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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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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紫苏将藥碗,送到她娘跟前。她娘此刻正带着双绣针,在白锦上,手舞飞花。

    只是一个白日,她娘竟已经绣出了三成的绣图,照这速度,当真是两日就可绣完。娘忙的时候,洛紫苏不敢说话打扰,因为她娘双针绣图,很是费心。她独自站在一边看着,看着她娘的手法,想着也许日后给赵郎再绣个什么。

    待她娘终于放下绣针,喝水的时候,她把藥送上,并给她娘揉了揉肩。

    她娘看着她,笑了,起身去了床前,打开了箱子,给了她一样东西。那是一只镶着彩石的花蕾状的簪子。

    “紫苏,这个是当年你爹在世的时候,和娘一起给你挑的样子,请巧匠给你打造的。再过几日,你就嫁人了,这个你就当是你爹给你送的礼物吧。”她娘笑着,将簪子放在她手里,而后又坐在了绣绷前,穿针。

    “紫苏,我瞧着那赵家孩子还不错,日后我过不过去,是再说的事,你别管了。你倒是要记得,咱们女子,行事端庄,自爱自重。你娘,这一辈子即便是遇上这样的事,也不愿求人,能靠自己一定要靠自己,行走端正,能不弯身定不弯。不过,过去了是人家的媳妇儿,凡事敬老敬孝,不可任性。”

    “知道了,娘。”紫苏忙答应着,手里翻看着那簪子。

    “好了,娘要绣了,你且回你屋吧,要是睡不着,也就去给你那未来的夫婿,绣个汗巾抹帕的,倒也不错。”她娘说着,双针入布,忙活起来。

    洛紫苏带着笑,退出了她娘的房间。

    在屋内对着镜子梳了成亲之人才梳的坠马髻,将发簪带着照起了镜子。镜中的女子貌美如花,一脸绯红,此刻倒似那不胜风力的花儿,倾了颜色,染了双颊。她照了半天,才又将发拆了,梳成平日的样子,然后把簪子又带上瞧了瞧。

    夜晚,凉风习习。她娘在屋内赶制着绣图,而她则带着一脸的红晕,憧憬着幸福,睡去。

    翌日,风和日丽。

    她早早的就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等着他的到来。

    她娘则微笑着赶着绣帕,并等着赵家来下聘礼。

    时间在鸟鸣,蝉叫中,度过上午和中午。下午的时候,洛紫苏已经几次丢弃了矜持跑到门口偷瞧,期待着在巷口看到她想看到的身影。

    可是当日落下的时候,依旧没有赵家来人的身影。

    她娘也终于放弃了刺绣,而拉着洛紫苏的手。

    “也许有什么事,耽搁了吧。”韩雅劝慰着自己的女儿,可是心里却已经不平静,那种难受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那夜,那雨。

    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夜晚的时候,院门终于敲响。

    洛紫苏小心的寻问着来人是谁,并开了门。门外是赵夫人和赵老爷,身后是下人挑着东西。洛紫苏虽然觉得这个时间没对,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忙羞着脸,喊着娘。

    她娘带着忐忑的心出来迎客,而她却微笑着在屋内放下了茶,悄然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行!”韩雅一脸的坚决。

    “妹妹这是何必呢?难道要我们看着你们继续受苦?”赵夫人此刻竟满眼是泪。

    “我们受苦没什么,可是这样的安排,我不能答应,就是洛修活着也不会答应,若我同意了,我死了,可没脸见洛修。姐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们,可是这是命,我只能怨天,怨自己怨不得你们,你们走吧,快走吧!”韩雅说着推搡着他们往外去。

    “弟妹!”

    “妹妹啊!”“走,快走!把东西也带走。”韩雅似乎想起了桌上的礼物又回身去拿。

    “妹妹啊,你快别来羞辱我们了,我们,我们走就是。等过些日子了再来!”赵夫人一咬牙,扯着身边一脸愧疚之色的赵老爷急急的出了门。

    洛紫苏则端着茶傻傻地站在门口。

    没想到她们会这么晚来,水不热,她重新烧了水,泡了茶,正端着过来,就看见赵夫人急急地拽着赵老爷去了。也听到了赵夫人最后的那句话。

    “羞辱?”洛紫苏重复着这个字眼,连忙开到她娘的门口,把不解的目光投向她娘,却见她娘用手扯着桌上的红色喜服,口中却以是呜咽之声。

    “娘?娘!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洛紫苏忙把手里的茶盘放下,来到她娘跟前,一边询问着,一边小心的从她娘手里抢下红色的喜服。

    这是她的嫁衣啊,为何娘要扯它呢?

    “紫苏。”一声悲切的哭唤,饱含着痛,饱含着怨,将紫苏的心击的疼了起来。

    “紫苏啊,你,你是嫁不到他们赵家了!”韩雅伤感着将紫苏抱在怀里。

    “嫁不了?可是他们嫌弃我们了?”紫苏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嗡嗡地响。

    “不,他们家,今日接到圣旨,皇上将他们家二公子,就是赵家轩,招为驸马,与他皇妹玉兰公主大后日就成亲!”韩雅的身子在颤抖着,她怨!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么对她?

    丈夫就这么去了,家道没落,可是她的女儿原本可以幸福,为何却在着节骨眼上也失了幸福。

    “娘,为什么这里有喜服?既然他,他要成驸马,与那公主成亲,为何,为何我这里却有喜服?”紫苏不明白,这喜服是怎么回事。

    “孩子,他们的意思,既然皇命不可违,他惟有做驸马,但是念及他家和你爹的情谊,他们求得了公主的允许,等他们完婚后十日便迎你过去做妾。”韩雅的脸色很难看“妾?虽然我们洛家是没落了,可是你怎么可以做妾?我和你爹恩爱十四年,他与我朝夕而对,从未领过妾进门,即便我身子不好,生下你后,再无所出,他都没动过那心思,你知道为什么吗?”

    “妾是分薄了爱的,对吗?”洛紫苏喃喃着,小时侯总是可以听见爹爹那对娘温柔的言语。

    “你记得你爹说的话?”

    “恩。”洛紫苏点了点头。想对她娘笑却笑不出来。

    “孩子,我们决不能下贱了自己,妾,这样低劣的身份不是我们洛家人去做的。我们不去分薄别人的爱,别人也不能分薄我们的爱,更何况妾是羞辱了我们洛家的身份。紫苏,去把这喜服,剪了!”韩雅儿决然的说着,她绝不允许紫苏成为他人的妾,无论怎样的理由,否则她无法面对死去的丈夫。

    “是,娘。”紫苏答应着,从绣棚前拿起剪子,来到桌前,看着那红红的喜服,她的泪,流了下来。

    将红色的喜服伸展开,看着那漂亮的相依鸳鸯,看着那一朵朵想连的花儿,她伸出了剪子,咬了唇,开始挥剪。

    哪个女子不怀春?哪个女子不愿嫁的有情郎?脑中是那张儒雅有腼腆的脸,是那好听的中音,他带着她给的并蒂莲荷包却要做了别人的丈夫,哦,还是个驸马呢!

    “紫苏,忘了吧,娘会给你找个好婆家的,我们不求是富贵人家,但是娘一个会找个真心待你的汉子的。”韩雅儿说的很坚定,她心里默念着:洛修,你还要再等等我了,等我给女儿个好归宿。

    风吹着树叶不时的发出沙沙的声音,蛐蛐儿在风停时铮铮的唱着夜曲。

    洛紫苏的挂着满脸的泪水躺在床上,手里捧着那鱼形玉佩,看了许久后,她将玉佩塞进了每日挂在腰间的绣包里,长出一口气后,抹了脸上的泪痕,自言自语到:“紫苏,忘记吧,他不该是你的,忘记!”她说着拉着被子躺下了。

    另一间房里,韩雅儿双针游走间,却在喃喃自语着:“老天,我们洛家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终日绣图,从不与外人接触,洛修一门心思医人,救的是命,可为何你要这么毁我们一家,老天啊,我不能原谅你啊,不能”

    双针带线在白锦上翻飞,却有几滴殷红落上了白锦。

    第二日,洛紫苏对着镜子叹了一口气,过来看她娘。

    此刻她娘的绣图,接近收针。这一夜,她娘又是熬了身子的。

    洛紫苏心疼着,决定赶早去买点骨头,回来给娘熬汤喝,于是拎着篮子,给她娘打了招呼,出了门。

    这消息就是传的快,昨夜里才知道的事,可大清早的却在街头巷尾成了热议。洛紫苏提着篮子胡乱选了几把菜叶,就站在一帮大妈中间听着他们的议论。

    听着她们说着驸马将来给赵家更增添了荣耀,听着她们说那玉兰公主该是怎样的美丽。洛紫苏觉得心情是越来越烦躁了。匆匆选了两根棒子骨,付了钱,跟逃了一样的去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站在昔日的洛府前。看着那对先帝收罗父亲做了太医后赐的对联,她觉得有些压抑。

    “其实自己才和他不过见面两次罢了,却为何难受呢?”洛紫苏喃喃自语着,她不明白,这是不是叫做动了情。虽然没人知道她,没有人会在议论中提级她,只是在街头巷尾的议论中听着赵家连日喜洋洋的准备,原来是为了准备迎娶公主。可是她却心里不是滋味。那些都是为她准备的啊,可现在却成了为公主准备的了。想不到,不过才一日,却真是如三秋般隔世。

    洛紫苏看着洛府的匾额慢慢平息了委屈,她悄声地说着:“爹,你在天上要保佑我和娘,我们会没事,我们会好好的过日子。爹,你要保佑我重新找到个如意郎君。”

    洛紫苏拎着篮子往回走,快到巷口的时候就问到一些烟尘的味道。用手扇着鼻口走到巷子口,就看到很多街邻站在巷口,而巷口里竟冒着浓烟。

    心“腾”的一下就提了起来,她忙推开人群往里冲,嘴里喊着“让开!让开!”

    当她挤过人群的时候,只看见红色的火舌在烧灼着她的家。

    “不!”她无法相信!“娘!”她拼命的要往里冲,却被跟前的邻居一把抓住!

    “别啊,孩子,火大!别去!”

    “别去送死!”

    “火那么大,你不要命拉!”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化做了嗡嗡之声

    “我娘在里面,我要救我娘!”洛紫苏挣扎着,篮子里的菜和骨头早倾到了地上。她不管,她要的是她娘,她娘还在里面。“求你们别拉我,别拉我着我,我娘还在里面啊!”她哭喊着,拼命的挣扎终于挣脱了拉她的手,篮子落了地,她冲了过去。

    滚滚浓烟,呛的她直响咳,忙扯了衣裳,捂了口鼻,进门的时候看见还有人试图救火的木桶里,有一点水。撕扯,将撕下的衣摆与袖口浸入了水里,然后捂着口鼻冲了进去。

    火舌在爬升,烈火似魔鬼张牙舞爪的肆虐,将可以看见的地方涂抹上烈火的赤红。洛紫苏闪躲着纷纷掉落的燃火之物,冲进了她娘的屋子。

    这里已经被浓烟熏黑乎乎的。洛紫苏的双眼生疼,眼泪花花中无法看清她娘在哪里,只能注意着火爬的地方,小心的进去摸索,心中却不断的念着:“娘在外面,不会有事。娘在外面,不会有事。”

    脚碰到了柔软的东西,那是人的身体。她忙伸手去拽,却发现好重,无法拽动。

    娘!是娘!洛紫苏的心中抽痛,忙用力去拽。

    就在这个时候,感觉到脖颈一击,她的眼前变的漆黑她无力倒下。

    火舌在悄无声息的攀爬着,浓烟滚滚下,这里慢慢化做烈火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