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王子宠上天 > 第八章

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诺亚哥,你好厉害哦!一口气调来那么多一流大厨,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噢!堂姐,你不要欺负可爱的堂弟我。”

    “哼!全家唯一吃软饭的人是你,你好意思说人家像小白脸。”谁像他光有一张嘴没什么长进。

    任正义赶紧为自己辩解“我也有出力啦!我负责抄下每一个订购者的电话和地址,不然老爸哪来得及抄。”

    他大言不惭的为一点小事邀功,青春泉牧场的出奇致胜的确让每一个牧场成员都开心不已,不用再担心牧场上的牛乳。肉无人肯收,反而烦恼起订单太多要怎么办。

    凤林派出所的几位警察鼎力相助的结果,一纸公文下来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滋众扰民,气得王建成和几位同事不甘被记上两个大过愤而辞职,如今是青春泉牧场的送货员。

    因为电视的播出打响了任依依的名声,因此她脑筋动得快的在鲜奶盒子上打着“依依鲜乳”的字样,设计商标并申请专利,不许人盗用。

    短短的一个月,依依鲜乳行销全国,连带着青春泉牧场的肉牛也水涨船高的打入国际市场,所需的人手当然以倍数论。

    现在牧场上的工作人员以原住民居多,少部份是应聘而来的畜牧专家,照顾好牛只使牛乳的产量增加,以及让肉牛的肉质更鲜美、入口即化。

    为了增添新设备,任依依将闲置不用的信托基金全数投入,她并未告知任何人这件事,默默地为守护牧场而努力。

    一个月后资金慢慢有回收一点,不过因为进口了昂贵的干草又几乎打平,从现在起赚进的每一分钱才是真赚的,她特别仔细的盘算过。

    一天的收入扣除员工的薪水还有十一万多,一个月便有三百多万的收入,一年是三千多万,然后牧草的成本大概是一千万左右

    不出五年她就能更换旧机具,盖现代化牛舍,扩大放牧区,买下一整座山头,再也没有人能逼她让出牧场夺走她的根。

    她应该是高兴的,为什么心口有点沉,像是空虚地少了什么似的?

    是三月之期将满,而他

    也该离开了吧!

    “真正的大功臣是依依,瞧她没日没夜地都忙瘦了,叫人看了好心疼。”诺亚满心不舍的搂搂她日益削薄的肩。

    “是呀!该为她补一补,待会我把屋后的大母鸡给杀了,炖锅鸡汤让她补补身。”这孩子老是不会照顾自己。

    “妈,我也瘦了耶!我要吃鸡腿。”好惨耶!他瘦了半公斤。

    阿莱婶看看儿子肉肉的双颊取笑“你再瘦五公斤还差不多,依依的养份全让你一人吸收了。”

    “哪有,是你把我生得一脸婴儿肥,其实我瘦如皮包骨。”为了吃顿好料,任正义自比难民都成。

    “你哟!就一张嘴滑不溜丢,也不晓得帮依依的忙。”光她一个女孩子哪忙得过来。

    低头审视收支平衡表的任依依头也不抬的踢了任正义一下,意思是他的懒让人很生气,让她不踢一踢泄愤很不甘心。

    他是敢怒不敢言地小瞄了一眼。“过几天我得到学校拿毕业证书,然后高唱从军乐,哪有时间帮堂姊的忙。”

    “说的也是,就剩依依一个人了。”他们夫妻老了,能帮的忙不多。

    “妈,你忘了还有诺亚哥呀!这次他也出了不少力。”因为有诺亚哥在他才放心,他老觉得堂姊一个人孤军奋战太可怜了。

    他话一说出,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许多。

    任家的人都当依依是骨肉至亲,对她的依赖是因她够强悍敢争敢言,不像他们老老实实不善于与人打交道。

    现在牧场由谁来掌管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一家人。富贵叔闲来无事正在修钓竿,打算过些日子上红叶溪钓虾,他的愿望是儿孙都能有个好归宿,有没有钱不打紧,日子过得下去就好。

    阿莱婶剥着豆荚,近来牧场上请来不少工人,所以身子不好的她也就不再到牛舍帮忙,安心的打理这个家。

    大堂哥则照常去教书不受影响,早出晚归的鲜少插手牧场的事,他认为有能力者担之,依依管理牧场的实力是有目共睹,反正他当老师的薪水够养活一家,不必和自个的妹妹争什么家产,全给她也没关系。

    但是刘月理不一样,三天两头的挑起话题,一下子说女孩子终归要嫁人,背着一个牧场怎嫁得掉;一下子讽刺女人不能太能干,否则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像这会她神情仓皇,似乎十分紧张的等着插嘴的机会,好象再不开口就永远开不了口的模样。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话,诺亚哥和堂姊的神色变得好古怪。”任正义一脸胡涂地抓抓结疤的伤口。

    任依依狠瞪了他一眼,准备缝了他的口。

    “你没说错话,是依依不肯答应嫁给我,她说我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子。”诺亚故意把自己说得很委屈。

    “诺亚.米雷特斯,你陷害我。”他几时正式求过婚,分明睁眼说瞎话。

    他装得气弱万分。“瞧﹗她就是不承认喜欢我,老是给我脸色看。”

    “我哪有”这个小人。“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最爱作戏了。”可恶的家伙,想害她下不了台。

    “婶,你瞧她又凶我了。”诺亚跟着任依依一同喊叔唤婶的,连任正刚他也自贬身份地叫他一声大哥。

    “我”

    “依依呀!我看他这人挺好的,你就别为难他了,咱们也很久没办喜事了。”她要嫁女儿咯﹗

    “好耶!我负责当招待,不过最好赶在我当兵前把婚礼办妥当。”男人婆穿礼服一定很好笑。

    他等不及要借部v8全程录像,日后好取笑她。

    好你个头,光会瞎起哄。“婶,诺亚的签证快过期了,他没办法长留台湾。”

    阿莱婶“啊”的一声“对喔!我都忘了他是阿督仔。”

    相处一久,发色、眸色的差异自然消弭,加上诺亚一口流利的标准国语,谁会当他是外国人来看,毕竟现在崇洋的小孩子不也染了一头金发、戴起有色隐形镜片,看来看去他反而更像内地人。

    山里人纯朴、憨直,不会主动去探人隐私,即使大家共同居住了快三个月,若他不提起,他们也不会问他是做什么的、家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或是为什么无所事事的在山上一待就是两、三个月。

    好奇,但不询问,他们相信依依的决定,她从来没有作过错误的判断,看人的眼光很少出错。

    相信她,因此也相信他,毫无附带条件的接纳他,这是任家人可爱的地方,从不怀疑人性。

    “所以喽!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算数,你可别被他骗了。”都要走了还耍人一道。

    “是这样呀!我以为可以热热闹闹的为你办喜事。”阿莱婶有些失望的道。

    她安慰的一笑“以后会有机会的,不急嘛﹗”

    “都二十七岁的老小姐喽!再等下去就变成明日黄花了。”有人要就赶紧打包,还挑呢!

    “正义你想变三义的话尽管开口,使三分力就够把你折成三段。”任依依暴力的折得指关节嘎嘎作响。

    脖子一缩,他当缩头乌龟去了,好男不与恶女斗。

    “依依甜心,你是在逃避真爱吗?”

    诺亚轻柔的嗓音让她背上寒毛一栗,不知为什么此刻她竟有些怕他,他的声音好象带有某种威严。

    “世上有真爱吗?请原谅我没看过。”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看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公主,而是山里的野猴子,有的吃就好,绝不作梦。

    他摇摇头在她唇上一吻“婶,她又嫌弃我,你要为我做主。”

    “我?﹗”阿莱婶失笑的一瞧让她搞不清谁对谁错的小俩口。

    “别疯了,你不用回国呀!”她警告着他三个月期限将满,别自作主张乱说话。

    “带着你一起回国呀!我家很大,不差你一人。”而且仆佣如云,包准把她伺候得服服帖帖。

    她没好气的一睇“少作白日梦了,我的家在这里,我不会为了谁而离开。”

    “即使是你爱的我?”他问得深情款款,蓝天般的双眸说着:我爱你。

    口一涩,她差点脱口而出的上了他的当。“我才不小人,设陷阱。”

    “不是不爱我,而是爱在心里口难开。”他指着她心脏位置一说。

    “我”任依依眼神复杂,不说爱,也不说不爱,她心里的害怕没人能懂。

    她真的不想再成为被留下的那个人。

    “诺亚哥,你的职业到底是什么?”管他签不签证,大不了当非法入境的幽灵人口嘛!

    反正山里人不管那些琐事,不会有人去检举,除非他们想被弃尸山沟。

    诺亚看了一眼心爱的人儿,幽幽的道:“王子。”

    “嘎?﹗”

    不只任正义怔愕住了,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他,像是他说了多可笑的事,世上哪还有王子,那是骗小孩子的童话。

    片刻的错愕之后,大家都笑了。

    诺亚也笑了,不过是苦笑,怎么就没人相信他是王子,他长得不像王子吗?

    就在大家和和乐乐之际,刘月理站了起来。

    “咳!我想该聊聊牧场分红的事。”

    欢乐的气氛马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肃穆。

    “以一个不曾出过半分力的人而言,你凭什么要求分红?”她敢说还没人敢听。

    “凭这个牧场是爷爷留下来的,正刚是长孙,理应有我们的一份。”她从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好吧!算你﹂份。”只是你拿得走吗?

    任依依的点头令所有人惊讶,包括打算要求要分家的刘月理。

    “先把你从何万胜那里拿的一千万分一分,我觉得满意了再来说。”真当瞒得了她不成。

    大家松了口气,暗忖这才是她的作风,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谁也别想在她身上讨到一点便宜。

    还好,她没生病。

    “我我哪有拿拿什么一千万,你才是存心吞了我们那一份。”刘月理因心虚而先声夺人,眼神闪烁地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详知此事的丈夫。

    “你们哪一份?堂哥不开口哪轮得你来要,你算老几。”任依依口气嫌恶的一嗤。

    刘月理是铁了心要和她闹。“分明你就是外人还来揽权,你是吃定了这一家老少老实是不是!”“月理!”任正刚警告的压沉声音。

    “我说错了吗?枉费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如此窝囊,凡事都不争地随人家摆布,连财产被外人夺了也无所谓,你到底算不算一个男人呀!”她愈想愈气地吼着向来没脾气的丈夫。

    不管她说什么、要做什么,他从不曾支持过她一次,每一回都偏袒任依依,这样的夫妻还有什么情义可言,她有丈夫等于没有一样。

    夫妻不同心她跟寡妇有何两样,为何他从不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她也需要被呵护。

    “依依不是外人。”任正刚脸色微僵,忍受着妻子的恶意指责。

    “她不是外人难道我是外人吗?我处处为你打算不就为了将来,不希望到最后你什么也没有,人家倒是乐得倒贴小白脸,你知不知道我的用心呀!”

    遭隐讽的小白脸只是笑笑的耸耸肩,不当一回事的用手指梳理爱人半长不短的头发,他早说过他的职业是王子,可惜没人相信。

    “那就把一千万拿出来吧!我想牧场正需要用钱。”他不傻,牧场新购的设备贵得吓人,而他不认为爷爷的遗产足以支付,光是扣税就扣了一大笔了。

    她嗫嚅的一顿,用不谅解的眼神瞪向丈夫。“你尽会帮着外人,一点也不想想养个孩子要花费多少,我到底是嫁了个丈夫还是废物?”

    由于她话说得太重,以致无人听出她话中所透露的某种讯息。任正刚头一抬静静地看了妻子一会,然后叹了口气像是失望。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顾忌我的立场。”他的话是对着任依依说的。

    一说完,他掉头走出屋外,不愿成为妻子瓦解任家的主凶,他还不够爱她吗?

    他自问。

    ***无语。

    “啧!亲爱的堂嫂,你真是好本事,居然把好脾气的堂哥气得灰心不已,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婚姻呀!”要拆散一对怨偶是非常简单的事。

    眼眶微红的刘月理不相信丈夫竟会抛下她,但是该争取的她绝不让步。“这是我和正刚的事不用你管,你把该我的那份给我就好。”

    “哪一份,我手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执迷不悟,真正的幸福在手上还不知珍惜。

    “你少给我装蒜,爷爷生前留下来的牧场应该是正刚的,身为外人的你要还给我们。”她更贪心了,全都要。

    “还给你?”任依依轻笑地向叔叔婶婶投了个抱歉眼光。“我很不想告诉你,叔公生前曾立了一份遗嘱。”

    “遗嘱?﹗”不只刘月理惊讶,在场的任家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眼光。

    任财旺是个豪爽的粗人,大字没认几个,怎会想到预立遗嘱而子孙全然不知?﹗

    她避重就轻的道:“叔公指定了我是牧场继承人,如果我心狠一点,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三个月的期限她没说出去,怕功亏一篑。

    “我不信,你说谎,老人家怎会偏袒外人”她忽然说不下去,爷爷的确有可能将牧场留给最疼爱的侄孙女。

    眼神失焦的刘月理跌坐在藤椅上,一脸慌乱恐惧的低喃“该怎么办,该怎么”

    看得难受的阿莱婶忍不住轻拍她手背一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蓦然抬起头来?眼泪都慌得掉出眼眶“何万胜要我把土地所有权状交给他,不然不然他叫我找一条溪跳了,省得他动手。”

    “这个人渣。”任依依呸了一口。“谁叫你要贪他一千万。”

    “我我”她害怕的放声大哭。

    “够了、够了,我设法筹一千万还他,你少在一边给我哭衰。”她可不是为了刘月理,而是不忍心堂哥失望。

    ︽︽︽

    是夜,风势特别强劲。

    几条鬼祟的人影潜入青春泉牧场,手里似乎提着某种沉重的液体,快速而安静的走向牛舍,东倒一点,西倒一点的。

    天空满布云层,零星的星辰忽明忽暗,看来是一个适合做坏事的夜晚。

    打火机的光亮在堆满干草的仓库燃起,火光未减的掷向干草堆,迅速燃起的光亮足以照耀整片天空,牛群开始騒动了。

    房内的任依依眉头微微皱起“嗯,是什么声音?天亮了吗?”看一看萤光闹钟,短针刚过一,长针指着五。

    “怎么了,宝贝,你还不够累呀﹗要再来一次吗?”暧昧的取笑声由她胸口传出。

    情生意动,怎会不起欲呢?﹗

    他们的肉体是结合了,但心的距离远如半个地球,你看我在寒带,我看你在热带,全是因为某人对爱的却步。

    不说出口不代表不爱了,明明抓住了那颗心却拥有不了,任由她鸵鸟似的逃避,自欺欺人。

    他是太宠她了,简直是笼上了天,所以他帮着她欺骗自己不爱他。

    “满脑子黄色废料,你没听见牛在叫吗?”好象很慌乱似的。她连忙下床着衣。

    “哪天牛不叫嘛﹗我咦!有烟味?”而且愈来愈浓。

    “什么,烟味?﹗”她忙不迭的推开窗户一看,当场三魂没了两魂地往外跑。

    “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失火了?”要命,他根五不敢怀疑他猜测的事是假的。

    因为烟味已顺着风势飘入窗内。

    “诺亚,你去叫醒工寮的工人救火,我去叫醒叔叔婶婶他们逃生。”还有他们赖以维生的牛呀!

    诺亚估计火势尚不致延烧到房子,因此放心她去叫醒家人,而他则抓了两条毛巾浸湿,一条给她捂住口鼻,一条他捂着半张脸,冲向起火点唤醒工人。

    两人分道而行地各自叫人,任依依先把叔叔婶婶叫出屋外,随后发现堂哥堂嫂似乎尚在屋内,于是她又折返。

    任正义刚好返校取毕业证书未归,自然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可她上上下下每一层楼都找遍了,连厕所也不放过,最后确定屋内都没人了才由后门出去,往牛舍奔去,她担心牛只的状况。

    她脚未着鞋奔过草地,熊熊火光像是烧灼她的心,耳中传来的尽是牛儿们嘶啤的吼声,惊惶失措如同预知死亡般地悲哞。

    突然,一阵非常虚弱的求救声由仓库内传来,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以人为重。

    当她冲进已开始着火的仓库大门之后,眼前只看到一片浓烟,几乎看不见前方的路,她只能依呼救声缓慢前进。

    “救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孩子他不能死呀!救救我的孩子”

    被崩落的大量干草压住的刘月理无法脱身,只见她大腿以下压了山一般高的干草,手则覆住小腹怕伤到肚里的胎儿。

    火势汹汹几乎快烧到她身上的干草,她拚命的呼救只希望有人听见,她不甘心就此死去。

    “正刚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和孩子你快快来呀”

    她还没告诉他他们有了个孩子,快两个月了,她不想什么都没了,她还有丈夫和孩子呀!

    “你怀孕了?﹗”

    头顶上传来她最痛恨的人的声音,但也是此时此刻唯一能救她脱险的人。

    “为什么会是你?”老天真是爱捉弄人,偏偏是她。

    “你少给我说废话多留点体力好逃生,你干么没事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任依依开始搬着最上层的干草。

    干草数量一多也是惊人的重量,她拉不动她。

    “我以为正刚在里面”刘月理咳得说不出话来。

    夫妻俩自那日闹翻后就不曾交谈,她这才知道丈夫不是没脾气,而是一直容忍她的任性,纵容她为所欲为地把一个家搞得乌烟瘴气。

    她几回想和他说话又拉不下面子,看他冷着脸地从身边走过她心里就难过,连怀孕的事也迟迟没法告诉他。

    半夜她作了恶梦惊醒,翻个身打算寻求丈夫的安慰,谁知他竟然不在床上。

    她慌乱寻找,才在窗边看到楼下丈夫孤寂的身影倚靠着仓库外的榕树,她心口一酸地想找他谈开,毕竟夫妻是一辈子的事。

    何况他们又有孩子了。

    下了楼往仓库走来,她听见仓库有人交谈的声音,一时没听真切当丈夫与睡不着的工人聊天,直觉地推开门唤他的名字。

    不料一把火炬突然朝她掷来,为了闪避她只好赶紧往后退,不小心的推倒一堆摇摇欲坠的干草,她根本吓傻了,来不及逃避的就这样被压在底下,接着火就烧起来了,让她逃无可逃。

    “哼!你还惦着他呀!堂哥对你多好你知道吗?让我嫉妒你嫉妒得要死。”任依依将湿毛巾交给她捂着,自个奋力的挪开干草。

    “你,嫉妒我?﹗”刘月理张大眼,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是她嫉妒她才是吧!

    “对,好嫉妒哦!你都不晓得向来木讷的堂哥有多喜欢你,打从我国中和你同班以后,他天天追问我你那天做了什么事,从不关心我打架有没有输。”她呕死了。

    “什么?﹗”他从国中就开始喜欢我?

    “他常说这辈子能娶你为妻的男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结果他自个倒成了不幸的人。”傻得令人心疼。

    眼眶淌着泪,原来丈夫竟是如此爱她,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说。

    “要不是因为堂哥太爱你的缘故,你说以我的个性能容许你嚣张几天,早让你哭着跑回娘家了。”她是家人至上。

    “他为何不跟我说”害她以为自个嫁了个不爱她的丈夫,所以才处处挑剔,兴风作浪。

    她觉得自己不幸福、不被宠爱,因此她也要别人和她一样的不快乐、一样的痛苦。

    可,她错了。

    她从来就不体谅丈夫的用心,一味的要求他出人头地,怨他从不肯帮她说话,到底错的人是她。

    她好无知呀!

    “拜托!堂哥的个性那么闷騒,由你主动还比较可能哇!最后一捆了,你还站得起来吗?”她用力地将草抛开,扶起被压在底下的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一直很不可理喻。”换了是她绝对不会牺牲自己救人。

    任依依自嘲的道:“因为我笨嘛!谁叫你是自家人。”

    “你当我是一家人?﹗”看来,她错的不只一件事。

    “你让烟熏坏了脑袋呀!你都嫁给堂哥为妻了,不是一家人难道是外星人呀!我要当姑姑了。”想想就兴奋。

    “姑姑”她泪流得更凶了。

    任依依扶着刘月理准备自火场中逃生,四处传来干草早燃烧的劈泊声,她凭着直觉在浓烟中摸索,希望能尽快把孕妇送出去,烟吸久了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会变成白痴。

    她可不愿当个小白痴的姑姑,火再大、烟再多她也要卖命一搏,绝对要把碍事的烫手山芋踢出去呃,不能踢,要小心地护好,孕妇最大。

    好不容易凭着仓库外奔走的人声找到出口,她正高兴可以松口气时,仓库上方的梁柱竟掉落下来,她耳尖地只来得及推开手扶着的人儿。

    “啊——”好痛!

    重心一失的刘月理跌坐在地,她由那声惨叫推断依依受伤了。

    “任依依,你怎么了?”

    任依依苦笑着想告诉她没事,但是“换我被压住了,你先走。”

    “我怎能放下你一人,你刚才救了我。”她做不到见死不救呀﹗

    “我是为了堂哥救你而不是因为你,何况我一直是一个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太久,很快地别人就会将我遗忘。”

    任依依说得轻松,刘月理却听得泪流不止,原来受尽众人宠爱的她其实内心是这么没安全感且寂寞。“依依”

    “走!快走,去找人来救我,死一个总比死三个好,别忘了你是有身孕的人,身为母亲你得坚强。”而她,八成没救了。

    “我马上去找人救你,你要撑住,你一定要撑住,你是青春泉牧场的任依依呀!”眼泪一抹,她趴在地上爬行以避开浓烟。

    四周霎时安静下来,回忆过往的任依依听见刘月理走出仓库呼救的声音,她想有一人没事就好,至少未来牧场上会多出婴儿的啼哭声,那多热闹呀!

    可惜她听不到了,老天将夺去她的生命,她不再是那个被留下的人,不再是了,她要先走一步。

    吸入过多浓烟的她眼前出现幻觉,她看见已逝的叔公含笑的在火光中朝她挥手,一张一阖的嘴巴似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听不见。

    “叔公,依依好想你,你来接我了吗?”她感觉灵魂逐渐抽离肉体。

    陡地,脑海中闪过诺亚深情的蓝眸,一向强调不吃亏的她竟觉得她亏欠了他一句话,那就是——

    我、爱、你。

    眼皮慢慢的阖上,烟雾弥漫中,她似乎看到一双死神的脚,脚上还穿着意大利皮鞋。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