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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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麦琪儿从川菜馆打工回到住处,工作了一整天,人有些累了。

    她洗好澡,换了睡衣,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心里好想念台湾的家人,阿爸阿母不知身体好不好,两个姊姊有没有和男朋友吵架?

    每次工作完,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挂念著家人,尤其是在孤单的夜里,特别容易想起他们。

    她好想打电话回家,可是阿母有规定她──

    “你一个月最多只能打一通,越洋电话费太贵了,讲两、三句话几百元就花掉了,不如拿那些时间去温书,我将来全都指望你了,我才不要守著牛肉面店过一辈子,我等你挣大钱,好享清福,你得争气点,我们家就全靠你了”

    阿母等著她挣大钱,可以扬眉吐气,要是她向阿母吐苦水,说她在这里打工当小妹有多辛苦,一个人有多孤独想家,一定会先被吐槽一番!

    她不能随便就打电话回去,背著光宗耀祖的包袱出国念书,压力好大、好大啊!

    “唉!”她叹了口气,睡不著,下床走到露台,纽约的天空灰灰的,看不到半颗星星,此刻的台北已天亮了,夏天的台北天气闷热,盆地的地形热空气不容易消散她好怀念台北。

    “唉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她像个怀念家乡的老太婆似的又叹气,挨著墙角坐了下来,心情很闷,眼眶泛泪,很想痛快地哭一场,她至少还得要苦撑一年才能毕业,也就是短期间都不能回家,不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呜

    墨凯森半躺在床上看书,依稀听见隔壁的小妹在吟诗,她声音低低的,乍听是从露台上传来的。

    都快十二点了,她不去睡还在那里吟诗作对,这么有闲情逸致吗?

    他搁下手边的书,走到露台去瞧瞧,却不见她的人影。

    “唉”一声幽怨的叹息从幽暗的角落飘来。

    他移动脚步,往露台边缘走去,探头往她的露台上望,发现她坐在墙边,下巴抵在膝上,长发恣意披泻,一副落寞的模样。

    他第一个想法是,她可能是在川菜馆打工遇上刁钻的奥客!要是那样的话,他会力挺她,替她出头摆平。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他要问个明白才行。

    麦琪儿按著胸口,他突然出声,害她吓到,心惊跳了下,赶紧低头抹去泪,鼻音很重地说:“我没有躲啊!我一直坐在这里看书。”

    “骗谁?没开灯看什么书?”墨凯森戳破她的谎言。

    她心底哀叫!她确实说了个蹩脚的谎。

    “你在哭什么,谁欺侮你了?”他关切地问。

    “没有”她爱面子不承认,希望他快点闪进屋里别来吵她,她现在不想跟人说话。

    她得一个人安静地排遣心里的苦闷,消化掉阴暗的情绪,明天上班她又可以是一尾活龙。

    “要是你在川菜馆遇到不肖的客人找你麻烦,可以来告诉我,我可以帮忙。”他会揍得对方满地找牙。

    啊她仰起脸望向他,室内透出来的昏黄灯光下,他的表情居然是义愤填膺,一副要替她打抱不平的英雄气概。

    她太意外了,他这恶邻上司不是良心长毛,不把她当回事,怎么会想帮她?

    他突然这么好,不会是有什么阴谋正在暗中进行吧?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他说不定早就盘算好要怎么“吃”了她,以他的身手,要跨过紧邻的露台是轻而易举的事

    “没有没有,不会有那种客人,那里很单纯的。”她连忙否认,顺便说说他。“严格说起来,真的有不肖之客的话,那就只有你而已,你和朋友妻公开出双入对的”她指责他对朋友不忠的行为。

    “那有碍到你吗?”墨凯森抓到她的语病。

    麦琪儿小嘴微张,这才发现自己说溜了什么。“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是吗?那不会是造成你那天不舒服离开的原因吧?”他抛给她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当然不是不是啦!”她站起身来,猛摇双手,说什么也要隐瞒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心里有他,他会嘲笑她不自量力,凭她也想爱他,她受不了自己成为他的笑柄。

    “那就好。”他一派自若,也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但心里却是黯然失望了,她急著撇清,表示她对他毫不动念!

    她安下心,他总算相信了。“我进去了。”还是快溜了好,以免他东问西问,她又会说漏了什么

    “慢点,你过来。”他命令。

    “干么啦?”她心惊地问,没敢轻易走近他。

    “那么怕我,不敢过来吗?”他摇著头笑她。

    “哪有我干么要怕你。”为了表示她是勇者,她挨呀挨地走向露台边缘,在快靠近他时,他蓦然伸手扣住她的颈背,把她的脸推向他,低头审视她。

    她受惊的双眼和他灼人的眼对上了,见他另一手也伸了上来,她以为他要摘她眼镜

    “不要。”她拜托他别在她脆弱想家的时候再和她杠上,她会受不住的,她能力有限,不像他到这么晚还活力充沛。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没有野蛮地对付她的猫头鹰眼镜,他只是以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她心颤了颤,愣住了。

    “你还说没哭,被我抓到证据了吧!这不是眼泪难道是雨水啊?又没下雨。”他湿湿的手指往她的衣袖擦。

    她暗吁了口气,微颤著声音说:“大人您还真的是明察秋毫啊!”他放开她,也幽她一默。“当然,不然怎么当大人。”

    “唉呀我眼里会有‘雨水’,只是因为想家啦!你别多心了,我要进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她以搞笑的方式招了实情,掩饰了尴尬,转头就要进屋。

    他又扯住她的衣领,还不想放她走掉。

    “啊啊啊你要勒死我啊!咳咳你那么恨我吗?”她纯粹是开玩笑才这么说。

    他立刻松手,带著歉意,慌忙地倾身问:“有没有怎样?”

    “脖子断了啦!”她嚷嚷。

    他被她那声“你那么恨我吗”给敲痛脑门,也许他们之间真有些恩怨存在,但他可从来就没恨过她。

    她要是真的这么认为,那他对她的幻想不就泡汤了,他想追她呢!“对不起,我是有事要告诉你要你留步而已。”

    麦琪儿怔怔地望着他,恶邻老板竟不怪她说话没大没小没分寸,还向她说对不起耶,明天太阳恐怕要从西边升起了。

    “你是要说什么啊?”她的心隐隐颤动。

    “好康的。”墨凯森倾身,两臂枕在露台上缘,以肢体语言示意他不会再揪著她,她可以放轻松来面对他。

    “什么好康的?”她留下来,背倚著露台的栏杆,就姑且听之了。

    “想不想跟我回台湾一趟?”

    “回台湾!”她心震了一下,立直了身子,喜悦像烟火一样从她心里迸出来,那她就可以回家一趟看看心爱的爸妈和姊姊们,顺便吃碗怀念的家传牛肉面再配点小菜可是不对不对!“我又没有多余的钱买机票,来回一趟,要花不少银两耶!我打工的钱是用来当生活费的。”喜悦的烟火没两、三秒就消失了。

    “你不必花钱,可以报公帐。”墨凯森自愿替她买单。

    “真的这么好康!”她的疑心病又犯,猜他肯定不怀好意,说不定是想诱拐她,想要她为他失身!他激狂的吻从她记忆里溜出来,她身体突然躁热了,手指微微颤抖著。

    “我是想派个任务给你。”

    就说嘛!不会白白有好处的她内心交战。

    “我妹要结婚了,筹备婚礼需要帮手,家里奶奶年纪大帮不上忙,你去正好可以帮忙,要是你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回台湾,你可以顺便回家看看家人,你不是想家吗?”他积极地刺探她可愿意随他同行,看她那双眼睛一下雪亮,一下又阴暗,简直变幻莫测,他心里可急了。

    她难以相信这么好的差事会降临在她身上,她近乎崇拜地看着他,心底真实地感到欢喜,她去帮忙婚礼,还可以回家,她何止乐意啊,简直想欢呼,狼叫几声。“真的可以这样吗?”她唇轻颤地问。

    “你要是愿意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你们女人结婚不都要弄件婚纱,做头发什么的,那些我不懂,就由你帮我妹,你应该会是个好帮手吧!”他先夸赞她,加强她的自信心,通常这会有不错的效应,在教育心理学上叫self-fulfillingprophecy──“自我预言的实现。”

    “嗯嗯”麦琪儿狂点头,明明没结过婚,对打扮也不在行,为了回家,她不会也装会了。

    “我绝对是个最称职的小帮手,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她双手背在身后,快乐得想飞。

    “下星期一,回去两个礼拜,算是出差,也有薪资可领,你不会有损失。”他看得出她是发自真心的喜乐,虽然这不表示他已攻下她的心防,但也觉得畅然快意。

    “那我得向餐厅老板娘请假了。”麦琪儿笑得脸快抽筋了。

    “嗯。”他应允。“听欧秘书说你家卖牛肉面。”其实没人来告诉他,是他曾偷听到的,趁这时端出来说,全是为了和她搏感情。

    “对啊,在台北圆环的麦家小馆。”麦琪儿热情地回应他,不急著进屋了。

    “你会煮吗?”他很感兴趣地问,根据他偷听到的消息她的确很在行,他渴望她也愿意亲口对他说。

    “会”她拉长了尾音,毫不设防地对他眉开眼笑。

    “回台北让你请客。”他欣然的注视著她可爱的笑脸,心强烈地暗喜。

    “好啊,我亲自煮给你吃,免费的喔!”麦琪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竟然可以这么轻松没压力的跟他说这些。

    “那么一言为定。”他笑着,内心一团火热,其实硬把回台湾说成是出公差,是他不想让她有心理压力罢了,而这一出击,比想像中还要成功,他们之间不只有共同的目的、共同的话题,而且是私人的,不含公务的成分,他跨出了一大步,颇有成就感。

    她迷醉地看着他笑着的脸,好想偷摸他一把,他可知他慈眉善目时有多好看,多看一眼她就会狠狠给他迷失了心。“我很会煮哦!保证会好吃到一不小心把舌头吞下去,嘻”“那就太可怕了吧!”

    “开玩笑的啦”她格格笑,问他:“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可以跟你开玩笑厚?”

    “准你可以。”他酷笑,昂昂下巴。

    “你人其实没那么差劲耶!”

    他攒起眉瞥她,这评语挺伤人的。“你也没那么难相处。”他把球传回给她,看她如何接。

    麦琪儿吓了一跳。“我难相处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我哪里难相处了?“她着急,有什么误会她可以解释。

    “我的意思是指不了解你之前。”墨凯森满意地偷笑,小妹急于跟他“和好”今晚他的收获实在太丰盛了,要是可以更进一步就更好了但不急,他可以跟她慢慢地磨合,等著她把心交给他。

    “那你现在了解了吗?”她睁著大眼睛,很认真地问他。

    他喷出笑来,伸长手拍拍她的脸颊。“哪可能一夜之间就了解?慢慢来晚安了,明天要上班呢!早点睡。”他热切地暗示,希望她懂。

    她屏息,心里绕著他说的话,他的意思是他想了解她?可是她只有一个暑假的时间能留在他的公司,慢慢来会来不及的呀!

    可不可以快一点来了解她呢?

    她心中自始至终都对他有著迷恋,他的成就像个耀眼的光环,他是她的偶像,她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他一样。

    她从来没对他说过,其实她在来墨氏以前,就已经耳闻他在业界响叮当的名号了,她从网路上的消息得知他一人打拚,从无到有的奋斗史要子是对他有份强烈的崇拜感,她也不会想到墨氏来实习。

    噢!她又被他的光芒电昏头了,不过那不足以掩盖掉他的素行不良,他戏弄朋友妻,他也调戏过她

    她管制著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失去理智,但她终究敌不过他的诱惑,她也想了解他更多,也许之前她误会了他

    “不跟我说晚安吗?”他研究她突然不说话是在想什么?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怯生生地胀红了脸。

    “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想了解我吗?”她心在狂跳。

    “对。”他很肯定地说,希望之火在他眼中跃动。

    “那我也可以了解你吗?”她好害羞,紧张得两腿发软。

    墨凯森呼吸浅促,眼底跃动著两盏热火,快喜极而泣了,他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她才会对他开启心门。“当然可以。”他热烈欢迎她来了解他。

    “那你可不可以先把闹钟还给我?”她乞求。

    他愣了两秒,大笑出声。“哈哈哈”“小声点啦,都快十二点半了会吵到别人的嘘”她食指放在柔润的唇上,拜托他。

    “担心什么?”他不以为意,这里的人泰半都门窗深锁。“你就这么在意那个闹钟?”要是交出那个闹钟可以让他们重新开始,他何乐而不为?

    “我念旧嘛!它从小就没离开过我是我从小就没离开过它啦!”她慌得话都说反了。

    “你在这里等著。”他转身进屋里,这就去拿给她。

    麦琪儿满心期待见到她下落不明的闹钟,即使只剩残骸,她都要拿回来保存著。

    墨凯森从鞋柜里拿出那个吵人的闹钟,回到露台上,还给她。

    她接在手上,见它完好如初,长短针都还会动,感动地把它抱在怀里。“你不是说要把它分尸了吗?”

    “我本来是要等到你暑假结束,要回去加州时再还给你。”他是这么打算。

    “要是你觉得它很吵,我就不用它了,我已经买了个二手的电子钟了。”她眼眶好热,他真的是好人,比她想像中还要好。

    他很赞成她的决定。“还有别的问题吗?”可以来了解他了吧!

    “有”

    “说。”

    “你真的专门调戏良家妇女吗?那那位朋友妻跟你很亲密吗?”这是一直纠结在她心头的痛苦。

    这小呆子,她怎么老提这事?敢情她是很在意?他得揪出原因才行。“我骗你的,你怎么这么好骗。”

    她瞅著他,他骗她的?她还信以为真,耿耿于怀耶!

    “她是我朋友黄文中的老婆,也是专业的保险员,我的各类保险都由她经办。”他盯著她表情的变化,把真相说明了。

    “那为什么你要跟她一起吃饭?”理由何在?

    “我是大客户,提升了她的业绩,她应该要请客的。”

    “就只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用苦瓜脸八字眉面对他,他害她一直都误解了,心情低落,那对他有啥好处?噢!她真的好呆。

    “逗你玩的。”他笑,揉揉她的头。

    她鼓著脸颊,不想再留在这里,说不定他又要戏耍她了。

    “不跟你说了,晚安了啦!”她嘟著嘴要进屋。

    他旋即扣住她的手臂,力量坚定,不容她脱逃。

    她恍然回眸,他手劲温柔到极点地把她拉近自己。

    她心好慌,他想做什么?他不能再逗她了,她是很容易受伤的女人,也很确定他有令人受伤的超能力,他轻轻的一句话就足以将她打入地狱,她真的很脆弱的可不可以不要啊?

    “你问那么多,我也有话问你。”他的语气温柔到了极点。

    “问什么?”他难得的轻柔语气听得她全身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灼热的目光看得她一颗心霎时软化,不由得被动地面对著他。

    他轻柔施力,再把她拉近自己一些,低声问:“你说你不舒服是因为我跟她一起吃饭对吗?”

    她脸颊烘热,他确实说中了她的心事,但她要实话实说吗?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他已经都说实话了,她若还瞒他,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她是很讲义气的人,也不太喜欢说谎,除非不得已,于是坦白了_

    “对啦我看到你们有说有笑,吃得那么开心,我就一直头晕恍神想吐胃酸过多像晕车那样的症状就全冒出来了所以就告假回家了”她愈说愈小声,脸愈来愈红,晕车症状又犯了,这次不想吐,而是严重恍神。

    “你有这么呷意我吗?”他从喉间发出低笑声,火烫的眼没有一刻离开她,这小妹如此多情,他竟然一直都没发现,他才是个呆子。

    “这哪是呷意!”她心思又被他说中了,还是被大剌剌地摊开来说,她害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敢说不是?”他眼神灼烈地俯视她。

    “我不敢确定也许只是迷恋而已。”她虚弱地说。

    他笑意更深,动手拿下她的眼镜,手指轻抚过她轻锁的眉。“那是比呷意更痴狂的意思,你不会真的弄不懂吧?”

    她心底拉警报,紧张地抱著怀里的闹钟,声若蚊蚋般地说:“我从来就不懂又没人教我。”

    “说得对,爱情是学校没教的事。”他多情的手指温柔地滑下她的脸庞。

    “是啊,这种事只能凭感觉吧!”她呼吸变急,好像犯气喘了。

    “不不只是感觉”他倾下身。

    她本能的往后仰,但他手臂朝她身后一伸,定在她的纤背上,不让她退缩。

    “那是怎样?”她语无伦次地问,她身子微颤,感觉他将吻她,可是这次她一点也不想逃。

    “我教你。”他热情地低语,大手在她背上略微施压,要她靠向他。

    她盯著两人的身体,几乎快贴在一起了,慌忙地说:“不对、不对,你说过你什么都不教我要我自己用耳朵听,用眼睛看我记得你说过的话”那时她的心情很难过。

    “小傻子!我指的是工作,和爱情不能混为一谈。”他忍不住想笑。

    “是吗?我从来没想过要实习这个科目要是你愿意教我的话那就好吧!”她唇微颤,生涩的眨著浓密的睫毛,她愿意由他来教,她真的很呷意他。

    他盯著她娇嫩的模样,当场为她心折,压低了唇,性感地摩挲著她嫣红的唇,沈柔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可爱?为什么?”

    她无法回答,他迷人的气息,电得她全身颤抖,两腿酥软。

    他的唇压上来了,湿润的舌抵开她的唇,款款探索她,她害羞退缩,手不自觉地揪著他的衣襟;他细心地察觉到她的心慌,更轻柔地交缠著她,辗转深吻她

    她生怯的小舌由他交缠,身子被吻得抖颤颤的,脑子酥酥茫茫,都快站不稳了。

    “晚安,我的小妹,进屋去吧!”他把眼镜塞到她手中,催促她。

    “嗯晚安。”她在他的注视下进了屋里,摇摇欲坠像喝醉似的,瘫倒在床上,很难想像,他们两人居然可以这么麻吉,像情人一样亲密的互道晚安。

    这不是梦吧!

    她轻抚被亲吻到微肿的唇,他真的吻了她,有闹钟在她怀里,证明一切都是真的。

    噢!这真是个神奇的夜晚,她想家想得心碎,来温暖她的心的人,竟是隔壁的冷面恶邻,她的总裁大人!

    太不可思议了,她就是作梦也没妄想过会有这样的转变。

    她连连叹息,蜷著身子,笑着睡去。

    墨凯森等她进屋去,才回到房里,他仰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脑后,留恋著她美妙的吻和可爱的模样,她真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相较于他对事业的霸气和野心,她毫无侵略性,不会带给他压力,长久以来他渴望的就是她这么可爱的女人出现,来温暖他刚强的心。

    有了她,他会更加充满活力,全心打拚事业,她已深深地掳获了他,她势必成为他的人,他一定要得到她!

    他抓了床头的日志看,明早他得出差不在公司,下午要到波士顿开会,回来很晚了,他的行程满档,连约会的时间也没有,只剩晚上的时间了,那时她应该也打工完要回家了,他可以在回程直接到中国城接她。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