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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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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众默默在路上踏着晨光疾驰,武当弟子和少林弟子不自觉的分了开来。武当弟子冲在最前面,中间是万花谷的弟子,而少林弟子则跟在最后。

    月华如木偶一般直直的坐在马背上,任凭劲风扑面,马儿狂奔,眼睛里忧郁如海,心神早已飘到了远方,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向天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人生总是有这么多的痛苦抉择?为什么上天要给人降下这么多的苦难?抉择,难道人生就是一次次的抉择?”

    月华冷如冰的玉面上,突然微微一阵颤动,嘴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涌了上来。月华急忙用纤手捂住了樱桃小嘴,摊开手掌一看,心底一片冰凉,雪白如玉的掌心中一块腥红分外惊心。

    幸好,大家正在急着赶路,没人注意到。

    凌云拼命的抖动着缰绳,打马急奔,恨不得一步跨回武当山。凌云的脸上似喜非喜,眉梢不断的抖动着。对于凌云来说,这是一件坏事,又是一件好事。坏事是武当与少林为敌,以寡敌众,不知是否能胜?少林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不可小觑。就算能够战胜,师兄弟死伤也必多,武当派又要遭受一番浩劫了。好事则是这小子是少林寺的方丈,而赵师妹是武当派月冲宫的宫主,哈哈,两人恐怕就没有机会再在一起了。

    沈小聪则是满脸忧色,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如何化解这场劫难。当前,武林最大的事就是如何对付鬼门。武当和少林火拼,必定两败俱伤,对谁对没有好处。而苗家的万花谷夹在这中间,也极为难处,到底应该帮谁呢?按理说是应该帮助武当,可是那些少林和尚想必也没有什么罪恶,如何能将他们赶尽杀绝呢?万一少林人多势众,反而连累了万花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时梅师弟再也不是那个在玉女峰整天无所事事的梅师弟了。想必他不知有什么奇遇,竟然学会了不少只有神仙才会的法术。不知梅师弟还有多少厉害法术没施展出来

    想到这里,沈小聪回头看了身后的梅霖一眼,梅霖坐在智刚身后,无法看见面目,只见两边的两条腿一起一落,显是用了极大的力,好象是极为气愤的样子。

    “你奶奶的,”梅霖正在心里大力的咒骂着“无恨,你这个死老头,死秃驴,王八蛋,老子临走是如何交待的?你奶奶的,老子让你老老实实的别动。老子一起,你竟然领着人与武当干上了。你奶奶的,老子在前头拼命,你在后头捣乱。老子回去不烧了,我就不叫普霖!”

    梅霖在心里一个劲的骂着无恨大师,反是能想到的恶毒的语言,都找了出来。直到骂累了,也骂得没话了,才开始想:“我该如何办呢?你奶奶的,也不知现在打成什么样了?阿弥陀佛,无恨啊,无恨,老子求求你,你少造点杀孽。你少杀几个人,到时老子给师父多磕几个头,说不定事情还能挽回。如果你杀人太多,武当派恨了我,我们就再也收伏不了了。

    你奶奶的,无恨啊,无恨,你可千万别把武当山给烧了。总而言之,你不杀人,也不要放火,最好是连手也还没动。”

    梅霖不停的在嘴里念叨着,不知不觉却在马背上睡着了。梅霖夜探君山,一夜未睡,自是经受不住这长途奔波。

    智刚觉到梅霖睡着了,便停下马来,把他放到了身前,香姑却笑道:“小懒虫,你在马上也能睡着,可真够厉害的!”

    香姑向来说话肆无忌惮,因此说的声音非常大。智刚却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把手指放在嘴边“嘘”的一声,意示不要说话。香姑还未回言,前方却传来一阵嘻笑声:“哟,看不出你这和尚还挺有良心哪!”

    智刚抬眼望去,正看到一个银色的项圈转了回去。

    虽然每个人的心情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那是相同的,就是每个人都希望早一点赶回武当山。因此,人人催马急行,日夜兼程。

    离武当山尚有二十里,突见前方烟尘四起,似有人马急奔而来。武当和少林弟子每个人都抬首远望,希望是自己这方的人马,等到奔近却能看清一个个一身道袍,手执长剑,原是武当派的弟子。离的尚远,那些武当弟子就开始高喊:“凌师兄,你们回来了!”

    月冲宫的女弟子就像见了亲人一样,齐声欢呼,她们终于到家了。在众女弟子的欢呼声中,突听“扑通”一声,一个人滚落马下。

    旁边的丛凤鸣大叫一声:“宫主!”急忙跃下马背,一把把滚到地下的月华抱了起来,只见月华两眼紧闭,面白如纸,嘴角渗出丝丝血痕。

    顿时,月冲宫女弟子的欢呼声变成了悲泣。

    凌云听到有人叫“宫主”回头一看不禁大惊,从马背上直接跃到了月华身边,一叠声的叫道:“赵师妹,赵师妹,你醒醒,你醒醒,到家了,到家了!”

    此时后面的梅霖也赶了上来,听到前面一片悲声,都在大叫着月姐姐,不禁焦急的问道:“月姐姐,怎么了?”连忙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也顾不得疼痛和满身的灰土,爬起来沿着声音奔了过去。香姑一见,急忙搀住了他的手臂:“你姐姐没事,不用着急,慢点!”

    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梅霖向人群密集处奔去。

    凌云听到了梅霖大叫着奔了过来,突然立起身来“刷”的一声,冷月出鞘,指在了梅霖胸前,如果不是香姑拉的快,这一剑已经穿透了梅霖有前胸。凌云两眼血红,厉声喝道:“说,快说,你们在君山都干了些什么?”话语里已经有了一丝悲音。

    香姑见凌云刚才那一剑那么凶恶,不禁一挺身,怒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姐弟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凌云两眼血红,看出来已是模糊一片,冷月一摆,嘶呀着声音说道:“我不杀女人,你让开!”

    “哼,我为什么让开?人家弟弟要看姐姐,你让开!”香姑俏嘴一撅,不服气的说道。

    凌云长剑一颤,星光点点,直向香姑刺去。香姑急忙把梅霖一把拉到身后,玉腕一扬,两支明晃晃的峨眉刺,一前一后向着凌云射去。

    凌云长剑划个半弧,一收一展,两支峨眉刺竟被反弹回来,香姑知道仅凭自己的腕力已经收不住这峨眉刺了,只好飞身纵起躲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强劲无匹的掌力从自己身边冲击而过,出手的却是智刚。智刚一步从香姑身边跨过,与凌云斗在了一起。此时,凌云挂念着月华的安危,情急拼命,只攻不守,招招都是拼命的招式。

    智刚本胜在内力强劲,但凌云自吃了圣雪参以后,内力大增,已经与智刚不相上下,再加凌云的剑法精妙,比智刚讲求以拙胜巧的推山掌高出许多,因此凌云很快便占了上风。

    但是,智刚性格刚烈,向来不服于人,智刚本不想与凌云死拼。此时却碰上了凌云蛮不讲理的打法,不禁也出了全力,使出了推山掌的绝招,招招致人于死地。

    两股巨大的内力互相碰撞,不断的发出一声声巨响,两边的人众皆纷纷退去,却犹自觉到一**的巨力涌到身前,令人站立不稳。枯叶大师却上前踏上了一步,枯叶大师知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出十招,必有人受重伤或者是两败俱伤。

    枯叶大师高呼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罢手吧!”说完,两手一合即分,使出了“十力神功”中的柔力,要把两人拆解开来。只听“**”一阵大响,三人的身形都是剧震,枯叶大师的身形震的最为厉害。

    智刚和凌云都是“蹬蹬蹬”连退十几步,分了开来,枯叶大师则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智刚打的火起,没想到自己救了凌云,凌云却反而这样对待自己,身形尚未稳住,便向前一探,全力的一掌推了出去,一道巨大的气墙卷起漫天的黄沙,向着凌云直冲过去。

    枯叶大师一见自己好不容易拆解开了两人,两人又要战在一处,不禁大急,身子坐在地上,左掌遥遥的一伸,想要拦住智刚,右掌则向凌云推去,想把凌云推开去。

    突听一声冷哼:“以多欺少!”接着,胸前劲风大作,枯叶大惊,身形向后一翻,一个跟头,远远的翻了出去,在翻滚中看到一柄明晃晃的长剑从自己刚才坐立的地方飞过,转了个圈,又飞了回去,落到了一个少年的背上。

    枯叶大师作为峨眉派的方丈几时如何狼狈过?此时却顾不得自己的面子,急忙抬目看去,只见刚才赶来的道家的弟子中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剑眉入鬓,英气逼人,身上只随随便便的穿了一件粗布长袍,却是一尘不染,气质不凡,背后斜插着一柄长剑。

    那少年用手一指枯叶等人,粗声说道:“今天放你们回山,来日决战!”

    智刚还想上前拼斗,香姑却在望着那少年,心内大惊:“难道这就是师父常常提起的‘御剑术’?难道世间真有此等剑术?”

    香姑本来以为自己的“以丝控剑”已是天下一绝,哪成想此时见到这少年的御剑术,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他刚才那一剑的气势,就是师父也有所不及。

    香姑捏紧了冰冷的峨眉刺,咬紧玉齿,心中暗叹:“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抛弃这天蚕丝,达到这以气奴剑的境界!”

    梅霖突然哈哈一阵大笑,在笑声中下达了命令:“回山!”说完,当先迈步转了个弯,向着少林僧人所在的那座山行去。

    慧因大师暗暗赞叹道:“阿弥陀佛,普霖方丈连见姐姐一面都不可得,竟还能笑的出来,实在是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啊!”一边想,一边上前扶起枯叶大师,跟在梅霖身后而去。

    智刚则恶狠狠的看了凌云和那少年一眼,好象在说:“有你们好瞧的!”也悻悻的转身离去,香姑又楞了半晌,才醒过神来,见梅霖已经走远,娇呼一声:“等等我!”急忙展开轻功,如飞般跟了上去。

    梅霖在简易的帐房里,一边来回的走来走去,一边大骂的责问道:“说,你这无恨,老子临走时是如何交待的?老子千叮咛万嘱咐,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看看有多少弟子因你而丧命,又有多少弟子因你而痛苦哀号,你把事情的经过给老子仔细讲来,有一句假话老子就烧了你,你就去见那罗汉堂的无生大师吧!”

    原来,自梅霖率三大方丈赶赴君山之后,无恨大师统率三千少林弟子就在梅霖所指的那座山上安营扎寨,专心的等候梅霖回来。

    这一日,也该着有事。智宝率领四十余名少林弟子,外出购粮,等他们装上粮食,正要往回走之时,**名武当派的弟子也来下山购粮。

    智宝本就对这些道士看不上眼,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仗着自己平时存了点私房钱,再加上截流了点回扣,竟然要把米店里的米全部包下。

    那些武当弟子也是年轻气盛,在武当山门前何时碰到过这种事?当下,几言不合,双方动起手来,结果智宝的四十余少林弟子被打了个大败,在武当弟子的哈哈大笑中,狼狈而逃,连粮食都扔下不要了。

    智宝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气的抓耳挠腮,却是无法,因为智宝知道凭自己手下的这些人,这一辈子是报不了仇了。不过,这尖嘴猴腮的家伙,鬼主意不少,想到了少林寺与武当派以前的一段过节,少林寺的前方丈无性大师就是死在武当派前掌门静空大师手里,正好可以借这一点,煽动无恨大师为自己报这个仇。而无恨大师平时最是与无性大师交好的。

    智宝想到就做,当即到了无恨大师那里大加哭诉,说那些武当派弟子如何如何猖狂,如何如何不把少林寺放在眼里,又是如何如何的辱骂少林弟子。当然,武当弟子难免在说话上有过头之处,但是被智宝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简直不堪入耳。

    智宝又说到那些武当弟子说,少林派的武功不堪一击,少林前方丈无性大师被他们的静空掌门一根小指头给戳死了,还说什么无性大师是个假和尚,平时奸杀烧掠无恶不作,为了一本武功秘籍,不惜给老太婆舔脚。当然,这些都是智宝编出来的,那些年轻的武当弟子如何会了解十几年前的旧事?

    接着,再说武当弟子出手是如何如何的毒辣,有几名弟子惨死在他们手里,死的是惨不可堪言。最后,哭着要求无恨大师主持公道,向武当派索要凶手。

    其实,那些武当弟子手下还是留了情的,根本没有死人。

    无恨大师常年居于寺内,苦练武功,勤修佛法,讲求五戒十善,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他本为戒律院首座,持戒极严,哪里知道世间还会撒谎这会事?

    况且无恨大师听到武当弟子处处侮辱前方丈无性大师,再想到上次自己率众到武当寻仇却刹羽而归,哪里还能忍耐的住?再加上智宝还带了几名腿断血流的弟子,在旁边给予证实,也不由的无恨大师不信。

    无恨大师终于决定要去找武当派讨个说法。本来无恨大师没想去打架,只是想问一问事情的经过,结果恰巧静仪师太不在,由静阳率青城、崆峒前来应对。

    静阳性如烈火,无恨大师也是脾气暴躁,性格刚烈,再加上智宝在一旁添油加醋,终于无恨大师与静阳动上了手。

    两人动手也没什么关系,那边智宝却指挥着众僧“呼啦”一声冲了上去,暴发了一场混战。

    武当、青城、崆峒、昆仑四百名弟子应对少林二千名僧人,虽然道家四派武功要精湛许多,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再加上少林僧人经过了屠龙一役,身上的装备要远远的好于那些只使用长剑的道家弟子。

    平时,两人对决武功强者胜,但是在人挤人、人靠人的情况什么,什么精妙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只有靠蛮力取胜。那些身披轻甲、手执重兵的僧人占了极大的便宜。

    很快,武当山门前便血流成河。无恨大师连连喝止,众僧都杀红了眼,却哪里还止得住?道家弟子已经被围了当中,背靠背的战斗着,眼见要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踏剑而来,挥手之间,连斩少林弟子数人,解了道家四派之围。

    武当四派感谢那少年的救命大恩,把那少年待为上宾。况且武当四派知道这次与少林派结下了深仇大恨,恐怕是不死不休。经过这一战,武当四派也认识到了只凭自己四派之力恐怕难以抵挡得住少林派的人多器利。

    四派便想拉拢着这少年共同抵御少林派,便极为了邀请那少年留在了武当山上。

    那少年也未拒绝,自此带领武当四派,多次与少林派对阵,只把少林打的一败涂地。如果不是少林派仗着山高地利,早就被人斩尽杀绝。

    自此,少林被四派围在那座山上,寸步难出。无恨大师深悔不叠,却又无计可施。

    静仪师太回到武当后,看到这种情形,也大感心惊,可是已经无法。此时,四派皆听从那少年之令,只凭静仪师太一人,难以扭转局面。自此,静仪师太只是闲居在紫宵宫中,对外面的事连问也不问。

    法尘到了这里,当即被武当派所发现,幸好法尘大师极为机智,提前发出了信鸽,否则连信也送不出了。

    当下那无恨大师双手合什,又目紧闭,老脸之上淌下了一股热泪,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述说了一遍,却把智宝如何游说自己这一段省了过去,只说是自己气愤不过武当派仗势欺人,才让少林弟子去找武当派理论的。最后,无恨大师说道:“阿弥陀佛,所有的过错皆在老衲一身,老衲愿一人承担,但凭方丈责罚!”

    “你一人承担!你承担的了吗?”梅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奶奶的,那么多弟子死的死,亡的亡,你能叫他们起死回生吗?老子辛苦辛苦一手创下的基业,就这样一仗让你全毁了!”

    梅霖转了身,气势汹汹的来回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说道:“你这顽固不化的死秃驴,你最最可气的地方,还在于不说实话,包庇小人。那智宝在你面前搬弄是非,你为什么不说?智宝这畜牲不如的狗东西,他才是害了我少林的罪魁祸首。老子在见你之前,早就算了一卦,知道这此惨败是因犯小人而起,你别以为老子是糊涂蛋,什么也不知道?”

    梅霖气的手指发颤,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你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身为戒律院首座,现在的总管事僧,你就把事情给我管成了这样?好,老子命令你,现在就去把智宝的头提来见我!”

    “是,谨尊法旨!”无恨大师合什躬身一礼,转身走了出去。须臾,无恨大师把智宝的脑袋提了回来。

    梅霖见消除了祸根,心情稍稍平静了些,摆了摆手:“从今天起,剥夺你一切职位,戴罪立功,为死去的弟子赎罪。你去吧!”

    “多谢方丈!”无恨大师转身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却感到身上轻松了许多,无恨大师相信方丈一定有能力带领少林走出困境的,终于不用自己提心吊胆的为这些少林弟子担心了。

    无恨大师好象有一种安全感,大步走出了帐房,决心战死杀场,以死赎罪。

    梅霖处理完了第一件事,又开始着手处理第二件事,当即让智刚担任了大管事僧,总领所有僧家弟子。本来梅霖是想让枯叶担任这个职务的,但是梅霖想到现在的少林弟子最要紧的是要有一股生气,有一股不初生牛犊不怕死的精神,而枯叶毕竟年纪老迈,缺乏年轻人的那股朝气。

    因此,智刚虽然武功不如枯叶,但在鼓舞士气上,起的作用会更大。

    第三件事,就是赶紧把朱义虎和杜化虎二人召了过来,询问关于珍宝的事情。这可能是唯一一件值得梅霖庆幸的事情,珍宝一件未失。可是,现在这些珍宝堆在这里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因为珍宝再值钱,也不当粮食吃。

    安排了这几件事,梅霖再带着枯叶、朱义虎等人巡视一圈,已经是日落时分。是该吃饭的时候了,梅霖的肚子早饿的“咕咕”直叫,等饭上来后,却仅是一碗白粥,几块咸菜叶。

    梅霖不禁大骂道:“你奶奶的,怎么只给老子这么一点饭?”

    那个管事的伙头僧愁眉苦脸的说道:“粮食只够吃一天的了,一人每顿只能分这些,否则就有人要挨饿了!”

    梅霖默不作声的把这碗饭吃了下去,边吃心里边想着:“你奶奶的,看来老子得想办法弄粮食才行,这件事可不能再拖了!”

    不过,现在还有件事比弄粮食的事还要重要。梅霖早早的便上了床,美美的睡了一觉,到二更天的时候,让香姑叫醒过来。

    梅霖用了半个时辰来穿戴打扮,这可以说是有生以来,梅霖花在这上面时间最长的一次。

    香姑一边仔细的给梅霖整理着那淡绿色衣裙的飘带,一边嘴里拿捏着唱戏的腔调,调笑道:“乞丐姐姐,你是哪里来的?”

    梅霖的两只手正在自己脸上忙活着,给自己使着易容术,听了这话,不禁也学着那唱戏的腔调,笑答道:“好妹妹,休问姐姐来自何处,姐姐是来救你性命的!”

    唱完之后,梅霖恢复了男子的声音哈哈大笑。香姑给他整理好了最后的一根飘带,脸上突然有了一丝忧色:“乞丐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那使飞剑的”

    香姑说到这里竟然说不下去了。“是啊!那使飞剑的少年!”梅霖到现在仍然能感到那股强大无匹的灵息,那宛如雷霆的一击,都是令人那样的惊心。

    刚才,梅霖要回山,实是不愿意智刚、枯叶为自己送了性命,还有一点是不知为什么,梅霖总觉得这股灵息有点熟悉,好象自己以前曾经碰到过,一时却记不起来了。

    梅霖本来可以用艮天诀算一下,但是今天艮天诀已经用过三次了,一次是用来算事件的起因,惩除了智宝;一次是为月姐姐找药;最后一次是想办法去探望月姐姐。

    虽然艮天诀上显示,月姐姐不会有事,但是梅霖仍然放心不下,就是死,也要去看看月姐姐,最重要的还是希望能助月姐姐一臂之力,使月姐姐早日康复。

    梅霖虽然也担心自己,但脸上却是微微一笑:“放心吧,香姑,老子的缩地术天下第一,连那头苍龙都难奈我何,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你去也是没用,你也打不过飞剑,多了一个人反而更容易被人认出!”

    “可是可是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万一你死了,也好有个人替你通风报信啊!”“你奶奶的,说话这么难听!老子是万年王八、千年的龟,一万年也死不了!再说,武当山上有月姐姐和我师父,她们不会同意他们杀我的!你放心吧,走了!”

    梅霖说走就走,一道白烟腾起,人已消失不见。

    月冲宫里,月华静静的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这一次,月华的伤真的很重。月华强抗鬼啸天,在五脏六腑皆已受内伤的情况下,又为了保护月冲弟子,强自施展圆化太极,再进一步消耗了内力,实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地。

    因此,在那小渔村的时候,月华闭门不出,连日修习内功,却觉不像平时那样得心应手,只觉体内气息弱如游丝。见到梅霖要冒险去探君山,担心梅霖有危险,强自提气陪他前去,毕竟这些人里自己最为熟悉君山的地形,又一次把自己好不容易积蓄的内力消耗殆尽。

    月华始终暗自忍耐,不愿别人为己担心,却又陡遇噩耗,武当与少林交恶,心神交疲之下,终于跌倒于马下。

    如果月华吃了圣雪参,不禁这些事不会发生,而且内力还会大有提升,偏偏月华把圣雪参让给了凌云,那颗草参实是效能有限。

    凌云已经恋恋不舍的回去了,毕竟一个男子深夜留在玉女峰上是十分不方便的。月冲宫的女弟子们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仅有几个没受伤的弟子又都出守卫去了,现在山上山下都是兵荒马乱的,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的。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坐在床边,背对着房门,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像,在等着月华的醒来。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连敲三下,声音劲急。

    “进来!”那尊雕像连头也没回。

    一名月冲宫的女弟子低着头,慢慢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不知为什么,却是一直低着头的,一直走到了月华的床边。

    “师师伯,宫主还没醒来吗?”那名女弟子期期艾艾的问道,声音好象有些沙哑。

    那尊雕像微微回了一下头,看了那名女弟子一眼,缓缓的说道:“是凤鸣啊,你是刚出去巡查了吗?”

    “我,我巡查完了,担心宫主,就过来看看。宫主一直没醒过来吗?”

    “是啊!”那尊雕像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月华这次五脏六腑皆受内伤,如果她能早点休息,凭她的圆化太极也许不会有事。可是,这孩子事事都一个人承担,受伤后又强自运用内力,终于造成了现在这种无可挽回的局面。她不知吃了一种什么灵丹妙药,才支持到了现在,否则早已早已!”

    说到这里,那尊雕像抬起手来擦了擦眼睛。

    “师师伯!我知道有一种仙草可以救月姐姐的性命!”丛凤鸣焦急的说道。

    那雕像缓缓抬起了左手,两根手指之间拈着一枝血红的小草,看着丛凤鸣说道:“是不是千年灵株草?贫道前几天外出,恰好得到了一枝。可是,千年灵株草要用无根之水送服,才显灵气。只是不知何时才会有那无根之水?”

    “什么是无根之水?”丛凤鸣焦急的问道,显出一幅极不可耐的样子。

    “无根之水是泪水,是上天的眼泪!”那雕像眼里也亮晶晶的,仿佛有泪水在闪烁。

    丛凤鸣刚听完这句话,便急急忙忙的向外跑去,却一跤摔在了地上,结结实实摔了狗啃泥。

    那雕像一见,立即跳下床来,把她扶了起来:“霖儿,你没事吧?”

    “我”那丛凤鸣听到这句话,头不禁“嗡”的一声叫了起来,好半天才大张着嘴,问道“师父,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唉!”静仪师太把梅霖扶了起来,坐在凳子上“虽然你的容貌与那真的是一模一样,可是你一开口就露馅了。月冲宫的弟子平时都是称呼我‘掌门师伯’的,而你只称呼我‘师伯’,当时我就觉的奇怪了!”再加上你后来说的话,我一猜便知是你了,除你之外,没人如此大胆。

    “师父,你真厉害!梅霖在这里给你磕头了!”说着,梅霖便要跪下磕头,却被静仪师太拉住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顾的这些,快快去取无根之水!”

    “是是,师父,你看我越大越糊涂了!”梅霖说完向屋外跑去。

    梅霖在夜里跑到了自己以前经常来的那棵松树下,盘膝坐了下来,落梅笛在地上画画点点,接着向着天空一指,大喝一声:“起!”

    一大片浓重的乌云自东方卷了过来,接着云层越来越厚,越来越厚,漫过了整个天迹。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因此乌云密布并显不出异样来。

    梅霖不会降雨术,只能靠这种笨办法,积起满天的乌云,等待着哪一个笨雷击在云朵上,降下雨来。远远的听到静仪师太喝止住了几名想过来盘问的弟子,梅霖心里在不停的念叨着:“太上老君,玉皇大帝,龙王大爷,行行好,求求你们,给弟子降点无根之水吧,弟子这可是急用啊!”梅霖来之前,早已经算好,自己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自己是大吉大利,过了这一个时辰自己可就是凶不可言了。

    过了一会儿,一声雷响,别的地方开始下起雨来,偏偏近处一个雨滴也没落下来。梅霖只好使用驱云术,把下雨地方的雨云慢慢的拉近过来,终于取到了无根之水。

    梅霖顾不得擦脸上的雨水,便向着静仪师太大叫道:“师父,有水了,有水了!”

    静仪师太似缓实快的走了过来,轻轻笑道:“我知道!你回去吧,我会照顾你月姐姐的!”

    “他不能走!”刚刚散去乌云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剑光,一个少年落在了梅霖面前,接着玉女峰上哗声四起,无数的道家弟子涌上峰来。

    “你就是少林寺的普霖方丈?”那少年打量了梅霖一下问道。

    “不错,正是老子!”梅霖暗自一算,刚过一个时辰的期限,看来自己慢了一步,既然自己跑不掉了,与其害怕丢人,还不如拼死一搏,不管输什么,这口是绝对不能输的,至少还有一样胜过别人嘛!

    “你是和尚,如何会我道家的易容术和驱云术?”那少年接着问道,而这时众道家弟子看到救命恩人在审讯一个月冲宫女弟子,还在暗自惊讶呢。

    “你管的着吗?”梅霖咧嘴露出了一个微笑“老子失陪了!”说完,一落脚,腾起一阵白烟,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那少年一声冷哼:“哼,土遁!”伸手一指,长剑出鞘,跃到剑上腾空而去。

    梅霖连使三次缩地术,以为自己已经逃出了生天,心中正在暗喜,刚刚显出身形,正在使出第四次缩地术,却觉脖子上一凉,那少年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别动!”

    梅霖立即全身一凉,吓得一动也不敢再动,心中自思:“这小子是如何追上我的?我的缩地术从未失利过!”

    梅霖想到这里,冲口问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追上我的?”

    “哼哼,”那少年一阵冷笑“土遁有什么了不起,这只是地遁中最基本的道术!”

    “最基本的道术?”梅霖听着自己最得意的法术竟被人扁得一钱不值,不禁恼怒的问道“你是谁?你敢小瞧我的道术?有本事比一下!”

    “好吧!我让你先跑!”那少年傲然收起了长剑。

    “切慢!”梅霖一摆手“老子今天一夜未休息,太累了,发挥不出老子的正常水平,有本事的明日沙场见!”

    “哼,料你也逃不到哪里去,明天见!”那少年转头正欲离去,却听梅霖在后叫道“喂,敢不敢报上你的名来,老子手下不杀无名之将!”

    “薛正飞!”那少年连头也没回,一道白光闪过,人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