要。如果我们能够逃过此劫,它们都是我们回击的武器。”

    把一些想好的事情安排完,孟飞龙向上官柔问道:“柔姐,那天慧如师太与你说了什么话没有?”慧如师太上门的那天,孟飞龙昏迷之后,师太是上官柔送走的,大家在孟飞龙面前都不敢提这件伤心事,没想到却是孟飞龙自己提了出来,看来孟飞龙已经彻底从秦雪情被夺这件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很让众女松了口气。

    上官柔道:“你昏倒以后,我又知道了师太上门的用意,对她也很冷淡,师太把一张折纸给了我,自己离开了。后来我把那张纸拿出来看了看,里面是姜雪婷的生辰八字。”

    孟飞龙道:“明天就吩咐人到问心剑阁去,告诉她们,我同意用姜雪婷换下雪情的安排,让问心剑阁把姜雪婷给我送过门来。”

    众女没想到孟飞龙会是这种安排,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更有人眼中便是深深地忧虑。她们的担心被孟飞龙发现了,孟飞龙长叹一声,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答应问心剑阁的要求,就表示我还对雪情抱有幻想,朱允文也就不会相信我是彻底放弃了,那对我们以后的计划极为不利。”

    方子箐站出来为孟飞龙说话了,道:“龙弟,你说过现在是特别时期,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怎样安排我们姐妹都没有意见。”

    孟飞龙苦笑道:“问心剑阁为了保全自己,把雪情就这么给推出去了,我自然不会让她们心安理得,姜雪婷来了之后我自有安排。”

    众女对孟飞龙的个性是很了解的,他是个爱恨极为明分的人,问心剑阁在没有任何表示的情况下放弃了秦雪情,这是孟飞龙所无法忍受的,只怕姜雪婷到了孟家的日子不会好过。众女与姜雪婷都有接触,从各个方面上讲,姜雪婷与秦雪情都极为相像,而她根本就是一个好女孩,众女中有人便为她担心起来。

    沉默了半天的南宫艳问道:“龙哥哥我呢?我怎么办?”

    大家都明白南宫艳问这话的意思,她是在问,是让她回天魔门继续学艺,还是就留在家里不走了,一起帮大家做事。

    孟飞龙没有问答南宫艳,而是把目光望向了大家,道:“从明天开始,你们都给我回你们各自的家去。”

    “什么?”众女听了孟飞龙这话,一片哗然。

    秦雪情被带回皇宫后,重新为她安排了住处,果然就是朱允文答应过她的,她与福临郡主成了临居。秦雪情到了为她安排的卧室,第一次事就是眺望窗外,还好,站在这里也能看到对面那处山峰,似乎比原来看得更真切一些,秦雪情放下心来。

    可能是怕秦雪情不方便,朱允文没有在她身边派太监,而是派了两个四十上下的嬷嬷与四个宫女陪着她,秦雪情回来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在等候她,从言行上就能看出来,这些人个个不是剩油的灯,全是朱允文精心挑来的,这些秦雪情自然心时有数,她也就不给她们好脸色看,这样反而换来了一点属于自己的自由。

    四个宫女早为秦雪情准备下洗澡水,秦雪情有几天没洗过了,也就脱光了洗个痛快。等到她洗好出来,一切全是按着她的预料进行着,原来属于她的那身衣服不见,四个宫女为她准备了一身全新的服饰。好在原来身上乾坤道长给的那封信秦雪情已经吞到处理了,其它无关紧要的东西自然不会去多想,秦雪情二话不说,自己动用穿在了身上。

    这一天晚上秦雪情睡到后半夜,她假意起床方便,蹲在了马桶上。四下里黑漆漆的,仔细听了听,外面似乎也没有人,秦雪情放心了。她将手伸到体下,从谷道里排下几个圆丸一样的东西,紧紧握在了手里,那是孟飞龙让慕容慧为她准备的药。为了逃生,孟飞龙几人竟然想出这样残酷的办法来,而秦雪情居然也答应照办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秦雪情又躺回到床上去,这一次她舒服了许多,手里握着那几丸药,却在为它们的藏身之地费起了脑筋。最后,秦雪情决定把它们放在自己枕着的枕头里。枕头是软的,药丸在里面很难被人发觉,而自己想用的时拿起来也很方便,看来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秦雪情轻轻地用手在自己头下枕头的一角抠开一个小洞,把四粒药丸推了进去。现在还有一个麻烦,枕头上的这个洞怎么办?夜很黑,秦雪情又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只能把那里打上一个结,等到明天找机会来处理了。

    第二天一早,秦雪情自己把行李收拾起来。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在孟飞龙身边是这样,对了皇宫里她也坚持着这种做法,身边的宫女与嬷嬷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勤劳,秦雪情冷若冰霜的样子,她们也不敢与她太的接近。

    等到几位宫女嬷嬷服侍秦雪情用过早饭,福临郡主过来了。福临看到秦雪情精神不错,放下心来,便坐下来与秦雪情说起了话。主子们说话,下人们自然不敢在身边听着,几个宫女嬷嬷都借故离开了。见到四下无人,福临问道:“雪情姐姐,你真的要离开孟飞龙了么?”

    说到这件事,秦雪情自然不能平静,两眼含泪,却又无可奈何地道:“若是郡主妹妹帮我出得宫去,我自然是要回到他身边去的。”

    福临长叹一声,道:“这事我也帮不了姐姐了。前天我去找爷爷说起这件事,被他老人家骂了回来。他老人家可是第一次骂我。”

    秦雪情低头道:“那我还有什么办法?本来想死了算了,可是你哥哥是要做皇上的人了,我死了他是不会放过孟飞龙的,让我有什么办法?”

    福临叹道:“没想到你们天造地配的一对,也走不到一起,人家说的老天是在乱点鸳鸯,看来是真的。”福临郡主望着远处呆呆地发愣。

    秦雪情又是叹了一声,问道:“妹妹,如果姐姐没有猜错,妹妹一定是有了心上人了,对不对?”

    福临身子扭了扭,羞道:“姐姐又来开人家玩笑,福临那有呀。”

    春雪情笑了笑道:“没有就没有吧,我只是乱猜的。”

    福临望着秦雪情,道:“雪情姐姐,你做了嫂子也挺好的,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秦雪情哼了一声,没说什么。福临便打开了话头,问道:“姐姐,听哥哥说你要在这里住几个月。我想你是走遍天下的人,我这不常出门的都在这里憋得了不得,你又怎么受得了?!姐姐想到那里走走,或是想做些什么事,你就对我说,只要不出皇宫大院,我还能帮得上你。”

    福临这番话绝对是出自真心,秦雪情心里一阵感动,随即想起一件事来,便对福临道:“妹妹那里有没有刺绣用的东西?”

    福临瞪大了眼睛,道:“姐姐,你要绣花?”

    秦雪情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哥哥了,等到他娶我进门,我就废掉这一身武功。那时候我就是一个闺门女子,再动不得刀枪,只好舞舞这绣花针了。”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福临叹道:“是呀,可惜了姐姐一代巾帼英雄,就这么让我哥哥给毁了。如果站亲情一边,我不能说什么;可是我总觉得,姐姐这样的人还是与孟飞龙在一起才快乐,真羡慕你们快马江湖的日子。”福临的这番话说得两个人都沉默起来,最后还是福临道:“我下午就让人来给姐姐送过来,我没事的时候也来陪姐姐绣着玩。”说明罢这话她起身离开了。

    下午福临果然让人送了刺绣的针线过来,秦雪情笨手笨脚地摆弄一气,还是不得心法,后来福临闲下来看她,手把手教了她一会儿,秦雪情才入了些门道。等到福临走后,秦雪情找了个没人的机会,忙去把枕头上的那个小口缝上了,她抚了抚缝好的枕头,心才稍安。心中暗道:“枕头啊枕头,你可是雪情脱困的唯一希望了,你千万不要有事。”

    秦雪情将身子又站回到窗前,遥望着远处那座不知名的山,心中想着孟飞龙。他们,他们现在又在做着怎样的准备呢?

    皇宫中的一处偏殿中,朱允文与黄子澄、齐泰在一起,他们的话题正好也是孟飞龙。朱允文向齐泰问道:“这几天孟飞龙在做什么?”

    齐泰叹道:“他那里的日子似乎不好过。”

    朱允文好奇地道:“怎么了?”

    黄子澄笑道:“殿下,孟飞龙得罪的可是将来的大明天子,现下的人最会见风使舵,孟飞龙已经今非昔比了。”

    朱允文还是没有听到他想知道的消息,有些着急。齐泰便忙报道:“现在浙江与杭州官府的官员已经不卖孟飞龙的面子,孟飞龙在杭州的生意已经开始遇到了麻烦;最为奇怪的是原来从他身上得到无数利益的几个岳家已经开始疏远他,虽然孟飞龙的六个女人还在他身边,可是过去兴旺一时的长江水运似乎没有原来的生机,生意在不断地减少。听人说,原来就是自己做水运的川中上官家已经在准备重开炉灶。”

    黄子澄道:“现在孟飞龙正在积极准备我们为他安排的贩马生意,北边的冰消开后,他的第一批船已经起航了。”

    朱允文皱起了眉头,道:“他指望着在这上面挣钱吗?”

    黄子澄摇头道:“我想他现在对钱没什么奢望,他是在对殿下示好。”

    齐泰也道:“听说孟飞龙已经答应是问心剑阁换情的要求,而且让人把姜雪婷接了过去。”

    “哦!”对这点朱允文很满意。如此一来自己与秦雪情之间就再没有什么障碍了。

    黄子澄笑道:“最好笑的是孟飞龙根本没有让那个姜雪婷进门,而是直接把她派到了他爷爷的坟,让她去给孟家先人看坟烧纸去了,而且听人说只是为她准备的香火和纸钱就装了整整两大车。他现在不敢得罪殿下,却把一腔怒火发在了问心剑阁身上。”

    朱允文笑了笑,问道:“燕王那里有什么举动没有?”

    黄子澄道:“燕王那是个老滑头,他现在利用自己路途遥远的地势,在那里装糊涂呢,什么表示也没有。”

    齐泰道:“殿下,以为臣考虑,燕王根本就是希望你与孟飞龙把事情做大。很明显,在争取孟飞龙的较量中他已经落败,于其是孟飞龙殿下所用,还不如你们斗的两败俱伤对他有利。”

    朱允文叹道:“我也明白夺了孟飞龙所爱会把他的心推到燕王那边去,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太爱雪情了。”

    黄子澄忙道:“殿下多虑了。就算孟飞龙有什么想法,我们已经派人把他盯在了江南,他是永远也到不了北平的,殿下放心就是。”

    朱允文点了点头,还是叹了口气。其实他本可以与孟飞龙成为很好的朋友的,谁知道现在会成了这样。

    齐泰也道:“殿下可以放着孟飞龙在那里不去管他,众人心有顾虑,自然会疏远他,让他在江南自生自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