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易人行 > 第三章庭斗一

第三章庭斗一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兵部,三位大人悠闲的坐定。

    一位五十几岁缺齿少牙的老大人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神神秘秘的打开盒盖后,张着没牙的嘴,小声的说道:“来来来,看看我的大蟋王,这可是花了老夫五千两银子才弄来的,你们两个敢不敢跟我比比呀!这一次你那只铁公鸡是一定要败的了!”

    “谁怕谁呀?哼,比就比,来来来!”

    三个头很快凑在了一起,远处的一张桌子,一个三十余岁的年轻人看了他们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埋下头去看向一张印着大大“急”字的快递文书。

    刑部。四位大人围坐成一团,悠然自得的品着茶,其中一个清清嗓子,开了场:“听说哪,绍兴府的那件案子,那个小寡妇长的可真是俊哪,要不那姓杨的后生怎么会看上她?”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件案子明摆着吗,情夫情妇,勾搭成奸,谋杀亲夫。可偏偏又闹出了个第三者,是个什么下人,竟然承认人是他杀的,这件事真是奇也怪哉!”

    “这还不是最奇的呢?最奇的是验尸证明,刘二并不是死于他们之手,因为他们都不会武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是啊,是啊,要不怎么叫怪呢?”

    “喂,来茶!”

    “咦,天怎么黑了?走,走,走,到了打道回府的时候了!”

    户部。四位大人形态各异的坐在椅子上,有的托着腮,有的皱着眉,有的翘着腿,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人都在盯着手中的一张大地图。

    “啊,终于找到了!”其中一人突然惊叫出来。

    三个头立即探了过来,那位大人用手一指:“你们看,就是这里。鄱阳之畔,一马平川,在这里建一个大大的广场,再建一个个大大的动物园,那一定会吸引游人无数,到时我们又能发一笔了!”

    “那,那些耕地的农民怎么办?”

    “他们?他们还不好打发,给他们点钱,让他们都搬走,不搬就拆,我就不信他们身子比官家的大棍还硬!”

    吏部。一位大人从怀里掏出一大堆银票来放在桌上:“这是四百万两银票,是刚刚当上永州知府的张大公子给的,每人一百万两,买茶喝!”“王大人,好象这银子也太少点了吧,上次我办的,可是每人一百五十万两啊!”皇宫大内,一条小湖碧波粼粼,湖边一座墨香亭。

    一张长桌之上,左边堆着高高的一摞奏折,右边的一摞更高,两摞奏折就如两座小山,把一年轻人夹在了中间。

    年轻的皇上双眉紧锁,伏案凝思,不时的叫道:“热,热,快扇,快扇!”

    一边一个俏丽的小丫头,正在小心翼翼的扇着手中的羽扇。

    虽然扇子一直未停,那皇上脸上还是流下汗来,好象占据这个小亭的不是春天,而是酷夏!

    就在这时,亭前突然冒起一阵白烟,年轻皇上愕然的抬起头,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排人影。

    笔无声无息的掉在了地上,那两个不敢抬头的小丫头仍然用力的扇着,却不知皇上早感不到了一点凉风。

    直到年轻皇上看清了凌云那张熟悉的脸,才叫了出来:“凌指挥使,你你?”

    回答他的却不是凌云,而是一个令他大为放心的人:“皇上,是我带他们来的!”

    皇上的目光转到了梅霖那张微笑着的脸上,一颗心才放回了肚中:“原来是国师,国师果然神通广大,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快来帮朕看看这些奏折,出个主意!”

    当皇上的目光扫到月华脸上,登时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眼光再也不离开了。

    月华的眼中已经射出了愤怒,梅霖却似毫无知觉的走到了皇上面前,恰好隔断了两人的目光。

    “皇上,到底何事使你如此烦恼啊?”梅霖随手拿起了一本奏折。

    “唉,”皇上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百事待举啊,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无事不劳神哪!”

    “哎呀,我说皇上,你手下那么多的大臣,交给他们去办就好了,何必用你亲自处理,你一个人何时才能忙完?”

    “我也知道,可是交到下面我放心啊,我曾试着交到下面几件事去办,结果没有办好一件,我这是迫不得已啊!”“这点小事,不用您操劳,有我这个大国师在,交给我就好了,如果有一件没办好,你要我的脑袋!凌师兄,麻烦你把这些事情记一下,然后哪里交来的打回到哪里去!皇上,请你下一道玉旨,要求他们三天之内完成,否则国法处置!”

    “这样行吗?他们办不好,怎么办?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啦,皇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这国师也就不用当了!皇上,你这地方风景不错啊,我们刚到,也不领我们参观参观?”

    “呵呵,应该应该,只是国事忧心,我无此雅兴啊!”“皇上,不要老国事,国事的啦!不知皇上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我最担心的就是不能了解下面的情况,办事恐怕南辕北辙啊!”“下面的情况?那还不好说?皇上请看!”梅霖伸右手划过湖面,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好似有一阵风吹过。

    接着,湖面一阵扭曲,一幅图画显现在湖面之上。

    大地一片苍茫,土还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色。

    忽然一队马匹如风般掠过,马匹上的人个个身手娇健,服饰却颇为古怪,竟然是金国人的打扮,这竟是一队金国骑兵。

    金国骑兵如风般冲入一个村庄,村庄中立即浓烟四起,一片狼籍。金国骑兵在村庄中横冲直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遇见男子则一刀砍死,把人头挂在马头旁边,遇见女子皆按倒在马背之上,恣意蹂躏。

    看到这里,那年轻皇上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大宋的军队何在?”

    画面一转,大宋的军队终于出现了,是一小队步兵,个个畏畏缩缩,胆战心惊,在远处张弓搭箭却不敢向前。

    那领头的金兵一脸的胡子,看到了那队宋兵,却哈哈大笑起来,不知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突然用马鞭向着那小队宋兵一指,大队金兵立即呐喊着侧马向着那小队宋兵发起了冲锋。

    那小队宋兵急忙慌乱的撤退,连兵器也丢在了地上。

    “哈哈哈,”那队金兵得意的大笑着,拨转马头急奔而走。

    画面一转,这是一座黑漆漆的大门,一看即是富有之家,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踩着两个绣球,极为威武。

    此时在这大门前,却跪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她举起手里仅有的五个铜板,在苦苦的哀求着什么,一个穿着极为考究的大夫,却飞起一脚把那小女孩踢倒在地,并且用脚狠狠的踹着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凄惨的脸庞放大在了面前,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问道:“那大夫为什么要打她,那个小女孩好可怜啊!”正是香姑的声音。

    大门无情的关上了,那小女孩挣扎着爬起来,低着头脚步蹒跚的走到了一间极为简陋的草屋边,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草床上一位老者看到小女孩进来,咳嗽着欠起了身,张了张嘴好象问着什么。

    那小女孩突然“哇”的一声扑到了那老者的怀里,痛哭起来。

    那老者哆嗦着伸出犹如枯树老根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小女孩的后背,想开口安慰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干枯的眼窝里突然溢满了泪水。

    画面晃了晃出现了一片刚刚泛绿的田野,田野上一对农夫农妇赶着牛正在辛勤的耕着地,脸上洋溢着一脸的幸福,好像看到秋天丰收的希望。

    突然一胖一瘦两个衙役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农夫的犁头,向着那农夫大声的说着什么。

    那农夫的脸立即变的死灰,那农妇则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衙役把一锭银子扔到了那农夫的脚边,就开始推搡起他们来,看样子像是要赶他们走。

    一张白纸飘到了他们脚下,纸上墨迹未干:“知县有令,此处方圆二百五十亩全部收回,另有用途,每亩补银一两,百姓自谋生路!拒不交出者,按抗法罪就地处置!”

    那粗壮的衙役一手按住那农妇,一手高高的举起了铁尺。

    就在这时,画面晃了几下,消失了,又变成了一池湖水。

    “咯吱吱”皇上咬的牙齿直响,恨恨的道“天下竟有如此恶吏,让百姓耕之无田,住之无屋,天下岂不要大乱?这样的恶吏死一百次,也不为过!”

    香姑却一把拉住了梅霖:“那人好可怜啊,他们怎么样,怎么看不到了?”

    梅霖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的灵息用完了!”

    三天后,当早晨太阳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玉水桥上。

    三三两两的文武百官松松散散、络绎不绝的走上朝来,这本是极为平常的一天。

    不同的是他们进入大殿才赫然发现在皇上的左下手多了一个凳子,凳子上多了一个人,年纪不大,身穿一套从未见过的朝服,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大家。

    大殿之上竟会忽然多出一个位子,这绝不是小事?大殿之上,除了皇上的位子外,在皇上的右手边还有一个位子,那是皇叔六王爷赵天德的位子,而且那个位子常常是空着的,今天自然也照例。

    除了这两个位子外,再无一人能有位子,就连统领百官的汤丞相都不例外,难道有人竟能高过汤丞相?

    众官自然不便在皇上面前发作,皆偷偷看向汤思退,看看这汤丞相要如何面对?

    汤思退自然早注意到了凭空多出一个人来,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百官的反应,自己不有所反应,以后如何树立起在百官中的威信?

    汤思退一躬身,当即就要发作,突然间看到那人的目光正微笑着向自己射来,那微笑竟然是那么熟悉!

    突然间,汤思退已经记了起来,这人不正是那救了皇上一命,后来被封为正德国威无敌大国师的小子吗?

    这时,文武百官已经开始跪下,山呼万岁,汤思退略一迟疑,也跟着跪了下去,却总觉的自己不像是在给皇上下跪,而是在给那洋洋自得的坐着的那小不点下跪。

    于是,汤思退平日叫万岁叫的最响的声音,这时也黯淡了下去。

    百官刚刚起身,那皇上一破平日听百官上奏的例子,抢先开口问道:“众位爱卿,三日前朕下旨交待的可曾完成?户部王大人你先说?”

    一位年约四旬,微有胡须,一表人材的大官上前一步,一脸正气的说道:“皇上,关于皇上发回的鄱阳湖畔征地建设一折,我和三位大人已经仔细研究,我们认为这方案并无不妥,只要皇上恩准,当可立即执行!”

    那年轻的皇上微微点了点头:“关于如何安置农民的事,你们可曾仔细研究?”

    “研究过了,按照当前市价,每亩地补贴一十两银子,由农民自行买房安置。一户按平均五口人算,有地者三人,人均有地二亩半,一户就可得补贴七十五两。买一处普通住房需银五十两,另有二十五两或买地或做点小生意,足够维持家用,即使不去劳动,只要省吃俭用,也能过个五六年,没有问题!”那王大人慷慨激昂、振振有词的说着,却突然发现那一直坐着的大国师,站了起来,微笑着向着自己走来。

    梅霖施施然的走到他的面前,极为无礼的拍了拍他的脸:“王大人,你替农民想的可真周到啊,佩服佩服,本国师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只不知那些农民真正到手的有几银子?”

    “这?”那王大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要户部下发公文,下面一定会落实的!”

    “是吗?”梅霖嘲讽的笑笑,随手凭空一抓,手中出现了一张黄纸,一下子递到了那王大人面前,气愤的说道“王大人,请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这究竟是多少两?”

    那王大人接过一看,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这张黄纸是鄱阳湖所在的知县下发的一张公文,上写要求农民限期搬迁,每亩地补偿价为三两。

    梅霖转过头来对着百官,朗声说道:“各位大人请看,户部尚未下文,鄱阳湖土地搬迁已经开始。每亩补偿金由一十两变成了三两,其余都去了哪里?而且这三两还仅仅是知县的下文,实际落到农民手上的有一两,已经不错!”

    接着,梅霖的手又一抓,四张银票出现在了梅霖的手里,梅霖把手中的银票一扬:“这是四百万两银子,分别是户部这四位大人的所得!哼哼,下面的黎民百姓在流离失所,我们这些可敬可爱的大人却中饱私囊,实在是令人佩服啊,佩服!”

    “咕嘟、咕嘟、咕嘟”连响三声,其余的三位户部大人皆倒了下去,只有那王大人不知是羞愧,还是气愤,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梅霖的鼻子叫道:“你,你有什么证据,你,你妖言惑众,血口喷人!”

    “哈哈,”梅霖仰天一笑“王大人果然厉害!”

    接着,梅霖又向空中一抓,一个草纸簿出现在梅霖手中,梅霖随便打开一页读道:“元年岁晨,‘低一尺’送琉璃玉佛一尊,黄金千两,只收玉佛,黄金退回。低一尺是谁?好名字啊,好名字,看来王大人真是大大的清官,竟然退回了一千两黄金。王大人嫌多,不妨给我这个穷国师点花花啊!”梅霖抖着那草皮簿哗哗直响:“王大人,这上面的字总不会是别人写的吧?要不要派人查查这些事啊?”

    “咕咚”一声,王大人也倒了下去。

    “来人,拉下去,给几位大人治治,可别弄死了,死了就太便宜了他们了!”

    梅霖连看也不再看那四位大人一眼,却慢慢的跺到了刑部几位大人跟前,凡是梅霖经过之处,皆吓的连连后退,那几位刑部大人看到梅霖走了过来,直吓的低着头连连闪避,却听梅霖笑着问道:“几位大人是不是穿的少了,竟然冷成这样?是不是公务繁忙的都没时间买衣服了?”

    “是,是,是,不是,不是!”那几位实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苦着脸陪笑,那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刘二的案子可曾处理?这几天,几位大人都忙什么了?”

    “我们一直,一直都在刑部商量案情。下官,下官,才学疏浅,一切全凭皇上和国师作主!”

    “是吗?一直都在商量案情,不会是喝茶聊天吧?既然你们自知才学疏浅,你们也不用再在这里占着地方了,我看你们还不如回家颐养天年!”

    “是,是,是,下官辞退,下官辞退!”

    “对啊?这事我说的不算啊,你们要辞官就跟皇上说!”

    “是,是,是,”四人一起灰头土地脸的向着上面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有负圣恩,实在罪该万死,请皇上念在老臣年迈,免臣一死,臣愿把所有家产全部捐于国库,以赎臣之罪责!”

    皇上还未开口,旁边一人突然跪了下去,正是丞相汤思退,汤思退早就看不下去,不过实在是没抓到梅霖的把柄,不好说什么,这时看到梅霖几句话就逼着刑部四位大臣要辞职,这才不得不站了出来。

    汤思退连磕数头,朗声说道:“皇上,皇上圣明。皇上切不可听国师一派胡言,任国师为所欲为啊!刑部四位大臣皆是跟随太上皇的老臣,为国为社稷,立下汗马功劳。虽然他们偶有倦怠,那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他们都走了,何人还肯给皇上出力啊!请皇上三思!”

    “哈,”梅霖突然一笑,到了他的面前,亲切的一拍他的肩膀,把汤思退吓了一跳“我还忘了,这文武百官皆归你管,他们犯了这么大错,不知丞相大人应当担什么责任啊?”

    “你你”汤思退看着梅霖,如避蛇蝎。

    “汤丞相,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不会是也做了什么亏心事吧?”梅霖步步进逼着问道。

    “我我向来一心为公、清正廉明,怕你何来?你这妖道,必定不得好死,”汤思退的脸上已经变了颜色。

    “是吗?这是什么东西?”梅霖的手一直藏在身后,捣弄着什么,此时突然拿了出来,整个大殿突然亮起了一片红光。

    梅霖把那东西拿在手中摆弄着,不时放在鼻端闻闻,奇怪的问道:“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做成的?”

    梅霖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来,便把它递给了皇上:“皇上,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那皇上只拿到鼻子上闻了一下,便厉声问道:“这是金国特有宝物蛇宝红珠,国师你是从何拿来?”

    梅霖却没有意识到这东西有何重要,随随便便的说道:“我是从汤丞相的秘室拿来的!”

    梅霖话音还未落,那汤思退厉声斥道:“一派胡言,你这妖道,你竟敢诬陷当朝丞相。你你我一定要将你万马分尸。来人给我把他押出去!”

    这一直老奸巨滑的汤丞相也被梅霖气糊涂了,竟然当着皇上的面叫起禁兵来。

    梅霖一听,不禁心头有气,也是一声高叫:“我是国师,我比丞相大。来人,给我把他拉下去砍了!”

    两名禁兵走了过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实不知如何动手,两人只得傻傻的用眼光看向皇上。

    那年轻皇上向着汤思退一指:“给我把他拿下!”

    那汤思退突然站了起来,犹如一匹野狼,狂吼一声:“你们敢,本丞相是太上皇所封,任何人皆无权拿我!”

    那两名禁兵竟被他的气势吓住了,竟然不敢上前。

    只把梅霖气的大叫:“反了,反了,你们竟敢不听皇上的命令!凌指挥使何在,给我把这两个叛逆砍了!”

    “在!”凌云在外一声答应,按剑入内,随手一把提起两人拖了出去。

    须臾只听门外传来两声惨呼,接着两颗血肉模糊的人头献在百官之前,百官只中几乎有一大半差点昏了过去,其余剩下的开始大吐特吐,一时大殿上一片狼籍。

    在大吐声中,梅霖却没忘了刚才的事,仍然高叫一声:“来人给我把汤思退拉出去砍了!”

    “是,”这一次两名虎狼之士,大步上前,拖起汤思退向外就走,只把那汤思退吓的魂飞天外,身子立即软成了一袋面。

    “且慢,先押入大牢!”出言阻止的是年轻皇上。

    大殿之上一片呕吐之声,早已不成样子,皇上一看,只得宣布退朝。

    梅霖乘乱走到凌云身边,悄声问道:“那两人没死吧?”

    凌云一笑:“当然,两只南瓜就把他们吓成了这样!”

    墨香亭前,年轻的皇上在来回的走着,那平静的湖水也随着他的脚步起了波浪。

    “唉,”年轻的皇上连连叹气“没想到,没想到我大宋的大臣竟然都是些这等货色?”

    梅霖在旁边微微一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表示出“我早知道”的一幅表情。

    凌云则按剑恨恨的说道:“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振朝纲,杀一可以儆百,斩草必须除根!”

    “说的好,这些贪官恶吏个个该死,按我大宋律法就是杀一百次,也不为过。凌指挥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须仔细明查暗访,查实下面有过失之处,立即上报,朕必按律严惩不怠!”

    梅霖突然轻笑道:“皇上即有此意,不知又为何阻拦我,不让我杀了那个汤思退!”

    皇上转过头来看向梅霖,也是一笑:“杀是要杀,不过一切要按律办事,不可胡来。唐代名相魏征谏唐太宗十思疏中有这么一句话‘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这句话很有道理,我们不能图一时之快,而坏了律法!”

    梅霖忽然叹了一口气:“唉,皇上所言极是,只是今日不杀,以后就很难再杀他了!”

    皇上好似有点疲倦似的摇摇头:“料想一人也不至于坏了我整个大宋,我所忧还是在于吏治啊!唉,官不为官,我大宋何日才能振兴图强?”

    “是啊,”梅霖出神的看向了那起波的湖水“积习难改,我看非一日之功!”

    “不如这样,”凌云突然极快的说道“我们先由一点开始,做好一点,再做另一点,一点一点的推进,最后推到全面,以点带动面,由上至下慢慢的扭转乾坤!”

    皇上眼睛一亮:“详细说来!”

    “我们就从六部开始,先做好一个部,比如说吏部,给其余五部竖立一个榜样,然后让其余五部跟着学,不能改善的便撤换,由上及下带动所有官员。另一方面,皇上可以召开科举,选拨人材,用有真才实学的人慢慢的把这些年老奸滑之徒替换下去,如此不出十年,吏治必然为之一清!”

    “十年?十年太长了,我们必须在五年内做到。况且你让朕到哪去找这主持吏部之人?凌指挥使,你须日夜保护朕的安全,不能擅离,要不让你去主管这吏部倒不失为一好策!”

    凌云看了梅霖一眼,跨前一步道:“我看梅师弟主管吏部,正好合适!”

    那皇上想起梅霖朝堂上的表现,不禁鼓掌大喜:“不错,不错,有国师主持吏部,那天下百官再也没人敢贪污、倦怠、渎职了!”

    一直望着湖水出神的梅霖别的话没有听见,这句话却听到了,突然转过头来向皇上说道:“皇上,你让我去管吏部,岂不是大材小用?你眼前除了清理吏治之外,还有许多大事急事要办,我走了,谁帮你出谋划策,我走了,如果你想知道别处的情况,谁为你提供?皇上,我可以保举一人,必定比我干的更好。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主管吏部的人了!”

    “国师言之有理,只不知他是谁?”

    “他跟凌师兄最熟,你问凌师兄好了!”梅霖说完,又去望向了湖水。

    凌云突然兴奋的一拍大腿:“是沈师弟,我怎么没想起他来。皇上,梅师弟说的一点不错,天下再也找不到比沈师弟更加合适的人了!”

    “就是你带来的那个人?”皇上略沉吟了一下“如果他真像你们说的那样,也无不妥,只是他乃一平民百姓,如何能够一下提成一品大员?”

    “开科举啊,只要开科举,状元一定非我沈师弟莫属,到时就可以把他调入吏部,慢慢再加提升好了!”

    湖水中的一个小波浪涌起,还未落下,又有另一个波浪盖了过来,把它压在了下面。

    梅霖只感到脑中有个模模糊糊不好的感觉,却始终抓不到这个感觉是什么。

    皇上和凌云的话仿佛离着梅霖很远,只有那波浪在无限的放大,梅霖费力的调动灵息,却觉的头大如斗,灵息根本发不出来。

    这一切都怪自己在朝堂上连续使用“移物法”耗费了大量的灵息,现在已是油尽了。

    梅霖昏昏沉沉,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自己的住所的。

    推开门,便想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再起来,香姑却蹦蹦跳跳的像只小鸟似的迎了上来,吱吱喳喳说个不停。

    自从香姑回来后,香姑就似整个的换了一个人一样,过去的一切她都已经忘了。

    以前是香姑把梅霖照顾的无微不至,那时梅霖并没觉的有什么好处,好象有香姑跟没有香姑一样,现在梅霖才体会到了照顾一个人的艰辛。

    因为一切都反了过来,香姑就像个**岁的小孩子一切都需要人照料。

    而且梅霖知道香姑不能见阳光,所以把整个的房间都封成了一片黑暗,就好象是一个墓地。

    香姑住在这墓地里面,要多闷有多闷,又不能出去。虽然有月华陪着,月华却是半天不说一句话的,只要香姑不往外走,她根本连理也不理。

    越是不让出去,香姑便越想出去,于是香姑一有机会便往外闯,虽然每次都被挡了回来。

    次数多了,这竟成了香姑唯一的娱乐!

    当然,香姑最开心的时候,还是梅霖陪着她玩,给他讲故事听的时候!

    只是这样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梅霖就会感到那个忧郁的灵息消失了,那扇从未动过的门后面已经空无一人。

    即使在最为寒冷的夜里也是如此!

    这三天,梅霖能够感觉到月华身上的忧郁越来越浓烈,直似有如实质,一触到这股忧郁的灵息,便令梅霖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如果不去触这忧郁,心中那巨大的失落更加难以令人忍受。

    香姑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甜甜的睡去了,梅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外。

    一块大石上正坐着那淡绿色的身影,夜风吹起她的衣裙,似乎要随时迎风而去。

    她就那样淡淡的坐着,仿佛已经坐了好久,又仿佛刚来,眼光直直的看着轻轻涌起的湖水,眼波中的忧郁也在随着湖水荡漾。

    梅霖就那样站在了她的身旁,她好象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到来,他也好象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唯一的言语便是那夜风的吟唱。

    他们都没有看见,那在床上睡着的少女洋溢着幸福的脸上,眼角突然溢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