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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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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氏企业台湾总部大楼总裁办公室里,靳岩正埋首萤幕前,处理总公司各部门主管 、以及海外分公司经理人,利用网际网路传来的电子档案。

    这几日来,靳岩就像现在那样绷著一张脸。而楚楚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冷峻 的侧脸。

    安静的空气中飘浮著一股暖暖的咖啡香味,但两人的关系却不像咖啡的气息那么香 醇温润。

    自从那夜之后,楚楚开始有点了解,靳岩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也许对她残忍,却也能温柔的搂著她、抱紧她如果他喜欢自己,他的态度、一言 行却显得太无情;如果他不喜欢自己,他的眼神又常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令她心 跳不已的意味。

    不管怎么说,楚楚知道自己是越陷越深了,恋著他的心不断滋长,即使到现在都还 在持续的扩大不管他爱不爱她、即使他再出口伤她,她都无法抑制自己对他的感情 。

    也许在交易结束后,彻底的斩断和他之间的关系,会让自己清醒过来吧?

    想到这里,楚楚不免又苦笑起来。

    她能吗?

    正当楚楚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突然自行推开门走了进来, 毫不客气地就正坐在楚楚前方的沙发椅上。

    他的姿态优雅而从容,浑身散发出一股略带邪肆的狂傲气质。

    特别是那双棕眼迷人而深邃,似有魔力似的,让楚楚一时间竟然移不开目光。

    注意到楚楚专注的眼神,靳岩眯起眼,冷冷的瞪视著大摇大摆坐在楚楚前方的男人 。

    “你不知道我有秘书吗?礼貌上应该先通报一声,让秘书‘请’你进来才对吧?” 靳岩讽刺的说著。

    “太麻烦了,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走进来。”石隽扬了扬眉,俊脸一副无所谓的模 样。

    他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靳岩旁边的楚楚。

    江家举办宴会那晚,他就注意到女孩独特的美。她纯真、甜蜜的气质足以让任何荷 尔蒙分泌正常的男人流口水,挑起眉,他开始对楚楚产生兴趣。

    “喷喷,你不就是在江家宴会上,让咱们靳总裁英雄救美的美人?”石隽刻意装出 一副恍然大悟的惊奇样。“靳岩不愧是靳岩,动作真快,一下子就掳获美人芳心了?”

    “你不必做无谓联想,她不过是我用钱买下的短期情妇罢了。”断然回应石隽的问 话,靳岩残忍地说著伤人的话。

    楚楚瑟缩了一下,沉默地漠视他毫不在乎的伤害。

    咬著下唇,她留意到陌生男人友善的笑容她软弱地回应对方一笑。

    靳岩两眼一冷——不喜欢石隽看着楚楚的眼神,更不喜欢自己那夜,在楚楚面前所 流露出的感情。

    “你是发花痴?还是又在物色下一个恩客?”冷冷地瞥了楚楚一眼,他残酷地冷笑 著道。

    短短一句话却充满伤人力道,靳岩完全无视楚楚一脸受伤的惨白。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楚楚只是低下头,掩饰这句话带给自己的羞辱、以及伤 害。

    声音中明显的带著哭音,抓起身旁韵包包,她赶在落泪前离开了办公室。

    “没想到,靳大总裁会对一个女人说这么残忍的话。”石隽若有所思的盯著靳岩。 “以前的你虽然对女人冷淡无情,但即使玩腻了也会开张支票,请她走远一点,可是你 对这个小美人好像‘特别’了点?”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这不是你的风格。”靳岩不耐的回道。

    “我的意思是,她是第一个让你无法控制情绪的女人。”石隽咧开嘴。

    “什么意思?”靳岩冷下眼,嗓音有点僵硬。

    “这样你还不懂?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了。”嗤笑一声,石隽摊摊手。“算了,我先 走了。”

    “这么快就走?”尽管不欢迎自来客,但石隽说走就走,倒让靳岩有些意外。

    “到底有什么事?”皱起眉头,他不悦的问。

    石隽话中有话,两人是至交的兄弟,石隽第一次不把话挑明了说。

    “本来确实有事,不过现在我不想跟一个笨蛋谈事情,我倒宁可去找程刚,你自己 好好的想想吧!靳大总裁。”

    留下这么一句话,石隽背对著靳岩,潇酒的挥挥手离开。

    瞪视著自动掩上的大门,靳岩的怒气膨胀到了极点。

    拿起分机,靳岩暴燥的对著话筒大吼——“shit!下次你再让石隽自由进出我的办 公室,我就开除你!”

    不待秘书回应“卡”的一声,靳岩用力挂上了电话。

    然后他又开始专注在公文问,好强迫自己不去思索石隽的话到底有什么涵义。

    埋首在电子文件中,不知道又工作了多久,当他累得站起来想活动筋骨的时候,大 门“碰”的一声,又被人用力推开——这回冲进来的是王秘书。

    “该死!连你都忘了规矩?!”

    靳岩凶狠的盯著可怜的秘书,警冷的眼神就好像狮子盯上猎物。

    “总、总裁,我是来向您报告刚刚、刚刚您住的大楼管理员来电话,说您的家 里发生火警”

    不知道是跑得太喘、还是惧于靳岩的威吓,王秘书颤抖的声音,简直神经质到了极 点。

    至于王秘书后头还说了什么,靳岩已经全都听不进去——抄起一旁桌上的车钥匙、 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王秘书,他一脸铁青的快步冲出办公室——

    蒙蒙细雨纷飞,水雾绵密的扑洒在车窗上,由于没打开雨刷,所以前方视线是模糊 一片。

    下雨天不开雨刷开车是件很危险的事,但心绪杂乱的靳岩压根就没注意到下雨的事 实!

    在他心头萦绕的尽是楚楚离去时那受伤、含泪的神情双手因紧握方向盘而泛白 ,他以破纪录的高速一路赶回了居住的大楼。

    将车子开上大楼中庭的花台,还来不及熄火、车门也没关,靳岩就冲进一室漆黑的 大楼,然后直奔楼梯间——当他一脸凝重奔到十一楼的住所,才发现大门是开的,屋子 里一片漆黑、地板上全是积水、玄关内外被熏得焦黑。

    注意到客厅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他在屋内穿梭搜寻著,但是却没看见楚楚的人影 。

    难道不!他绝不让她出任何事!

    “楚楚!楚楚!”他发狂似的大喊,声音中充满著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强烈感情。

    听见靳岩的吼声,楚楚从屋外跑了进来,全身都被熏得黑黑的,受惊的小脸看起来 更显得楚楚可怜。

    还来不及开口,随即在下一秒,她被靳岩紧紧的搂入怀中。

    “你别抱我,我身上很脏。”楚楚不自在的推开靳岩,就怕弄脏他那一身昂贵 的手工西装。

    靳岩像是没听到似的,把她深深锁在怀里、搂得更紧,紧得几乎让楚楚透不过气。

    悄悄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楚楚偷偷汲取这难得的温柔却意外的发现,靳岩 抱著她的手,竟然微微的颤抖著。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过了几分钟,靳岩终于恢复一贯的冷静,开始检视楚 楚身上是否有受伤痕迹。

    “我没事。我回来以后没多久,就发现客厅起火了可能是灯架电线走火引起的 ,我立刻向安全管理部求救,尽快的灭了火,但是”摇摇头,楚楚难过的滴下了眼 泪。

    “对不起,客厅的画——那些名画我没抢救到”没能来得及救下靳岩喜欢的画 ,让楚楚心里很内疚。

    “傻瓜”

    贴着她的耳畔,他激动的低吼。真是傻女人!人没事就好了,心疼什么画?靳岩实在不能理解,楚楚为什么会为了 几幅画落泪。

    “那不重要,你平安就好了!”

    伸出手,他皱著眉头顾了顺楚楚凌乱的头发,同时深吸一口气,企图抓回平时绝不 可能丧失的自我控制力。

    他的话、以及此时此刻温柔的举动都让她呆了好久自从他们开始“交易”以后 ,靳岩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

    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这么待她的吗?

    这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男人一点都不像是掌控靳氏、纵横商业界的钜子、一点 都不像一直以来冷酷无情的他“对不起”

    呆呆地道著歉,楚楚拚命忍住眼眶里的泪o“笨蛋!”

    他冷著声咒骂,声音里却有一股无法压抑的温柔。

    泪水悄悄滑下眼睫如果这是梦,楚楚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

    贪婪的靠在他胸前,汲取这一刻不确定的幸福虽然刚经过一场意外,但这却是 这一段时间来,让她感到最幸福的时刻!

    也许只是也许靳岩比想像中的关心她。

    想着、想着,楚楚被烟薰黑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那个晚上,靳岩抽 著烟、心情复杂的坐在床边,看着楚楚睡得一脸幸福的小脸蛋。

    对他而言,女人都是贪财、不可信任的动物。

    早在当年,他母亲因为父亲的生意发生危机,她不但没有留下来当丈夫的精神支柱 ,反而在年仅十岁的儿子生日当天,跟情人跑了的同时,他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永远记得,当时他不听父亲的解释,硬是固执的要等著妈妈回家一起吃蛋糕 直到三天后,他亲手将已经发霉的蛋糕丢到垃圾桶。

    拈熄手上的烟。

    楚楚会是个例外吗?

    摇摇头,靳岩提醒自己,楚楚也是一个为了金钱、愿意出卖自己的女人。

    他不会忘记,她曾经为了一百万献身给白雄的事实。即使再美丽动人,都无法掩饰 她本质贪婪的事实。

    但是——她的善良、纯真却又那么自然,这一点光靠演戏是装不来的。

    眯起眼,靳岩盯著那张熟睡的小脸蛋,一抹复杂的情绪掠过他的眼——也许,他该 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证明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几日来阴雨绵绵,好像连带使景气都晦暗起来。

    惟一的例外就是“巴周刊”了。

    近来因为新鲜感已过,而销售量大减的八卦杂志“巴周刊”在第八期一出刊竟引 起了一股抢购热潮。

    这是因为他们独家报导了一件,震惊台北上流圈子的新闻事件!

    天使?酒女?掳获企业钜子!

    本周刊抢得以下独家新闻,肯定会让全台北表婚的仕女、名媛疯狂根据可靠消 息指出,钻石级单身汉——靳氏企业的总裁靳岩先生,将于近日内完成秘密婚礼。

    这个消息是申这位幸运的新娘——楚楚小姐,亲口向本报特派记者证实。据说楚小 姐乃是著名的贵族学府——t大的高材生。

    但这场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式婚礼,却意外的爆出太冷门!

    经本报探访结果,这位未来的总裁夫人,虽然顶著贵族大学学生光环,却在某酒店 兼差当小姐

    隔天,靳岩一进办公室,立刻就看到放在桌上的杂志。

    “靳先生,我想您还是看一下比较好”动辄得咎的王秘书虽然害怕总裁的怒火烧到自己,不过老实准备好资料面对现实, 总比事后因为后知后觉、被开除的好。

    红著眼,靳岩愤怒的捏紧杂志,一声不吭地越过王秘书、大跨步离开办公室,准备 去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他人一下楼,就被守候在大厅的记者群给包围了。

    无视于靳岩铁青的脸,各家记者拚命的把麦克风送到靳岩面前,巴望着靳大总裁能 说说话,好刺激一下报纸销售量。

    “靳先生,请问你巴周刊的报导是否属实?”

    “请问你知道楚楚小姐在酒店上班这回事吗?”

    “你们是在酒店认识的吗?”

    “你们的世纪结婚会不会因此终止?”

    靳岩的脸色铁青,一路不客气地推开挡路的人群往外走,完全无视记者的问题。

    “靳先生,你别走,请说说你的想法啊!”大掌一挥,推倒了离他最近的倒霉记者,把一千人等全抛在身后,靳岩迅速的离开 大厅,上了他的dentury便呼啸而去。

    突然下起一场大雨,雨水像瀑布一样倾泄在车窗上,由于没打开两刷,前方根本就 看不清楚。

    愤怒的他压根就没注意到下雨的事实!

    在他心头萦绕的尽是楚楚的欺骗枉他纵横商界、所向批披,他实在太小看那个 女人了!昨晚他才决定再相信她一次,没想到她竟在暗地里搞那套不入流的手段。

    她以为向新闻界发表结婚声明,他就会娶她了吗?那她未免也太有自信了双手 因为紧握方向盘而泛白,他以破纪录的高速,一路飙回昨晚暂时移居的金山别墅。

    还洋溢在昨夜幸福中的楚楚,一起床就忙得很。

    虽然昨晚临时住进来,但是靳岩在台湾的不动产几乎都有人定期保养、看顾,因此 冰厢里随时都有丰盛食物。

    虽然昨晚还觉得食物放坏了没人吃太浪费,但现在楚楚却感谢这一切。

    一大早起床,她就兴冲冲的量著面粉、打蛋白、制作鲜奶油、热烤箱不停的穿 梭在厨房中。

    然后她的作品大工告成——虽然制作蛋糕的经验很少,楚楚还是完成了她的爱心蛋 糕。

    看着桌上的蛋糕,楚楚忍不住甜甜的傻笑起来即使蛋糕的形状不如外头卖的精美, 但这可是她特别为靳岩做的。

    楚楚快乐的幻想着靳岩回来时看到蛋糕的模样等他回来看到蛋糕一定会很惊讶吧? 他会不会有点感动?然后闷不吭声的把蛋糕吃光光突然大门“砰”的一声,吓了沉 思中的楚楚一跳。

    接著靳岩一脸阴沉的出现在厨房门口。

    楚楚有点紧张的涨红脸,她没想到靳岩会这么早回来,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呀 !

    “靳岩,我啊——”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毫无预警的被砸到脸上的周刊给打断 。

    楚楚雪白的额头上,立刻浮现出几道被书角刮出的血痕。

    “这”抚著额上红肿的伤,楚楚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现在,她才看出靳岩 脸色的不对。

    “看呀!欣赏、欣赏自己的杰作。”靳岩冷冷的开口。

    颤著手,楚楚弯下腰将地上的周刊给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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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到封面标题和自己的相片,楚楚不敢置信的翻开周刊里面不但有她出入酒 店、身著“盛装”的照片,还有她走进靳岩那栋昨晚才失火、位在信义区豪华公寓的照 片看完了耸动的内容后,楚楚惨白著一张脸,只能拚命摇头、企图对靳岩解释。“ 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试著想为自己辩驳。

    “到这个时候,你还能继续演下去?!”双手环胸靳岩面无表情、讽刺的冷道。

    “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敢说,你不知道是谁主动提供消息给周刊记者?上头可明明白白写了,是‘楚 小姐’主动提供的资讯呢!”

    楚楚颤抖著走向靳岩,想寻求他的信任,即使他的神情冰冷的令人心碎。

    “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啊——”

    用力捏住楚楚的下颚,靳岩残忍地一把将楚楚推倒在地上,完全无视她的狼狈。

    “你未免也太没有大脑了吧?计划还没有成功,就急著把消息放出去,你以为我会 被迫跟你结婚?那你也太天真了!”他冷笑。

    “什么计划?我都不知道请你相信我没有做这种事!”

    他冷酷的眼神又回复以往的鄙视,楚楚心乱的纠成一团。

    “我们的关系提早结束,你立刻收拾东西滚出去。”他突然宣布,接著撂开手,嫌 恶的把她甩在地上。

    “不、不要这样对我,求你听我解释”

    跌倒的时候脚扭伤了,楚楚困难的想爬到他身边,求他留下来。

    “在我回来前,你最好走人,否则我会让警卫拖你出去!”他冷冷的道。

    楚楚仍然努力的想解释,但靳岩只是面无表情的睨著她,接著转身离开。

    “靳岩!”

    不顾脚上的疼痛,楚楚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跛跛的往外头追去——到了大门口,却 已经不见靳岩的身影。

    “靳岩”

    靠在墙上,她纤细的身体慢慢滑到冰冷的地面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自 己明明是清白的,为什么靳岩还是不肯相信她?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听我的解释”

    仿佛从天堂堕入地狱,楚楚只是坐在大门口,呆呆地望着靳岩离去的方向。

    “铃铃”突然一连串紧急的电话声将她惊醒。

    麻木地走到客厅,她像行尸走肉一样接起电话、毫无气力的应答著。

    “喂你、你说什么?!”

    电话听筒从楚楚颤抖的手中滑落,坠落到地面上巨大的撞击声,狠狠地敲痛她的心 脏这一刻,脆弱的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了这最伤人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