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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巧获丹书凌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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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渊漂流到黑礁屿附近,被一名叫云慧的异国少女救到黑礁屿上,接谈之下,原来那云慧,乃是葡萄牙人,她自幼被天下第一剑孤独客收养,不但完全不全她本国语言,一切生活习惯,亦与我国人无异。

    只是,五年前孤独客在劳山为人所算,击成重伤,归来不久,便自逝世。临死,孤独客叮咛云慧好生练武,艺成之后,且记着为他报仇。

    那云慧自幼生长在黑礁屿上,不但视孤独客若父,且日常耳濡目染,也沾了孤独客之孤僻思想。

    小龙渊年纪尚幼,但却是聪敏盖世,俊若天人。

    他生于富贵之家,身为独子,兼挑有九家香烟,日常所受,父母伯父之无上的宠爱,对人生看法却又不同。

    他日常梦想着习成绝艺,将来好以财济贫,以武行侠,管尽那人间不平之事,让世人均获得安乐与幸福!如此,他对于云慧所述的仇杀等事,不但诧异何以会发生,同时也颇是同情与不满。

    不过,他年龄到底还是太小,故而想不出所以然来。

    再者,他听云慧说,孤独客武功凌盖天下,雄踞武林三十余年,便不由想跟着云慧学习。

    云慧芳心里十分爱惜这小渊儿,但由于一者她自己也不过十四,武功尚未大成,不足以收徒;二者尚有复仇的大事在身,不能多担搁时光,而不愿收小渊儿为徒。

    只是,她不忍令小渊儿太过失望,因之答应他,在未见便船在附近经过,不能将他送走的情况下,暂允他随着自己学习些扎基功夫。

    小渊儿大喜过望,搂着云慧的玉颈,连声叫道:“慧姊姊,真的吗?你真好!你真好。”“好,乖乖的听话,慧姊姊就教你练武,现在天快要亮啦!你睡一下吧!我可得出去练功呢!”小渊儿自从连服下五颗鲸珠,精神大异于从前,根本一点也不想睡觉,但听了这话,不敢有违,怕云慧不教他武功,因之便乖乖的闭上眼睛,故意装睡。

    云慧见状,轻轻起身,为他盖好被子,吹熄了桌上的油灯,方转身飘然出室。

    小渊儿躺在床上,虽然竭力想睡,无奈精神太好,怎么样也睡不着。

    同时,这几天的遭遇,怪的犹如奇迹,在他的小脑海里不停的兜圈子,想找出个迹底来。

    小孩的心性,是一刻也安静不得的!

    他想了一刻,得不到答案,不由有些儿不耐烦,终于,忍不住想起身到外面看看!

    此际,天尚未明,室内自吹熄灯火之后,本该是一片漆黑才对。

    但奇怪的很,在小渊儿眼中,却仍然亦如白昼一般,光明异常!

    他不知此乃他所食鲸珠点目之效,却以为此地不同于中原,而无昼夜之分。

    他悄悄的溜出卧房,步入大厅。凝神谛听,直觉得这所房子里,除却有一人沉睡之外,并无别人。

    他想,既然慧姊姊声称练功,必不会另外找地方睡觉,则那沉睡的声音,亦不会是云慧所发。他潜出厅门,放眼四眺,由于立身高处,屿内一切,均尽收眼底。

    但见那一切景物,沉寂异常,对面的林舍内,更无半点人影,看样子都还在梦中也说不定!

    他转过房角,向屋后一看,只见那后面生有苍松数株,枝叶结扎,与房等高。屋后是壁立礁石,却高过屋顶,远远望去,其上是犬牙交错,宛如是一列城墙垛子。

    小渊儿顺着屋角,走到屋后,隐隐听到那礁石顶上,有阵阵呼吸之声。

    他好生奇怪,猜想可能是慧姊姊正在上面。

    他好奇想探看究竟,却又怕被云慧发现,他悄悄蹑足松树之下,仰头上望。松树巅枝叶繁茂,恰巧平着礁石。

    爬树的本领,小孩子最是拿手,小渊儿自幼在林木间长大,虽说被家人看得紧,但一有空隙可乘,却也从不肯放弃练习爬树的本领。

    他自食鲸珠,身体已变得格外轻巧。他轻轻抱住树干,双腿交替攀登,不一刻,不但爬上树巅,骑坐在一枝细弱的横枝之上,更还没弄出一点声息。

    礁石之巅,果然有一块二丈方圆的平地,三面被锐利的礁石抱住,仅有对内的一面,是平坦的。

    此际,云慧果然是还在上面,她悄悄面东而立,两眼平视,目不转睛,一双纤纤素手,曲支在后腰之上,两掌掌心,贴抚着背后腰眼,樱口微闭,两个鼻孔之内,随那呼吸之势,喷出两团白雾。

    那阵阵的海风,轻轻拂过,云慧的满头全发,以及那一身白绢罗衫,均随着风势,微微而拂,而那两团淡淡的白雾,却一动不动,宛似实质一般。

    小渊儿心中大奇,双目眨都不眨,紧盯着云慧的如花娇容,想看看她到底玩什么“戏法”

    正东方,太阳渐渐的自海波下升起,放射出亿万道虹光,照彻了宇宙。

    云慧似乎受不住日光的照射,鼻中喷出的白雾,渐渐浓厚,瞬时间,不但罩住头部,便是那上半身也似隐若现了。

    小渊儿张口结舌,简直就看得呆了,也不知经过多久,转眼间,眼前的人影与白雾陡然尽失,小渊儿方自错愕,但觉得腰上一紧,陡然间腾空而起,一下子落在原先云慧站立的岩上,耳中立听得一阵银铃一般脆笑,说道:“小鬼头真不听话,好好的觉不睡,却爬到这么高的树上来,也不怕摔着吗?”

    小渊儿惶然转身一看,慧姊姊娇容若花,语气里虽怪他不肯听话,玉面上无一点儿不悦之色。

    小渊儿心下稍定,方待解释,云慧纤手一摇,止住他开言,说:“好啦!你既不愿意睡就在一边陪我练功夫吧!”说若,未待语落,陡的一晃香肩,娇躯平射而起,闪电般掠过树梢,落在屋顶上,只一垫脚又复腾起,只一闪,便翻落在另一面不见。

    小渊儿方在疑惑,突见慧姊姊去而复返,不过手上却多了一把宝剑。

    那宝剑制作甚怪,剑护手银光灿烂,若似一碗,覆住手面,剑身亦作银色,闪放光华,长约三尺,宽厚似乎相等,均只有一指多点,圆圆的橡一根长通条。

    小渊儿好奇,等云慧飞落岩上,要过来细看,只见那剑身,是椭圆型,两边刃口极钝,方要用手去摸,云慧却急忙止住道:“快别摸,你当它不锋利吗?”小渊儿点点头。

    云慧接过剑去,对一旁黑色的礁岩,轻轻一削,恍似是刀切石腐一般,一点声音未发,便削下一大块来。

    小渊儿伸了伸舌头,表示惊异,云慧“嗤”的一笑,旋正色命他退到一边,自己凝立中央,左手捏诀,右手执剑,一招一式,慢慢的练起剑来。

    小渊儿聪慧盖世,虽从未练过剑招,却能过目不忘,他看着云慧,一招一试,慢慢演练,虽不能体会出其中精奥,那出招架式,却被他记得颇全。

    渐渐的,云慧的剑招,周而复始,逐渐加快,不多时,但见那一条剑光,幻成千条,环飞于一丈之内,隐泛出撕风破空之声,若似一座银山,将云慧罩在中间。

    一个时辰过去,那银山蓦然而收,复合成一支宝剑,而云慧面不红,气不喘,浅笑盈盈的站在小渊儿面前。

    小渊儿何曾见过这等剑法,这一见云慧收剑,立即拍着小手掌叫好。

    云慧得意的轻掠着额际乱发,意态真诚的望着他,说道:“小弟弟,我真得感谢你送我那两颗珠子吃呢!我吃了它们,不但打通了任、督玄关,功力更也是增加了不少,在往日,我虽练,却总是不能达到今日境地,每次练习内功因护身罡气凝练不成,双眼总是被太阳映射得生痛,而练剑也非得出一身臭汗不可。今天你看我,不是大大的不同了吗?”

    小渊儿“啊”了一声,笑道:“慧姊姊,是真的吗?那么我一连吃了五颗,不是也可以有助于学功夫了吗?”云慧沉思有顷,方道:“这个我也搞不大清楚,不过总必是有帮助的,只可惜你不懂调息运气之法,不能以真气驾驭精灵之气突破玄关收为己用,实在可惜,否则功力必可以像我一样,一日千里呢?”

    小渊儿闻言,不禁有点泄气,云慧见状,便鼓励他道:“不过,弟弟你还年幼,只要肯苦练,等长到我这年纪,一定会比我强的。因为,那红珠的灵气,虽未能立即吸收,却总还有你体内,慢慢的我教你凝神调气之法,一窍打通,立可以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的呢!”

    小渊儿这才雀跃,拉着云慧的纤手,仰面跳着叫道:“那太好了,慧姊姊。你快教给我吧!我一定肯用心学的,不然你看,我已经学会了舞剑呢!”说着,伸手要过云慧的宝剑,跑至中央,站立在方才云慧练剑之处,一招一式,依样葫芦般舞动了起来。

    云慧起初,当他是小孩好奇好玩,故意作耍,那知两招一过,小渊儿竟能够循规蹈矩,一路施将下去,一丝不苟,一点不错。

    这一来可大大出于她的预料之外,她又惊又喜的注视场中的小渊儿,一直看着他施完一十二式。

    这一十二式,看去虽极简单,却是孤独客一生的心血结晶。

    孤独客幼得异人传授,深通各派剑术绝学,晚年隐居于此屿内,深觉各派武学,虽各具玄妙,却多有不足之处。

    因此之故,他综合各家剑法、掌法与内功,自创出剑、掌各十二式,定名曰“孤独剑法、孤独掌法”

    而内功则综合佛道两家之正宗调息功夫,研究出“静坐调息”与“天地罡气’两种。

    所谓“静坐调息”乃是将真气运于体内,为固本培元之基础,亦即是“天地罡气”的基层功夫。

    而“天地罡气”乃是将真气运于体外,吸收天地之精英,据为己有,化无形为有形,再化有形为无形,练臻绝顶,真气与天地合而为一,神至意会,意至气随,口鼻肌肤,均可以随时发出真气,结聚于体外,可以防身,可以反震,以掌力推出,可以伤人,端的妙不可言。孤独客创出此“天地罡气”功夫,他自己却因锻练时间过浅,未克练成,因而才身受重伤,含恨而死。

    那云慧习此也不过七八年,本来非三十年以上,不克练到她此时的境地。那知,自服了鲸珠,任、督两脉豁然畅通之后,一夜功夫,竟能够结成薄雾,岂非是奇迹出现吗?

    至于那剑术、掌法,虽仅有一十二式,却俱是无上精华,极难领悟其中之精微奥密。今早练来,不但她自己已有大成,便是小渊儿施来,也已是初具规模,怎能不令她惊喜交集呢?

    她一等小渊儿练完,骤然跑上前,一把将他拥在怀内,边亲着他的小脸,边激动无比的说道:“渊弟弟,你真是了不起,真是个神童啊!怎么一下子便能学得这般的维妙维肖呢?”小渊儿见云慧这么赞他,转觉着十分不好意思,他涨红着小脸,想谦虚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云慧瞥见他尴尬之状“噗嗤”一笑,接过宝剑,一手抱起他来,道:“现在该吃饭啦!咱们下去好吗?”小渊儿无言的点点头,将面孔埋在云慧的肩上。

    云慧脆声“格格”一笑,笑声中,人如飘风,自岩上飘掠而坠在树下。

    她放下小渊儿,拉着他一同缓步入厅。

    厅中,此时正有个年约五旬的妇人,洒扫灰尘。

    云慧一见,便招呼道:“赵妈妈早,你看这是我昨夜在海上救来的小弟弟,名叫龙渊,可爱不可爱!”说完,又对小渊儿介绍道:“渊弟弟,这位是赵妈妈,她来这已有十几年了,我就是被她带大的,脾气好极啦!以后有什么事,就请她帮你做,赵妈妈一定很高兴的,是吗?赵妈妈!”

    这最后一句,是对赵妈妈说的。

    那赵妈妈自从两人入厅,便一瞬不瞬的打量小渊儿,眼光中充满了惊讶、爱惜与高兴的表情,此刻闻言,走近前摸着小渊儿顶门,口中“啧啧”不断的说道:“唷唷,好漂亮的小哥儿,怎么会漂流到咱们这呀!啧啧,这可好啦,有他在咱们这儿,慧小姐可不再寂寞啦!小哥儿,你别害怕,就安心住下,有什么事只管吩附我,千万别客气认生。”

    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说:“你看我,真老糊涂了,只顾说话,你们俩都饿了吧,别忙,我就去端饭来。小哥儿,你爱吃什么,告诉我,以后我替你做,决定能让你吃得舒舒服服,又白又胖,像我们小姐似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却已经走到后面去了!

    云慧让小渊儿坐下,方欲将宝剑送入书房中归入鞘里,一眼瞥见昨夜携回的那只铁箱子尚摆在门边,便问小渊儿道:“那是你的行李吗?”小渊儿摇摇头,告以得箱经过,又道:“这箱子真怪,像是一整个似的,怎么也打不开来,不知到里面放着什么,慧姊姊,你有办法吗?”云慧将箱子提放在桌上,仔细一看,只见那箱子长有二尺五寸,宽厚各有一尺,除中间有一提手铁环之外,四周均无缝隙,真似是一块整铁铸成。

    但若是一块整铁,以体积而论其重量,应该在百斤之上,但此箱最多也不过三十斤,显然中间必是空的。

    她举手来摇摇,听不出中间有何响动,一气之下,便用手中的宝剑,沿箱子的边线,轻轻削去。

    那宝剑果然削铁如泥,只几下子,便将箱盖削开。

    小渊子站在椅子上,伸手打开顶盖,一看箱内,竟放满了一些铁叶子。

    那些铁叶子,长有九寸,宽有七寸,薄薄的用两根牛皮筋穿成一串,像是梨花片一般。

    云慧将那些铁叶子取出,放在桌上“叮当”“哗啦”乱响一片,再看下面,却又是一层,与铁片大小相同的竹片,亦是用皮筋串着。

    小渊儿伸手取过,一瞥箱底“哗啦”将竹片一丢,伸手便抓,原来那箱底下,竟放着一柄短剑,与一个扁扁的铁匣。

    小孩子都喜爱武器,小渊儿一见短剑,那能不伸手便抓呢!

    他抓是抓出来了,但就是抽不开,急得直在桌子边乱跳。云慧“嗤”的一笑,接过一看,只见那短剑,连柄也不过两三尺长,型式古朴,柄鞘皆作血红颜色,柄有三寸,一面雕刻着“丹血”另一面则是“丹心子铸”四字。

    云慧一按哑簧,抽剑出鞘,方及一寸,剑身之红光,已然映满一室。

    小渊儿拍手大叫,云慧也不由颇为惊异,迅速抽出,但见那剑光,不但照耀得满房通红,剑芒伸缩不定,更还觉得那剑身跃然欲飞,震颤不停。

    云慧深知,这柄剑年久通灵,不甘为人驾驭,急忙运功用力握住。

    小渊儿不知天高地厚,瞥见那剑身颤动不休,剑尖虹光伸缩,长达半尺,认为好玩,便要伸手去摸。

    那知手方伸出,尚未触及,云慧刚要喝止,那柄剑陡然间一阵急跃,立将小渊儿手指地破流出了鲜血。

    小渊儿与云慧,同声惊呼,小渊儿急忙缩手,云慧骤然力泄。

    那宝剑一沾血腥,剑芒顿时暴涨,乘云慧一个把执不牢,陡然间被它一挣,跃然而出,急向对面的小渊儿射去。

    云慧警觉,见状“哎啊”一声惊呼,尚未喊完,纤掌一招“分光捉影”竟未将那剑抓回。

    小渊儿本就惊痛,一见那剑对己飞来,更是害怕,畏惧中带血的小手,伸出一挡,不知怎的,竟将那剑柄捞住,而那柄宝剑,竟更是光芒尽敛,转成了暗红之色,也不再震颤挣扎作怪了。这一连串的事故,写来甚慢,但当时确实在刹那间同时完成。

    那云慧在一招未能将宝剑捞住之际,早已急煞惊煞,但眨眼功夫,目睹这奇迹一般的变化,更觉得奇煞。

    不是嘛!以她的功力年龄,竟不能制住一柄宝剑,却偏偏小渊儿会能收服,这岂非令人惊奇?

    她一怔之后,见小渊儿小手,还在不停的流血、便急忙把剑鞘递过去,道:“小弟我去拿药来为你裹伤,你快把这怪剑收起来吧!再伤着别处,可不是玩的!”说着,不待语落,便在房内施展轻功,飘掠入书房去取伤药。

    回来一看,小渊儿不但不顾伤痛流血,更还是喜上眉梢,双手执着那柄丹血宝剑,尽自玩耍不已。

    她又痛惜又好笑,觉得这孩子实在大胆,走过去将剑还鞘,放在桌边,细心的为渊儿服药包扎。其实,她一看之下,那伤并不多重,虽然流了不少血,却只割破了中指。

    她包裹完毕,叮咛他自己当心,不可用伤手弄水,不可将纱布取掉,小渊儿一一答应着,另一手却仍在玩着宝剑。

    云慧知他深爱这柄短剑,便道:“别玩啦!反正这剑是你的,等学会了剑法,再用不好吗?现在你还太小,弄这种利器,还不大适宜,等下午我为削柄竹剑好吗?”小渊儿喜悠悠连忙答应,赵妈妈恰好端着托盘进来,她瞥见桌上的东西及点点滴滴的鲜血,哎啊叫道:“怎么啦!慧小姐?小哥儿的手怎么割破啦?”云慧告诉他原因,赵妈妈连声念佛,说:“阿弥陀佛,小哥儿可不得了呀!俗语说得好,刀枪无眼,万一伤着别处,该是怎好,快别更弄这捞什事了!”说着,将盘中饭菜,摆在桌上,怜惜的要看小渊儿伤手。

    小渊儿却是毫不在意,喜嘻嘻的道:“赵妈妈,没要紧,你也一齐来吃饭好吗?”赵妈妈见他无痛苦表情,便放了心,闻言摇摇头,一面搬开那只铁箱子,擦净血迹,一面又道:“你姊儿俩吃吧,我还有事,等一刻不迟。”说着已然走去,小渊儿吃饭也不肯老实,边吃边翻动桌边的一串铁片,那知方翻开一页,便惊叫道:“慧姊姊,你看这上面还有字哪!”云慧放下碗筷,将铁片整个翻转过来,诧异的仔细一看,却是未看见任何字迹,便不信道:“别胡说啦!那里有字!”小渊儿指着首页,说:“这不是吗!这儿不明明写着四个大字,‘丹书铁卷’吗?”云慧凑近一看,只见那铁片虽未生锈,却是乌黑光滑,哪有字迹?

    她十分不信,小渊儿能见的字迹,自己偏看不见,翻开一页,所见却仍然相同。

    她皱起秀眉,望了望小渊儿,说:“这页上也有字吗?”小渊几十分奇怪,说:“当然有字!怎么你看不见吗?”云慧迷惑的摇摇头,小渊儿便大声指着上写的字迹,道:“丹书血剑产于秦,暂封铁匣沉海心,他年出世睹天日,光耀神州震武林,慧姊姊,这不是一首诗吗?”这一来云慧不能不信,那上面确有字迹,但却奇怪为何自己会看它不见?她迷茫的望着小渊儿,心中想道:“这孩子处处有异常人,定必是大有来历,这丹书所载,产于古代秦时,留书人竟能先知,算准此时会出世,则此人不但神通广大,必也与小渊儿有缘。否则这书上字迹何独小渊儿一人能见?”

    那时节人们非常迷信神鬼之说,云慧因不知小渊儿双目因经过鲸珠之液的洗擦,能明察秋毫,只当那留书人故弄玄虚,乃是独留于小渊儿一人,不准别人窥视。

    小渊儿没有这么多心思,见云慧不答,便一面吃饭,一面翻看,翻不几页,又发现上面,竟还有许多图画人像,遂又高兴的嚷道:“慧姊姊,你看,你看,这里面还绘着图呢!”云慧被他这一叫,惊醒过来,边坐下用餐,边摇着螓首,道:“渊弟弟,我不看啦!你留着自己一个人看吧!以我想,此书必是套练功的秘笈,留书人有意将它沉入海中,似知道今日必然会为你所得。不过,看他的用意,似不欲别人窥学,所以叫别人看不见上面的字迹,既然这样,我等身为后人者,也不该拂逆前人之意,自今以后,你可以自己按图索骥,小心拜读,那上面功夫必然会厉害得很的!”

    小渊儿欣悦不已,便又从首页看起,一会儿看完两张,反合上铁页,喟然长叹,像煞有介事般,说道:“慧姊姊,我看完上面的序文啦!真不得了!这位留书人丹心子,本领可真是大极啦!”

    云慧怕犯了留书人忌禁,虽不欲窥练上面的武学,却想知道这书的来历,闻言忍不住问说:“丹心子是什么人呀?是留书人吗?渊弟弟快告诉我嘛!”小渊儿“嗯”了一声,兴高彩烈的转述那序文所载,道:“慧姊姊,对啦,这丹心子,正是留书的人,他生于战国,乃道家祖李耳之徒,传得李老祖练丹、罡气、与剑术,在济鲁沂山里苦修了不知有若干年代,将‘玄天罡气’,演化成‘丹铁神功’,更因此神功,以他本身的三昧真火,丹田血气,合沂山神铁,铸成了这柄丹血宝剑”

    他指着桌上的短剑,继道:“他铸丹血剑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斩杀当时在东海一带,兴风作浪的五条孽龙的巢穴,但不料想五条孽龙,十分厉害,激战三昼夜之久,丹血子还不能伤着孽龙的一根汗毛,反险被孽龙吞掉。”

    他一气之下,便跑到一个荒岛上,重练剑法,模拟着飞禽走兽搏斗神态,针对着孽龙的飞腾身法,研创成“丹血屠龙十九式”方才重新去找那孽龙搏斗,这一次果然成功,竟毫不费事,一举将五条孽龙杀个精光。”

    “他取了骊珠与内丹重返沂山,以内丹配合灵药,炼成了‘赤龙丸’九颗,他自己吃了两颗,便飞升成仙了。”“不过,在他仙去之前,因不肯令他的绝学与灵药默默无闻,故才用铁片录下他的绝学,以竹简录下神农医术,将骊珠剑书,全密封在铁箱之内,沉入海中,希望日后,有缘人在冒险犯难的考验下,得到他这箱东西济世救人。”

    云慧听得入迷,神往不已,想及一个人独斗五条飞舞腾空的孽龙情况,不由得敬佩得五体投地。

    她因之十分笃敬,正色对小渊儿说道:“渊弟弟,你既然能得着这只铁箱,可见得福缘深厚无匹,自今以后,应该潜心向学,习会这两部奇书,方才不辜负丹心子老前辈一番苦心呢!”

    小渊儿见她说得慎重,便也收起了笑容,正色同答:“慧姊姊,我一定听你的话,刻苦用功,将来作出一番大事业来,让丹心子前辈在天上高兴,好吗?”云慧欣慰点头,拿起那扁长的铁匣,凑近鼻端,嗅了一下,说:“这里面大概是骊珠与赤龙丹吧?序文中提到服用的方法了吗?”小渊儿点点头,说:“序文中说过,这赤龙丹火热之极,必须先练成初步的玄天罡气,晓得调息方法以后,才能服用,否则,因不能运气疏导散热,吃下去非被活活的热死不可。”云慧将铁匣放下,小渊儿望着她一会,若有所思的又道:“慧姊姊,你不是已会运功调息了吗?那么你就先吃一颗吧,这样一定会帮你早日练成功夫呢!”云慧心中一动,想想却道:“算了!要吃等你练会了玄天罡气的初步功夫,咱们一齐服用好了,现在别再谈啦!快吃完饭,我该去练功了呢!”小渊儿心中亦急着想学丹书铁卷上所载功夫。闻言不再多说,三两下吃罢,便欲翻阅丹书。

    云慧忙止住他,将铁卷竹简,宝剑铁匣,统统拿起,道:“渊弟弟,来,我带你到书房里去,今后你住在里面,不但可以研习这两部书,无事时还可以翻看其他的书呢!”那书房,位于大厅左侧,与云慧的卧室,遥遥相对。小渊儿随她进去一看,只见那房间东南两面,关着四扇落地大窗,光线充足,窗下摆着两张书桌。

    西面靠墙立着个大书柜,琳琅满目,何止千卷。

    东边则是一具短榻,石质雕成,其上并未铺任何被褥!

    云慧将两串典籍放在桌上,把宝剑摆在书柜顶上,铁匣却放在抽屉里。她一边做事,一边说:“渊弟弟,这是我师父生前住的地方,现在虽让给你住,可不准在房里顽皮。再者,书中若有生字,可查阅柜中的‘说文解字’,或是写下来问我,至于其他琐事,就请教赵妈妈。”

    小渊儿默默点头答应。云慧出去一会又抱来被褥,为他铺好,方去自己练功。

    小渊儿虽不脱童雅爱玩之心,但经过这数日风险,显然已老成了许多,再说,他初睹“丹书铁卷”认为其中所载,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那还不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学全了呢?

    因此这故,他竟然老实下来,一个人静静的阅读那册“丹书铁卷”

    他诚敬的坐在桌边,翻过序文,从正文看起。

    正文第一篇,名曰“玄天罡气”入门,其中的字句,极其艰涩,虽有一坐功图像,显示着练习方法,一时仍然搞不大清楚。

    于是,他便放声朗诵道:“闭目瞑心坐,握固凝思神,明齿三十六,双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撼天柱,赤龙搅水浑,漱津三十六,神水满口匀,一口分三咽,龙行虎自奔,停搓搓手热,智摩后精门,尽此一口气,想火热脐轮,左右辘辘转,两脚放舒展,仅手双虚托,低头攀足频,儿以候水上,再漱再吞津,如此毕三度,神火九次吞,咽下泊泊响,百脉自调匀,河车搬运讫,发火遍烧身,子午前得作,造化夺乾坤。”

    这一篇入门之诀,并不难记,两遍一过,小渊儿便自背熟,但却实在不了解其中的字意。

    所谓“昆仑”“天鼓”“天柱”“赤龙”等等名词,小渊儿不但未曾读过,听也没有听过啊?

    他失望的叹息着,将丹书铁卷,放一边,再去翻阅那册竹简。

    竹简上是以火漆为墨,写着些古篆,这倒是难他不倒,皆因是在家时,曾跟他伯父龙致智学过。

    竹简的首篇,只有“神农医简”四字,次页开始,密密麻麻的小字,中间画有药草形状,十分易懂。

    小渊儿逐字逐句,仔细研读,倒是颇有心得,不到中午,阅完了四分之一。

    中午,云慧进房来唤他吃饭,饭后,小渊儿向慧姊姊问难,请她解释那昆仑、天柱、等,是在人身何处地方。

    云慧自幼随孤独客学艺,这方面知识,不但广博,更兼具佛道两家之长。

    她知道小渊儿虽然是天纵奇才,无奈限于年龄与知识,必不能深切体会丹书内所传武功。

    同时她又认为,自己是无缘学那奇书,不能先加以参修,转授小渊儿,只好在知识上多教着小渊儿点。

    于是,她先为小渊儿解答了这些疑问,然后,又照着人体的穴道经脉,与佛道两家所谓的空心、止念、三心、四相、七情、六欲等,详加解说。

    小渊儿欣然受教,下午再返回书房,研读丹书铁卷之时,果然容易了很多。

    好是,从次日起,小渊儿每天两次,子前午后,做那“玄天罡气”的入门功夫,其余的时间则潜心研读那“神农医简”与书房中罗陈的书籍。

    云慧瞥见他如此用心,日常里足不出门户,毫不贪玩,芳心里又爱又痛,反倒时常领着他出去在屿内到处游览。

    同时,也为他介绍另一边住着的十几家农户,着令他高兴时可以自去找那些人家的儿童一块玩耍。

    但小渊儿却也作怪,他竟然与书籍和那丹书铁卷,结下了不解之缘。

    他热衷于读书练武,竟再也不想作无谓的戏游,同时,更再也不想回家之事。

    故此,虽然有云慧的许可,他却仍从不自动的出去乱跑。

    十天之后,小渊儿自觉已到了书中所述,可以练习下一部份的境地,便开始摸索着修习“静坐调息”

    那“静坐调息”之法,共分五部,即所谓“正躯”“调息”“空心”“止念”与“守窍’。

    云慧既然对他解释过,何谓“空心”“止念”他当然用不着再去问询。

    但了解容易,做来却是极难。

    因为,所谓空心止念,讲究的一念不生,一意不想。

    小渊儿年纪幼小,心灵中尚无太多的欲望,但若说做到忘却他本身存在的境界,却也非一日之功。

    就此一点,他每日静坐着,直到一月之后,方能完全守住一窍达一个时辰。

    所谓“守窍”乃是将注意力集中于体内某一穴道,人身的窍穴甚多,初学者多先守“下丹田”然后逐渐上移,成一直线,经“神阙”、“中丹田”、“上丹田”、“准头”、“山根”、“明堂”、“天庭”而止于“泥丸”

    这九窍分别守毕再以神共守,游移于九窍之间。则此“玄天罡气”的入门功夫,便告完成!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过,小渊儿来到黑礁屿已有三月时间了。

    在这三个多月里,他与云慧朝夕相对,已产生了极深的感情。

    在云慧方面,对这位小弟弟花费极大的精神。

    她虽然和小渊儿分开练功,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他的进展。

    她为他讲解难字疑句,也照顾着他的一切琐事,不肯让赵妈妈代劳。在表面上,她这么做的理由是赵妈妈年纪已老,做起事来不但不够伶俐,也不宜过劳。事实上,则是她深爱着小渊儿,不知不觉的发挥了潜在的母性。

    关于这一点,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并非是身为母亲者独擅的特性,只要是女孩子,那怕她只有三岁,也是懂得如何的体贴与看顾她所喜欢的弟妹的。

    至于小渊儿,不仅觉得慧姊姊亲切,更还进一步觉得她值得尊敬,他私心中将云慧视若师傅,凡是出自慧姊姊之口的话,他就是不愿也不敢不遵的。

    在另一方面,小渊儿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竟然惊人的完成了八门功夫,而进入到第二篇了。第二篇是以神导气,破关入定之法,也就运气之术,按丹书铁卷中解释。人体内分六关,每关六层,共计有三十六层。破关时顺前、上、后、下、左、右之序,逐一冲破,共须二百一十六日。

    但小渊儿自服食鲸珠后,那鲸珠之灵气早已经为他突破了周身六脉关口。

    故此,在他阅熟这一篇,依法照作之际,稍以运气,竟然毫无阻滞的,连闯关三十六层。

    这一来,不由得令他惊喜之极,他连忙跑去告诉云慧,云慧于欣喜之余,思索了好半天,方才想出这可能是由于吃下的红珠关系。

    不过,为了慎重,云慧严嘱他不可猛进,限令他仍以二百一十六的时间,专门作这种运气调息的功夫!

    她怕他不肯听话,偷偷的去学“丹书铁卷”里的下一篇,索性将“丹书铁卷”搬到她闺房里去。

    秋去冬来,冬去春至!

    眨眨眼,二百多天的时间过去,又到了另一个夏天!

    小渊儿在这将近一年的时光里,一心一意锻练着“玄天罡气”的调息之功,已然是十分精进。

    同时,人也长高得太多,几乎要顶着云慧的耳朵梢了!

    这一长不打紧,可忙了云慧,得老为他做新衣服。

    有时候,小渊儿看见慧姊姊忙忙碌碌的样子,心中不忍,便建议做衣服时,不妨做大一些!这样不但可减去不少麻烦,也可以不太浪费了布匹。

    但是,云慧却不乐意,她宁愿忙着点,也不愿见渊弟弟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她有她的理由,她认为小渊儿穿小了的新衣服,自己虽不能用,却可以送给屿内农家的孩子继续穿着,这么做不但废物利用,也可以算是施善!

    但是,小渊儿却又不肯,他不是自私,却是珍惜慧姊姊的一针一线的心血。

    所以,尽管一年来,报废了六套新衣,却没有一件送到对面的农家手里!第二年夏天,云慧算计着,书中规定练习下一部功夫的时候已到,便将那“丹书铁卷”重还给小渊儿,令他自己去看。

    因之小渊儿便又开始,修习那第三篇。

    第三篇的内容,十分繁复,分内、外、轻三部,却需要兼修并进。

    那内功,便是玄天罡气,须每日子午,各练习两个时辰,直到练达能血肉相溶,罡气布满周身,既能坚逾精钢、又能其软如棉时,方算完成。

    这一种境界,以正常的学练时间来算,非一甲子不克达此火候。

    丹心子深明此点,故特意在篇末致嘱,令得书人在此际开始修练时,服食下一粒“赤龙丸”

    至于外功,乃是一套刚猛无俦的掌法,名曰“玄天掌”共计七式,每式三招,共有廿一招。

    轻功方面,有三个身法,一名“随波逐流”二名“伏地追风”第三是“天机步’”

    前二者,用于轻功提纵,天机步却是配合着玄天掌,用于对敌之时!

    这日,小渊儿记熟了练功诀窍,便请来了云慧,一同服用那赤龙丸。

    云慧自服下鲸珠,一年来武功内力,增加逾倍,那“天地罡气”已被她练成了六分火候。因此,她不想再服赤龙丸,留下来让小渊儿日后自用。

    那知,小渊儿却不领情,非让她首先吃一粒不可!

    云慧却之不忍,只好答应。小渊儿大喜,这才由抽屉取出那存放已久的铁匣子来。

    那铁匣子又扁又长,一直未曾打开过,渊儿取出之后,用小刀削去腊封。方一打开,陡然间,室内映成火红。

    只见那匣内,并排着十二粒龙眼般大珠,其中五颗,光华闪射,耀眼生撷!另七粒虽然也是红色,却因被腊皮包没,射不出光彩来。

    小渊儿知道,裹着腊皮的才是赤龙丸,放光的名叫骊珠,只是中看不中吃的宝物!。

    他取了一丸一珠,递给云慧,自己也取出一丸来。准备服用。

    云慧把玩那珠子一阵,只是那珠子里,隐隐有一条苍龙影子,在里边张牙舞爪,像是天生的一般。

    她甚是喜爱,随手将骊珠放在怀内,小渊儿却在促着她吃药了!

    她们俩一同捏破腊皮,一陈浓郁的异香,立即泛滥在四周。

    云慧“嗤”的一笑,才一起身,也是如此,周身骨节暴响不已。

    云慧自有感觉,闻声赶紧一摸,幸亏外衣长裙,十分宽大未会破裂,就这样,粉颊上也不由添上了两朵羞红。

    小渊儿“格格”脆笑,慧姊姊施个白眼,疾忙奔回闺房,更换内衣,方才换好,便瞥见小渊儿穿着一身紧箍在身上的衣服,愁眉苦脸的跑进来,诉苦道:“慧姊姊,你看,衣服又小啦!怎么办哪?”

    云慧惊诧的看看他,再望自己,竟真的发觉两人都长了不少,她心里暗想道:“这赤龙丸,真这么灵吗?’口中却安慰小渊儿道:“不要紧嘛!你别急,我马上就给你做两件新的,你先玩一会吧!”小渊儿答应着,走近他身边,比量了一下,惊奇的叫道:“慧姊姊,怎么你也长高了吗,要不为什么我还是到你的耳朵边呢?”云慧温柔的拍着他面颊,玩笑的说:“就只许你长,不许姊姊长吗?真坏!”小渊儿双臂一展,抱住她纤腰,将面孔理在云慧的怀内,撒娇似的分辩,说:“我什么时候说不许姊姊长呀!我只是惊奇,怎的咱们俩会同时一下子便都长高的哪。”云慧被他这么一来,芳心深处,突然发生了一种从未曾有的奇妙感觉,没来由竟红了脸,急急推开他,道:“去,别顽皮啦!这么缠着我,怎么给你作衣服呀?”小渊儿天真的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回房去。

    云慧独自个怔了半晌,方才动手为小渊儿赶制新衣。

    这是一段小插曲,自此以后,小渊儿一心修习“丹书铁卷”第三篇,足足费去一年,方才将它练完。

    这一年,除了上午他可是很少再在房里了。

    因为,要练习轻功与掌法,必须在户外宽敞之处,故此,房后的岩石上,便成了他与云慧每日必到的所在地。

    最初半年,他俩人虽在一起,却是各练各,互不相扰!

    往半年,为了使小渊儿体会掌法之精要,云慧时常与他喂招。

    两人只要一搭上手,最少得斗上两个时辰。

    小渊儿聪慧绝世,记性悟性特别强,只要他看见云慧施过二次的招术,全都记住学会。

    因之,半年下来,他不但将“玄天掌”、“天机步”练习得出神入化,更还偷学了不少杂学。

    不过,云慧也并不吃亏,小渊儿为着补偿她的恩德,坚持要让她学习自己的“玄天掌”力,与“天机步”法。

    只是,云慧因未习“玄天罡气”虽学会“玄天掌”却不能像他那样发出十成的刚猛威力。

    到是那“天机步”十分有用,施展开来,飘忽若电,令人有“但之在前,忽焉在后’的感觉,不但可以攻敌,还可以持之御敌,以避免为敌所伤。

    不过,以功力而论,小渊儿虽将“玄天罡气”练成了七分功候,比起云慧的“天地罡气”与内力来,仍然是差着一筹。

    第三年夏天,小渊儿已然九岁!

    只是,他发育甚早,以个头而论,已几乎与十七岁的云慧一般高矮。

    同时在武功上,他已然进窥堂奥,如若是行道江湖,虽不敢说每战必胜,却已可列入一流之列!

    不过他们未曾与第三者交过手,对自己功力无从估量,仍然在埋头苦练不休。

    小渊儿开始练“丹书铁卷”第四篇,云慧仍然练她的“天地罡气”!

    那第四篇,乃是最后的一篇。也是全书的精华。

    其中以“丹铁神功”为主,以“丹心屠龙十九招式”剑法、“飞龙九式”轻功、“丹铁指”与“丹铁掌”为辅。

    前文表过,那“丹铁神功”乃丹心子由“玄天罡气”中,演化而来,绝臻绝顶,不但可成为金刚不毁之身,更可将本身真气,化无形而为有形,炼成为一粒豆大的内丹,可以由口内喷出,也可以由指尖或掌心发出,能发能收,伤人于十丈之外,无声无息。

    至于那丹铁指与丹铁掌,乃是丹铁神功的辅助功夫,在神功未成以前,不但要以之锻练真气所化之内丹,更可以发出尚未成形指风,掌力伤人于十步以外。

    “丹心屠龙十九式”剑法,与“飞龙九式”轻功,是丹心子力屠孽龙,参照着孽龙盘翔的姿态,精心独创而成。

    故此,这剑法轻功,不但是辛辣速疾,更非在空中发招换式不可。

    如上所述,这几种功夫,不但要身法轻灵,内功深厚,更还须心思敏捷,刻苦练习。

    小渊儿为此一苦练便是年余,但说来可怜,却实在无什么太大的进境。

    云慧见他这般昼夜不休的苦练,收获又那么少,心里头便有着说不出的痛惜。

    她知道这神功不但难练,更极耗真气真力,若是太过劳累,不但无用,不恰反收到相反的效果。

    因此,她逼着小渊儿再服食一粒“赤龙丸”并晓以利害,禁止他太过注重武学。

    她为他订下文课,不仅要小渊儿每天研习“神农竹简”与典籍,更还要小渊儿去弄那丹青绘事。

    他如今从头读起,正所谓“温故知新”兼习绘事医术,更加能陶冶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