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剑胆琴心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蒙面黑衣女子的身躯震动了一下:“你认为是这样么?”

    “当然,不过究竟是不是这样,那就要看芳驾有没有勇气承认了。”

    “我承认,你也不能不承认你确是个特殊人物了。”

    “就因为我想通了芳驾的用心。”

    “不错”

    李燕月笑笑道:“所以说,我没有对芳驾致谢,芳驾应该不必过于责怪。”

    蒙面黑衣女子道:“那已经都无关紧要了,要紧的是,你今后——”

    “好意心领,我不会跟芳驾到大刀会去。”

    蒙面黑衣女子一怔:“怎么说,你不去?”

    “芳驾如此对我,还指望我跟芳驾到大刀会去么?”

    “这么说,你是生我的气了。”

    “假使你我易地而处,芳驾你会怎么样?”

    “当然,气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还是会请你到大刀会去的,因为你已经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芳驾真以为我怕那个小小的神武营?”

    “神武营人不少,再加上侍卫营、查缉营,都在索尼等辅政四大臣控制之下,人更多,而目是个个允称好手。”

    “芳驾,我不是个经不起吓的人。”

    “我说的是实情,你也应该知道。”

    “我不能不承认芳驾说的是实情,但是我不相信凭他们能奈何我。”

    “你就这么有把握?”

    “否则我也算不得是个最特殊的人物了对不?”

    李燕月一笑,长剑归鞘。

    他回身抓起简单的行囊,迈步要走。

    “等一等。”

    蒙面黑衣女子冷然发话。

    “芳驾还有什么事?”

    “你真不打算到大刀会去?”

    “我这个人不擅矫揉做作,要去刚才我就去了。”

    “你该知道我没有恶意,用心不过是想为汉族世胃、先朝遗民网罗一个人才,增添一份力量。”

    “芳驾,网罗人才、增添力量的办法多得很。”

    “就为这一念气愤,能置汉族性胃、先朝遗民的匡复大业于不顾。”

    “芳驾,这顶帽子太大了,我承受不了。”

    “可是你——”

    “只能奉告芳驾一句,人各有志。”

    话落,李燕月又要走了。

    蒙面黑衣女子横身拦住:“人各有志最好明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要是有别的意思,早就将芳驾擒去邀功,就算我有此心意,芳驾那两把小巧玲成的利器,也已经绝了我的路,是不是?”

    “这是实情,我不否认。”

    “那芳驾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还有一条路可走,投效满虏皇家。”

    “芳驾凭什么认定,我非走这条路不可呢?”

    “因为你只有这条路。”

    “如果都在芳驾意料之中,我也就算不得特殊人物了,是不是?”

    “那你不用走,我走,不过话我要说在前头,如果有朝一日你走了这条路,再见面时,你我便是敌非友,而且你也是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公敌,言尽于此,告辞。”

    未见她作势,她一个身躯已离地飘起,这回她不是冉冉飘行,而是平飞疾射,一闪而逝的消失了。

    高绝的轻功身法,又一次地使李燕月心神震动。

    他没有想到,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迹近失传的凌空御虚身法会在京至出现,尤其是出现在大刀会一个神秘女子的身上。

    定过了神,他要走,倏又收势停步。

    他冷然道:“又是哪位高人?”

    ‘小五’

    一声轻应,人影飞时,一个半大化子落在眼前,可不正是小五阮玉?

    阮玉落地躬身,恭谨道:“见过少——”

    李燕月忙道:“阮兄弟。”

    阮玉不愧机灵,立即改口道:“少侠。”

    李燕月吁了一口气:“兄弟有事了?”

    阮玉近前一步,低声道:‘您要找的那个人——”

    李燕月忙道;“怎么样?”

    阮五道:“那个人似乎是离京走了。”

    李燕月一怔:“怎么说,他已经离京走了?”

    阮玉道:‘恐怕是。”

    李燕月道:“兄弟,恐怕是什么意思?’

    阮玉有点不好意思道:“分舵派出了好几个得力人手,到现在一直没能找到他的踪影,其至连洪门天地会那个第九旗也不见了,您说他们不是离京走了,是上哪儿去了?”

    原来是穷家帮北京分航找不到李燕月要找的那个人,也见不到洪门天地会第九旗的人,认为他们是离京走了。

    李燕月沉默了一下道:“兄弟,论匡复大业,京城是个最重要的地方,各组合在此都安置得有人,洪门天地会有理由撤走这个第九旗么?”

    阮玉道:“没有理由,除非遭遇到什么重大事故。”

    “那么,以贵分舵所知,洪门天地会这个第九旗,最近是不是遭遇到什么重大事故?”

    阮玉道:“没有,但是如果没遭遇什么重大事故,他们不可能撤走。”

    “贵分舵认定他们已经撤走了?”

    阮玉赧然摇头:“不敢说,只听说分舵在京里没能找到他们的踪影。”

    李燕月沉吟了一下道:“他们突然隐藏起来了,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阮玉迟疑了一下:“我们不敢否认,有这个可能。”

    “是什么原因,使他们突然隐藏起来了呢?”

    “这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或许是因为您。”

    这句话听得李燕月一怔。

    阮玉的意思他懂,但是他认为不该如此,不管从张家口来的那位姑娘是不是马丽珠,第九旗既接马大爷令谕,就不该对他李燕月有所提防。

    但是,第九旗确实接到了马大爷的令谕,不照样还是对他这么不友善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根据情形判断,这一定跟先他抵京的那个人还有在他抵京之后的那位姑娘有关。

    只要能找到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甚至任何一个第九旗的人,应该不难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定了定神之后,李燕月道:“兄弟,麻烦继续找这个人,还有后我而至的那位姑娘,甚至一个第九旗的人,贵分舵务必要费心——”

    阮玉躬身答应,超然的说道:“分舵不敢当您这‘费心’二字,这一次一定会派出更多的人手去找——”

    李燕月道:“我先讲了,不过我要告诉兄弟,今后贵分舵上京华客栈去找我,恐怕会有所不方便了——”

    阮玉道:‘怎么?’

    李燕月道:“兄弟,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应该不是因为知道我在这儿,才赶到这儿来找我的吧?”

    阮玉道:“不,我是听说有大批林武营的鹰犬追捕一个人,才赶到这儿来看个究竟,打算必要的时候何个手的,哪知道我赶到的时候太迟了。”

    李燕月道:“我就是那批鹰犬追捕的那个人。”

    “一见您就明白了,我想问,但是没敢开回口。”

    李燕月道:“我这么告诉你吧,索尼看上我这身武功,想重用我,大刀会的一处姑娘义施援手,杀了他们两个人,这个误会很大,从今后我就成为他们到处追捕的猎物了,我不能再住那家客栈了。”

    阮玉听得神情连连震动,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少侠,大刀会的那位姑娘——”

    “走了,身手高绝,来去如风。”

    阮玉道:“那一定是她了。”

    “兄弟知道她?’

    “我们听说过大刀会的首脑人物是个女的,神秘诡异,武功高不可测,可就是从来没有见过她!

    “呃!”

    阮玉看了两具尸首身后飘动的红绸一眼,才说道:“他这哪是义伸援手,简直就是坑害了您了。”

    李燕月道:“这本就是她高明的一步棋,既伸了援手,也造成了误会,她邀我加盟大刀会,我没答应,不过她不会不知道的,她认为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定会投向她大刀会!”

    “恐怕她算计错误,打错了算盘,您没告诉她您的身份?”

    “没有,我连洪门天地会都没让他们知道。”

    阮玉欠身道;“本帮本分舵至感荣宠。”

    李燕月道:“兄弟,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

    阮玉道:“那么您今后——一”

    李燕月道:“你总不至于认为我会怕索尼的那些废犬吧?”

    阮玉道:“那是当然,就是虏都铁骑尽出,又岂奈您何?只是,您总该有个去处。”

    “怎么贵分舵怕找不到我。”

    “当然不是,除非您有意躲着我们,我的意思是说——”

    活说到这儿,阮玉突然犹豫了一下,住口不言。

    李燕月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下去?”

    阮玉道:“您一定有您的道理,有您的安排,我不敢多问。”

    李燕月道:“兄弟,咱们不外,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也许有些事我想不到。”

    阮玉又迟疑了一下:“少侠,万一我说的不中听,或者您认为不可行,跟我二叔他们,您可干万别提——”

    李燕月失笑截口:“不管怎么样,我就全当你没说,这样行么?”

    阮玉窘笑道:“我就是这意思。”

    李燕月只觉得阮玉这个半大孩子很纯真,很可爱,笑道:用么你说吧,我听着呢!”

    阮玉突然收敛了笑容,一整脸色,肃容道:“少侠,您为什么不投到索尼手下去?”

    李燕月心头一震道:“我投索尼手下去,什么意思?”

    “您一定懂我的意恩。”

    “不要管我,我要听你的。”

    阮玉道:“福临出家,玄烨年岁小,索尼等四个内大臣辅政,明显地上欺虏主,下压群臣,您到索尼他们身边,进行匡复岂不是更方便。”

    李燕月心神震动,凝视阮五,久久才道:“兄弟你的心智超越了你的年纪,对你我又多认识了一层。”

    阮玉忙通:“少侠我只是这么想,也许幼稚可笑。”

    “不,兄弟。”李燕月道:“不要客气,更不要妄自菲薄你说的是理,而且绝对是上策,我不是没有想到过,可是——”

    阮玉道:“可是怎么?”

    李燕月沉默了一下道:“兄弟,你可知道,真要是那么做,我要受多大的罪,多大的苦?”

    阮玉一怔:“这我倒没想到——”

    李燕月道:“如果我那么做,一定要假戏真做而且绝对不能让人知道,那么一来,一定会有不少人误解我,甚至于欲置我于死地,除之而后快,危险、死,我都不怕,我只怕到时候受不了那种被世人误解的——”

    阮玉截口道:“少侠,您执掌四月令,如果您不是处处过人,令主不会选您继承衣钵,不会让您肩负这么艰巨的重责大任。”

    李燕月道:“兄弟,我毕竟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啊。”

    阮玉强笑一下道:“少侠,您就全当我没说——”

    李燕月抬手轻拍阮玉肩头,含笑道:“我会全当你没说不过兄弟,咱们约法三章,万一有一天我真这么做了,你得替我守秘——”

    阮玉忙道:“少侠——”

    “听我说。”李燕月道:“你不仅要替我守密,还得做到一点,那就是不管我受什么罪吃什么苦,你都得忍着,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否则你虽然是救了我但是你毁了我的心血,也影响了整个匡复大计,做得到么?”

    阮玉惶然地道:“少侠,您——”

    “别多说,回答我一句,做得到做不到?”

    阮玉眉宇间突然泛起一片坚毅之色。

    他毅然点头道:“少侠,我做得到。”

    李燕月道:“兄弟,这不是儿戏,说到就要做到,一定要忍到底。”

    阮玉毅然道:“少侠我年岁不大,可是您说过,我的心智超越了我的年纪。”

    李燕月又拍了拍阮玉,道;“好吧,你回去吧,我托的事继续替我办,万一找不着我,我会主动跟贵分舵联络。”

    阮玉脸上一片肃穆之色,凝望李燕月片刻,恭谨一躬身:“阮玉告辞!”

    二话没多说,腾身倒射而起半空中一个滚翻,飞射不见。

    望着阮玉的逝去处,李燕月脸色一片凝重,唇边问起了轻微的抽搐——

    口口口

    盏茶工夫之后,李燕月平提着简单的行囊,划破了宁静夜色,射落在神力鹰王府的后院落之内。

    铁王的四护卫果然了得,李燕月的脚刚沾地,一声暴喝划空传到:“什么人竟敢夜闯神力鹰王府。”

    李燕月扬声道:“李燕月求见王爷。”

    两名猛护卫挟带劲风掠到。

    夜色里传来了铁王震人耳鼓的豪壮话声:“燕月,快进来。”

    两名猛护卫落地躬身:“李爷,有请。”

    李燕月欠身道:“不敢,有劳。”

    两名猛护卫大步带路。

    铁王的魁伟身影,已出现在书房门口,灯光把他的影子映在地上更显高大摄人。

    李燕月要抱拳。

    铁王一把拉住了他:“咱们之间不来这一套。”

    随话把李燕月拉进了书房,然后又轻喝道:“备酒。”

    李燕月忙道:“不,王爷,我说几句话就走。”

    铁王道:“就是你马上走,也得喝一杯,去,备酒。”

    另只手砰然一声关上了书房门。

    关上门再看李燕月手提行囊,铁王先是一怔,继而又笑,但旋即又敛去笑容:“说几句话就走,你不是上我这儿来往的?”

    李燕月把索尼派人找他的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铁王脸色大变,须发过张,目射威棱,砰地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半张桌子被他硬生生拍得四分五裂,桌上的东西的掉了一地:“索尼他欺人太甚——”

    “王爷!”

    护卫听见声响,到了门外。

    铁王想喝:“给我备马。”

    李燕月忙道:“慢着。”

    铁王道:“老弟——”

    李燕月道:“王爷,我来见您,只是为禀告您,我改变了生意,打算见索尼去。”

    铁王一怔:“怎么说,你——”

    “京城虽大,没有我容身之地,我怕了他,服了他,只看他还要不要用我。”

    铁王神情猛震,环目暴怔“老弟,你——”

    “王爷,我心意已决。”

    铁王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李燕月的胳膊,厉声说道:“李燕月,你要背弃皇家么?”读书论坛'210。29。4。4/波ok/club' >210。29。4。4/波ok/club李燕月淡然说道;“王爷,我辈轻死重一诺,既然接了逊皇帝的信物,我绝不会失信于逊皇帝。”

    “可是你”“王爷,去见索尼,投向索尼就是背弃皇家?您也未免太想不开了。”

    铁王一怔:“老弟,你是说——”

    “王爷,逊皇帝把这个重责大任交付给我,足见他很信任我。”

    铁王环目炯炯,凝注着李燕月,眨也不眨,突然他环目猛睁,叫道:“我明白了,你这是要——”

    李燕月截口道:“王爷明白了就好,何必非嚷嚷得让大家都知道不可?”

    铁王一阵激动松了李燕月的胳膊,抓住了李燕月的手:“老弟,铁海东惭愧,逊皇帝都信得过你,而我竟然——”

    李燕月道:“王爷,这也是人之常情,谁叫你对皇家赤胆忠心——”

    铁王紧紧抓着李燕月的手:“老弟,你怎么突然想起——”

    “刚才不是禀告您了么,等于是索尼引我走上这条路的。”

    “难道说没有别的办法?”

    “有,但是恐怕不比这一条路好。”

    铁王道:“老弟这条路险阻大啊!”“我知道,只是,王爷,世界上的路,并不是条条都是平坦康庄。”

    “老弟”

    “王爷,我心意已决您就别再说什么了,我只是来禀告您,这件事,不论朝廷上下、宫里宫外,只有您一个人知道,也只能让您一个人知道。”

    “太后跟皇上——”

    “可以让太后跟皇上知道,但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

    “那不是让他们误会?”

    “他们越误会,对我的帮助越大。”

    铁王脸色一变:“可是这么一来,老弟,你要担多大责难用多大仇恨。”

    “王爷,我都想到了,但是我不计较,只有一点,您得帮我个忙。”

    “老弟,你只管说,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您得设法拦阻太后、皇上,尤其是玉伦郡主揭露我的身份。”

    “你放心,那怎么会-一”

    “王爷,一旦我走上了这条路等于卖身投靠,公然与皇家为敌,在拿我无可奈何的情形之下这是很难说的,尤其是玉伦郡主她性刚烈,也心直口快。”

    铁王呆了一呆道:“我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还有您,不管将来我惹多大的责难,招多大的仇恨,你不但得忍,最好还跟别人一块儿责骂我、仇恨我。”

    “这”“王爷这是为了皇家,为皇家,必须有人做某种牺牲。”

    铁王吸了一口气:”话是不错,但为什么是你?”

    “因为逊皇帝找上了我,因为我接了逊皇帝的信物。”

    铁王沉默了一下,威仪通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抽搐,一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只听外头有人恭声道:“禀工爷,属下告进。”

    “进来。”

    一声疾应,两名猛护卫端着酒菜走了进来,把酒菜往小几上一放,躬身一礼,又退出去。

    铁王过去的上两杯酒,举杯道:“老弟,我要敬你三杯!’“风萧水寒?”

    “不,像汉寿亭侯关老爷斩华雄。”

    李燕月道:“我敬领王爷三杯。”

    两个人一连仰干了三杯。

    铁王道;“痛快!”

    李燕月道:“王爷,我该走了。”

    “这么急?”

    “早一点早除他们,晚一点晚除他们。”

    “好吧,反正你迟早要走——”

    一顿接问道:“你是打算——”

    李燕月道:“直奔神武营。”

    “我送你出去。”

    “不,王爷,我怎么来怎么走。”

    ‘那——你多小心,多保重。”

    “多谢王爷!”

    李燕月躬身一礼,转身就走。

    只听铁王沉声道:“老弟。”

    李燕月停步回身。

    铁王脸上一片肃穆,须发皆张道:“铁海东算得上是个皇族,请受我一拜。”

    他一擦施子下摆,就要拜下。

    李燕月眼明手快伸手架住道:“王爷这是折我?”

    别看铁王高大魁伟,号称神力,如今竟拜不下去。

    他急得圆睁环目道;“老弟——”

    李燕月道:“王爷,等事成之后,我自会向皇家要求赏赐,到那个时候,王爷能帮我美言几句,我就很感激了。”

    铁王听得一怔。

    李燕月收手转身很快地走了出去。

    铁工缓缓站直那魁伟身躯,望着遮断了李燕月身影的门,脸上又是一片肃穆。

    口口口

    片刻工夫之后,庄严、宏伟,隐透慑人气氛的神武营前,来了个英挺起拔的年轻人,手里还提着简单的行囊。

    他——正是李燕月。

    两盏大灯照明下神武营站门的是四个提刀黑衣汉子,老远就听他们哈喝上了:“什么人?站住!”

    李燕月听若无闻,直走过去。

    暴喝声中站在石阶上的四名黑衣汉子掠下来两个,二话不说,抡起对用刀背当头就砸。

    这不算什么,禁军诸营,除了巡捕营归九门提督外,其他的包括侍卫营在内,都归四辅政大臣带领,眼里哪还放得下人,用刀背砸,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李燕月抬手一书,格上手腕,震退了两个黑在汉子,石阶上那另两个,立即也抡刀掠了过来。

    李燕月淡然道:“等一等,我要见索大人。”

    四个黑在汉子一怔,一个道:“你是于什么的?要见索大人?”

    “李燕月。”

    “李燕月!干什么的?”

    显然,到目前为止,神武营的人,并不全知道李燕月,也就是说,索尼要找李燕月,以及陶然亭伤了两个神武营高手的事,还没有传开。

    李燕月道:“江湖人,就是索人人要找的那个江湖人。”

    “索大人要找你”

    “不信你可以进去问问。”

    “那你就跟我进去吧,反正不怕你说假话。”

    说话的黑衣汉子转身往大门行去。

    李燕月跟了过去。

    另三个,则紧跟在李燕月之后。

    那黑夜汉子带着李燕月进了神武营侧门。

    只见神武营的前院深广异常,东西两排房子,都透着灯光,中间的院子,除一条石板路外,其余的部分平铺细沙,像个大练武场。

    这时候院子里没人练功,也没人走动了,只有几个当值巡夜的,还在暗影星站着。

    黑衣汉子让李燕月在外头等着,他拐进了东边把头一间屋子里。

    转眼工夫,屋子里出来三个人,连同刚才那黑衣汉子共是四个,手里都提着刀。

    为首一个是个四十来岁的壮汉,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

    他上下一打量李燕月道;‘你叫李燕月?’

    “不错”

    “在陶然亭惹出人命的是你?”

    李燕月一怔,但他旋即点点头道:“不错。”

    络腮胡壮汉眼一瞪,挥手沉喝:“拿下。”

    另三个闪动疾掠,四个人立即围住李燕月。

    站在暗影里那些当值巡夜的,也立即奔了过来。

    李燕月道:“我是来见索大人的。”

    “索大人下了令,要你的命。”

    话落四把单刀直递疾劈李燕月。

    李燕月人在中间,身形微间竟同时避过了四把刀,道:“你们拿下我,不也是让我见索大人么?”

    络腮胡壮汉道;“你做梦,神武营要一刀一刀宰了你。”

    四把单刀带着劲风又劈了过来。

    李燕月双眉微扬道:“我不信见不着索大人。”

    伸手一拉长剑出鞘,振脱一抖,金铁交鸣,四把单刀立即荡了开去。

    叱喝声中,当值巡夜的加人战斗,十把单刀齐指李燕月。

    李燕月只出了两剑,十把单刀四把落地,六个人踉跄暴退。

    只见灯光明灭,人影闪动,两边屋子里的都出来了,天,黑压压的片,近百,有的空手,有的提着单刀。

    络腮胡壮汉单刀一指李燕月,大叫:“他就是陶然亭伤了咱们两个弟兄,索大人下令捕杀的那个李燕月,如今竟闯进咱们营里来了,大伙儿剁他。”

    一听这话,叱喝之声四起,近百个人一起涌了过来。

    李燕月震声喝道:”我是来见索大人的,你们最好不要逼我伤人。”

    近百个人被李燕月喝得涌势一顿,但是这些人狂妄惯了,此时此地交怕谁,只一顿之后随又涌了上来。

    李燕月一扔行囊,举起手中长剑。

    跟着就是一场不可避免伤亡的搏杀。

    “住手。”

    ~声苍劲沉喝传了过来。

    近百个‘神武营’的人,立即往两边退去,让出了那条通往后的石板路。

    李燕月抬眼望去,只见那条石板路上一前二后地走来三个人,后头两个,是两个利落打扮的阴沉中年汉子,腰里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藏着家伙。

    前头一个,是个身穿长袍的老者,老者五十多年纪长眉细目,隆准薄唇,两眼精芒外射,不但是个内外双修的高手,还是个极富心机的人物。

    近百个人恭谨躬身:“统带。”

    敢情是“神武营”的统带。

    “神武营’的统带,居然是个高手。

    长袍老者冷漠无情,听若无闻,一直走到李燕月面前丈余处才停住,冷冷地看了看李燕月.道:“怎么回事,他是什么人?”

    络腮胡壮汉上前躬身:“禀统带,他就是那个李燕月?”

    长袍老者脸色一变,细目猛睁,精芒暴的“你就是那个剑毙人熊,蒙官家召见,索大人有心重用,你却不识抬举,伤我两兄弟的李燕月?”

    “不错,我是李燕月——”

    “好大的胆子。”

    “统带,我话还没有说完。”

    “你还有什么话说?”

    “伤‘神武营’那个人的不是我。”

    “是你的同党也一样。”

    “没有什么同党,贵营派出去的人应该知道,那是‘大刀会’——”

    “怎么知道你不是‘大刀会的人?”

    “如果我是‘大刀会’的人,还敢到‘神武营’来么。”

    “大刀会’若不是你的同党,他们怎么肯为你掉这个手?”

    李燕月道:“我说说几句,是实话,统带请原谅,像‘大刀会’那一类的组合,统带应该知道,不管是谁,如要是官府对付的对象,他们都会伸援手,因为他们以前明遗民自居,对付的就是大清朝廷。”

    长袍老者厉声道:“大胆,就凭你这句话,可以认定你是个叛逆无疑,给我拿下。”

    如雷般轰然一声答应,那些“神武营”的高手要动。

    李燕月抖手一剑,剑花九朵,立现剑尖,他同时喝道:”等一等。”

    震慑人的不是李燕月的喝声,而是抖出的九朵剑花,这是剑术最高的造诣,试问谁敢先樱其锋!

    众“神武营”高手行动之势为之顿了一顿。

    你武营’的统带,内外双修,是个识货的大行家,脸色也为之勃然一变。

    就在众‘神武营’高手,行动之势一顿,那位统带脸色一变之际,李燕月接着冷然道:“统带,不要逼我流血五步,非让‘神武营’伏尸到处不可,就算我是个叛逆并不是索大人四位的叛逆。”

    长袍老者道:“这话怎么说?”

    “我来投效索大人,当然不是京大人四位的叛逆,可是那么一来,不就成为了皇家的叛逆了么?”

    长袍老者白了睑,满睑都是惊恐神色:“你好大的胆子,你好大的胆子,先前找你你不愿来,为什么现在——”

    李燕月道:“我不愿意说好听的,我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来投效索大人。”

    “你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老实说,‘大刀会’的人想拉我去,是我不肯去。”

    “既然有处可以容身,你为什么不去?”

    “我若是到‘大刀会’去,不但真成了叛逆,不但一辈子当定了叛逆,而且也注定一辈子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了,打打算盘划不来,统带以为然否?”

    长袍老者一声冷笑道:“原来你是走投无路了,才到‘神武营’来,迟了,自从有‘神武营’以来,还没有人敢正眼看‘神武营’一下,你居然敢伤我“神武营’两名弟兄——”

    长施老者道:“我知道,可是你不能否认,他们是因你而死,这个罪要是不加以惩治。以后谁还会把‘神武营’放在眼里,大家一起动手,给我剁了他。”

    又是轰雷般一声答应,但是这轰雷般的答应之声刚起,一个话声从后头传了过来,答应之声恍若轰雷,但是这个话声却是清晰可闻:“索大人有令,着‘神武营’统带带领李燕月晋见。”

    就这么一声,刹时全场鸦雀无声,长袍老者立即恭谨躬身‘是’站直身躯,望着李燕月目射冷电:“算你造化,交出你的兵刃,跟我来。”

    李燕月哪在乎交出兵刃当即长剑归鞘,顺手递向站在不远处的络腮胡壮汉道:“交给你了,等下我再找你拿回来。”

    微一扼腕,将那柄带鞘的长剑扔了过去。

    络腮胡壮汉伸手接住,看他挺壮的不是,接剑在手,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退了两三步,他脸色都变了。

    长袍老者看在眼里神情也为之震动,但他旋即就恢复了正常,道:“跟我来。”

    他转身往里行主。

    李燕月迈步跟上。

    原在长施老者身后的两个阴沉中年汉子,则一左一步紧傍着李燕月。

    当然,这是以防不测。

    李燕月视若无睹,没事人儿似的。

    踏着脚下那条石板路,跟在长施老者之后,穿过一扇门,进入了后院。

    后院的景象,气势跟前院大不同,占地比前院还大,而且树海森森,深不知有几许,除了两旁几间房屋之外,树海中灯光点点,不知道还有多少房舍。

    戒备更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清一色的带刀黑衣汉。

    顺着画廊,进入森森树海,东北角灯光特亮。

    从画廊上望过去。那是一间敞轩似的房舍。

    廊上散立着七八个腰里藏着家伙的,门外院子里站着两排亲兵,远一点还有带刀的黑衣汉子,真个是如临大敌,深宫大内的禁卫,也不过如此。

    离门口还有十来步,长袍老者道:“你在这儿等等。”

    李燕月没把索尼当回事。可是做官的大不同,长袍老者说完话之后,加快步后走过去,拐进敞轩,只一下,他又出来了,站在敞轩门口,高声道:“索大人有令,李燕进见.”

    李燕月没答腔,迈步走了过去,然后由长袍老者陪着进了敞轩。

    敞轩里五个人,索尼一身便服,居中高坐,四角各站着一名便装老者,一个个且射精光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好平而且是贴身护卫一流。

    长袍老者恭恭敬敬的上前道:“禀大人,李燕月到。”

    索尼脸上没表情,微抬手摆了摆。

    长袍老者哈腰退后。

    李燕月抱拳躬身:“见过索大人。”

    索尼冰冷道:“李燕月,你可懂礼数?”

    李燕月道:“我以为大人要的是能卖命的高手,不是腰腿两软的磕头虫。”

    索尼一拍桌椅扶手:“大胆。”

    李燕月道:“江湖人一向不拘小节没想到索大人会在礼数上苛求,早知道如此,草民宁可无处容身也不来这儿了!”

    他转身要走。

    “站住!”

    索尼只一声轻喝,站在靠外两角的两名老者,跨步闪身,行动如风,并肩封住了门。

    李燕月没往后看,站在靠里两角的两个老者,也急快的到了索尼身后。

    当然,这是防李燕月反扑。

    李燕月虽然没有回头看,可是他知道,因为他听的清清楚楚,他道:“索大人以为这两个拦得住草民?”

    “这儿是‘神武营’没有老夫的话,不信你走得了。”

    “如果大人允许我愿意试试,也可以让大人看看,草民是凭什么来投效的。”

    李燕月缓缓转回了身。

    索尼一双阴驾目光紧盯着他:“伤‘神武营两个弟兄,为什么你又来了,这些老夫不愿再问,老夫只在意一个人的能力跟忠诚——”

    “能力好办,忠诚却不是一时——”

    “不难,老夫很快就能知道你是否忠诚,你给我杀一个人,以他的头,做你的进身阶!”

    “草民可以为大人杀一个人,但草民不原以他的人头,做为草民的进身阶。”

    “为什么?”

    “草民不愿意靠任问人。”

    “你不是靠任何人,是靠你自己。”

    “那是大人的看法,草民的看法不是这样的。”

    “老夫可以不管你的看法,只你去帮老夫杀这个人就行!”

    “大人吩咐下来就是。”

    “鹰王铁海东。”

    李燕月心神一震,旋即微笑:“容易,草民准保天亮之前,带回铁王的人头,不过也请大人四位早做打算。”

    “你要老夫等打算什么?”

    “准备防范驻在关外的蒙古精锐铁骑。”

    话落,他转身要走。

    索尼又喝道:“等一等!”

    李燕月停步回身。

    索尼道:“你好心智,让老夫没办法测出你是否忠诚!”

    “大人明鉴,草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你最好明白,我们四个的对头,不只铁海东一个!”

    “大人尽可以挑没顾虑的。”

    “你真愿意去做?”

    “江湖人没有不手沾血腥的何在乎多这一个。”

    “你真能——”

    “大人要自民带回人头来,是不?这应该做不了假,瞒不了人!”

    索尼深深地看了李燕月一眼,道:“但是,除了铁海东,别个我们四个都没放在眼,也就是说,只有铁海东才是我们的眼中钉,才是我们最大障碍,所以,别个,也就没有让他们死的必要了。”

    李燕月道:“大人明智,既是别人的死对大人四位毫无价值,当此需要人心归向之际,草民以为最好还是不要杀人。“索尼哼哼两声道:“你这是杜绝我试验你是否忠诚之路。”

    李燕月道:“草民斗胆,以为明智如大人者,不该说这种话。”

    “什么意思?”

    “试验某个人对四位是否忠诚的方法很多,表现忠诚也不是杀人一途,以草民看,以杀人来试验忠诚,表现忠诚,应该是等而下之最低劣的方法。”

    索尼脸色微变,‘呢’了一声。

    “不过——”

    “不过怎么样?”

    “不过大人若是坚认为草民不为大人杀人,就不足以表现对四位大人的忠诚,那么,草民仍愿意以大人的意愿及方法,来表现草民对大人的忠诚。”

    索尼冷笑道:“你的确很有心智,说这是等而下之最低劣的方法在先,然后再让老夫用这种方法,你岂不等于是骂老大么?”

    李燕月道:“草民不敢,只是既然来投效大人,就应该有听进谏并为四位大人谋,还望大人明鉴。”

    索尼冷冷一笑道:“老夫认为你颇具心智,但是你不要在老夫面前卖弄你的心智,那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大人具大智慧,草民怎么敢!”

    索尼道:“不管你怎么说,老夫仍要以杀人来试验你的忠诚。”

    李燕月心里一紧,道:“草民刚说大人执意如此,草民仍愿意以大人的意愿及方法,来表现草民对大人的忠诚。请大人吩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