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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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从河水一方轰天动地的传过来，战号同时响起。
拓跋勇大喝道：“绊马索。”
准备就绪的飞马会战士，立即应命而行。由二人一组各负责十条绊马索，就以只剩下连根的小截秃树干为绑索的基柱，百多组人迅速结起广披碎叶城外西北面平野的绊马索阵。
事实上拓跋勇并没有想过赫连卓的主力军会从西面攻来，只因怕北面的敌人绕过石车阵改从西面进击，而绊马索阵又是最便宜方便兼可速成的阻截敌骑进攻之法，故一不做二不休，将碎叶城的西北外围化为绊马索阵，倘若敌人是从这几个方向攻来，均会被马索阻截及重创。
在楼房顶高处的箭手固是弯弓搭箭，在地面蓄势以待的大批箭手则从北门拥出，恭候敌人大驾，不论敌人兵力如何雄厚，若妄图以快骑强攻，在远射和绊马索的配合下，肯定损伤惨重。拓跋勇的高明处，正是待至最后一刻，当敌人发动全面进攻有进无退的关键时刻，方展开阵势迎敌，免得敌人及早发觉，先以刀盾步兵破阵。
同一时间，北面丛林战号大作，冲出两队敌军，各约三百人，一队欲与从小长安开出，沿河水而来的匈奴帮战士会合，另一队则在绕过石车阵后从西北角来攻。
拓跋勇心神大定，晓得敌人已落入算中，他并不担心敌人从小长安攻入北门大街，因为夏侯长风早用石车把小长安和北门大街间的通路封闭。以匈奴帮的实力，能保住小长安已非常不错，根本没法突破他们的防线。
更何况阴奇的五百铁勒军，正集结于北门大街另一端，随时可作支持。
敌骑在东北角出现，似仍未察觉绊马索的存在，全速杀至。
拓跋勇一声令下，箭矢如骤雨般往敌骑射去。
古钟场处杀声震天，似潮水般起落，残酷的战争，波翻浪涌的席卷碎叶城，再没有帮会可以置身事外。
慕容远策骑全速从不夜街驰出来，高呼道：“阴奇何在？”
阴奇和五百手下正在北门大街和不夜街交界处布阵集结，闻言知事不寻常，掠过来拉着他的马头，道：“发生什么事？原来是慕容当家。”
慕容远尚是第一趟和他碰头，幸好早知他特异的长相，道：“赫连卓的主力大军不是从北面而是从西面攻来，我们必须调军迎敌，迟恐不及。”
阴奇当机立断，道：“慕容当家先行一步，我们随后赶至。”
慕容远心急如焚，见他全是步兵，点头叫了声“好”，策马去了。
阴奇一声令下，五百精锐全体动员，追在慕容远马后而去。
“叮！叮！叮！”
箭矢碰上杨欢，立被杨欢绕身疾卷的剑芒激撞得倒射而回，反射入敌阵里，登时人仰马翻，匈奴战士一片混乱。
如此厉害的剑术，匈奴战士虽然从未见过，却是早已听过，至此方知杨欢镇慑天下的雄风没有被夸大。
“飕”的一声，杨欢在掠到匈奴帮阵前两丈许处，腾空而起，斜掠而上，只眨眼的工夫来到前排敌人的上方。
长矛长刀，齐往杨欢砍刺。
不过杨欢已知敌人阵脚大乱，他虽是铤而走险，却是在这样情况下的最佳战术，因为敌人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广场西面的联合部队处，绝没想过杨欢会从钟楼飞跃而下，当他们忙着弯弓搭箭之时，杨欢已迫至他们五丈之内，只须挡过第一轮劲箭，便可与敌人短兵相接，再多撑片刻光景，联军便可以赶来支持，以优势的兵力，逼得敌人退返小长安，再蹑着敌人尾巴杀过去。
兵败如山倒，这样的情况下敌人将守不住小长安。
每一个人都明白此点，问题是杨欢能否在如狼似虎的匈奴战士群中，捱至那一刻的来临。
“呵！”
广场西面杀声震天，千蹄齐发，联军全速杀至。
眼前一亮。
敌阵中跃起一人，左盾右刀，凌空迎上杨欢，欺杨欢要应付下方敌人，故采取以硬碰硬的招数，纵使未能当场击杀杨欢，也务要把他迫回阵外，那时纵骑冲刺，便可像潮水般把杨欢淹没。
杨欢探脚疾点，脚尖正中往他斜刺而来的一支长矛，立生新力，改变方向，与对方凌空擦身而过。
“砰！”
来人刀劈空处，左手持着的盾牌却给杨欢的碎玉寒狠狠劈中。
那人惨哼一声，全身如遭雷殛，就那么直堕下去，撞得下方骑士与他同时变作滚地葫芦，令已呈乱像的敌阵更添混乱，战马奔窜。
杨欢没入一团剑光中，冲入敌阵内，尚未触地，又有两敌中剑堕马。
杨欢滚落地上，避过刺来的两支长矛，同时剑势开展，刺马不刺人，五、六匹马中招后吃痛跳跃、左窜右突，登时影响到其它马匹，不少敌人被掀下马背，本像固若金汤的骑阵，终告阵脚大乱。
“当！”
杨欢从地上弹起来，挑开两把攻来的马刀，觑准其中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两个闪身后翻上马背，碎玉寒全力施展，首先左右开弓，以重手法硬把两敌劈下马背，就那么深入敌阵，挡者披靡。
领头的欧阳绪狂喝道：“挡我者死！”
羌帮和北骑联的一千战士暴潮般涌至，匈奴帮的战士那吃得消，登时往小长安方向败退。
颜闯高呼道：“停！”
三百战士齐勒马缰，分成三排，横布河水西岸，离小长安的出口只有千步之遥。
当其手下战士人人大惑不解，目送早前从小长安驰出数约百人的匈奴帮战士消没在碎叶城东北角的破败城墙后时，另一队盾箭手从小长安冲出，布阵迎敌，队形整齐，显然早有预备。
颜闯暗呼好险，如非及时想到是敌人连消带打的诱敌之计，盲目冲上去，能有一半人生还已非常有运道。
河水上的战船全体进入备战状态，朝西岸靠近，舰上的箭手和投石机，蓄势待发。
敌方号角声再起，匈奴帮的盾箭手退返小长安内去，令颜闯错失蹑尾追击敌人的机会。
颜闯暗叹一口气，唯一希望是把守北门的飞马会能挡得住敌人的内外夹击。
大喝道：“兄弟们！弃马！”
现在余下的唯一选择，是以步行的方式强攻小长安，那将是非常艰苦惨烈的一战。
慕容远飞驰而入西大街，高呼道：“随我来！”
立于各制高点的鲜卑族战士纷纷跃下，与把守街道的同伙全追在慕容远马后，往北门狂奔。
留守西大街的战士不到二百人，其主要作用非是要支持其它各区的战斗，而是要保护从其它各区跑到这里来的妇女老弱。
西北面杀声震天，果如慕容远所料的赫连卓以部分军力配合小长安的匈奴帮，待牵制了碎叶城的联军后，乘虚而入，一举攻破西门，便可以强大集中的军力，攻陷碎叶城。只没想过安世杰会背弃盟约站到与他敌对的一方，更没想过他们从小轲得到情报，掌握到他主攻的路线。
西门外的五十多名战士正人人头皮发麻地瞧着出现在秃木干区的敌人，敌势的强大，军容的完整，均使人大吃一惊。
慕容远勒马一看，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他是在战争中长大的人，见惯战场上的风浪，一眼瞧去，判断出对方人数不少于六千之众，分作六队，清一色的骑兵，旗帜飘扬，是一支配得起赫连卓身分地位，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部队。
慕容远再朝碎叶城西北角望去，心下稍安，因为刚好看到拓跋勇的人粉碎了北面攻来敌人的第一轮攻势，遗下大批被绊倒的马儿和伤死的战士，往北面撤走。
不过仍未足使他生出稳操胜券的感觉，即使加上阴奇的五百战士，在其它人未能及时来援下，以七百人对抗赫连卓的六干精兵，只是螳臂挡车的行为。
蹄声轰鸣。
离西门只有三干多步的敌人不容他有喘息部署的机会，开始发动攻势。
首先是左右两翼的先锋骑兵，分别朝南门和北门方向驰去，摆明是以优势兵力，把战线拉阔，令他们本已分散的兵力更趋薄弱。
前锋中军则不徐不疾地朝没有任何障碍防线的西门正面逼至。
后方三军，缓缓推进。
阴奇此时领着手下，来至慕容远旁，大吃一惊，瞪目以对。
纵可守稳西门，把守南门的数百羌帮战士如何拦得住敌军的冲击。
何况敌人可以化整为零，从破墙攻入碎叶城，那时西门的攻防战，将变得没有丝毫意义。
慕容远的目光从远处的敌人，回归己方，终发觉广布西门外秃木干区以百计的绊马索，倏地生出希望。
向阴奇道：“这处交给你。”
又大喝道：“北骑联的勇士们，随我来！”
一马当先，沿破墙往南驰去，二百战士，飞马紧随。
萧清音随卓玉扬登上钟楼之巅。
在她路过第三层的一刻，匈奴帮的战士早败象毕呈，当她抵达望远台时，匈奴帮的战士开始崩溃。杨欢、欧阳绪和己方战士势如破竹的冲杀得敌方支离破碎，直杀进小长安去。
萧清音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至乎涌起不忍目睹的情绪。
战争从未试过如此接近，鲜血正在淌流，每一剎间都有人在杀人或被杀。
一切清晰起来，这是没法形容的感觉，那是一种血淋可怖的清晰，是一种在战争才会出现的感觉，而最要命的是自己被深深地卷进去，指的不单是战争，而是一切与碎叶城有关的人和事，因为当她第一眼看到碎叶城，已是一见倾情。且她更与这天下最奇特的地方的第一剑手杨欢堕入爱河，从没有一刻，可以比此刻更令她对杨欢生出刻骨铭心的爱感。她也感激每一个为碎叶城而战的人。
卓玉扬迎风倚着围栏，环目四视，叹道：“这一天终于来临。在我首次踏足碎叶城的时候，我晓得碎叶城总有一天成为天下群雄争夺的宝地，只是没想过萧仙子会亲身参与。”
萧清音从此高起十五丈的立足处俯瞰远近，把碎叶城的大小战争尽收眼底，娇躯不时轻轻抖颤。
杨欢和欧阳绪的一千战士气势如虹的在小长安与溃不成军的匈奴帮进行逐屋逐巷的激战，小长安通往码头处则被颜闯的部队完全堵截，逼得匈奴帮战士们无心恋战地弃马朝东北角的破墙逃亡，小长安的战局胜负已定。
北面的战事接近尾声，拓跋勇的飞马会战士守得稳如泰山，粉碎了敌人的连番冲锋，令敌人难越雷池半步。
可是西面的情况却看得她触目惊心，敌人的主力大军明显有压倒性的优势，碎叶城联军则因兵力分散，能拿出来对抗敌人的兵力更少得可怜。虽凭着绊马索击退了敌人第一波的攻势，但对方立即重整阵容，中锋军弃马步行，明是要先破己方的绊马索阵，再以骑兵作铺天盖地式的进击，只要能突破防线任何一个缺口，碎叶城的联军将告冰消瓦解。
现在情况分明，胜负之分将决定于西面的攻防战，小长安和北面的战场再无关痛痒。
萧清音移到高台西面的围栏，心中的焦急忧虑，难以言表。
卓玉扬来到她身旁，没有作声。
萧清音道：“我们应否立即召集不夜族的好汉赴援呢？迟恐不及哩！”
卓玉扬冷静地道：“现在召集不夜族好汉尚嫌时机未成熟，要看的是红子春和夏侯长风是否真如他们所说般站在我们的一方，若有他们加入，守稳西线，我们将有机会杀退赫连卓的匈奴军。”
又道：“看！程古开始调动他们守卫东门的汉帮战士哩！”
萧清音朝东大街方向瞧去，大队汉帮人马驰出东门，沿河水南下，看情况是要绕过南门，往西门赴援。
羌帮的战士在南门外集结，该是在等待汉帮，与之会合后齐赴西门作战。
两股人马合起来虽有两千之众，可是即使加上正在西门誓死抗敌的战士，仍不到三千人，比起敌人的六千大军，兵力大嫌薄弱。
萧清音忍不住忧心仲忡的叹道：“战线太长哩！若一旦被冲开缺口，防军肯定全军覆没，不如索性退入城内，凭借对城内形势熟悉的优势，与敌人打巷战尚有胜算。”
卓玉扬讶道：“想不到清音小姐竟是知兵的智者，实情确是如此，所谓兵败如山倒，说的正是这般情况。只恨我们是另有苦衷，皆因妇孺老弱均聚集于西门大街，而赫连卓的匈奴兵一向以暴虐凶残致臭名远播，如让他们攻入西门，后果不堪想象，所以不得不死守抗敌。”
萧清音道：“既是如此，我们更不得不孤注一掷，立即召唤不夜族的好汉，他们晓得要对付的是凶残的匈奴军，必肯为碎叶城奋战。”
卓玉扬像看着另一个人般重新打量她，点头道：“清音小姐说得对，我一时疏忽，倒没想到再不容缓，让我们立即召集不夜族。”
阴奇面对敌人不住逼近的刀盾手，心中首次涌起临阵退缩，不顾而逃的念头。
对方两翼的骑兵，与慕容远和拓跋勇的部队成了对峙之局，互相牵制，动弹不得，把守西门的重任全落到他的肩上去。
对方以步军来破绊马索阵，是可轻易办到的聪明行动，一旦清除障碍，让后方的三千敌骑正面硬撼西门防线，他们肯定捱不到一刻钟便要崩溃。
阴奇暗叹一口气，再次在心里肯定不要退缩，喝道：“放箭！”
布防于北门外的箭手早弯弓搭箭，闻令下数百枝劲箭破空而去，虽造成敌人少许混乱，大部分却被对方以盾牌挡格。
敌人齐声发喊，前方列成三行的盾牌手加速推进，跨过绊马索，逼至离北门五百步许的距离，后排的持刀战士手起刀落，斩断阻路的绊马索。
赫连卓状如天神的领着后方三军，随步军缓缓推进至千步远处，更添压力。
“嗖嗖”声响，敌方步军发箭还击，己方登时有十多人中箭倒地。
阴奇当机立断，在敌方步军闯过最后数条绊马索前，下令全体退入西门内
安世杰领着一千铁勒军，穿林过野的来到一处山丘上，从这处可遥望碎叶城和其西面平野，还隐隐听到战鼓和厮杀的声音。
他的心冷硬如盘石，非是他不关心边荒集的安危，而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待他处理。
他从博惊雷口中尽悉敌人的情况，倘若他领军依原定路线赶往碎叶城应援，将落入浑邪王的陷阱里，遭他的部队伏击围剿。
现在他另一支千人部队，正从小谷开出，依博惊雷和浑邪王约定的路线推进。
若浑邪王是捕蝉的螳螂，他便是在后虎视眈眈的黄雀。
他对浑邪王一贯的战术了如指掌，失去水利的浑邪王，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他绝不会轻敌，这并不是他的习性。
前方半里许处尘头大作，显示他诱敌的手下正不住接近敌人的伏击点，当他的人到达两处小丘间的狭道，浑邪王的人会从两边丘坡杀下，先冲散己方部队，再逐一屠宰。
安世杰一声令下，率队往伏击点潜去。
杀声震天。
刀盾手分作两组，从两边疾奔而至，却让出中间通路，好让后方骑军直攻西门。
两翼先锋军同时发动，分攻西北两端慕容远和拓跋勇的守军。
北面的匈奴军配合作战，夹击拓跋勇的部队。
西门的攻防战，全面展开。
阴奇别无选择，高呼道：“退后一步，即无死所，我们上！”
铁勒军蜂拥而出，人人奋不顾身的迎击敌人。
卓玉扬冷静地道：“现在召集不夜族好汉尚嫌时机未成熟，要看的是红子春和夏侯长风是否真如他们所说般站在我们的一方，若有他们加入，守稳西线，我们将有机会杀退赫连卓的匈奴军。”
又道：“看！程古开始调动他们守卫东门的汉帮战士哩！”
萧清音朝东大街方向瞧去，大队汉帮人马驰出东门，沿河水南下，看情况是要绕过南门，往西门赴援。
羌帮的战士在南门外集结，该是在等待汉帮，与之会合后齐赴西门作战。
两股人马合起来虽有两千之众，可是即使加上正在西门誓死抗敌的战士，仍不到三千人，比起敌人的六千大军，兵力大嫌薄弱。
萧清音忍不住忧心仲忡的叹道：“战线太长哩！若一旦被冲开缺口，防军肯定全军覆没，不如索性退入城内，凭借对城内形势熟悉的优势，与敌人打巷战尚有胜算。”
卓玉扬讶道：“想不到清音小姐竟是知兵的智者，实情确是如此，所谓兵败如山倒，说的正是这般情况。只恨我们是另有苦衷，皆因妇孺老弱均聚集于西门大街，而赫连卓的匈奴兵一向以暴虐凶残致臭名远播，如让他们攻入西门，后果不堪想象，所以不得不死守抗敌。”
萧清音道：“既是如此，我们更不得不孤注一掷，立即召唤不夜族的好汉，他们晓得要对付的是凶残的匈奴军，必肯为碎叶城奋战。”
卓玉扬像看着另一个人般重新打量她，点头道：“清音小姐说得对，我一时疏忽，倒没想到再不容缓，让我们立即召集不夜族。”
阴奇面对敌人不住逼近的刀盾手，心中首次涌起临阵退缩，不顾而逃的念头。
对方两翼的骑兵，与慕容远和拓跋勇的部队成了对峙之局，互相牵制，动弹不得，把守西门的重任全落到他的肩上去。
对方以步军来破绊马索阵，是可轻易办到的聪明行动，一旦清除障碍，让后方的三千敌骑正面硬撼西门防线，他们肯定捱不到一刻钟便要崩溃。
阴奇暗叹一口气，再次在心里肯定不要退缩，喝道：“放箭！”
布防于北门外的箭手早弯弓搭箭，闻令下数百枝劲箭破空而去，虽造成敌人少许混乱，大部分却被对方以盾牌挡格。
敌人齐声发喊，前方列成三行的盾牌手加速推进，跨过绊马索，逼至离北门五百步许的距离，后排的持刀战士手起刀落，斩断阻路的绊马索。
赫连卓状如天神的领着后方三军，随步军缓缓推进至千步远处，更添压力。
“嗖嗖”声响，敌方步军发箭还击，己方登时有十多人中箭倒地。
阴奇当机立断，在敌方步军闯过最后数条绊马索前，下令全体退入西门内
安世杰领着一千铁勒军，穿林过野的来到一处山丘上，从这处可遥望碎叶城和其西面平野，还隐隐听到战鼓和厮杀的声音。
他的心冷硬如盘石，非是他不关心边荒集的安危，而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待他处理。
他从博惊雷口中尽悉敌人的情况，倘若他领军依原定路线赶往碎叶城应援，将落入浑邪王的陷阱里，遭他的部队伏击围剿。
现在他另一支千人部队，正从小谷开出，依博惊雷和浑邪王约定的路线推进。
若浑邪王是捕蝉的螳螂，他便是在后虎视眈眈的黄雀。
他对浑邪王一贯的战术了如指掌，失去水利的浑邪王，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他绝不会轻敌，这并不是他的习性。
前方半里许处尘头大作，显示他诱敌的手下正不住接近敌人的伏击点，当他的人到达两处小丘间的狭道，浑邪王的人会从两边丘坡杀下，先冲散己方部队，再逐一屠宰。
安世杰一声令下，率队往伏击点潜去。
杀声震天。
刀盾手分作两组，从两边疾奔而至，却让出中间通路，好让后方骑军直攻西门。
两翼先锋军同时发动，分攻西北两端慕容远和拓跋勇的守军。
北面的匈奴军配合作战，夹击拓跋勇的部队。
西门的攻防战，全面展开。
阴奇别无选择，高呼道：“退后一步，即无死所，我们上！”
铁勒军蜂拥而出，人人奋不顾身的迎击敌人。（未完待续）
蹄声从河水一方轰天动地的传过来，战号同时响起。
拓跋勇大喝道：“绊马索。”
准备就绪的飞马会战士，立即应命而行。由二人一组各负责十条绊马索，就以只剩下连根的小截秃树干为绑索的基柱，百多组人迅速结起广披碎叶城外西北面平野的绊马索阵。
事实上拓跋勇并没有想过赫连卓的主力军会从西面攻来，只因怕北面的敌人绕过石车阵改从西面进击，而绊马索阵又是最便宜方便兼可速成的阻截敌骑进攻之法，故一不做二不休，将碎叶城的西北外围化为绊马索阵，倘若敌人是从这几个方向攻来，均会被马索阻截及重创。
在楼房顶高处的箭手固是弯弓搭箭，在地面蓄势以待的大批箭手则从北门拥出，恭候敌人大驾，不论敌人兵力如何雄厚，若妄图以快骑强攻，在远射和绊马索的配合下，肯定损伤惨重。拓跋勇的高明处，正是待至最后一刻，当敌人发动全面进攻有进无退的关键时刻，方展开阵势迎敌，免得敌人及早发觉，先以刀盾步兵破阵。
同一时间，北面丛林战号大作，冲出两队敌军，各约三百人，一队欲与从小长安开出，沿河水而来的匈奴帮战士会合，另一队则在绕过石车阵后从西北角来攻。
拓跋勇心神大定，晓得敌人已落入算中，他并不担心敌人从小长安攻入北门大街，因为夏侯长风早用石车把小长安和北门大街间的通路封闭。以匈奴帮的实力，能保住小长安已非常不错，根本没法突破他们的防线。
更何况阴奇的五百铁勒军，正集结于北门大街另一端，随时可作支持。
敌骑在东北角出现，似仍未察觉绊马索的存在，全速杀至。
拓跋勇一声令下，箭矢如骤雨般往敌骑射去。
古钟场处杀声震天，似潮水般起落，残酷的战争，波翻浪涌的席卷碎叶城，再没有帮会可以置身事外。
慕容远策骑全速从不夜街驰出来，高呼道：“阴奇何在？”
阴奇和五百手下正在北门大街和不夜街交界处布阵集结，闻言知事不寻常，掠过来拉着他的马头，道：“发生什么事？原来是慕容当家。”
慕容远尚是第一趟和他碰头，幸好早知他特异的长相，道：“赫连卓的主力大军不是从北面而是从西面攻来，我们必须调军迎敌，迟恐不及。”
阴奇当机立断，道：“慕容当家先行一步，我们随后赶至。”
慕容远心急如焚，见他全是步兵，点头叫了声“好”，策马去了。
阴奇一声令下，五百精锐全体动员，追在慕容远马后而去。
“叮！叮！叮！”
箭矢碰上杨欢，立被杨欢绕身疾卷的剑芒激撞得倒射而回，反射入敌阵里，登时人仰马翻，匈奴战士一片混乱。
如此厉害的剑术，匈奴战士虽然从未见过，却是早已听过，至此方知杨欢镇慑天下的雄风没有被夸大。
“飕”的一声，杨欢在掠到匈奴帮阵前两丈许处，腾空而起，斜掠而上，只眨眼的工夫来到前排敌人的上方。
长矛长刀，齐往杨欢砍刺。
不过杨欢已知敌人阵脚大乱，他虽是铤而走险，却是在这样情况下的最佳战术，因为敌人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广场西面的联合部队处，绝没想过杨欢会从钟楼飞跃而下，当他们忙着弯弓搭箭之时，杨欢已迫至他们五丈之内，只须挡过第一轮劲箭，便可与敌人短兵相接，再多撑片刻光景，联军便可以赶来支持，以优势的兵力，逼得敌人退返小长安，再蹑着敌人尾巴杀过去。
兵败如山倒，这样的情况下敌人将守不住小长安。
每一个人都明白此点，问题是杨欢能否在如狼似虎的匈奴战士群中，捱至那一刻的来临。
“呵！”
广场西面杀声震天，千蹄齐发，联军全速杀至。
眼前一亮。
敌阵中跃起一人，左盾右刀，凌空迎上杨欢，欺杨欢要应付下方敌人，故采取以硬碰硬的招数，纵使未能当场击杀杨欢，也务要把他迫回阵外，那时纵骑冲刺，便可像潮水般把杨欢淹没。
杨欢探脚疾点，脚尖正中往他斜刺而来的一支长矛，立生新力，改变方向，与对方凌空擦身而过。
“砰！”
来人刀劈空处，左手持着的盾牌却给杨欢的碎玉寒狠狠劈中。
那人惨哼一声，全身如遭雷殛，就那么直堕下去，撞得下方骑士与他同时变作滚地葫芦，令已呈乱像的敌阵更添混乱，战马奔窜。
杨欢没入一团剑光中，冲入敌阵内，尚未触地，又有两敌中剑堕马。
杨欢滚落地上，避过刺来的两支长矛，同时剑势开展，刺马不刺人，五、六匹马中招后吃痛跳跃、左窜右突，登时影响到其它马匹，不少敌人被掀下马背，本像固若金汤的骑阵，终告阵脚大乱。
“当！”
杨欢从地上弹起来，挑开两把攻来的马刀，觑准其中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两个闪身后翻上马背，碎玉寒全力施展，首先左右开弓，以重手法硬把两敌劈下马背，就那么深入敌阵，挡者披靡。
领头的欧阳绪狂喝道：“挡我者死！”
羌帮和北骑联的一千战士暴潮般涌至，匈奴帮的战士那吃得消，登时往小长安方向败退。
颜闯高呼道：“停！”
三百战士齐勒马缰，分成三排，横布河水西岸，离小长安的出口只有千步之遥。
当其手下战士人人大惑不解，目送早前从小长安驰出数约百人的匈奴帮战士消没在碎叶城东北角的破败城墙后时，另一队盾箭手从小长安冲出，布阵迎敌，队形整齐，显然早有预备。
颜闯暗呼好险，如非及时想到是敌人连消带打的诱敌之计，盲目冲上去，能有一半人生还已非常有运道。
河水上的战船全体进入备战状态，朝西岸靠近，舰上的箭手和投石机，蓄势待发。
敌方号角声再起，匈奴帮的盾箭手退返小长安内去，令颜闯错失蹑尾追击敌人的机会。
颜闯暗叹一口气，唯一希望是把守北门的飞马会能挡得住敌人的内外夹击。
大喝道：“兄弟们！弃马！”
现在余下的唯一选择，是以步行的方式强攻小长安，那将是非常艰苦惨烈的一战。
慕容远飞驰而入西大街，高呼道：“随我来！”
立于各制高点的鲜卑族战士纷纷跃下，与把守街道的同伙全追在慕容远马后，往北门狂奔。
留守西大街的战士不到二百人，其主要作用非是要支持其它各区的战斗，而是要保护从其它各区跑到这里来的妇女老弱。
西北面杀声震天，果如慕容远所料的赫连卓以部分军力配合小长安的匈奴帮，待牵制了碎叶城的联军后，乘虚而入，一举攻破西门，便可以强大集中的军力，攻陷碎叶城。只没想过安世杰会背弃盟约站到与他敌对的一方，更没想过他们从小轲得到情报，掌握到他主攻的路线。
西门外的五十多名战士正人人头皮发麻地瞧着出现在秃木干区的敌人，敌势的强大，军容的完整，均使人大吃一惊。
慕容远勒马一看，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他是在战争中长大的人，见惯战场上的风浪，一眼瞧去，判断出对方人数不少于六千之众，分作六队，清一色的骑兵，旗帜飘扬，是一支配得起赫连卓身分地位，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部队。
慕容远再朝碎叶城西北角望去，心下稍安，因为刚好看到拓跋勇的人粉碎了北面攻来敌人的第一轮攻势，遗下大批被绊倒的马儿和伤死的战士，往北面撤走。
不过仍未足使他生出稳操胜券的感觉，即使加上阴奇的五百战士，在其它人未能及时来援下，以七百人对抗赫连卓的六干精兵，只是螳臂挡车的行为。
蹄声轰鸣。
离西门只有三干多步的敌人不容他有喘息部署的机会，开始发动攻势。
首先是左右两翼的先锋骑兵，分别朝南门和北门方向驰去，摆明是以优势兵力，把战线拉阔，令他们本已分散的兵力更趋薄弱。
前锋中军则不徐不疾地朝没有任何障碍防线的西门正面逼至。
后方三军，缓缓推进。
阴奇此时领着手下，来至慕容远旁，大吃一惊，瞪目以对。
纵可守稳西门，把守南门的数百羌帮战士如何拦得住敌军的冲击。
何况敌人可以化整为零，从破墙攻入碎叶城，那时西门的攻防战，将变得没有丝毫意义。
慕容远的目光从远处的敌人，回归己方，终发觉广布西门外秃木干区以百计的绊马索，倏地生出希望。
向阴奇道：“这处交给你。”
又大喝道：“北骑联的勇士们，随我来！”
一马当先，沿破墙往南驰去，二百战士，飞马紧随。
萧清音随卓玉扬登上钟楼之巅。
在她路过第三层的一刻，匈奴帮的战士早败象毕呈，当她抵达望远台时，匈奴帮的战士开始崩溃。杨欢、欧阳绪和己方战士势如破竹的冲杀得敌方支离破碎，直杀进小长安去。
萧清音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至乎涌起不忍目睹的情绪。
战争从未试过如此接近，鲜血正在淌流，每一剎间都有人在杀人或被杀。
一切清晰起来，这是没法形容的感觉，那是一种血淋可怖的清晰，是一种在战争才会出现的感觉，而最要命的是自己被深深地卷进去，指的不单是战争，而是一切与碎叶城有关的人和事，因为当她第一眼看到碎叶城，已是一见倾情。且她更与这天下最奇特的地方的第一剑手杨欢堕入爱河，从没有一刻，可以比此刻更令她对杨欢生出刻骨铭心的爱感。她也感激每一个为碎叶城而战的人。
卓玉扬迎风倚着围栏，环目四视，叹道：“这一天终于来临。在我首次踏足碎叶城的时候，我晓得碎叶城总有一天成为天下群雄争夺的宝地，只是没想过萧仙子会亲身参与。”
萧清音从此高起十五丈的立足处俯瞰远近，把碎叶城的大小战争尽收眼底，娇躯不时轻轻抖颤。
杨欢和欧阳绪的一千战士气势如虹的在小长安与溃不成军的匈奴帮进行逐屋逐巷的激战，小长安通往码头处则被颜闯的部队完全堵截，逼得匈奴帮战士们无心恋战地弃马朝东北角的破墙逃亡，小长安的战局胜负已定。
北面的战事接近尾声，拓跋勇的飞马会战士守得稳如泰山，粉碎了敌人的连番冲锋，令敌人难越雷池半步。
可是西面的情况却看得她触目惊心，敌人的主力大军明显有压倒性的优势，碎叶城联军则因兵力分散，能拿出来对抗敌人的兵力更少得可怜。虽凭着绊马索击退了敌人第一波的攻势，但对方立即重整阵容，中锋军弃马步行，明是要先破己方的绊马索阵，再以骑兵作铺天盖地式的进击，只要能突破防线任何一个缺口，碎叶城的联军将告冰消瓦解。
现在情况分明，胜负之分将决定于西面的攻防战，小长安和北面的战场再无关痛痒。
萧清音移到高台西面的围栏，心中的焦急忧虑，难以言表。
卓玉扬来到她身旁，没有作声。
萧清音道：“我们应否立即召集不夜族的好汉赴援呢？迟恐不及哩！”
卓玉扬冷静地道：“现在召集不夜族好汉尚嫌时机未成熟，要看的是红子春和夏侯长风是否真如他们所说般站在我们的一方，若有他们加入，守稳西线，我们将有机会杀退赫连卓的匈奴军。”
又道：“看！程古开始调动他们守卫东门的汉帮战士哩！”
萧清音朝东大街方向瞧去，大队汉帮人马驰出东门，沿河水南下，看情况是要绕过南门，往西门赴援。
羌帮的战士在南门外集结，该是在等待汉帮，与之会合后齐赴西门作战。
两股人马合起来虽有两千之众，可是即使加上正在西门誓死抗敌的战士，仍不到三千人，比起敌人的六千大军，兵力大嫌薄弱。
萧清音忍不住忧心仲忡的叹道：“战线太长哩！若一旦被冲开缺口，防军肯定全军覆没，不如索性退入城内，凭借对城内形势熟悉的优势，与敌人打巷战尚有胜算。”
卓玉扬讶道：“想不到清音小姐竟是知兵的智者，实情确是如此，所谓兵败如山倒，说的正是这般情况。只恨我们是另有苦衷，皆因妇孺老弱均聚集于西门大街，而赫连卓的匈奴兵一向以暴虐凶残致臭名远播，如让他们攻入西门，后果不堪想象，所以不得不死守抗敌。”
萧清音道：“既是如此，我们更不得不孤注一掷，立即召唤不夜族的好汉，他们晓得要对付的是凶残的匈奴军，必肯为碎叶城奋战。”
卓玉扬像看着另一个人般重新打量她，点头道：“清音小姐说得对，我一时疏忽，倒没想到再不容缓，让我们立即召集不夜族。”
阴奇面对敌人不住逼近的刀盾手，心中首次涌起临阵退缩，不顾而逃的念头。
对方两翼的骑兵，与慕容远和拓跋勇的部队成了对峙之局，互相牵制，动弹不得，把守西门的重任全落到他的肩上去。
对方以步军来破绊马索阵，是可轻易办到的聪明行动，一旦清除障碍，让后方的三千敌骑正面硬撼西门防线，他们肯定捱不到一刻钟便要崩溃。
阴奇暗叹一口气，再次在心里肯定不要退缩，喝道：“放箭！”
布防于北门外的箭手早弯弓搭箭，闻令下数百枝劲箭破空而去，虽造成敌人少许混乱，大部分却被对方以盾牌挡格。
敌人齐声发喊，前方列成三行的盾牌手加速推进，跨过绊马索，逼至离北门五百步许的距离，后排的持刀战士手起刀落，斩断阻路的绊马索。
赫连卓状如天神的领着后方三军，随步军缓缓推进至千步远处，更添压力。
“嗖嗖”声响，敌方步军发箭还击，己方登时有十多人中箭倒地。
阴奇当机立断，在敌方步军闯过最后数条绊马索前，下令全体退入西门内
安世杰领着一千铁勒军，穿林过野的来到一处山丘上，从这处可遥望碎叶城和其西面平野，还隐隐听到战鼓和厮杀的声音。
他的心冷硬如盘石，非是他不关心边荒集的安危，而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待他处理。
他从博惊雷口中尽悉敌人的情况，倘若他领军依原定路线赶往碎叶城应援，将落入浑邪王的陷阱里，遭他的部队伏击围剿。
现在他另一支千人部队，正从小谷开出，依博惊雷和浑邪王约定的路线推进。
若浑邪王是捕蝉的螳螂，他便是在后虎视眈眈的黄雀。
他对浑邪王一贯的战术了如指掌，失去水利的浑邪王，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他绝不会轻敌，这并不是他的习性。
前方半里许处尘头大作，显示他诱敌的手下正不住接近敌人的伏击点，当他的人到达两处小丘间的狭道，浑邪王的人会从两边丘坡杀下，先冲散己方部队，再逐一屠宰。
安世杰一声令下，率队往伏击点潜去。
杀声震天。
刀盾手分作两组，从两边疾奔而至，却让出中间通路，好让后方骑军直攻西门。
两翼先锋军同时发动，分攻西北两端慕容远和拓跋勇的守军。
北面的匈奴军配合作战，夹击拓跋勇的部队。
西门的攻防战，全面展开。
阴奇别无选择，高呼道：“退后一步，即无死所，我们上！”
铁勒军蜂拥而出，人人奋不顾身的迎击敌人。
卓玉扬冷静地道：“现在召集不夜族好汉尚嫌时机未成熟，要看的是红子春和夏侯长风是否真如他们所说般站在我们的一方，若有他们加入，守稳西线，我们将有机会杀退赫连卓的匈奴军。”
又道：“看！程古开始调动他们守卫东门的汉帮战士哩！”
萧清音朝东大街方向瞧去，大队汉帮人马驰出东门，沿河水南下，看情况是要绕过南门，往西门赴援。
羌帮的战士在南门外集结，该是在等待汉帮，与之会合后齐赴西门作战。
两股人马合起来虽有两千之众，可是即使加上正在西门誓死抗敌的战士，仍不到三千人，比起敌人的六千大军，兵力大嫌薄弱。
萧清音忍不住忧心仲忡的叹道：“战线太长哩！若一旦被冲开缺口，防军肯定全军覆没，不如索性退入城内，凭借对城内形势熟悉的优势，与敌人打巷战尚有胜算。”
卓玉扬讶道：“想不到清音小姐竟是知兵的智者，实情确是如此，所谓兵败如山倒，说的正是这般情况。只恨我们是另有苦衷，皆因妇孺老弱均聚集于西门大街，而赫连卓的匈奴兵一向以暴虐凶残致臭名远播，如让他们攻入西门，后果不堪想象，所以不得不死守抗敌。”
萧清音道：“既是如此，我们更不得不孤注一掷，立即召唤不夜族的好汉，他们晓得要对付的是凶残的匈奴军，必肯为碎叶城奋战。”
卓玉扬像看着另一个人般重新打量她，点头道：“清音小姐说得对，我一时疏忽，倒没想到再不容缓，让我们立即召集不夜族。”
阴奇面对敌人不住逼近的刀盾手，心中首次涌起临阵退缩，不顾而逃的念头。
对方两翼的骑兵，与慕容远和拓跋勇的部队成了对峙之局，互相牵制，动弹不得，把守西门的重任全落到他的肩上去。
对方以步军来破绊马索阵，是可轻易办到的聪明行动，一旦清除障碍，让后方的三千敌骑正面硬撼西门防线，他们肯定捱不到一刻钟便要崩溃。
阴奇暗叹一口气，再次在心里肯定不要退缩，喝道：“放箭！”
布防于北门外的箭手早弯弓搭箭，闻令下数百枝劲箭破空而去，虽造成敌人少许混乱，大部分却被对方以盾牌挡格。
敌人齐声发喊，前方列成三行的盾牌手加速推进，跨过绊马索，逼至离北门五百步许的距离，后排的持刀战士手起刀落，斩断阻路的绊马索。
赫连卓状如天神的领着后方三军，随步军缓缓推进至千步远处，更添压力。
“嗖嗖”声响，敌方步军发箭还击，己方登时有十多人中箭倒地。
阴奇当机立断，在敌方步军闯过最后数条绊马索前，下令全体退入西门内
安世杰领着一千铁勒军，穿林过野的来到一处山丘上，从这处可遥望碎叶城和其西面平野，还隐隐听到战鼓和厮杀的声音。
他的心冷硬如盘石，非是他不关心边荒集的安危，而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待他处理。
他从博惊雷口中尽悉敌人的情况，倘若他领军依原定路线赶往碎叶城应援，将落入浑邪王的陷阱里，遭他的部队伏击围剿。
现在他另一支千人部队，正从小谷开出，依博惊雷和浑邪王约定的路线推进。
若浑邪王是捕蝉的螳螂，他便是在后虎视眈眈的黄雀。
他对浑邪王一贯的战术了如指掌，失去水利的浑邪王，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他绝不会轻敌，这并不是他的习性。
前方半里许处尘头大作，显示他诱敌的手下正不住接近敌人的伏击点，当他的人到达两处小丘间的狭道，浑邪王的人会从两边丘坡杀下，先冲散己方部队，再逐一屠宰。
安世杰一声令下，率队往伏击点潜去。
杀声震天。
刀盾手分作两组，从两边疾奔而至，却让出中间通路，好让后方骑军直攻西门。
两翼先锋军同时发动，分攻西北两端慕容远和拓跋勇的守军。
北面的匈奴军配合作战，夹击拓跋勇的部队。
西门的攻防战，全面展开。
阴奇别无选择，高呼道：“退后一步，即无死所，我们上！”
铁勒军蜂拥而出，人人奋不顾身的迎击敌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