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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洛大战五宜当剩勇追穷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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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兵和骑兵作战本来就是一个不对称的战争,在步兵和骑兵的对抗过程中,步兵永远是弱者的一方,就算青州的近卫军不怕死,能在小规模战斗中豁出性命战胜对手,可是小规模的步骑战斗和大规模的步骑战斗完全是两码事,匈奴数万的骑兵瞬间就可以把青州那2000多名近卫军完全淹没在骑兵的马海里面。

    青州没有那么多资源可供张金亮等人浪费,用己之长攻敌之更长那是找死,青州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尽办法限制匈奴骑兵的战术发挥,想尽办法把匈奴骑兵拉下马来,这样才能用己之长攻敌之短,才有取胜的希望。

    虽然近卫军的掩月刀阵威力巨大,但是这种刀阵只适合进攻,而且极其耗费体力,完全是一种过把瘾就死的兵种,没有其他兵种的配合在遇到大量地骑兵的时候,绝对也是渣,并且也是渣的很彻底。

    在冷兵器时代,没有那个单一兵种是万能兵种,长矛步兵不是,掩月刀、拍刀、巨斧兵不是,骑兵也不是,只有把这些兵种完全的结合到一起,成为合成军才能够使其发挥出无穷的威力。

    就是到了现代,依然如此,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坦克仍旧需要步兵(步兵战车)的保护,才能使其发挥出强大的威力。

    当然,在冷兵器年代众多单一兵种中,骑兵的综合性能最为优秀,其性能远非某些人yy长矛阵能够比拟的,少数的骑兵就可以对人数较多的长矛方阵进行围殴,但是人数少的长矛方阵步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人数较多地骑兵进行围殴,当然,也许所谓的长矛方阵可以采用选取合适的地形,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人数(自然需要比骑兵多地多的人手)迫使处于不利地位的骑兵和其交战(守其必攻),并占据上风。但是,那都需要条件,尤其是地形条件,和人员的数量。西班牙方阵步兵和瑞士长戟步兵方阵能够闻名天下,和其国内多山的地形有着极大的关系。

    在中国广袤的华北平平原上,在中国广袤平坦的中原大地上,想在大规模战役中,使用单一的长矛步兵或者别的什么单一兵种对抗洪水一样涌过来地骑兵那就是找死,当然找死的人足够多的情况下,也有可能,仅仅是有可能击败人数少地多的骑兵。

    想用人数较少的步兵击败人数较多的骑兵,只能把步兵混成,让步兵在拒马阵或者车阵的配合下。才能在这种广袤的平原上和骑兵有一战之力,并且才能用较少的人数击败人数远比自己多的骑兵,刘裕得缺月阵如此。九宫八卦阵也是如此。(不过缺月阵受地形地限制也非常大,并且几乎完全没有进攻能力。而在中国冷兵器史上频繁使用的各种形态的九宫八卦阵是真正地一种步兵对抗骑兵的一种阵法。诸葛亮的八阵图如此,李靖的六花阵如此,韩擒虎的九军阵如此,宋太宗地平戎万全阵如此,吴介地迭阵也是如此(叫其迭阵是因为组成大阵的每个小方阵中地士卒是按照一排拒马,然后一排长矛手加4排弩弓手然后再一排拒马,在加一排长矛手数层弩弓手这种形态。一层一层迭加而成,所以称做迭阵)。

    就算青州拥有锋利无比的武器,精湛的铠甲。在初期的战斗中也主要是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地形(山地,林间,城市)和对手作战,而这次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在相对比较空旷的伊洛平原上对抗人数远比自己多的多的骑兵。并且还要进攻而不是守其必攻,青州没的选。只有选择相对比较成熟的九宫八卦阵。

    当然,有些人认为横阵加灵活多变,并且在横阵用的也很多,但是横阵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中军传达或者接收信号的速度很慢,使用旗号却容易受到烟尘的影响。使用鼓点只能控制小规模的军队,控制大规模的军队的时候,信号到达两翼各个部队的时间不同,很容易造成混乱。并且横阵的预备队也少,一旦被突破,那将是一个灾难。这种把中军放在中间,其余小阵把中军团团围住的阵型,在横纵上都很容易的让中军向外传达或者接收信号,并且相对于线型阵列,这种阵型的预备队也多,很适合奇正结合作战。所以青州在研究过所有的大阵以后,自然就把这种及其适合青州近卫军威力发挥的现成的战阵搬到了战场之上。这种按照九宫阵摆成的9个方阵,中央大阵就是整个阵型的中枢,而外围的八个方阵则对应八卦的八个方位,因此这种阵型叫作九宫八卦阵。就是在新出的电影纳尼亚传奇i里面,后来出现的步兵阵型就类似这种九宫八卦阵,当然它的规模更大。

    青州摆出地九宫八卦阵的外围的大槊步兵就是为保护近卫军而存在的,他们就是近卫军的保护神,也可以是说他们就是近卫军的挡箭牌。同时他们的主要作用就是吸引匈奴骑兵的攻击,把那些匈奴骑兵拉下马来,并把他们拖在大阵的周围,限制他们的机动能力,也可以说这些从民间征召的大槊步兵就是青州这个九宫八卦阵的诱饵。

    而排列在大阵中央的近卫军铁甲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真正因素。中国的九宫八卦阵讲究的就是奇正结合,摆在外面的大槊兵就是正兵,而摆在内圈,在紧要关头决死一击的近卫军就是奇兵,

    就在中央大阵鼓声响起得同时,中央军阵外围的大槊民兵呼拉拉向两侧闪开,在正对外围八个方阵中间的八个通道那里闪出了8个缺口,在缺口后面,手持青龙偃月刀的近卫军战士排着整齐的队伍按照中央大阵指挥车上的鼓点齐步走出。

    2000多人,4000双铁甲战靴,随着中央大阵的鼓点,齐刷刷的踏在大地上,竟然没有半点杂音。整齐地队伍。整齐的步伐无不向外透出无穷的霸气和威风。闪亮的铠甲,闪亮的战刀如同一道钢铁组成地墙壁向着前方汹涌涌动的匈奴士卒压了过去。

    在这无比的威势下,前方几个方阵中原本陷入困境,体力已经渐显不支的青州大槊民兵,象是猛地被注入了兴奋剂。齐齐的发出了一声怒吼,在各个小队队长的带领下,疯狂的向前突刺着,把已经占领拒马一线的匈奴兵向后逼去。

    随即那整齐的鼓声,和整齐的步伐声,外围地八个方阵中指挥车上的大鼓放弃了自己的节奏,跟随中央大阵地鼓点敲击起来,一声声,一阵阵,整个军阵发出了同一个声音。

    “把匈奴人给我顶回去。”上百个大槊民兵地小队长手持枪弩。战刀在军阵中吼着,激励着手下的士气,就连匈奴人也发觉了不对劲。那一声声随着鼓声而进地步伐声,如同敲击在他们心头,让他们泛出无边的寒意。正对几个通道的匈奴士卒面对毫无表情,毫无生气的青州近卫军,如同面对一群铁甲死神,他们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身躯向后缩去。

    然而就当近卫军士卒即将和匈奴士卒接触之时,大鼓的声音猛地一停,近卫军嘎然而止。2000多人如同一件机器一般准确地停在那里,在也没有一点声息。犹如一件件死物摆在那里,一丝不动。

    霎那间。刚才的喧闹和嘈杂一下子去的无影无踪,战阵之上只留下方阵中还在和匈奴士兵作战地青州大槊步兵和匈奴士卒战斗的厮杀声。所有闲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被这猛然停止的阵列吸引了过去,在近卫军眼前的匈奴士卒拥挤扛着,推搡着,心怀恐惧地望着眼前出现地身材高大。浑身包裹在钢甲中的钢铁怪物。

    就连骑马在阵外来回走动指挥地刘耀。刘聪也被眼前的这支军队吸引了过去,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令行禁止。犹如一台机器一般精确的队伍。

    “他娘的,都在那里愣着干嘛,给我往前冲,砍死他们。”骑在马上的刘聪手持弯弓大声呵斥着前方的士卒,队伍中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已经被饥饿和疲乏纠缠的神志不清的匈奴人忽然爆发出了一声呐喊,齐齐向对面没有拒马阻挡的近卫军冲了过来。

    如雷的战鼓声骤然响起,如同平地上响起了一阵滚雷,在滚雷的前方不是闪烁的闪电,而是已经旋转起来的泛着一溜寒光的战刀。八个中队,八条通道,八条旋转的银色巨龙象是一台锋利的割草机,瞬间撒出无边的血色和漫天残肢断臂。

    排列整齐的近卫军随着大阵中的鼓声,再次齐步向前,和冲过来的匈奴士卒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血在飞,盾牌在破裂,兵器在折断,人体在撕裂;金属的砰击声,骨头的碎裂声,人员的残嚎声,响彻四野;在沉重的青龙偃月刀疯狂转动下,那些匈奴人手中的长矛,和铁刀,如同一件纸糊的玩具,瞬间碎裂,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唯一能够阻滞掩月刀旋转的物体竟然是破碎的人体,但是很快这些破碎的人体再次在掩月刀的挥舞下,被带上了天空向四周喷洒着,在青州近卫军前进的路上,匈奴士卒身体上各种物件象飘落的花瓣,向四周溅落。

    红色的血,泛着青色的肠子,还在跳动着的心脏,还在冒着热气的肺,紧抓着断刀的肢体,象雨点一样砸在四周的土地上,匈奴士卒的身上,仿佛这里已经不是战场,而是一个屠宰场,不过这个巨大的屠宰场上等待屠宰的不是嗷嗷乱叫的牲畜,而是一个个刚才还生龙活虎,有着梦想的匈奴士卒。

    短短的十几秒时间里面,在近卫军通过的路上已经见不到一个还囫囵着的匈奴人的尸体,只剩下了被近卫军踩在脚下,还在蹦跳着的尸体碎块。

    这如同炼狱一般的惨象,刺激着无数还在近卫军眼前的匈奴人的感官,也刺激着这些已经有些发狂了的匈奴士卒的神经,没有人还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站心,也没有哪个匈奴人,能在疯狂旋转地6公斤重的青龙偃月刀下保存生命。这里不是大槊阵的那种最多身上留个窟窿的战斗。也不是弓弩射在身上,疼上一会;这里是一个以制造碎肉而存在的绞肉机。

    在也没有人原意在旋转地掩月刀面前停留,在也没有人原意拿着武器向前,偃月刀阵面前的匈奴人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从体力上完全崩溃了。除了少数几个被吓傻呆呆站立在那里的匈奴士卒以外,其余的匈奴人惨叫着,疯狂的向外挤去,每个人都在想着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们再也不愿意站在近卫军的面前。

    然而4万多人包围一个边长只有720米的大阵的时候,阵外的拥挤程度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平均每米地宽度,至少都要挤下10个人,还有一部分没有牵走的战马,

    在外面不明真相的人地拥堵下。这些还呆在里圈的人那里能够轻而易举地钻出去,早上在那些被迫向青州大阵发动攻击的青壮群里发生的事情,再次在匈奴的士卒中间发生。为了夺取一条生路,急于想跑到外圈的匈奴人,向不明真相的自己的弟兄,挥起了手中地武器。

    然而此时,正在雷动的战鼓猛地一滞,原本激烈沉重的战鼓声,忽然变得舒缓起来,随着鼓声原本正在前进地近卫军再次瞬间停下。正在拥挤的匈奴人顿感背后压力减小,正当他们扭脸回头看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近卫军刚才正在前方舞动战刀开路的第一小队前两组的士卒已经自动向两边闪去。后面地后两组上前迅速填补了刀阵地空隙。

    战鼓再次催动,24个闪着寒光的转轮绞肉机再次呈现在众人面前,血光再次飞起,漫天地肉块再次向四周抛撒,近卫军再次发动了攻击。

    轮回。十几秒一个轮回。战鼓声悠扬时紧时慢,时急时缓。一时间响声如雷,一时间有低声细语,战场前方的近卫军士卒也在战鼓的指挥下,一个波次一个波次向前,而后忽然向左转弯,直接撞进了人员密集的方阵正面。

    大部分马匹已经被赶向身后,大阵附近只有少量马匹的匈奴士卒,已经完全的成为了步兵,没有战马的协助,营养缺乏,身材矮小的匈奴人,不管他有多少人,也只能是身材高大,训练有素的青州近卫军刀下的肉。

    拥挤的人群,落后的信息传递方式,被鼓声和打斗的喧闹声覆盖的战场,根本不知道距离自己远点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有人嚎叫,就算有人在那里颤抖的哭喊,都无法让大阵周边其他的匈奴人知道到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当肉块飞临他们头顶,发觉不好,再想跑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站在高处看去,八支走出大阵的近卫军中队如同在大阵周围向前推进的电动理发推子,而这些拥堵在这里的匈奴人,就如同被这八只推子要推掉的头发。

    阵外骑在马上的刘耀,听着那呈破浪式雷动的战鼓,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人一片一片地割倒,心急如焚,他哇哇咆哮着,连续拉开弯弓,拼命的向正在前进中的近卫军士卒发射着长箭,然而,要想在马上射中移动中的目标谈何容易,就算射中一个,身体强壮,并且受过抗打击训练的近卫军士卒,也远不是原先阵中的那些民兵所能比拟的,几个手持枪弩的近卫军小队长,也发现了这个严重威胁自己存在的身材高大的匈奴将领,使用手中射击准确的枪弩展开了对刘耀的远距离狙击。然而一支在动着,还有身边部曲阻挡的刘耀也哪里是那么轻易被击中的。他挥舞着手中的弯弓,战刀,带领亲兵部曲,拼命的把正再逃散的匈奴士卒重新撵回去,让他们重新发起攻击,然而人数较少的他们,撵了这个,又跑了那个,哪里会那么简单。

    而大阵四周还在前进的近卫军士卒,在全阵战鼓的指挥控制下,继续把屠刀伸向一切敢于拦在自己面前的匈奴身上,把一个个完整的躯体用锋利的青龙偃月刀,搅成一块块带着五颜六色零碎的肉块。

    已经攻入步兵方阵中的匈奴人已经赶到了不对,原本被高额赏赐和近卫军的铠甲兵器吸引过来的匈奴士卒,此时只恨自己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们扔掉武器,扭头向外跑去,可是阵中已经得势的青州大槊民兵岂能轻易让这些人走,一把把大槊不停的向前冲击着,把一个个翻越拒马,准备逃跑的匈奴人刺倒在地。

    战鼓在响,长刀在挥舞,在密集的匈奴士卒人群中,近卫军的士卒在战鼓的指引下,按照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前进着,把那些已经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以及刚刚翻越拒马阵的匈奴士卒撕成肉块,悠扬顿挫的战鼓和随同战鼓一高一低间歇状前进的近卫军以及转轮般纷飞的战刀,在洛阳城外奏响了一曲宏伟的乐章。

    在这首乐章的旋律下,原本围绕在九宫八卦阵周围进行攻击的匈奴士卒再也承受不起如次巨大的心理压力,象山峰上被震动的积雪,雪崩一般向四周散去。

    刘聪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景象,看着那纷飞的血肉,看着那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的铁甲近卫军,看着那已经失去控制,四处逃散的匈奴大军,心中如同有一支钳子,一下一下的在叨着他的肉。接近一年得准备,三次南伐,眼看目标即将达成,眼看青州的步兵大阵就要在自己得攻击下就要被攻破,但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切都调转了过来,原本处于优势的匈奴大军,就这么在他眼前,再次崩溃,他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打击,心口一阵绞痛,嗓子眼一阵发甜,哇的一口一口鲜血喷了出了。

    旁边的亲兵赶紧在马下扶住了这个曾经叱诧风云的汉赵帝国楚王,只听的满口是血,已经接近昏迷状态下的刘聪轻声说出了几个字:“撤,快撤,撤的越远越好。”

    在洛阳城楼上,全程观看了这场战斗的大晋文武百官,也不在顾及形象,齐齐的发出了连声地欢呼,在城门正中的黄罗伞盖下面,洛阳城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大晋帝国的实际掌权者,太傅录尚书事,领兖、豫、司、冀、并等六州诸军事的东海王司马越,满脸笑容,连声说道:“好好,好好,好一个张昊张金亮,没有让孤白栽培他。骁骑校尉,越骑校尉何在?快快打开城门,快速追击匈奴,不得有误。”

    听到司马越的命令,两名武将闪了出来,领命下城而去,在城下城门内的主干道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披着当胸挂着面帘的战马,和手持大槊的战士,大晋帝国曾经的骄傲,大晋帝国曾经战无不胜的象征,大晋帝国的铁甲精锐,骁骑营和越骑营已经准备完毕,只在那里等待命令了。

    而在司马越身后,一个青衣小帽,眉清目秀的童子,拉住身边垂首站立的缪传悄声问道:“你说张昊这次真的会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