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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回下书信邀请三雄定妙计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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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邱成说了那一番话之后,焦振远说:“兄长!你说这话都是偏见。马赛花是我的义女,九花娘是我的儿媳。除去兄长你,天下也无第二人能来拿我。”邱成说:“好!我不拿你,一百天之内,定有人拿你。姓邱的今天跟你割袍断义,划地绝交。”说着站将起来,照定桌案之上,啪嚓就是一掌,把桌案击得粉碎,说:“老三,咱们走。”便带着胜奎,出离上房。

    焦振远目瞪口呆,不敢拦阻。

    且说邱成同胜奎出了剑峰山,越过莲池岛,来到树林之内,站住脚步。胜奎说:“此事兄长做差了。焦振远练就虎尾三截棍,天下无敌,又有一身软硬功夫,天下除去兄长,谁还是他的对手,这事倒不好办了。”邱成说:“兄弟你跟我来,你岂不知泰山高矣,泰山之上还有天;沧海深矣,沧海之下还有地。

    你只知道愚兄功夫高强,还有三个人可以和愚兄比肩。”

    二人说着来到元豹山。到了家中,邱明月叫家人送过茶来。

    金眼雕说:“明月,拿过文房四宝来。”金眼雕执笔,立刻写了一封信,说:“明月,你拿这封信直奔河南嵩县,上金银山元宝岭珍珠峰三仙庄,交与你伍大叔,请他弟兄三人前来捉拿五鬼。”胜奎问道:“兄长常提的伍氏三雄,莫非就是这三位么?”邱成说:“不错。”

    邱明月收拾行李,带了盘费,下元豹山来到大路,直奔河南。他饥餐渴饮,晓行夜宿,非止一日,来到了嵩县地面。讯问上金银山的路,有人指引,来到三仙庄西头,在路北大门的门首叩打门环。只见里面出来一个老丈,面皮苍老,一瞧邱明月说:“找谁?”邱明月回道:“我乃大同府姓邱的,叫明月,奉我父之命来找伍氏三雄。”老丈一听,说:“你是金眼雕邱成之子么?你不认识,我在江湖人称神偷王伯燕。你在这里少站,我到里面回禀一声。”

    王伯燕进里面一回,伍氏三雄亲自迎接出来,把邱明月让到了里书房。邱明月过来给伍氏三雄行礼,把书信呈上。伍显打开一瞧,说:“我知道了。”吩咐待茶,又带着邱明月到了里面,给三位婶母请安。然后说:“邱明月,你先回去,书信写的是千万别过七月初十,那时我三人必到。”邱明月走后,三人也就收拾起行。

    原来,他三人从前曾到元豹山拜访邱成,见他家门口有老树一棵,板凳上坐着一位年迈之人,约有七十余岁。三人过来见礼,说:“借问老丈,有一位金眼雕邱成,他在哪里住?”

    老丈说:“你们三位贵姓?来找金眼雕何事?”伍氏三雄说:“我等乃是河南人氏,久仰这位绿林侠义,特意前来,要习学能为。”那老丈哈哈一笑说:“在下我就是邱成,有劳三位,请里面坐。”举手往里让,来至客厅内,有家人献茶。这三个人一见金眼雕形迹,心中有些不服。在此住了两天,就要请金眼雕练趟拳脚。邱成说:“你三位过来,若打到我身上一拳,就算你三人赢了。”伍氏三雄一闻此言,各施能为,把金眼雕围住,焉想到三五个照面,三个人俱皆栽倒。金眼雕过去搀扶,三人要跪倒拜师。金眼雕说:“我收你等做徒弟。”这三个人

    就在此处,跟金眼雕练些软硬功夫,能避刀枪。整整三年,艺能练好,邱成说:“我有几句活嘱咐你等,不准违背。头一件,你等不准偷僧道、孤儿寡妇、忠臣孝子,义夫节妇。第二件,我有信一到,勿论你等有什么事,先办我的事,再办你私事。

    第三件,由京都往北,不准你三人做买卖。”三人答应。金眼雕给了一百两银子盘费。三人走后,一年准来两趟,金眼雕生日必来拜寿,年节必来拜年。今朝见了这书信,伍氏弟兄三人说:“师傅来信呼唤你我,必有要紧之事。信内写着活阎王劫牢反狱,大反大同府,你我收拾,这就起身。先在京都听几天戏,再择日动身。”伍大爷之妻石氏说:“今奔元豹山,得几时回来?”伍大爷说:“大约中秋回来过节。”说罢,三人出了门首,顺着大路往北,晓行夜宿,非止一日,到了北京,在高升店往下,到大栅栏听了四五天戏。

    这天,三个人算还店帐,出了德胜门,路东有个羊肉馆,三人进去要了几壶酒、几样菜。正在吃酒谈心,进来了二十多个官兵,跟着一位老爷,乃是北营千总陆廷魁,生得虎背熊腰。

    因为德胜门外有财主夜内被盗一案,本衙门差人探访,有点踪迹,便带着官人来拿办,却扑了个空。陆廷魁请兵丁在羊肉馆吃饭,刚刚一进来,瞧见伍氏三雄俱生得雄壮,且语音不对,面生可疑,便坐在这三位对面,也要酒吃饭。这些官兵不住直瞧伍氏三雄。伍芳为人最好诙谐,便说:“你们这几位是办案的么?”陆廷魁说:“不错,朋友你怎么知道?”伍芳说:“我看你等都是军官打扮,我实对你说,我就是绿林中人。”陆廷魁说:“你既是绿林中朋友,这场官司你打了吧!”伍芳说:“我倒愿意,有两个朋友他不愿意。”陆廷魁说:“就是跟你同坐的这两位么?”伍芳说:“我先把饭帐给了,等我细细告诉你。”又叫伙计过来说:“这有银子一块,剩下的给你喝酒。”

    伙计把银子拿了过去。伍芳说:“你要问我的两个朋友,倒不是他们二位。”陆廷魁说:“不是他们二位是准?”伍芳说:“我给你叫他去。”那些官兵说:“快别叫他走了!”伍芳腰里使劲,蹿上天窗,大爷、二爷随着也都蹿了上去。官兵一阵大乱,登桌子、搬扳凳,爬上天窗,见三个人已踪迹全无。陆廷魁说:“你我还办什么案,这样的贼人,对面都拿不了。”

    伍氏三雄由德胜门起身,这时已是七月初旬,便连夜奔往大同府,只恐误了日期。路上伍芳忽然叫道:“二位哥哥先定,我在这里告便。”原来伍芳知道,北新庄有一个北霸天花得雨,卧被彭钦差所杀,不知他家中还有什么人?今天在此路过,他就想前去探访。说罢,自己即扑奔正西,一里之遥,就到了北新庄。蹿到里面一瞧,见房屋甚多,眼前有一所跨院,在北上房东里间内灯光闪烁,并有男女欢笑之声。伍芳把窗棂纸舔破,往房中一看:见有一个少年男子,二十多岁,怀中抱着一个妇人。那妇人虽然淡妆素服,长得却十分秀丽,乃是花得雨的侍妾,名叫金娘,与家人进财有奸。那妇人说:“我给你银子,叫你给我买些衣服,你全都在北京南城给你小妈子了,连我一件可爱的东西都没买来。”进财说:“咱俩睡觉吧!”伍芳一看,气往上冲。二人宽衣解带,便把灯光吹灭。三爷把门撬开,来到屋中里间,用手一摸,举刀要砍,奸夫淫妇的两个人头却不见了,不知已被何人杀死?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