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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喘息着,一边用牙齿撕那柔白颈子边的青缎袄襟,一边探手下去解她系着翡翠锦裙的丝绦,沉沉的喘息中,罗裳褪尽。

    麦金色的肌肤暴露在烛火下,封荣拉一个枕垫在她腰下,唇沿着她已是遍布红痕的颈一路舔过去,含住随着高耸胸口不住起伏的朱砂。

    这个身体,每一分都是他的

    香墨的手,似是推拒又似拥抱,两者含糊时,反而在弄散了封荣的发。

    今夜的封荣喜欢咬人,几乎在香墨的每一寸肌肤,都用唇与牙齿撕扯一遍,似乎焦灼的在诉说一种难言的疼痛的渴望。

    痛,在他狠狠咬上胸口时,香墨痛得好像要胀裂开来,可是当他唇齿停止撕咬的时候,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痛苦有席卷上来象开冻的冰面,一点一滴,汇集在身上每一寸肌肤之下,撕扯着,却无法冲破。只有感觉着撕咬的痛苦时,那种好象煎熬般的渴求才微微平息了一点。

    封荣的手抚摸过蜜做的躯体,蜜自生香。封荣情难自已,手便重了,揉拧着,殷红的痕迹从香墨的胸前、腰间渐渐地浮现。

    香墨急促地喘着,难耐的在封荣身下厮磨着,她身下的锦褥如碧波裁成,其上绣有点点杨花,细细簇簇的白,手工精巧难言。封荣伏在她的身上,眼见着她肤上密密的汗意,凝结成细小的汗珠,顺着起伏优美的曲线衣线滑下去,落在锦褥上,洇洇的湿了一层。汗意朦朦之中,异样的白衬着她片片殷红的肌肤,分外触目。

    香墨犹在喘息之际,强悍已然侵入,一刹那,痛苦立刻就解除了,却窒息的发不出声音,于是,就露出那种快乐和痛苦到极点的神情。

    痛苦的迷乱中,香墨抬起手臂,如蔓藤般缠上封荣的背,抓紧了,微弱气息拂过封荣的耳鬓,与凌乱的发丝纠结在一起,断断续续的,想压抑而压抑不住的疯狂。

    “要吗?”

    封荣嘴上这样说着,燃起了熊熊烈火的手和唇已却侵袭,香墨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弓起了腿,想夹住那动到人痛痒却又酥麻入骨髓的根源,又因为他的一个猛烈动作而无力地放了下去。

    水气慢慢的蒙上了那双眼。

    窗外风声更大,而香墨只觉得四下顷刻里静了,只余下封荣的声音,摩挲着,滑入耳内。

    “你是我的。”手指几乎是恶狠狠的抓过她的发,猛然拥她入怀。

    滚烫的身躯颤抖着,贴合着,有火燃烧着,焚成了灰,那颜色抹在唇上,恍惚地勾画出一丝残酷而妩媚的微笑。

    封荣却是发狂了,只顾紧拥着香墨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

    “你是我的”

    又一次被蓦地深入身体,香墨只觉得一阵窒息,一层一层升起的战栗,紧紧闭起来的眼角就的渗出了一直模糊着的水意,喘息声不知何时变成了饮泣般的呻吟。

    然后封荣用强硬的指尖扳住她的面颊,迫使她睁开迷蒙双眸。

    香墨的眼里,泪水之下一层无奈,最深的痛苦就泼撒出来。

    再一次,封荣埋首,执拗的吸吮着她所有的泪水。

    “你是我的,你只是我的!”

    孩子似的,特地把一个“我”字咬得极重。

    不似誓言,也似命令。

    却象是哀求。

    香墨忍不住开始笑了,放浪的,蜷起的腿缠上封荣的身体,仰面狂乱的撕扯那锈金的山水床帐。

    火热和贪婪的绵软立刻缠绕上来,封荣的身体一僵,随即疯狂了起来。香墨紧紧抱住他的背,感受着他的跃动,感到自己在他每一个动作里的痛楚或快乐,这样的痛楚和快乐在一次次的撞击里渐渐的堆积起来

    蓦地,香墨呀的惊呼一声:封荣将她整个人翻过去,趴伏的姿势,却深入到最深之处。只在这一刹那,一阵奇异的充实的感觉,又犀利的、刻骨的,又不是痛,却象针一样深深地含进身体里面。

    封荣眼神中是疯狂的火焰:一阵一阵的撞击,香墨连叫都叫不出来,咬住唇,从心口刺到指尖的似是而非的痛苦,弥漫在全身,达到了顶峰。

    然后,便是空茫一片的静止

    耳边是风过檐角,仿佛有人弄着长长的箫竹,细细切切地呜咽。

    起风了?

    迷蒙时,不禁想起西北大漠,日日清晨里亦是长风如歌,一日一日,梦里的飞天反弹着琵琶,舞起黄沙,埋葬了白骨弓戈。

    这样飞沙不倦的一年里总之有十数次要送陈瑞出征,他总是严盔明胄的高居马上,而她站在妻妾之中,远远望去,依稀只见他嘴角一缕极淡笑意,犹如尖刀刻痕。然后,便是铁骑绝尘,搅乱一路尘土,仿佛腾起的的烽烟。

    香墨仍是闭着眼睛的,脖颈里四溢的热汗濡热难受,就微动了一下身,手摸索着想推开那股热意,可鼻端却掠过一丝熟悉的味道。

    香墨慢慢张开了眼睛,合了好久的眼睫,才发觉困倦无力的身体依顺的靠到了封荣怀里,封荣的手十指分开的将她的手合在了自己掌心。

    窗外天光已大亮,冷云万倾,映进锈金纱帐里。床畔的烛已几乎燃尽,堆簇的垂泪,凝成殷殷赤色干涸在琉璃罩上。日影透过明角,穿过床纱,映在封荣的脸上,稀薄而昏暗的凝在他的唇角,映出一抹极恬然的笑意。

    不知为何,香墨就又合上了眼,听到自己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安心的就待再睡去。陡的,又惊醒过来,一时冷汗都几乎冒了出来。

    动作极轻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只怕自己动作稍稍一大,就将封荣惊醒。

    尽情欢愉的时候过的酸软身体来到地上,信手披上一件旁边放的单衣,直直的,香墨不稳的走向那月牙落地罩,掀开纱帷,刹那,入眼的是一片绚烂白光,原来是下雪了。香墨顾不得细看,赤着脚走到桌前,拿起那自相国寺带回的木匣。

    她想,不能让他看见,不能让他见到

    可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自她身后一只宛若女子精致修长的手抢过来那木匣。

    香墨慌得一哆嗦,转身就对上封荣冷冷的目光,胜似窗外连天飞雪的寒冷,直刺进心腑。

    封荣打开匣子,看着里面已经褪色的艳红肚兜很久,才抬头淡淡的看着香墨,连呼吸似乎都为变的说:“你见到陈瑞了?”

    香墨的面色已有些苍白。

    她的目光同样落在那并蒂花之上。

    许多事已不敢深想下去,因为只要一思量,就立刻触到心底一段极深的隐痛,许多往事从眼前一晃而过,不觉有些恍惚。但,只不过片刻之间,神情又变得很平静地,敛着眉眼,只低低的地一个字:“是”

    过于耀目的雪光映在明角嵌镶的步步锦支窗上,就染了薄薄青色,夹着青色的光摇曳着,模糊了九折屏风上工笔细绘的秋水连波。

    香墨垂下眼帘,睫毛如羽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色的阴影。然后,她缓缓抬头,轻轻地咬了咬唇,亮得不亚于雪光的眸子注定封荣。

    苍白唇色在齿下透出了淡淡的红,宛然抹在雪上的胭脂,扬唇笑时,便独有一段妩媚。

    封荣心蓦然一跳,尚自失神时,香墨已跪倒在他的脚下。封荣大惊,急忙伸手去扯她:“香墨,你这又是为何?”

    香墨拽住封荣的手,重又起身,头伏进他的胸口,发丝垂落,掩住颜容,轻缓的声音中自有一种淡淡的怨意:“陛下说为何就是为何封荣说为何也是为何”

    说完,微杨起脸,好象在梦中长吁一口气般微微张开了唇。

    尖巧到如刻的下颌,只有咫尺之遥,恍然间,封荣几乎忘记了怎样亲吻。

    只是笨拙的,舌尖先于唇的相触前就迫不及待的舔上了那微薄的浅红。

    一股寒意凝在她的唇上,很凉

    唇相合,寒意匝的他片刻就撤回身,望着香墨仍是赛过雪光的晶亮双眸,呼吸一紧,方扯唇笑道:“今天朕不回宫,晚上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香墨扬眉一笑,缓缓颔首。

    窗外,雪色初晨,薄阳下,白露将晞。雾朦胧,人亦朦胧。

    ——

    冬日天总是特别的短,申时末便已天暗。封荣早已等不及,早早唤人换上衣服。

    因只是微服出行,内侍特意传取便服换上。盘领、窄袖,缠枝宝相花纹样,白丝绣成的莲花瓣上撒着金丝的织金锦长袍,头上是珊瑚结子的便帽。以为天衣无缝的打扮,越发显得俊俏翩然,在与人身比高的铜镜前打量了半天,封荣面上也不由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神色。

    殊不知宝相花本是王公贵戚的专用纹饰,与蟒龙图案一样,禁为民间使用。更遑论他腰间系着的明黄的丝绦,拴上彩绣表袋,雕龙的汉玉佩饰,蔚为触目。

    香墨忍不住眉头微蹙,胭脂晕成恪儿殷的唇角浮起一缕笑意,发髻上一朵赤红珍珠穿成的璎珞,随着微晃,在鬓间摇摇曳曳沙沙作响。而她,却不点破。

    倒是刚进门的德保看出了破绽,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内侍的靴底本就轻薄,此时擦在地上,竟不出一丝声音。待来到封荣身前才腰微微地躬着,面上透出恭谨的笑容,一边解着封荣腰带,一边说:“奴才眼馋万岁爷这丝绦可有些日子了,今儿斗胆请万岁爷赏了奴才。奴才倒也不敢用,只供在案上就知足了。”

    封荣这才知道露了破绽,白皙如玉的脸颊极薄,此时隐隐涌起血色,倒似抹了一层胭脂,半窘迫道:“拿去就拿去,啰唆什么。”

    转头时正看见侍婢拿着一件石榴红的褂子要给香墨换上,眉端一凝,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别穿这件。昨天那套我看着就很好,就穿那套吧。”

    香墨不由一愣,侍婢已不敢耽搁,取了昨日穿的葱绿短袄,天下乐锦裙重又给她换上。

    待换好衣服,封荣又饶有兴致的拈起香墨的下颌,细细打量。

    “你这胭脂晕的倒也新鲜,是什么晕品?”

    “恪儿殷。东都第一名妓恪儿,自以胭脂晕品为名,据闻常年晕的就是恪儿殷。”香墨扬手一挥,径自来到铜镜前,才在镜中向封荣一瞥,已笑出了声:“那些个东都贵妇们都自持身份,不肯再晕此式样,我却偏偏没有那些个忌讳。”

    还有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反正她和妓女也没什么区别。

    封荣一笑,在身后搂住香墨,下颚蹭着她的颈,不再言语。

    收拾妥当,已是酉时正,日入已久。冬雪虽不大,零零星星的夹在风中,天却煞冷。香墨忍不住拉了拉莲青斗篷襟领,只是从内宅走到府门的片刻功夫,指尖已有些麻,轻轻地呵了口气,便有白雾破寒而出。

    门口早就停好了一辆双驾马车,车前上悬了两盏宝盖珠络的琉璃灯,夜色中如两颗明珠扶摇而起。侍从拉下车檐,恭谨地开了车门,伺候着封荣上车。

    封荣并不上车,只在身侧紧紧随侍的内侍手中接了十四骨的青竹纸伞,亲自撑起挡住了香墨,随后才道:“不坐车。”

    香墨和身后跟随的德保俱是一惊,

    “万岁”德保开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又改口道:“主子,您千金贵体,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封荣突然转身,黑色的斗篷一瞬间展开,那双暗黑的眸子中,在灯下愈发显得晶亮逼人。

    “说你啰唆你还来劲了,滚回去,用不着你跟着,再让朕看见,就立马在这府门口仗毙了你。”

    又对一众换上便服的御林军道:“你们也是,都滚得远远的。”

    他声音并不大,却那样清清楚楚,眉宇间神色宛如出了鞘的刀剑。

    这样的神色与语气,对于一向孩子一样的皇帝,是极为少见的,于是众人皆被骇的噤若寒蝉。

    德保已不敢再拦,只将一盏宫灯递与香墨。

    香墨接过后不禁一抖,封荣已侧首微低头看向她,神色变的极快,似嗔非嗔眯起了眼,极甜地笑着。

    “咱们走走。”

    蒹葭白露,凝水为雪,而稀薄的雪夹在风中,依旧如细白羽毛穿成的垂幕,他们相携一路穿帘而过,衣襟让风吹得飘飘欲飞。

    过了云客桥再穿六曲桥、无波桥,河岸旁的柳阴牙道,十分宽阔,两辆马车并行亦可。岸堤上垂柳早就凋了,只余下空空柳枝依风而舞,依稀的似有佛号传来。

    极细的雪,落在伞面上悄无声息,封荣紧紧拉着她。香墨偷偷抬眼瞧他,正巧他也低头,伞的影子掩住面目,英挺的轮廓半明半暗,只瞧见那唇扬起,朝她微微一笑。笑意灿烂,暖如春风,她不知为何激跳不止的的心,此时方才逐渐安定下来。

    原以为只是无目的的走走,不想封荣拉着香墨来到了相国寺前。每月只开放五次的相国寺此时中门大开,但无一人前来进香,分外冷清。香墨瞧着室内苍松翠柏,虽然是绿意俨然,但于此时空空荡荡,更显天寒人寂,完全想像不到昨日香火鼎盛的模样。

    恍惚时,已被封荣拉至大殿释迦摩尼佛像前,上香,下跪,祷告。

    香火袅娜成一缕的薄雾,蛇一样地扭拂着,不知为何佛像面上就有了森森之意。

    香墨忍不住侧头,正见到封荣眉目之间,带着温柔笑意,目不转瞬的望着她,而眼光却狂热。

    她忍不住恍恍惚惚,几疑自己在梦中,总觉得不像真的。

    她疑疑惑惑的告诉自己,也许只是巧合。

    出了相国寺时,雪仍是落的极薄,缱绻似的,浅浅淡淡。

    然而一桥之隔的原本空无一人柳荫牙道上,一串夜市竟霍然铺陈开来。仿佛连着天的灯光极耀目,染得满天的飞雪都成了一簇一簇的金粉,千点万点的撒进渭河,瞬息化成水,一圈圈散开去。而那灯火璀璨的夜市上如同相国寺一般,连一个行人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众僧侣,口念着佛号,端了银铜沙钵,浸以香水,杨枝洒浴。

    香墨全身都在抖,如同筛糠。

    封荣觉察了,朝她一笑,歪着头不解似的问道:“怎么了”

    香墨声音都颤着,艰涩的只能吐出两字:“真冷”

    傀儡似的只能被封荣牵动着,不知在空无一人的夜市上走了多久,兀的,封荣止住脚步,转眸朝香墨一笑,一丝瑕疵都没有的无邪。

    香墨只觉得脚下一绊,已跌倒在地,而封荣已伏在身上。

    隐约的佛号声声就在耳畔,低沉鸣动。什么东西兜头盖脸浇了下来,香墨却木然的躺在雪地上,不知道躲避,面颊已湿了一半。她想,竟连跌倒的地方都是一摸一样的。

    有声音极轻,几乎除了她自己,再无第二个人能听见:“你瞧,你只有朕。”

    香墨的眸子中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双唇颤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挣扎坐起身时,金线的靴子就在香墨的眼前,靴底略有些湿,虽沾染了尘埃,却还是簇新的。香墨抬起脸来,仰视着伞下他,而封荣的脸色比雪更苍白。

    香墨缓缓起身,颤抖虽然止了,但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未站稳就天旋地转的几欲跌倒,恰在此时封荣伸手拉住她,手劲大的让香墨的腕骨格格作响。

    封荣强硬的拽着香墨走着,一气往河岸走去。她极目远眺,才恍然明白过来,河岸上已停了一艘官船。

    香墨的手紧紧掐住封荣的手掌,封荣似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可她自己却痛的几欲晕厥。

    雪稍大了些,落在伞上,细细地摩挲着。十四骨的纸伞颤了一下,抖落几滴雪珠。

    香墨一路随行,身形摇摇欲坠。

    她凝视着已经毫无表情的封荣,想,这个人再不是当年那个在雷雨交加中,被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孩子,再不是那个会对自己放肆恸哭的孩子。

    “少爷夫人买盏花灯吧!百年好合”

    声音突兀的响起,又突兀的断掉。封荣陡的止步,似这才觉察到什么,转脸时已是满面无邪的笑意。

    “老丈怎么不说了。”

    临近河岸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灯架,上面十数盏新扎的纸灯,素彩交加,虽质地粗糙,却扎得十分的精巧。灯光透过涂金粉彩绘牛皮倾洒下来,极是明亮。

    卖灯的是个长髯老者,见封荣问话,一手捋着胡须,呵呵笑道:“少爷真会说笑,您夫人手里这盏倒比我这里所有的灯加起来还值钱呢!”

    封荣来了兴致,拉过香墨走到老者面前,又将香墨手中没有宫廷徽记的明角灯递给老者,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老者将瓜瓣式明角灯拿在手中,十分爱惜的摩挲了片刻,才道:“您这盏叫明角灯,那是用羊犄角做的。羊犄角并不如何稀罕,要知道朱门里的人家连窗户都是明角做的。可稀罕的是这手艺,把羊犄角熬化了,再冷凝成半透明的薄片,然后镶在灯笼框上,非有一双鲁班的手,是做不成的。”

    “这我倒不知道。”

    香墨在一旁看着笑得灿烂的封荣,心里千头万絮,好像一团蚕丝搅在一处,一牵一牵堆堵的胸口。

    他知道所有事,却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灯是如何做得的。

    “这么稀罕?我却不稀罕,拿这灯换你一盏青竹灯怎样?”

    孩子一样的口吻,让老者忍俊不禁,直又塞了一盏札成白兔式样的灯给封荣。

    青竹灯里的烛也是劣质的,灯花不停“毕剥”作响,爆开了,亮了一亮,又暗去。

    卖灯的老者得了便宜,话也多了起来:“今儿也不知吹了什么邪风,官府上门要无门出夜市,这鬼天气死冷死冷的,还一个人都没有,还好遇见了夫人少爷,真是我修来的福气”

    紧紧攥着手中的灯,香墨悠悠开口:“还不走,我们不是要坐船吗?”

    “是啊。”

    封荣此时方转眸看向香墨,声音轻细,听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