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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沙洲冷第五十二章锦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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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炉里燃了一段新香,青烟四散,空气中隐隐透出清新草叶香气,宛然间淡如莲香。

    夕颜在窗前的榻上坐着,夏日透过竹帘,散发微弱的热力,从湖上吹来丝丝凉风,掀起竹帘“啪啪”作响。

    “主子,这是翠云刚送来的帖子,”沧红将手中一张粉色素帖递给夕颜“这个月初六是如嫔娘娘的生辰,娘娘请您去赴宴呢。”

    夕颜接过帖子,只淡淡扫了一眼,便搁在了矮几上。

    风吹过,吹起竹帘,将素帖吹落地上,夕颜也不在意,倒是一边的沧红忙不迭捡了起来。

    夏至端过一盏热茶,递到夕颜手上,袅袅水雾氤氲了她的双眼,她转过头,拉起竹帘,望向窗外日光下的湖面。

    风动云舒,夕颜的一头青丝被风吹起,又缓缓落下,带着淡淡的草叶气息,丝丝缕缕缠绕在周围。

    庆嘉帝在这时走了进来,见夕颜望着窗外发呆,便示意夏至和沧红退下,自己却坐在书桌边望着蜷缩在榻上的夕颜。

    她始终是喜好淡绿色的衣衫,水漾似的新绿,那般颜色配上她纤细身段,更显单薄,似一枚细小翡翠,清新秀丽。她不知在想什么,居然想的那么出神,连他坐在屋里都不知道,甚至于,她的脸上被热气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都毫不自知。

    一阵风过,矮几上的那张素贴又被吹落,直飘到书桌下方。

    庆嘉帝拾起,略扫一眼,看向榻上的夕颜。

    只见她正看着他。唇边噙着一抹淡然的笑,眼中的柔软像要将他融化。

    夕颜见他坐在桌边,蹒跚地起身下了榻。慢慢地蹭到桌边,和他对坐着。

    庆嘉帝没有说话。静静看着面前地夕颜,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冰寒。

    “皇上,嫔妾有个不情之请,往皇上应允。”说罢她欲起身跪下。

    “不必跪了,你就坐着说罢,”庆嘉帝脸上的温柔完全敛去,连唇角地笑都带着冷意,面前的夕颜低着头,完全看不到他脸上流露出痛心地神情。。

    “皇上,嫔妾能安然回到大曜国,最大的功臣就是沈大人,可以说他是嫔妾的救命恩人。所以嫔妾请求皇上论功行赏,替嫔妾好好谢谢沈大人。”

    她盯着桌上的一方乌墨,心里闪过许多念头。过了好久都没有听到皇帝的回应,夕颜抬头。见皇帝并没有看她。只望着手中那张素色帖看。

    她恍惚地微笑,笑中也带了冷意。缓缓起身往榻上而去,每一步都走地沉重,她紧咬自己下唇,将含在眼眶中的泪生生逼了回去。

    一生沉重的叹息从身后传来,庆嘉帝上前拽着她的胳膊,打横抱起了她,把她扔到榻上,直接扯下了她的衣服,继而将身子压了上去,从后面进入了她。

    他似乎要把夕颜融入身体里,强硬的**冲撞着,双手将夕颜紧紧拥在胸前。

    夕颜的泪再也阻止不了,顺着脸颊流入软垫,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将面孔埋入榻上的垫子中,身子随着他地动作而缓缓律动,泪已流干,埋在软垫里的脸毫无表情,只木然感受着身体的疼痛。

    心里却更痛,从心底弥漫开地悲伤,一点点将她湮没,那种痛,紧紧缠绕着她,痛的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扳过她地脸狠狠吻住她地唇,用嘴唇摩挲着她的肌肤,用舌头缠绵他地发丝,细碎的呼吸拂在夕颜的耳鬓,用浓的发腻的柔情让她一点点融化。

    他离开时,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站在门边看了眼蜷缩在榻上的夕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至和沧红进屋时,被满室的狼藉吓住了。

    水绿色纱衣被扯的粉碎,散落在四处,榻上的软垫也落在了地上,夕颜身上只盖着件中衣,蜷缩在榻上一动不动。

    “主子,”夏至扑了上前,轻轻扶起夕颜双肩。

    夕颜眯着眼看她,过了好一会才认出来,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别吵,让我休息一会。”

    “好,那回床上躺着,”夏至接过沧红递来的衣裳,替夕颜穿戴好,和沧红一起扶起夕颜往床上去。

    不经意间,她瞥见了榻上一滩殷红,已经将她衣裳的一角染上了色,不觉惊叫“沧红,快去请太医,主子出血了。”

    沧红将夕颜扶上床,忙跑出去请太医,夏至为夕颜盖上薄被,看着夕颜苍白双颊,红了眼眶。

    “主子,皇上为何如此待您?”

    夕颜微微喘了口起,摆摆手“夏至,把沧红叫回来,此时不易声张,你去将司徒先生请来。”

    夏至点头,忙出去将沧红唤回,交待了几句便去找司徒丰。

    “沧红,帮我备些热水,我要洗澡,”夕颜低头看着手腕上浮现的青紫淤痕,伸手轻轻触摸,这些他带给她的身体上的伤痛,完全比不上她心里的痛,痛的久了,心里也变得木然了。

    原来南巡时说的那些话,都不能当真,他那时表露出的似水柔情,原来都是骗人的,她原本以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是能够让她觉得,她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却原来一切都是空。

    她笑笑,再笑笑,笑自己的痴与傻,一趟南巡,短短数月,就让她轻而易举的爱上了他,而他对她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腹中传来阵阵绞痛,她抚上以微微隆起的小腹“孩子,连你的父亲都不珍惜你,让母亲如何能保住你呢,见到这样的父亲,你是否也不愿降临在这个世上呢?”

    疼痛加剧,夕颜痛的冒出一身冷汗,紧紧抓住盖在身上的锦被,指关节泛起苍白颜色。

    夏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身后跟着步履匆忙的司徒丰,在见到还未收拾的狼藉后,眉头紧紧皱起。

    见到司徒丰出现,夕颜的心也安定下来,似乎腹中的痛楚也减轻了,只是心口突然一阵剧痛,喉间一股甜腥味道“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端着热水进门的沧红吓的手都抖了,盆中的热水洒出半数,她颤抖着将盆搁到床边,便瑟缩在夏至身后,紧紧拉着她的衣袖。

    司徒丰见状,忙取出细长银针替她针灸,在刺激了几个穴位之后,夕颜的神情放松下来,不一会便昏睡了过去。

    待她再度醒来,天色已近黄昏,室内弥漫着浓浓药香,她有一丝恍惚,以为自己才刚从北辰国被救回,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忙用手摸上自己的腹部,还好,腹部微隆,那种绷紧的感觉还在。

    夏至熬好了药正端过来,见她醒了,忙上前查看,将她小心扶起,将药端到她唇边。

    “司徒大夫说了,孩子没有大碍,主子要好好调理身子,这样孩子才能健康。”

    夕颜尝了口药,涩涩的有些烫唇,她将碗推开些,怔怔望着被上绣的暗色花纹发呆。

    “主子,不要发呆了,要保重身体,”夏至说着,泪又流了下来,甚至还有一滴落到了药碗里,她双手端着药,只得任泪水滴滴溅落。

    夕颜伸手轻拭夏至的脸颊,为她将泪水擦去,自己端过药碗,一口口喝了下去。

    “主子,您病了以后,话都变少了。”夏至接过空碗,扶她重新躺好。

    “说什么呢,多说无益的话,说了也是徒劳。”夕颜倦怠的闭上眼,将脸转向床内,夏至以为她要睡了,正要退出去,她却又发话了。

    “夏至,将我新做的那件亮绿色纱衣取出来,交浣衣所整烫,过两天我穿了去如嫔的寿宴。”

    “主子要去如嫔娘娘的寿辰吗?”夏至依言,行至衣柜去取衣裳。

    夕颜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向床头燃起的烛火,窗外有夏虫吱吱的叫,风过,烛影摇曳,她望的出神,只怔怔的回了句“去,当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