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魅情冷红颜 > 第四章

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葛翊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地检查她的伤势。手腕瘀肿不说,那两寸长的刀伤仿佛是划在他的心口上。

    “你怎地这么早回来?”莫雨桐悄声问。

    “我想何时回来便何时回来。”葛翊闷声道。

    “婶婶。”童稚的声音怯怯地唤道。葛蔷走近他们,小脸上满是感激。“谢谢您救了蔷儿,我们跑出去时遇到了叔叔,我都告诉叔叔了。”

    原来如此,那他干么跟她发脾气?莫雨桐抚着女孩的头,脸上微笑,心中却纳闷。

    “少爷,这人如何处置?”李强惭愧地请示。

    杂你的足音奔近,可梅去找的帮手这时才匆匆到来。

    “李护卫辛苦了,你没受伤吧?”莫雨桐关心地问。

    被她美胜春花的笑靥一瞧,忠厚的李强一张脸瞬间红透。

    “没没事”他说得结结巴巴,竟不敢去瞧她。

    这女人!竟敢对别的男人笑。当葛翊胸中正醋海翻腾时,十几人奔了进来,关心的关心、谈论的谈论,葛翊压根儿懒得应付,一把抱起妻子。

    “送官还是宰了都无所谓,当家的是大哥,请他示下。”葛翊头也不回地回应李强方才的征询,此刻整颗心只关注在莫雨桐的伤势上。

    “是。”李强躬身道。少爷没怪他,他却十分自责,尤其让夫人沾血的是他的刀。

    “小姐!你受伤了?!”可梅红着眼,紧张万分地奔来,低着头,显得满怀歉意,哽咽道:“对不起,可梅太慢了”

    “没关系”莫雨桐正想安慰陪嫁丫鬟几句,却被葛翊抱离混乱的庭园。

    回到房间,两人坐在床缘,葛翊拉起她的衣袖,细心地涂抹药膏,然后用白布包扎,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脸色阴沉得吓人。

    “你在生谁的气?我吗?”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已经约略能够了解他了。可她是可怜的受害者啊!还要生她的气未免太没天理了。

    结果他冷哼一声,眼睛瞧也没向她瞧上一眼。

    “我究竟哪儿得罪你了?人家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又不是我的错。”她委屈地嘟起唇,不安慰几句也就罢了,还要给她摆这种脸色。

    “你倒是很豪气,敢代替别人当人质。李强敢出手,九成九也是你指使的,是不?”他冷冽的语气让房内瞬间天寒地冻。

    莫雨桐眨巴着无辜的水眸,嘟嚷着道:“我也不是故意逞英雄,但孩子可怜地叫着婶婶,若换了你,能见死不救吗?”

    “若你估量错误,让人给杀了呢?”葛翊捏起她的下巴,气熬了她的胆大妄为。

    面对他难得的怒气,莫雨桐反而绽露甜笑。原来他生气是因为这个。“不会的,我有把握,况且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她抓着他的手,心头甜丝丝的,全因他的在意。这份雀跃而难言的滋味是如此陌生,却又那般自然。

    好端端?这点有待商榷。对于她见血的震撼与心疼实在太过强烈,如果他不是心血来潮,提早返家,谁知道她还要受多少伤?万一真让人给掳了去想到这些,他简直想日夜将她绑在身边才能安心。

    莫雨桐见他脸色阴睛不定,久久不发一语,想他还在气,只有讨好地笑道:“好啦!是我错了,我跟你赔不是啦!别板着脸嘛,怪吓人的!”

    葛翊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哼道:“吓人?你会怕才有鬼!”

    见他脸上寒冰稍融,莫雨桐忍不住噗一笑。“谁说我不怕?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毛虫和葛君谦。”

    葛翊被她逗笑了出来,莫雨桐的笑语嫣容是如此动人心魄,葛翊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中。

    乍然红透的俏脸微羞地垂下,却没半分怒气,她只觉心头狂跳,却没半分如新婚之夜般想抗拒的念头,在他凝视下、在他怀中,她的脑袋再也无法思考。

    这神态让他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火热,俯下头,急切地寻着她柔软红艳的唇,想要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

    她的心儿怦怦狂跳,击鼓般迫着耳膜,四唇相贴时,晕眩吞噬了她的神智,只觉自己似乎盼了他好久好久,只是她从不肯面对日日盼着见他的渴望。

    掠夺她唇舌的吻一如他的霸道与温柔,莫雨桐双臂搂住他的肩颈,意乱情迷地主动贴近他,当他喘息着往下探索粉嫩的细颈时,她的身躯有如火烧,却异常地敏感,渐次升高的情欲令她忍不住轻吟

    葛翊轻吮她的圆润耳垂。他要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她

    “翊儿”

    他的舌尖滑过柔嫩颈项。她是他的妻,他要她名实相副地做他的妻子

    “桐丫头——”

    门外熟悉的叫唤声让莫雨桐脑袋清醒了些,满脸羞红地咬着唇推他,想阻止他羞人的亲吻。“葛翊,太君来了唔”双唇再度被封住,莫雨桐差点儿又失去理智,但门外急切的拍门声勾回了她生性的矜持。这男人果然是狂妄反叛,明知门外有人,却理也不理,但她可无法如他这般豪放。

    她羞恼地躲开他的吻,微愠道:“别这样!”

    这坚定、发怒的神态让他找回了理智。他个人强烈地渴望她,却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到她的意愿,她的拒绝就如同以往一般,丝毫不因他渐渐无法自拔的迷恋而动摇。

    嘲讽的笑跃上他的唇,他到底哪根筋不对?!

    “葛翊!你这浑小子!敢让老身吃闭门羹。”太君气得猛顿?收龋?獠恍に铮?br />

    葛翊去开了门,莫雨桐独坐床缘,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转变的冷漠神色,不期然被他的神情刺伤,胸口一丝疼痛缓缓泛开,为什么

    “听说我孙媳妇受了伤,不要紧吧?”太君挂着?收冉?矗?狭成闲绰?匦暮徒辜薄?br />

    莫雨桐起身相迎,目光却不自禁地瞟向葛翊,那张俊脸却是淡漠得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太君,我没事。”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微笑,泪水却威胁着要泛流。

    “没事就好,我已经嘱咐翔儿,让他加派人手保护你了。这样的事儿,绝不容许再有下一次。”太君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谢太君关心,还劳烦您特地来看我,雨桐真过意不去。”

    太君锐利的眼睛扫过两人。奇怪,让她在门外等了那么久,难道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好了,你受伤又受了惊吓,也该好好地休养,老身回去了。”

    莫雨桐扶着她往门口走,始终不发一言的葛翊接过了送客的工作。“我送太君回去。”

    太君白了他一眼。“免了、免了。顾好你的娇妻就好!还有,有些事晚上做才不会让人打扰,浑小子!”

    此话一出,不但莫雨桐双颊如火烧,连葛翊都有些尴尬地俊脸微红。

    老不正经的!连孙子、孙媳妇也调侃。葛翊在心底暗骂道。

    “大哥在哪儿?”送太君到了门口,葛翊随口问道,手仍扶着老祖母。

    “在大厅跟护卫们研议对策呢!”葛蔷受的惊吓不小,该带去收收惊才好。

    “那我也去参点意见。”祖孙俩的语音渐渐消失在门外。

    这男人忽睛忽雨地究竟在想些什么?莫雨桐眨去眼中的泪。难道说,方才的温柔只是一时的冲动?其实他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有喜欢过她,而她却爱上他了

    爱上自己的丈夫,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是理所当然的吗?她只觉得好苦

    草场上,一个挺拔的身影将一套平平无奇的五行拳打得虎虎生风、潇洒俐落。

    可梅远远地在一旁伺候着,如痴如醉的眼神紧紧追随他。很少瞧见姑爷练功,自两天前有贼人闯入的事件之后,姑爷待在府中的时间多了许多,但陪着小姐的时间却更少。

    当葛翊收回最后一招,可梅赶紧递上茶水。

    “你怎地不服侍你家小姐?”他淡漠地接过她的好意。

    “小姐在帮大夫人刺绣,不爱人吵,更何况有李护卫保护着她,不需要可梅伺候了。”

    葛翊闻言剑眉微蹙。“手还伤着,怎地还要替人刺绣?”

    “小姐说不找些事情做,便会胡思乱想。可梅瞧小姐似乎心事重重的,”可梅矫憨地笑道。“那模样可真像为情所苦的女人呢!以前在莫家有个叫小小的丫鬟,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时,也是这个模样。”她故作纯真。李护卫爱上小姐之事显而易见,正好让姑爷去误会。相较于小姐的薄情,他才会发现她的痴心,更甚者她才有机会抚慰他的心呵!

    唯有利用这对夫妻间的矛盾,她才有可乘之机。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他幽魅的眼瞳转深。她爱上了谁?!

    “她人呢?”

    “在院子里,小姐说要花香相伴刺绣花。”

    带着满怀的醋怒,葛翊快步往院子而去。明明不想和她生命相系,然而她的事却总教他挂怀,理智与心情总因她而陷入矛盾,而她心之所中意究是何人,这事该死的重要!

    可来到庭院外,瞧见静雅刺绣的她,他却反而收住了脚步,只是远远地凝视,幽瞳中的矛盾再度浮现。

    “呀!”雪白的指尖缓缓凝结血滴,莫雨桐将刺痛的手指放入口中吸吮,上次刺绣扎手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只怪她心不在焉地,而始作俑者正是脑海中盘旋不去的人影。

    “夫人!您没事吧?”李强立刻紧张地探问。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每一根最细微的神经。

    “我没事。”莫雨桐笑了笑,低头继续刺绣。

    “夫夫人,您的手伤还未痊愈,不如休息几日再刺绣吧!”他的声音紧张得发抖。那日之后,莫雨桐在他心目中成了天神般的人物。这样胆识过人、冷静沉着的女子,生得又是这般艳冠群芳,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不为之心动?

    “无妨的,你可别像可梅那样叨念不休。”她轻笑道。“李护卫,你就放松点儿,自从那天之后,你就时时刻刻如临大敌、提心吊胆的,这般长此以往,早晚会疯的。”

    “不保护夫人是属下的荣荣幸”夫人竟会关心他,这可是作梦吗?

    莫雨桐笑容一敛,幽幽地叹口气,那缠人的身影又跃入心坎。听说他人在府中,却总是不见踪影,一迳将看护之责交予旁人。他因那日一时冲动吻了她而懊恼吗?之后他便避不见面、相应不理,却教她独自伤怀。

    “李护卫,我”莫雨桐说了一半,却又咬着唇,感到有些儿难以启齿。

    “夫人有何吩咐,请但说无妨。”

    “我不懂男人,你说,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求助的汪汪水眸凝着他,想起葛翊说过只有男人才能了解男人,她接触过的男子又有很得很,若想了解他的想法,不求助于男人,又该向谁求教?

    “这”李强胸口怦怦狂跳,夫人为何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难道她“像夫人这样的女子,正是男人梦寐以求。”他发着抖,声音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终于告白完毕。

    莫雨桐笑了起来,娇颜如春花绽放。“瞧你一脸老实,倒会哄女孩子开心。”

    这一笑,笑得李强三魂七魄全出窍,晕陶陶地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娘子!”

    莫雨桐迅速转首望去,心儿怦怦跳了起来,但那黑了一脸的阴沈不悦,却浇灭了她满腔的欢喜,她咬着唇偏过头去,也来个相应不理。什么意思嘛!

    葛翊挥退李强,胸口翻腾着莫名的妒火,焚烈地烧炙着他的心。这女人竟敢在他的家中与其他男人调笑。听了几句他们的对话,葛翊几乎可以肯定,可梅口中说的男人就是李强。混帐!她以为她有这资格吗?李强爱上她,他完全可以理解。但她竟会爱上李强原来,她喜欢的是这种忠厚老实型的男人

    “我不干涉你的事,但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分。”冰冷讥侃的话语飞刺向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愕然转身质问,却不期然地被他那冷绝的神情刺伤。

    “意思就是要你凡事检点些,就算再不情愿,你毕竟是葛家的媳妇!”竟然问李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竟然在指控她不守妇道?!莫雨桐捂唇轻泣,旋即站起身,掩面狂奔。他究竟想伤害她到什么地步?为何要将她说得如此不堪?她再也不想看他的冷酷无情,但三寸金莲承受不起她过大的动作,一个踉跄,她整个人往前仆倒,却在着地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

    “放开我!我是不检点的女人,你理我作什么?放手!”莫雨桐愤然拍打着他,泪水潸然滚落。

    生死一线时,她没哭。一直以来她总是勇敢地与命运抗衡,她的坚强与傲然,足以折服一干男子;但此时却叫他三两句话弄哭了。葛翊强忍着心头的复杂情绪,任由她捶打,搂着她不放手。

    “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一天到晚在外风流的是你!你凭什么指责我不守妇道?”她边骂边捶打,愈想愈不甘心。

    她的拳头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痒,但她这没完没了的发泄,却崩裂了手臂上的伤口,缠绕的白布染上血丝。葛翊眉一皱,钳住了她的双臂,制止她继续蠢动。“够了!”

    莫雨桐撇过头不瞧他,抿着唇默默流泪。

    “伤口都裂开了,你不疼吗?”他慢慢地解开她包裹着手臂的白布,恨自己的心疼怜惜。对一个不爱他、厌恶他碰触的女人这般关心,何必?

    她不说话,还是不看他。

    “后天,我要离开了。”他淡淡地告知她这讯息。

    流着泪的水眸条地看向那张俊魅的冷脸,恐慌由心口蔓延而上,使她的唇不自禁地颤抖,胸口那股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不知所措。这么快,他就要讨回她欠他的债?如果这个家里没有他那她还期盼什么而活?

    这惊惧的神色是否表示舍不得?葛翊扬起自嘲的冷笑,该死地期盼起她会想念他。

    “有重要的事须下江南,最快怕也要半个月才能返回。”他淡淡地解释缘由,即便她不关心。

    “半个月?”她呆愣地重复。不是三年五载的吗?

    “沈贵庆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这段时间你出入自须格外小心注意,府中的护卫也会日夜轮流看守着,你毋须担心。”他擦拭着玉臂上的血迹,需再涂点儿药才行。

    乍然的放松令她整个人无力。“你真的半个月就会回来?”

    “或许一个月,或许一个半月,我也说不准。”想起李强要守卫她,葛翊就不由得皱眉,但又不能不倚重他的武功,这女人总叫他左右为难。

    “你在外边有很多事情忙吗?”难道他天天往外跑并非为了玩乐?

    “我的事你少过问。”葛翊冷冷道。拉着她就要回房敷药,走了几步,却不禁为她走不快的步伐皱眉,干脆一把抱起她,就算她要抗议也由她去了。

    但她并未抗议,只是默默地接受,她知道自己的确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事。

    他是开始厌恶她这个处处惹麻烦,又与他不相干的女人了吧?!说到底,她始终不是他心甘情愿娶来的妻子,却要他费神保护,他早厌烦了吧

    栈道上七零八落的空车旁横竖躺着二十余名凶猛大汉,他们虽然极力想克制疼痛的呻吟,但身上多处的伤口却挫折了他们的英雄气概。

    “老大,茶茶叶被劫了,怎么办?”

    残破的语音随着尘沙卷起无措的意绪,飘送过丘陵溪河,最终消逝在苍茫暮色中。

    而此同时,劫镖的一群土匪正在遥远的村落中热闹举行庆功宴。

    “咱们这笔买卖可真他妈的容易啊!”席间,大笑声呼应着觥筹交错的声音,十几名豪气干云、熊腰虎背的大汉举杯畅饮。想起下午的大获全胜,个个是志得意满。

    “别得意得太早,离京城还有一大段路呢!”人群中一个冷静的声音悠悠地提醒,正是“抗天寨”的蒙古大夫呃,是隋神医。每一次的远途任务总有他随行“抗天寨”折损不起任何一个兄弟,有他在,总能让受伤的兄弟将损伤减到最低。

    “唉呀,老大不是说过啥今朝有酒就要醉吗?喝啦、喝啦!”

    “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白痴。”

    对于隋神医的讥刺,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莽大汉倒是心胸宽大地不予计较,不然下回他“老人家”还不知要用啥鬼药给他们吃了。

    说隋神医是老人家一点也不为过,他白须、白眉、白发,削瘦的身形微?,可那张娃娃脸配上光滑的皮肤真可说是返老还童,让人打心眼里佩服他的保养有方。偏这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一点儿也不宽大为怀,一天到晚老爱为了芝麻小事跟晚辈计较,标准的“为老不尊”

    “神医呀!您老人家也多喝几杯嘛!难得老顾客大手笔请客,这儿有鸡、有鱼、有肉还有酒,等回到山上怕只有青菜豆腐可吃了。”

    “你们打的主意我还会不知道?”隋神医冷哼。“想把我给灌醉,好不需喝我辛苦熬煮的醒酒药,门儿都没有!”

    诡计当场被戳穿,众人也只有嘿嘿苦笑。醉了昏死多爽快,偏老家伙次次为了安全理由硬要他们醒。痛苦啊!美酒喝起来都没味了。

    “对了!老大呢?”终于有人想起?]抗天。

    “跟神秘老主顾研商大计去了,也不知有啥好谈的,连饭都不吃。”

    “你们这些笨脑筋自然不知道有啥好商量的了。真以为运赃物回京这般容易吗?”隋神医凉凉的讥刺又响起,众人习以为常,也都不以为意了,谁叫人家的脑筋就是比较聪明呢?有人运筹规划得好好的,何必他们瞎操心?

    “来来来,喝酒,小宝,咱们较一杯!”

    酒酣耳热的饭厅外,幽暗阴森的林间飘荡着低沉的男音,朦胧月色映照着男子诡魅的头巾,他的面容被黑布遮盖,只剩两簇幽深星亮的眸子,点亮?黑的夜色。而另一个则是满脸虬髯,真实面貌一样被遮掩殆尽。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是何意思?”大胡子上方两道清朗星眸迸射火花,眉峰打了结,瞪着跨坐在骏马上的挺拔男子,这家伙成亲后就养成了不负责任的坏习惯。

    “意思就是我走我的,你们走你们的。”葛翊道,淡漠的语调伴着凉风缭绕。

    虽然葛翊绝少现身,但总在一旁掩护,所有路线、驿站甚至服装行囊全由他一手打点,两人合作的默契已到了心领神会的地步,现在他居然想偷跑?!

    “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了不起理由要先离开?”?]抗天冷哼,把那价值几万两的茶叶交给他一个人负责,也不想想那群保镳可是土匪假扮的,他这二庄主倒真放得下心。

    “这是路线图,照着走保证你到得了京城。”

    黑夜中,月光反射出一张图纸,稳稳地朝他飘去,?]抗天下意识一把抄住。

    看来这家伙还真是意志坚决,?]抗天忍不住皱眉。“你就不担心咱们中途出了意外,茶叶又叫人给劫了?”

    “出了事就将货毁了,只要甭便宜了别人就行“诚意庄”不差这点东西。”

    “这点东西”可是几万两的货啊!“抗天寨”虽然不是多清苦的土匪窝,但对每分每毫所拥有的物品可都是相当地珍惜,瞧这纨?鲎铀档煤敛恍奶邸?br />

    ?]抗天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怀疑,开口问道:“老二,你巴巴地赶回去,该不会又是为了你那娇滴滴的小妻子吧?”

    “老三,你这愈来愈女人的性格,实在有辱那把粗猴的大胡子。”头巾下,冰冷的语调迸射出警告。

    ?]抗天没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如此,我怎好阻止痴情种子的千里护花行呢?”?]抗天眨眨眼笑道。如果冉老大在这儿,一定会对他持虎须的挑衅行径大摇其头,问题是,他宁愿鼻青脸肿也不愿放弃这难得能调侃葛翊的机会。

    两人相交多年,他太清楚葛翊的想法,只因自己也是打算着终生不娶之人,不过他的理由与葛翊不尽相同,如今却见拜把兄弟英雄难过美人关,陷入了情网,尽管难以置信,却总是忍不住取笑。

    折扇全然张开,快速旋转狂飙向?]抗天,卷起了一股劲风。而?]抗天自然早有准备,倾长的身形立刻飘然后跃,避开了葛翊折扇的袭击。

    葛翊自马上跃起,在空中抓回了扇子。这讨厌的家伙竟然会是个的拜把兄弟?!当初一定是他一时糊涂才会铸成大错!

    他一拳袭向?]抗天左眼,发泄胸口的闷气。

    “来得好!”?]抗天豪气上涌,这次的任务太容易完成了,害他全身旺盛的精力没地方发泄,正好藉此活动活动筋骨。

    葛翊凌厉的攻势一招招攻向他。半个月来,莫雨桐娇柔的身影日日夜夜缠着他,总在不期然的时候擅自钻进他心底。分不清是担心还是想念,想着她在失眠的夜为他等门,还有他离京前她委屈流泪的水眸该死!说不定她早已向李强寻求安慰!这种种想法都令他焦躁难安。

    瞬间交手十余招,两人身手旗鼓相当,招式如大江奔流般源源不绝,月色下,掌影翻飞,忽然“砰”地对了一掌,各自跃开。

    “打够、说够了没?我没时间跟你穷耗。”葛翊语调冷淡,剧烈的打斗后,呼吸却丝毫不乱。

    ?]抗天不禁好笑地摇头。“想走就快走吧!货我自会顺顺利利地运回去。”取笑归取笑,自然还是希望他能够幸福。那莫才女可真不简单,偏偏葛翊死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

    葛翊跃上骏马立即策马而去,轻风送着马蹄声渐渐远去。

    莫才女究竟是如何将名妓琴惜都摸不着心的男人给钓上钓的?]抗天禁不住好奇了起来。

    庭院深深,大宅院落内跳跃着清越的笛声。小女孩吹毕一曲简单的调子后,莫雨桐绽放浅笑,娇颜略显憔悴,却依然清丽动人。

    “蔷儿学得虞快。”莫雨桐赞道。

    自从她救了他们兄妹之后,跟这两个孩子亲近许多,孩子的娘请求她教导他们读书写字,但他们似乎对吹笛子比较有兴趋,她只好拿教吹笛来哄骗他们读书。

    “婶婶,那我呢?”葛顺指着自己问。

    “自然也吹得很好啦!你们兄妹都一样聪明,若诗经也能背得这样快就好啦!”莫雨桐捏捏他的脸蛋,叫十来岁的男孩红了脸。

    “弟妹对孩子可真有办法,哄得两个小鬼头服服贴贴的。”女子高扬的音调透着调侃与敌意。只见葛翊的三夫人款步而来,细心打点的明艳脸上有着一双妖媚的凤眼,她款摆的步伐则有种荡惑人心的韵律。

    “姨娘。”两个童稚的声音不情不愿地低唤,娘和婶婶都说小孩子要有礼貌。

    “可梅,快给三嫂倒杯茶来。”莫雨桐清澈水眸弯起和煦笑容。“三嫂怎地有空来?”

    “怎么?大姊能找你刺绣,二姊可以找你带孩子,我来找你聊聊就不成吗?”在这清丽出尘的才女面前,她总觉得对方是瞧不起她的。

    “怎会?雨桐欢迎至极,正巧今儿可梅做了些核桃酥,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三夫人用丝巾轻拭额上细汗,每个字句都软嗲嗲地拖长。“不用了,那两个老女人全都看我不顺眼,你跟她们那般要好,何必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呢?”

    “婶婶才不会装模作样!”葛蔷忍不住伸张正义,却接收到莫雨桐轻责的眸光,只好嘟起了唇道歉。“对不起。”小孩子应该要有礼貌。

    三夫人轻哼,这泼辣的小丫头竟然这么听莫雨桐的话。“我瞧弟妹你这般疼爱孩子,不如趁早自己生一个,小叔说不定会改掉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习性。”

    自己生这话触痛了她的伤。

    三夫人柳眉一挑,见莫雨桐竟然不接话,只是微微一笑,明摆着是在忍让她,这比回嘴、反驳更教她生气,忍下胸口的无名火,她反而媚笑起来,继续说道:“还是你太端庄正经了?男人啊,可是很重视床第之乐的,改明儿让三嫂教你几招,包准小叔更疼你。”

    莫雨桐哪曾听过这样低俗露骨的话儿,俏脸立沈。

    “三夫人请用茶。”可梅递上茶碗,瞧了愠怒的小姐一眼。这三夫人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也难怪甚少生气的小姐会沉着一张脸。

    “三嫂,孩子面前还是注意措词的好。”

    “唉呀!奴家我可没念过书,真抱歉,我不知道跟才女说话须得注意措词,回去我可得叫老爷教教我了。”她虚假地媚笑。“听闻小叔远行,弟妹你茶饭不思、夜不成眠,今日一看眼下果然有了黑影,弟妹可得多保重玉体啊!”那暧昧的笑容好似在说她没丈夫不行,气得她俏脸煞白。难怪两个嫂嫂提起她都有不少微词。

    “小姐与姑爷鹣鲽情深,自然担心姑爷只身在外的安危了。”可梅适时地替莫雨桐解了围。她虽嫉妒小姐,却也容不得别人骑到她头上来。但此举却遭来三夫人一记白眼。

    “叫娘子担心,为夫可罪孽深重了。”淡淡的笑语转过回廊,俊挺的身影跨入拱门,葛翊邪魅冰冷的眸光凝了上门耀武扬威的小妾一眼,后者的媚态立即冰冻僵硬。

    乍见他,莫雨桐的呼吸为之一窒,水眸不觉泛起晶莹泪光。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就这么突然地闯进她毫无防备的心,当他踩着一贯潇洒淡然的步伐走近时,她情不自禁地投入他怀中,双臂搂紧了他以确定他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都半个多月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思念的泪水滚落,她的心一直起伏不定,猜测和担忧将她折磨得身心俱疲,此刻见到他,早已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葛翊低下头,娇妻馨馥的发香萦绕鼻尖,满足温柔的笑容凝在俊帅幽魅的唇畔,其他人的存在立刻被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府后,葛翊自然必须去跟太君请安,却被迫陪着她下棋,他手中拈着棋子,思绪却不由得飞向了娇妻。女人可真是千变万化、莫名其妙的动物。

    久别乍然重逢,她忘形地投入他怀中,然而,当感动失控的一刻过后,莫雨桐立即羞红着脸推开他,然后板着张俏脸对他,拉了两个孩子去书房练字。而他只好遵照娇妻懿旨,上太君这儿聆听教诲。

    临去前,他忍不住远远地站在书房外听着一大两小的对话,苦练武功多年自然造就了他的绝佳听力。莫雨桐娇柔的嗓音清新悦耳,就如她悠扬的笛音般。

    只听书房内的三个人讨论起名字来。

    葛蔷道:“娘说我出生的时候脸红红地像蔷薇一般,所以取名为葛蔷。婶婶,您说好不好听?”好听与否,仿佛只有莫雨桐说了才算。

    “嗯,很好听。那顺儿的名字肯定是爹娘希望你日后孝顺双亲、和顺恭谦,是以起了这名儿,是吗?”她浅笑低语。

    “婶婶,你好厉害,娘告诉过你吗?”小男孩扬高万分惊奇的声音。“婶婶,那您的名字又是如何来的?”

    “唔,我娘说我是在雨打梧桐时落地,便给我起了这名字。”

    雨打梧桐吗?果然人如其名、诗情画意。葛翊食中两指夹着白子,对着棋盘,却想着不久前在书房外聆听到的新发现,一时出了神。

    “浑小子!考虑这大半天的,你究竟下是不下?”太君躁怒的不耐语气将他拉回了现实。她?收纫欢伲?缸判牟辉谘傻乃镒拥溃骸澳惚鹋巫磐┭就防锤?憬馕В?退闼?戳耍你泊鹩a税镂也话锬恪!?br />

    葛翊没答话,幽眸一转,漫不经心地按落白子,投下一记炸弹。

    太君被杀得手足无措,灰白的眉峰蹙起,专注瞧着盘中黑白两军逆转的情势。

    黑白小卒子各五名投入盘中战局后,黑子已呈颓势,葛翊下手毫不留情,落了一颗白子后,将七名黑子俘掳而去,太君见状忍不住骂道:“浑小子!你懂不懂得敬老尊贤?!”

    一抹幽微的淡笑在他唇畔勾起,低缓的语调悠悠道:“战场无父子,太君还是早早弃子投降吧!”

    可恶!这小子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该不会以前都是在让她吧?太君锐利的眼扫过他,敢情是急着回去见娇妻?哼!慢慢等吧!

    太君振作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黑军要战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葛翊踏着月色返回居所。跟太君一番激战,直到夜深才终于得以脱身。

    他幽魅的身影悄没声息地进了房,只见莫雨桐曲肘撑颊坐在案前,摇晃的烛影映着美人粉雕玉琢的容颜,房间里弥漫着她沐浴后的馨香。临睡前她已解去罗衫,此刻仅剩薄纱蔽体,轻掩着曼妙的曲线,在这静谧的夜里,诱人地撩动他情躁不安的心。

    书卷倒卧纤指畔,莫雨桐倦睡的娇颜祥和而甜美。夜凉如水,轻衫下,她柔细的双肩微颤着,似乎抵受不住夜里透凉的空气。葛翊轻轻抱起她,心中叹息,她今夜睡得太早了。或许他离开这半月余,她夜夜失眠吧!否则,眼下黑影又怎会深染?

    “嗯”佳人因身躯迁徙而惊醒,眼眸微张瞧了他一眼,低喃道:“你回来了”说完螓首靠进他胸膛,再度沉入梦乡。

    葛翊脸上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她人就在咫尺,但分隔多日的相思竟也不得稍解,只因连话也说不到两句。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心念一动,忆起李强,手指不自觉解开她腰间衣带,将轻衫旁卸,露出粉臂,上面一点殷红的标记,竟令他松了口气。

    他究竟在干什么?闷闷地为她掩上丝被,他皱着眉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难道他以为离开半月余,他俩之间便能有所不同吗?再瞧了沉睡的美娇娘一眼,不觉好笑摇头。自己待她如此尚不能得她青睐,以她的性情又怎可能委身他人?自己的怀疑未免显得可笑。他吹熄烛火钻进被褥中,禁不住她身上的馨香诱引,伸手将那温软曼妙的胭体搂进怀中。

    沉睡的美人自动将玲珑有致的娇躯贴近他,酥胸随着细微的呼吸起伏,每一下都牵动他敏锐的神经,使他几乎呻吟。他强压下心头的火热,大手忍住抚摸她柔丝般细嫩肌肤的冲动,闭上眼等待周公相邀。

    该死!他不该抱她的!今夜无法像以往难眠的夜一般,成功克制下体内的欲念。他霍然睁开眼,眼瞳内燃烧着明亮炽热的火花,身体的渴望是如此强烈,教他如何成眠?

    淡白的月光掩映着窗棂,投射出深浅不一的阴影。黑暗中,莫雨桐柳眉如画、红唇诱人,尽管光线微弱,触目所及仍是美不胜收。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前,薄俊的唇已然印上她的,火热地探入她的温热芬芳,手指垃开阻挠的薄纱,沿着光裸细致的背脊下滑,盘旋在丰润柔腻的俏臀。

    她好香、好软,细嫩的触感远超过他的想像。这副身子,本应在新婚之夜属于他

    “唔”沉睡的人儿被火热的抚触干扰,正与清醒拉锯。半月来,她身心备受煎熬,形成了此刻浓烈、深沉的疲惫睡意,好不容易能够沉睡,眼皮沉重得像有千斤重。

    葛翊停下动作,剧烈喘息,紧盯着被他轻压在身下的妻子。她快醒了?那美丽的眼眸是否会因他出尔反尔的侵犯而透露愠怒?是否仍会一如往常愤然地推拒他?不,若她真的醒来,他只怕会不顾一切地强占她本应属于他的身子,不理她委屈落泪、不顾她抵死抗拒。他的骄傲令他守诺至今,绝对禁不起她控诉的泪眼所给予的打击一咬牙,他抽身站在床沿,抓起衣衫,转身飙出房门,离开满室专属于她的馨打击。

    一咬牙,他抽身站在床沿,抓起衣衫,转身飙出房门,离开满室专属于她的馨香。

    草场土、月色下,一式式拳武腿功狂扫落叶,他发泄过盛的精力,直到身躯疲惫不堪,然后跃上了梢顶树屋,幽眸静静地凝着不知名的彼方,直到东方初白、曙光乍现。

    广阔的大地金光闪闪,晨鸟唱鸣悠扬于耳,这世间想必处处生机吧他的胸怀豁然开朗,一个重大的决定,在这样的清晨,稳定了他矛盾、躁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