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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肠断一联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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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也知道了?”

    “是啊,春梦一场了无痕嘛。”

    沧海眯眸灿笑,垂首不语。

    宫三微笑道:“那么你算计敝人呢?”

    沧海愣了愣,抬眼,眉心轻轻挑起。垂首,拿起筷子吃糖猪,吱唔道:“……你还没忘呐?”

    宫三也不禁执银箸,夹了几筷。“那如何能忘?如今这庄里的人个个都道是敝人伤了你,敝人还怎么有脸住得下去?”

    沧海津津有味的不语。

    宫三懒散的眸子忽是威慑,却微笑沉声道:“你竟敢如此对待敝人?”

    沧海抬头,眼眸又是一派无辜,看着他眨了几次,很是神秘的轻轻道:“你知道这糖糕有馅儿么?”

    宫三微笑道:“别想打岔。”

    沧海将宫三的面色仔细看了看,垂首用筷子轻轻戳了几下糖糕,抬首。对着宫三眨了眨眼,垂首。使劲戳了戳糖糕,抬首。挑起眉心,垂首。把糖糕肚腹戳烂,抬首,道:“看见了么?面馅儿的。”

    宫三微笑又威慑的盯着他,不为所动。

    沧海怯怯与他对视很久,终于道:“他们既然知道是我冤枉你,自然不会与你为敌,反而会同你亲近。”顿了顿,道:“真的,百试百灵。”

    宫三又看了他一会儿,微笑道:“就是说你并无悔改之心了?”

    沧海嗫嚅了一阵,才道:“……以后不会了。”

    “那你方才说你‘错了’?”

    沧海愣了愣,想到那句“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眉间一股惆怅。低了会儿头,忽然抬首大大笑了一个。

    宫三紧皱的眉头突然一下松开,又别起,见他眸中却似有泪莹然,细看又无,一对水光荡漾的眼珠只是又圆又亮。

    宫三很是疑惑的轻轻摇了摇头。

    沧海眯眸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微微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可恨,又当真恨不起来,说不生我气吧,又心中郁结难平,真恨不得抽我一顿才解牙痒痒?”

    宫三想了一想,禁不住笑了,点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说完,看着他,只是一个劲儿笑。半晌,又道:“你这性子真是有趣,遇上一回就忘却不了。”

    沧海道:“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呵,”宫三笑了,“你说。”

    沧海道:“别和我认真。”

    宫三笑道:“可是容成兄也给我出了主意啊。”

    沧海脸色一时变得很难看,“……什么主意?”

    “他说……”故意拉长尾音欣赏沧海的表情,笑道:“他说……如果真的气不过就掐你解恨。”很是惬意的夹了几口糖猪吃了,接道:“浑身上下都能掐,就是不能掐脸。”

    宫三见他的小白脸冻成一整块冰,又笑问道:“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沧海暗气不答。

    宫三笑道:“他说只有他才能掐你的脸……”

    “他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沧海立刻打断他,“别听他的!”冰块脸又羞又气,红岫若现。

    宫三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笑。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只有他能掐你脸是胡说的,那么就是谁都可以掐了?

    沧海当然明白。气得一扭身背对宫三。

    两人谁也不语。宫三自顾吃着糖糕,时不时发出美味的“嗯嗯啊啊”声,偶尔还饮一口热茶,果然不多久,就见沧海稍稍回了回脸儿,又忍住。

    宫三笑道:“好好好,这个主意就当敝人没听过好了。”

    又过半晌,沧海才转过身来,依然不很高兴。宫三道:“那雁兄弟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弟也来找过你?”

    “是呀,他叫我抽你。”也不管沧海,一直接下去道:“他说要抽在这个地方,”伸手在沧海脑后比了比,“敝人说不怕打傻了么,他说是敝人的话,手劲还不至于打傻你。”

    沧海空张着口说不出反驳的话,宫三自己又笑半天,才道:“还有伍妹妹,她说你怕弹脑崩儿。还有……”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沧海烦躁的扭脸看向门外,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识春不知跑到哪里玩去了。“……你敢?”回头瞪着宫三。

    宫三笑道:“本来敝人是不敢,还一直担心你不再理会敝人而郁郁寡欢,现在看来……嘿嘿,你说敝人敢不敢?”

    “你、你、你敢?”眼珠一转,又挺胸气壮道:“你要真敢动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宫三但笑不语。过会儿向沧海招一招手,附耳轻声笑道:“容成兄教我,只要掐在腰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你就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沧海登时抽身竖眉道:“我看你一介书生,怎么和那些市井走卒同样的脾性?真后悔怎么留你住下,遇人不淑!”

    宫三笑道:“怎么你想赶敝人走了么?你还没有问过敝人的意思呢。”

    “……你打算赖着不走吗?”

    没想到宫三竟然点了点头,“是呀,紫幽教的,你若赶敝人走就耍赖皮,你一定没辙。”

    沧海拍桌而起,“宫三你太过分了!”

    宫三渐渐敛了笑容,垂了垂首又抬起,眉梢忽而轻轻耷下,像一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望上看着沧海,便有种撒娇似的稚嫩孩子气,幽幽问道:“……是谁设计敝人在先的?”

    “现在敝人只不过是说说,你就气成这样,那么敝人心里该怎么样呢?若是依你的性子,敝人初来乍到,偏逢连夜雨打头风,还不就找根麻绳往房梁一挂,了此残生呢?只许你周公放火,就不许敝人点点灯么?只许你所向披靡,就不许敝人偏安一隅么?敝人自问进庄以来,安守本分,友爱共处,绝不多说一句话,绝不多走一步路,连姑娘们都不曾多看一眼,为了你同容成兄的友谊,甘愿受夹板气,为什么到头来你选择的人却是敝人呢?还是说你留敝人住下,早就蓄谋已久了呢?就因为敝人势单力薄,无有靠山么?你……唉,敝人真是太伤心了,如今敝人对你已没有利用的价值,所以要扫进簸箕丢出门外了么?你怎能如此狠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