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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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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十八年十一月,大雪簌簌而下。景仁宫内,景娴坐于卧榻之上,手中捧着暖炉。柳蕙兰坐在下手边的檀木椅上,日积月储,她行动已有不便。只听景娴说道:“曹霑很安全,你尽可放心。”

    柳蕙兰以手撑腰,问道:“公子他……没有回来?”

    景娴轻声一笑道:“他‘逃’走了,并未回到这宫里来。”

    柳蕙兰咬了咬口唇,又道:“娘娘既说他此刻很安全,想必知道他身在何方。”

    景娴直言道:“他人在苏州。”

    “苏州?”柳蕙兰秀眉微蹙,幽幽道,“他是和李家姑娘待在一起……”

    景娴温柔笑道:“这个,本宫就不清楚了。”

    柳蕙兰一手撑腰,一手扶着扶手缓缓站起了身,又缓缓跪了下去,说道:“求娘娘放民女出宫,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景娴眉头紧锁,示意春喜上前扶她起身。

    春喜一边扶着柳蕙兰,一边劝道:“夫人即将临盆,跪不得。”

    景娴也道:“你这个样子,便是本宫肯放了你,你又如何能撑得到苏州?”

    柳蕙兰却执意跪在地上,春喜实在无法,只得以双手撑着她的身子。只听柳蕙兰说道:“娘娘也是女人,是母亲,定能明白民女心中所思所想。”

    景娴轻声叹息,苦笑道:“你怀的是曹家骨血,他还会不要吗?听本宫一句劝,安安心心生下孩子,这是当下最为紧要的事。”

    柳蕙兰却道:“娘娘,女人的直觉尤为准确。若是我这次见不到我家公子,恐怕此后再难见到了。”

    景娴蹙了眉头,心中有些许不快:“曹夫人,自你入宫后,本宫可曾亏待过你?”

    柳蕙兰低首回道:“娘娘待民妇很好。”

    “待你很好?”景娴轻哼一声,“你是大家闺秀,世面也应见过不少,你可知你这些日子为何会待在本宫这景仁宫中?”

    柳蕙兰的眼中闪过一抹怅然神色,她右手托住了肚子,说道:“想必是我家公子所写的书触怒了皇上。”

    景娴轻轻颔首,又道:“你既猜到了,且不论本宫留你下来是否是为了你好,假使本宫私自放你出去,你可知本宫担了多大的责任?皇上又会如何怪责于本宫?”

    “这……”柳蕙兰心中不无犹豫,肚子也跟着心疼了起来。

    景娴轻声叹息,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欲扶她起身,却见她咬住了口唇,身体抖了起来。

    “娘娘!”春喜一声惊呼,只见柳蕙兰身下有血水流了出来,她随即便瘫软在春喜怀中。

    景娴凝眉道:“来人!”

    小太监应声而入。

    景娴匆忙吩咐道:“去撷芳殿找个嬷嬷,再传个太医,之后……”她略一沉吟,“请皇上过来。”自打五公主下葬,皇上便再没来过景仁宫。她凝眉瞧着几个太监宫女七手八脚将柳蕙兰抬回到偏殿,缓缓摇了摇头。

    春喜扶着景娴坐回到卧榻上,重又将暖炉放在她手心。沉默了片刻,只听得偏殿中隐隐有喊叫声传来,景娴终究有些自责:“方才,本宫太过狠心了?”

    春喜却道:“奴才倒是觉着,娘娘并没有做错。那曹夫人临盆在即,娘娘便是准她出宫,她这条命怕是当真会丧在路上,娘娘今儿个是积了福。”

    “是吗?”景娴侧过头看了春喜一眼,苦笑道,“听说她还有些日子。”

    “这种事情说不准的!”春喜见景娴瞧着自己,吐了吐舌头道,“奴才也不清楚……”

    景娴笑着白了她一眼,重又蹙起了眉头。那喊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景娴听得心中烦乱,也不禁同情起柳蕙兰来。女子生产,在生死边缘徘徊,可是那曹霑此刻也许正软玉温香,他可还能记得他这结发妻子丝毫?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偏殿外出出进进忙碌的人。春喜拿着狐裘披到景娴身上,关切道:“娘娘,夜深了……”

    景娴叹道:“这样的夜,本宫便是躺下去,又如何能睡得着。”

    春喜道:“那岳大夫临行前特意嘱咐娘娘要好生修养,您这样下去可不成。”

    景娴心中无奈,也确实觉得这没什么人气的前殿冷的紧,于是道:“有什么事即刻通知本宫。”

    春喜扶着景娴走进后殿,说道:“曹夫人的身子一向不错,娘娘又特意交代太医要好生照料,不会有事的。”

    景娴轻轻颔首。

    天边泛起鱼肚白,景娴这一觉竟睡得格外的沉。她醒转之时,只见到乾隆侧躺在身旁,瞧着自己。只听他说道:“朕来的时候你已睡着了,却睡得不甚安稳,朕便吩咐春喜燃了迷迭香。这香气你可中意?”

    景娴轻轻颔首,不禁说道:“皇上有些日子没来臣妾这景仁宫了。”

    乾隆将她身前的长发缠绕在手指上,说道:“年下了,政务繁忙。昨儿个若非你派人来找朕,朕还偷不得这半日闲。”

    景娴轻声笑了,旋即蹙眉问道:“那柳蕙兰怎样了?”

    乾隆道:“他曹家添丁进口,母子均安。”

    景娴终于放下心来。她略作思忖,又道:“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你可是心软了,想叫朕放了她?”

    景娴笑道:“皇上是知人。既然那曹霑皇上都肯放他在苏州,这柳蕙兰一介女流……”

    “诶?”乾隆截住景娴刚要说出口的话,“朕不会任由曹霑随意写书,书成之日,他不修,朕自会找旁人修。至于这柳蕙兰,现而今还不能放她去见曹霑。”

    景娴知道,乾隆定是派了粘杆处的人去监视曹霑的一举一动。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如何斗得过粘杆处那帮人?便是放了柳蕙兰南下,又有何大碍?她想,留在柳蕙兰和那孩子,他一定存了另一份心思。女人何其敏感,程淮秀的名字不期然浮现在她脑海,倘若,他此举只是为了有更多的理由联络那盐帮帮主,也真是煞费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