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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租借艟艨扬波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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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要乘胜追击,直捣黄龙!”天霸的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摊在桌面的海图上。

    手掌无不巧不巧的盖住了整个极乐岛,这巨大的海图当然不是梅霖所取回来的原件,而是根据原件所放大而成的。

    梅霖取到海图的事情经过,添油加醋的向天霸做了汇报,其惊心动魄之处,让听到之人皆感到心惊不已,暗自佩服梅霖的胆量、智慧和勇气。

    当然梅霖也没忘了把香姑的表现大大夸张了一番,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直接奉承天霸,不如奉承天霸的徒弟更加有效;二是为了替香姑开脱偷跑出去的罪行。

    天霸听到这里,却是一拍桌子,怒道:“来人,给我把香姑关起来,面壁十天!功是功,过是过,我天霸做事向来功过分明,这一点你们都要记住了,就是与我天霸关系再近之人也一样!”

    梅霖刚才还在眉飞色舞的替香姑炫耀功劳,听天霸如此一说,急忙伸了伸舌头,把刚才的话都噎了回去,心说:“面壁十天?看来我这一招还是起了一定作用了,要不这天霸还不得把香姑给砍了?”

    “梅军师!”

    “在!”梅霖立即站了起来,一脸严肃。

    “你立此大功,按帮规奖你白银十万两”

    “谢帮主!”梅霖听到这里,立即喜形于色的抢着鞠下躬去。

    却听天霸继续说道:“但香姑私自出走,你知情不报,按帮规应当罚你九万两,因此,你还剩了一万两!”

    “不对,帮主,我知情不报,应当是面壁十天!”

    天霸把脸一沉:“面壁十天就相当罚银九万两!”

    “是,是,是,”梅霖一听天霸语气不善,立即软了下来,暗自想到“哼,区区的十万两银子还不放在老子眼里,老子可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奶奶的,你头大,老子先听你的!”

    “不过,你仍然去领十万两银子,那九万两就做为你去找船的费用!”

    “找船?”

    天霸一看梅霖那呲牙咧嘴的样,不悦的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什么时候起程?”

    “明天,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找到能运送我帮当前所有弟子的船只!对了,你立即通知黄军师,命令他们星夜兼程,赶到此处会齐!你所需人手可以随意调用,包括我在内!”

    “是!”梅霖领命正准备下去,却又想起一事,对天霸禀报道:“帮主,我帮那位卧底弟子在激战中身受重伤,流血过多死了,以后我们要不要再派人去啊?”

    天霸一挥手:“不必了,只此一战,世上再也不会有什么鬼门了。查清那名弟子的家属,按帮规的十倍抚恤。”

    “是,”梅霖这才领命而下,突然心中想到一法“哈哈,那弟子是老子的师兄,老子就算是他的家属,这抚恤金应该归老子才是!”当即,梅霖前去提了十万两银子,又提了十万两做为广正的抚恤金,揣进了自己怀中。

    本来广正的抚恤金没有这么多,但梅霖把广正的家属一下子报了二十几口人,什么弟弟妹妹一大堆,每人几百两,再乘以十,也积多了起来。

    找船,找船,要找能载万人的船谈何容易?第二天,梅霖沿着海边走了一大圈,也就见到几十只小渔船,就算把这些渔船全部征用了,那也载不了二百人。

    梅霖本不想使用艮天诀,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哪知没有艮天诀,自己就如瞎子摸象,那是一团黑啊!

    没办法,梅霖只得起卦一算,得知东南方有大船,派人过去一打听,却是官船。

    “你奶奶的,官船老子也用了!来人,跟老子抢官船去也!”

    一小队威武的天神帮弟子横冲直撞的走在大街上,路人们纷纷如躲瘟疫一般自动避让开去。

    梅霖在中间大摇大摆,得意洋洋的走着,耳中突然传来朗朗的读书之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止于至善!”

    声音清脆洪亮,似是数百少年齐声而读,这清脆的读书不禁使梅霖起了自己在遇真观时读道经的时光。

    “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

    声音越来越清晰,声音之中透出一股欣欣向荣之意,就像是早辰的阳光照耀下的小树,正在茁壮成长。

    梅霖再想起自己现在武当山已是物是人非,昔日天下的第一大门派,竟如风流云散,不禁心中悲哭:“他奶奶的,如此念书想吵死人哪。来人,告诉他们给老子闭嘴!”

    五六名弟子拨刀离开了小队,不一会儿读书声变成了惊呼声、骚动声、低泣声。过了一会儿,一切声音归附平静。

    梅霖气势汹汹,大摇大摆的直接冲进了泉州府衙之中,门口几个衙役哪是如虎似狼的天神帮弟子的对手,连挣扎都未来的及挣扎便被结结实实绑了起来,拖了进去。

    梅霖上前对着门口的那面大鼓,一通猛敲,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何人击鼓?所为何事?”

    梅霖把鼓槌一扔,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本来梅霖是摆足了威风的,只可惜那门坎太高,梅霖一跤摔了下去,差点来了个狗啃泥,幸亏一旁的南宫隐见机快,一把把梅霖提了起来,才保存了梅霖的大面子。

    梅霖却如没事一般,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露出了一脸笑容:“哪位是县大爷?”

    突听上面“啪”的一声大响:“大胆刁民,见到本官竟敢不跪?竟然擅自带人闯我大堂,来人给我拿下!”

    旁边十几名衙役听令向上一扑,结果犯人没被拿下,反倒是把这些衙役全给绑起来了。

    那县太爷看到这种情景,不禁有点在上面坐不住,只是用手指着梅霖,色厉内荏的喊道:“大胆刁民,反了,反了,你们竟敢造反,你们可知王法吗?”

    “王法?草民没学过,不过草民知道天理,正所谓‘老爷轮流做,今天到我家’,大老爷,我跟你商量个事,咱们换换怎么样?”

    “你你”那县太爷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梅霖下令道:“给我把他拉下来!”两名天神帮弟子上前把县太爷押到下边。

    梅霖整整衣帽,如考中状元,当了老爷一样,一脸得意之色的登到台上,坐在了县太爷的大位上,用手一拍惊堂木:“吠,给我跪下!”

    这些天神帮弟子皆是梅霖带来了精英之士,精灵无比,一见梅霖此举,就知梅霖想扮老爷,当即不用下令,自动的站成了两排,举起了威武棍,扮成衙役。

    此时,一听梅霖下令,立即有人一脚踹在那县太爷膝窝,那县太爷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梅霖有模有样的又一拍惊堂木,喊道:“下面所跪何人?”

    那县太爷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当即战战兢兢的答道:“泉州知县,不,草民诸葛廷瑞!”

    “说?你当官几年,贪了多少银子?”

    诸葛廷瑞直起身子,辩解道:“草民为官清廉,一心为民,实不曾多拿一文钱!”

    梅霖把脸一沉:“你奶奶的,不贪银子你当的什么官啊?当官的有不贪的吗?快说,再不说老子可要严刑侍候了!”

    “不要,不要,”那诸葛廷瑞一看有天神帮弟子拿来了火钳、夹指等刑具,急忙摇手道“我说,我说,草官去年多收了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

    诸葛廷瑞查言观色,这位山大王看来是让自己多说,当即翻了十倍:“不是,不是一百两,是一千两!”

    “一千两?”

    诸葛廷瑞一听:“我的妈呀,一千两还不行啊?一百两被上面查到这官就没了,一千两恐怕脑袋也没了!”

    可是如果不承认,恐怕眼前也过不去,只得又翻了十倍:“是,是一万两!”

    “一万两?”

    “妈呀!”诸葛廷瑞差点昏过去,心说“一万两还不行?我整个泉州一年收入还不到一万两!”

    不过看来还得加,当即狠狠心,翻了一百倍:“是,是一百万两!”

    “嗯,这还差不多,说明你这人还挺会当官的,来吧,画个押!”

    一张纸扔到了诸葛廷瑞面前,诸葛廷瑞哆哆嗦嗦的拾起一看,只见上面曲曲弯弯的写着:“泉州知县诸葛廷瑞在为官期间私扣白银一百万两,强暴民女一百三十五人,娶了八个老婆,占了三百三十亩良田,口说无凭,立此为证!”

    诸葛廷瑞一看差一点昏了过去,心说:“就凭这里面的任意一项也要了我的老命了,哎呀,我的命为什么是如此之苦啊?”

    诸葛廷瑞哆哆嗦嗦着手,拿起笔向上写去,只觉这笔犹如千钧重,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的名字往上一写,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不写又有什么办法?罢,罢,罢,诸葛廷瑞想到这里,运笔如飞,在纸上画上了自己的名字。

    梅霖让旁边的南宫隐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拿在手里,心中暗喜:“官哪,这就是官哪,这么大的县太爷,现在还不是老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次再要船,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我说诸葛知县,我看你这个官还不错,是个清官,大大的清官,我次来主要是想和你借点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给?”

    “给,给,你要什么给什么?只除了草民这颗脑袋!”

    “哈哈,哈哈”一句话把梅霖也逗的大乐起来。

    “你的脑袋我要了也没什么用,我只要你的官船开着玩玩!”

    “官船?”诸葛廷瑞听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比要我命还厉害啊!”诸葛廷瑞要待不给,料想自己这小小的知县抵敌不过,如果要给,自己这十数年的心血可就付之流水了。

    “你奶奶的,快说,到底给还是不给?”

    诸葛廷瑞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混乱,数百全幅武装的衙兵涌了进来,当先一人厉声喝道:“大胆乱党,竟敢私闯公堂,给我拿下!”

    一场混战随即展开,这普通的衙兵如何会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天神帮弟子的对手,形势渐成一边倒的局势,那厉喝之人一直在指挥拒敌,神情镇静。

    终于,所有衙兵全部被擒,那人见事不济,厉声喝道:“大胆贼子乱我学院,闯我大堂,恨我无力擒之,但天理昭昭,你们就不怕报应吗?”

    “吠,一派胡言乱语,报应?你奶奶的,老子打你就是你的报应!来人,给我重打四十!”

    两个天神帮弟子上前要擒他双臂,那人不知如何来的一股大力,大喝一声:“士可杀不可辱!”挣开双臂,猛的跃起向着柱子的撞去。

    天神帮弟子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眼见着他结结实实的撞在石柱之上,鲜血迸流。

    高高在上的梅霖也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当今之世,竟还有如此刚烈之人?”

    “快,快救他!”梅霖几步走下台来,南宫隐早上前把他拉了起来,一摸鼻息,幸好还有呼吸。

    “快给他裹伤,上药!”梅霖从怀里掏出一堆小瓶来,南宫隐从中拣了一种,给那人裹在了头上。

    然后,又拣了一种塞入了那人嘴里,过不多时,那人悠悠喘过一口气来,睁眼看了看四周的形势:“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人生不过一死,舍生取义乃人生本份,你们这些无耻贼人,上害天理,下害黎民,上天绝不会宽恕你们的!”

    梅霖打个揖手:“天道慈悲,施主为何如此小瞧我们?我们这里的每一个都是出生入死的大英雄、大豪杰,就算是多杀几个人,也比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强上一百倍,不过,我看你这人倒还不错,不像贪官,只是有点傻里傻气,要知道佛曰:‘自杀也是一种罪过’。”

    “哪本佛经有过此语,降妖除魔虽死犹生,为普渡众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们这些妖魔歪道,不知亲民、善民、爱民、养民,更不知修身、养家、治国、平天下,你们为非作歹,戕害苍生,恨我朱熹不能替天行道,还我朗朗乾坤!”

    “什么修身、养家、治国、平天下,你奶奶的,天下还用你养?还用你治?还用你平?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天下之道在于无为,天下无为而治,如果真让你来治,那不是越治越乱吗?”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无为是法,无不为是目,无为而后能达成无不为之境,正如无极而太极,人人皆有一太极,物物皆有一太极,道即理,理即是道,万物之理不过一太极。”

    “你奶奶的,你说明白点,老百姓的话会说不?什么人人皆有一太极,太极在哪里,你指给我看看,你身上那个太极呢?让老子来告诉你太极是什么。混沌初分是为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化八卦,八卦生万物,懂了吧?”

    “你说的没错,但那是先天太极,太极不是唯一的,而是不断变化的。人的身体就是一个太极,肾为水,肝为木,肺为金,心为火,脾为土,此为五行,五行生化是为太极,这是一大太极,大太极又化为无数小太极,左肾为阴,右肾为阳,阴主精,阳主气,阴阳合一又成一太极。虽然你无法看到,但你看不到的事物并不表示它不存在。识在知先,知在行先,行重而知轻,知行互发。比如说,这里有张桌子,你能说你没有看到,它就不存在吗?”

    “你你我”梅霖自小到大什么都输过,就是嘴没输过,此时只被这人一席话说的竟然回不上话去。

    “难道这人是一个道家高手?”梅霖暗暗的调集灵息探了过去“不对啊,他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身上多了一种从故纸堆里爬出来的味道!”

    梅霖想了半天,才辩道:“你的这些都是以人的眼光而看的,人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只小蚂蚁,不,比小蚂蚁还要小的东西,当然不能尽观这个世界。我说的是以神的眼光看东西那才做准,神开天眼之后,灵息漫至宇宙无穷,万事万物皆在神眼观下,神之所见即为存在,神看不到的当然就是不存在。哼哼,等你修成如来佛祖那等境界,你就会明白老子说的话了!”

    “如来佛祖只是虚构,实则并不存在!”

    “你怎么知道不存在?是不是没有人看到,你就认为是不存在啊?哈哈哈哈!”这次轮到梅霖得意的大笑起来。

    “就算如来佛祖真的存在,他也不能视尽天下万物!”

    “你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不能?你别忘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女娲娘娘造出来的,说不定你的一举一动,一声一行,都听在女娲娘娘耳里,女娲娘娘正为你的无知感到可笑呢?哈哈哈哈!”

    “不然,即使真有神灵存在,他们也不能尽知万物,神灵亦是凡人修成,世界的本源本是无极,无极而太极,而太极运行于万事万物之上,又在万事万物之中,当然亦在神灵之上。这有老子的‘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为证,因此道在神先,神亦同人一样,需要认知,而识仍然在知先,道无穷无尽,识亦无穷无尽”

    “停,”梅霖两手交叉,做了停的姿势“我们这个世界就是神创造的,神的灵息所能遍及之物,即是对我们有用之物,神的灵息看不到之物,那就跟不存有什么分别?”

    “不然”

    两人越说越快,兴致盎然,唾沫星子飞舞,只把旁观之人瞧的目瞪口呆。

    一旁的南宫隐,心想:“这军师来这里辩论起来了?我得提醒提醒他,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当即,南宫隐轻轻一碰梅霖的手臂,插话道:“军师,正事要紧!”

    梅霖顺势回过头来,一连串的说道:“什么是正事,什么是反事?正是也是反事,反事也是正事,正就是反,反就是正,黑就是白,白就是黑,动就是静,静就是动,这就是太极的道理,你懂不懂?”

    南宫隐不禁愕然,朱熹却抚掌道:“说的好,说的好,万事万物皆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而且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由渐变到顿变,顿变由渐变而生,有些事看似偶然,实则是必然。”

    “说的好,说的妙,说的呱呱叫。老子说,福兮祸之所附,祸兮福之所依。你这才碰头碰的实在太好了,要不是这样,你怎么能认识我这武当派最伟大的道士呢?这位大哥,商量点事行不?我借你官船用一下,好不好?”

    “噢,原来军师并没忘了正事!”南宫隐长出了一口气。

    “不行,”朱熹拒绝的很干脆“泉州黎民费尽十年心血,方造好六艘艟艨巨舰,准备抗击金兵,还我河山之用,岂能随便借给贼人?”

    “抗金?你想学岳爷爷?”梅霖吃惊的张大了嘴,抗金的事梅霖虽然不是头一次听说,但从官方嘴中听来,还是大为吃惊。

    “抗金”的事显然是件大事,梅霖也觉此事不可轻忽,但这官船又不能不借,当即正色说道:“这位大哥,我非常佩服你,但抗金之事不急在一时,当前最为紧要是除去那些常来这里捣乱的小鬼子。那些小鬼子一定来这里害了不少人吧?这们大哥,我这也是为民除害,造福苍生,你还是借给我吧!”

    “不行,你们也不是什么善类,驱走一虎又来一狼!”

    “这位大哥,我路上听人说最近收成不好,闹了荒灾,农民都吃不上饭。这样吧,算我租你的船,租期三十天,每天租金五万两银子,总计一百五十万两,外加十万石粮食,你看如何?如此一来,你既能解了农民之苦,又能除了害。对了,这官船到时我一定归还,如果还不了,我就赔你十条船。”

    这个建议提出来,朱熹却没有立即拒绝,显然梅霖开出来的这个条件极为诱人,朱熹上段时间被鬼门闹的焦头烂额,这几日又正为赈灾之事,闹的茶饭不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些问题都能解决了。

    梅霖一听觉的有门,立即趁热打铁道:“我先付银两,粮食,你放心我向来说话算数。这样吧,要不我租你五艘,那一艘你留着抗金?”

    朱熹转头向诸葛廷瑞看去,诸葛廷瑞早被梅霖治怕了,当即说道:“此事全凭主簿做主!”

    “好,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好来,明天我来,一手交银,一手交货!”

    “好!”梅霖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说道:“对了,我再加五十万两,连你那些水手也一起租了!”

    “不行,泉州好儿郎岂能以金银衡量?”

    “我保证一人不折的给你带回来!”

    “好吧!”

    五艘艟艨巨舰一字排开,扬波海上,四周无数的快船、小艇环绕。

    中间那艘旗舰,一杆五色的天神帮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下天霸威武的坐在甲板上,身旁香姑执弓而立。

    甲板的最前方,梅霖正在大声的指挥着:“你奶奶的,给我全速前进!什么,小船跟不上?让他们快点划,你奶奶的,这么慢?”

    “什么,前面发现小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绕过去,绕过去,按照既定路线走!”

    一名天神帮弟子向梅霖笔直的行个队礼,大声道:“禀报军师,我方有数条小船沉没,疑有水鬼在下捣乱,已有兄弟落水,是否要派人营救!”

    这时,不用那人禀报,梅霖也听到水面上有求救之声传来。

    此时,庞大的船队正行在两岛之间,两岛之间水面狭窄,艟艨巨舰与快船、小艇挤在一起,船速变缓。

    水面上不时有几条小船打着旋,慢慢的沉下水去,船上的天神帮弟子大多来自北方不识水性,慌张的大叫,拿手中大刀乱捅,张弓乱射,却哪里能起到什么作用。

    船沉之后,船上的天神帮弟子落入水中,拼命的挣扎呼救,一时之间水面之上呼救之声此起彼伏。

    那些挣扎的弟子有的会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拖下水去,凭空消失在了水面上,有的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呼,浮上水面来,却只剩了半条身子,染红了一片海面。

    梅霖听到那惨呼声,却如未闻,恶狠狠的说道:“不要管他们,传令下去全速前进,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冲过去!”

    梅霖用力的挥着手臂,做着向前冲的姿势。

    随着传令兵扬旗传下令去,五艘艟艨巨舰就像是摇开一千条腿的蜈蚣,冲撞开面前挡路的小船,掀起涛天巨浪的一路冲了下去。

    那些看到自己巨舰冲来小船上的天神帮的弟子,看看躲闪不及,只好大叫着,弃船跳入海中。

    五艘巨舰一全速前行,两旁的小岛瞬间抛在了身后,只留下了后面那些天神帮弟子的叫骂声和忙着对付落后的天神帮弟子的潜在水下的水鬼。

    有机灵的快船也学着巨舰的样子,不管什么情况加大全力的向着巨舰追了下去,快船一加速,水底的水鬼只好冒出头来,望船兴叹。

    再经过小岛时,梅霖直接下令:“你奶奶的,给我开炮,目标岛边!”

    一时之间,五艘艟艨巨舰上的五百多门重炮,齐声怒吼,只把那些小岛边沿炸的水柱四起,烟尘迷漫,在烟尘迷漫之中,巨舰早已驶过危险地区。

    除了在靠近小岛的地方外,水鬼是没有能力潜到天神帮船队下面的,因此这一招还是卓有成效,光凭这万炮齐鸣的效果也把水鬼们给吓住了,更是大大提高了天神帮弟子的士气。

    远处一岛已经进入视野,海图上显示,这就是鬼门的老巢—极乐岛。

    那名弟子又大声禀报:“报军师,前面无数碗口粗的铁链挡住我船队的去路!”

    “你奶奶的,这点雕虫小技就想挡住老子的无敌舰队?做你奶奶的春秋大梦!”

    梅霖想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烧,给老子烧,把他们全部烧断!”

    那名弟子一时未反应过来,又问道:“请军师明示,如何烧法?”

    梅霖兴奋的道:“传令下去,所有小船上的弟子上大船,把小船点燃顺水放下去,把那些铁链烧断!”

    “是”那名传令兵急忙举旗传令。

    一会儿又挠挠头,禀报道:“报军师,可烧之物不够,怎么办?”

    “你奶奶的,这没什么不够的?让他们把衣服全脱了,一件也不许留,放在小船上给老子烧!”

    “这”“这什么这,死都不怕,还怕看?快给老子传令!”

    一时间,海面的天神帮弟子大多变成光溜溜的了,这场面倒也壮观。

    很快满海烧着的小船顺风而下,直冲入铁链当中,虽然铁链粗大,可也不经久烧,一根铁链只要烧断一处,整个的都掉入海中,失去作用。

    终于前面的铁链全落入了海中,烧出了一条通路,梅霖手一摆,大声传令:“给我开炮,我要把那小岛炸的寸土不留!”

    艟艨巨舰每舰装有一百零八门火炮,五艘总共是五百四十门,梅霖一声令下,五百四十门火炮发出了齐声巨吼,整个海面都在震颤,远处小岛上不断的腾起一阵阵巨大的烟尘。

    想必整个小岛都被炸成了焦土,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土地了。

    大约炸了一刻钟,梅霖传令边炮击边前进,五艘艟艨巨舰不断的喷着火舌,缓缓的向着那小岛驰去。

    近了,更近了,那小岛上没有一点动静,看不见一个人影,只除了那不断腾起的烟尘。

    “一队二队上岛,炮击不准停!”

    五艘艟艨巨舰停了下来,从其中一艘上渐渐下来大批天神帮弟子,涉着齐脖的水向岛上冲去。

    炮火渐渐射向远处,天神帮弟子成扇形向小岛靠拢着,终于天神帮一队队长耶律艳珠率先站在了小岛的实地上。

    一个,二个,三个一队二队的弟子全部安然的上了岸,极为顺利的在岸边建起了一个阵地。

    “停止炮击,让他们搜索一下小岛,看看岛上有什么?其余的严加戒备,随时应援!”

    已经占住岸边的一队队长耶律艳珠与二队队长上官明凤一商量,由耶律艳珠率队搜岛,上官明凤负责守住岸边。

    没想到这岛的面积极大,耶律艳珠搜出数十里,在一巨大的石壁上发现了一幅极为诡异的画像,这幅画像画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男人,异于常人的是这个老男人的头特别的大,竟然比身子还粗,而且整个脑袋远远的大过身子,从而使这个本来道风仙骨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异样。

    耶律艳珠害怕上官明凤等久了担心,同时也知道岛如此之大,不是一时半会所能搜查完的,便带队返了回去,这时梅霖早派人来催了好几次。

    耶律艳珠亲自上船,把所见所闻向梅霖做了汇报。

    “什么?一个鬼门弟子的尸体也没发现?不会吧?老子的炮弹难道是纸糊的?”

    “难道这海图有误?不会,我相信广正师兄绝不会骗我的!”

    “有幅巨大的画像?画像有点奇怪?好,我们就去看看这画像,说不定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传令下去,所有弟子立即上岸。对了,帮主,你要不要上岸?我看这样吧,帮主,你就在这里压着后阵,有你坐阵,我们在岛上万一有事,也好有个退路!”梅霖直到走到了天霸身边,才想起天神帮还有个帮主来。

    “一切小心在意!”

    “是,帮主放心!”

    在一旁的香姑突然说道:“我也要去!”

    “嗯!”天霸脸色一沉,梅霖急忙说道:“你留下帮帮主传令!”

    说着,梅霖便匆匆走了过去。

    石壁高大而险峻,就如一把刀从上到下直切下来的一般,梅霖来到那石壁之前,突然感到石壁上一股灵息,在脑中显了出来,那是一个人,头大如斗,花白的胡须,头上却没几根毛,面目慈祥而和谒。

    梅霖大声的问道:“你就是那个大相师吧?”

    那人似是听懂了梅霖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额头上的皱纹却堆积了起来。

    “好啊,我终于见到你了,你奶奶的,你敢不敢和我较量较量?”

    梅霖一句话说完,突听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梅霖所率的一队二队的天神帮弟子惊讶的看到整个石壁突然向上升起,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口。

    梅霖脑中那个影像随之消失了。

    “上官队长,你负责守在这里,耶律队长,你跟我进去!老子要直捣黄龙,把他奶奶的这鬼头给揪出来。”

    一队天神帮弟子在耶律艳珠和梅霖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向里走去,这洞相当的阔大,近百人排在一起,也能顺利的前行,前面黑乎乎的一片,更是不知其深。

    一队弟子一步一探的进去后,前行了一段距离,并无什么异常,只是感觉两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有的弟子便自动的错成了两行,显是这洞在逐渐缩小。

    再行不多时,通道突然分成了三条,左边一条地面上燃烧着一尺高的蓝色的火焰,右边一条地面上则是蓝幽幽的一尺高的短刀,只有中间那一条是平坦大道,并无异常。

    三条路口处各竖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与前面石壁上一模一样的画像,只不过要小许多。

    耶律艳珠悄声问道:“军师,我们该走哪一条?”

    “走哪一条?难道这路还有两条吗?”梅霖生气的说道。

    耶律艳珠一楞,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奇怪,军师是个瞎子,自然看不清面前的情况,当即向梅霖说明了一下,一条通道分成三条的情况。

    “一条有毒刀?一条有鬼火?中间那一条正常?不会吧,你奶奶的,你竟然敢骗老子,这里明明就一条路,你以为老子是瞎子来骗老子是不是?老子虽然看不见,可老子能感觉的到,这里有个屁刀子,蓝火,这里明明就一条路。你再敢乱说,老子就帮规处置!”

    耶律艳珠挨了一通训,委屈的差点哭出来,心想这军师为何如此不讲道理?这里明明有三条路,他偏说一条,难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

    就在这时,一名耶律艳珠手下的小队长看不下去自己的队长受委屈,更看不下去梅霖睁着眼说瞎话,便大声抗议道:“军师,我们队长说的是真的,我们大家都可以做证!”

    “是真的!”一队队员齐声说道。

    “什么是真的?真的也是假的,你奶奶的,你们敢造反不成?刚才谁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给我走走看看!”梅霖指着左边那条道路说道。

    那名小队长看着那燃烧着的诡异的蓝火,紧咬着下嘴唇,眼中露出恐惧的光,不敢发出一声。

    “快走,你奶奶的,你敢抗令?”梅霖大声骂道。

    “我来走,”一个坚定的声音说道。

    “不,队长,我走!”那名小队长一听耶律艳珠开口,立即挺身而出。

    “这是命令!”耶律艳珠冷冷的说道,举步向左边那条路上走去。

    所有天神帮弟子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耶律艳珠的脚上,只见她右脚轻轻的抬起,慢慢的向着蓝色的火焰落去

    天神帮弟子眼里露出恐惧的光芒,有的女弟子甚至不敢看的闭上了眼睛,人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洞里一片寂静,静的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耶律艳珠的脚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落了下去。说也奇怪,耶律艳珠的脚就那样硬生生的落进了蓝火之中,却没有发出那声人们想像中的惨呼,那只脚也没有被溶化掉,一切都安然无恙。

    天神帮弟子突然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了一声欢呼。耶律艳珠回过头来看了梅霖一眼,下令道:“军师是对的,跟我走!”

    说着,在蓝火中当先行去。

    天神帮弟子纷纷学着耶律艳珠的样子,淌进蓝火之中,纵是如此有的弟子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只到没有危险,才把两只脚放在了蓝火中。

    渐渐的天神帮弟子对脚下的蓝火已不再在意,走的昂道挺胸起来:“哼,这是什么蓝火,最多是点吓唬人的蓝光罢了!”

    突然,梅霖大叫一声:“停!”

    天神帮弟子猛的停住了,回过头来愕然不解的望着梅霖。

    梅霖脸色凝重的道:“前面有鬼火!”

    天神帮弟子向前一望,哪有什么鬼火,依然是脚下蓝芒芒的一片,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突然,侧边的一名弟子发出了一声惨呼:“我的脚,我的脚啊!”天神帮弟子转过头去一看,只见一名弟子正在抱着没着脚的右腿,大跳着呼叫。

    原来,这名弟子一时走的兴起,停的晚了一些,一脚踏入了前面的真正的蓝火里。

    耶律艳珠看到这一切,在梅霖耳边小声问道:“梅军师,万一我们脚下的蓝光变成实火,怎么办?”

    “我的奶奶啊,快撤,快撤出去!”梅霖好象感觉到什么危险,大声招呼着,赶紧掉过头向外跑去。

    耶律艳珠急忙大声传令,组织弟子外撤,可是已经迟了,只听外面“轰隆隆”一阵巨响,想是那巨大的石壁已经落了下来,封死了整个洞口。

    就在这时,忽然有天神帮弟子发出了凄惨无比的叫声,原来那些蓝光真的变成了蓝火,无数天神帮弟子被烧掉双脚,身子扑倒在蓝火里,渐渐变成了焦炭。

    一个人影跃了起来,扬手一刀插在了石壁上,然后向下大叫着:“快上石壁,快上石壁!”

    不断有弟子跃起来,学着耶律艳珠的样子,用短刀挂住自己的身体,也有体重过于庞大的经受不住,如水桶一样的掉进火里的。

    大刀手们则把大刀的一端支在地上,另一端支在石壁上,自己立在刀杆之上,暂时躲避蓝火的侵袭。

    耶律艳珠急叫道:“梅军师,我们应该如何办,请指示,请指示!”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叫救兵!”梅霖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