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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聚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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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1

    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江澄。

    正好我想上厕所,便来到洗手间,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江澄。

    往洗手间走去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饭店门外的大树下,江澄仰着头好像在看夜空。

    “你怎么出来了?”我鼓起勇气走近江澄,轻声问道。

    我向他所注视的地方看去,天空一片漆黑,没有半点星光,街边的路灯发出倾泻而下的昏黄亮光,将一丝丝如细线般降落的雨滴笼罩其中,给雨滴染上温暖的颜色,让它们看上去不再冷清。

    “我想看星星来着,没想到下雨了,心情烦闷的时候看会儿雨也挺好。”江澄依然仰着头,飘进来的雨滴砸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像极了从他脸庞滚落的眼泪。

    江澄伸出手,手心朝上去接落下的雨水,“嘀嗒、嘀嗒”一滴两滴……

    下雨天很美,美在它唯美如诗般的意境。下雨天很悲,悲在它凄凉如水般的氛围。

    意境和氛围的切换,在于我们当时的心情。

    我学着江澄的样子,也把手伸出去,只是我是手背向上,水滴砸在手背上四溅开来,分出很多细细小小的水滴。

    “就像是这雨滴,分散开来就会变小一样,烦闷的事情多说出来几次,不开心的情绪也会变淡。”我微笑着看向江澄。

    他睁圆着眼睛,掠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站直的身体微微向我侧过来。

    “你恨我吗?我好像总是失信于你。”江澄很突兀的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也恨,但是我好像也没有真正的去关心过你,所以就没有了恨你的资格。你应该有你的理由。”

    江澄看着我,眼眸里有了隐隐的亮光,不像之前的颓然。

    “我怕你不会再相信我……”江澄眼里隐隐的亮光暗了下去。

    “或许我的相信并不重要,你能相信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两个说着彼此听不大懂的话,但却是自己心里想说的话,我猜江澄也是一样。

    江澄的心情好像并没有好转,我承认我不是很会安慰人,也不喜欢去打听别人心里不想说的秘密,我只会被动的做一个倾听者。

    我希望朋友的陪伴多少能给他带去点安慰吧。

    一阵风吹过,携带着一丝凉意,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江澄则是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身体也有些颤颤巍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了被风吹而感觉到不适。

    “你刚才是不是喝了挺多啤酒?”我伸手扶住江澄。

    “没喝多少,晚上你提议要喝酒的,结果你倒好闷头吃东西去了。”江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想到我的吃相有可能被他尽收眼底,脸不禁一阵发烫。

    “那是因为我发现啤酒实在是太难喝了,还不如享受美食。”我看着江澄心里有点发虚。

    “你吃东西就吃东西,居然还上手,你吃饭前洗手了吗?”

    “江澄,你,我不理你了,我要进去了。”

    没想到江澄真的看到我用手啃猪蹄的那一幕。

    江澄一着急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不说了,你再陪我待会儿。”

    no.2

    我指了指被江澄抓住的胳膊,示意他放开,他迟疑了一会,把手缩了回去。

    “我看我还是进去吧,等会让你女朋友看见了可不好。”

    “什么女朋友?”江澄有点懵。

    “呃……没什么。”

    江澄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不想承认,他在装糊涂。就好像没有这回事。

    我并不打算和他再多谈论这个问题,转身准备进去。

    江澄又抓住我的胳膊,比前一次更加用力,我使劲想要挣脱,他却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一直紧抓不放。

    “江澄,你在干什么?”佐菲愤怒的声音在身后毫无预兆的传来。

    江澄的手慢慢的松开,又双手插兜,斜睨着佐菲,“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说完,江澄快步的走进了饭店,把我和佐菲扔在外面。

    佐菲突然的出现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怕她误会什么,我正想闷着头进去的时候,她叫住了我。

    印象中,除了上次佐菲刚转来我们班的时候,她说她是江澄女朋友的那回,这好像是我和佐菲的第一次面对面交流。

    “以后你最好不要缠着江澄。”佐菲嘴唇勾着自信的笑,简单却很有气势的一句话。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也不看看你自己,你能拿什么和我比?”佐菲冷笑一声,“如果你不想再出现像上次篮球场摔倒那样的意外事件,你最好听乖乖听话。”

    咄咄逼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和刚才优雅的佐菲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不过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说的话,我的脑袋被轰的一片空白。

    篮球场摔倒?意外?

    难道那是佐菲指使的梁飞燕?

    我从没想过摔倒的事情会和佐菲扯上关系。我有些糊涂了,梁飞燕为什么要听佐菲的呢?

    我感觉自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难受极了,又气愤极了。

    江澄居然和伤害我的人在一起了……

    现在想想之前江澄说的话,是不是很讽刺?

    佐菲没有给我反抗的余地,她说完话就进去了。

    我无力的靠在饭店外面的墙壁上,盯着漆黑的夜空,天依然下着蒙蒙雨,绵绵的细雨飘落在树叶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树叶只是像披上一层水汽,并没有要摇曳晃动的打算,无声无息的接受着细雨的轻抚。

    街上行走的路人,基本上都没有打伞。下蒙蒙细雨的时候,会有一种感受,那就是打伞还是会被飘进来的雨打湿,不打伞吧又觉得雨挺大的有必要撑一把伞。

    我喜欢下小雨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声很有节奏感,砸在身上不疼却很享受。不喜欢绵绵细雨和倾盆大雨,一个悄无声息的让人感觉压抑,一个又危险急促的让人窒息。

    江澄给我的伤害就像是绵绵细雨般蚕食着我的内心,而佐菲则是倾盆大雨般猛烈的攻击着我的身体。

    no.3

    “橙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进去暖和一下,你看看你全身都冰凉了,这样会感冒的。”

    艾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摇摇晃晃的要把我往屋里拉。

    “你陪我呆一会,我现在还不想进去。”我抓住艾黎的胳膊。

    “那我陪你呆一会,就一会。”艾黎举起一根手指,眼神有点飘忽。

    看来艾黎喝了不少,不过意识倒还清醒。

    “你喝了多少?一会能自己走回去吗?”我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能。就算走不动也没关系,还有吴玮呢,我让他送我回寝室。”艾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结果没站稳差点摔倒。

    我吃力的扶住艾黎,不禁叹了口气,“吴玮指不定喝了多少呢,一会再说吧,咱们先进去。”

    刚走到门口,艾黎慌乱的转过身,跑到路边的大树下蹲着呕吐起来。

    我赶忙跟了过去,一边轻轻地给她拍着后背,一边问向她:“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我去给你拿点水和纸巾过来,你等我一下。”

    艾黎没办法回答我,我犹豫着跑回饭店要了些凉开水和面纸巾就匆匆跑出来。

    等她吐完了,我帮艾黎把嘴擦干净,又让她漱了漱口。

    “我没事儿,放心吧,还能继续喝呢。”艾黎迷糊着说道,脸上居然还挂着笑。

    “梨子,都喝难受了,你也觉得开心吗?”我忍不住问道。

    “当然开心了,我和吴玮在一起喝哪能不开心呢,嘿嘿……我还没跟你喝呢,咱进去喝。”艾黎痴痴地笑着。

    都说开心的时候喝酒,不容易醉。难过的时候喝酒,很容易醉,而且会越喝越难受。我看我今晚还是不喝为好,不过真的很羡慕艾黎。

    我扶着艾黎,哄着她道:“喝喝喝,咱进去喝。”

    艾黎高兴的笑着,任由我扶着走进包间。

    包间里,一股酒味,但大家好像都还算清醒,我看包间里只有一箱空酒瓶,后来应该是没有再点酒了。我发现江澄一直在盯着我看,我侧过脸躲开他的目光,万一佐菲又误会了,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虽然我并不怕那些麻烦。

    “今天真的很开心,咱们班篮球比赛获得了一个好成绩,这真的要谢谢你们在座的各位。”寻时雨端着酒杯大喊着,没有一点醉意,就是有些兴奋。

    “咱们一起碰个杯,今天的聚会就到此结束吧,太晚了回去不好。”王恒宇也举起了酒杯。

    还好寻时雨和王恒宇酒量不错,还保持清醒。

    就这样我们一起碰杯喝了一杯酒,寻时雨结完账就散了。

    出饭店的时候,雨还在下着,估计是会下一晚上了。

    一出门,江澄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佐菲跟他身后,他的背影就这样没入了雨夜深处,悄悄的,没了声音。

    寻时雨和吴玮把我们几个住校的送回去之后,我们几个人一直在寝室前面的大厅里互相说着再见,可谁都不愿先转身离开,导致一个“再见”说了半小时。

    吴玮和寻时雨走后,夜晚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躺在寝室的床上,听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顿时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