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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芳心已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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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大实话,为何要辩解?”

    “将军从宁武关逃亡宣府,便弃宣府,将军逃亡大同,便弃大同,将军逃亡京师,京师便沦陷,连皇上都殉国,而后将军逃亡南京,南京看来也难逃沦陷了!”苏曛叹气道。

    这丫头看来是把自己比作丧门星了,秦义倒不生气,因为事实就是这样,自己逃窜到哪里,哪里便沦陷,这是无法解释的,越解释便越黑。

    “将军,很像一个人!”

    秦义饶有兴趣的问道:“像谁?”

    “三国时期,刘备!”

    秦义脑门上已经出现了黑线了:“我还不是那种丧门星吧?”

    苏曛笑了笑,走到秦义面前,将秦义轻轻的推开,秦义只感觉一阵香风闪过,鼻子抽了抽,却被苏曛瞪了一眼。

    苏曛站在门口,轻笑道:“将军,我问你这些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英雄,还想试一试你的肚量,谈及这些事,你却风轻云淡,仿佛不是在谈论你自己一样,真是让我费解啊!”

    “有什么好费解的,我做的便是按照我的本心而做,丝毫没有无愧于心,我所说的也没有半点谎言,也同样无愧于心!”

    “将军请进吧!”

    苏曛闪开,做邀请状,让秦义进入。

    秦义笑着进入了小院,小院布置的到挺别致的,小桥流水,假山亭台一应俱全,一副江南别院的风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如今真是晚春了,江南的天气却还是让这花园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苏姑娘的小院挺有江南风味的啊!”

    “这间别院是由圆海大师设计而成,整个富乐院的所有小院的园林设计都是由圆海大师设计而成的!”苏曛将秦义引进自己的房间,让秦义入座后,自己对面而坐,将手中的茶具摆好,显然是要煮茶了。

    茶艺也是她们的必修课之一。

    其实凡是和文雅沾边的,她们都需要学习。

    秦义眉头一挑:“圆海大师?”

    “阮大钺!”属于苏曛的侍女,端来一盆净水,苏曛的柔薏浸入盆中,轻轻洗拭。

    对于阮大钺这个名字,秦义并不陌生,前世的史料中,被认为是有名的大奸臣,南明弘光朝在党争中分崩离析,便有这阮大钺的功劳。

    虽然是奸臣,但阮大钺的才华确实毋庸置疑的,他在戏曲、词曲、出版、园艺都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明末,人品极差,但文采斐然的精英不在少数,阮大钺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另一个便是钱谦益了。

    “富乐院是享受之地,是让人放松之地,将军为何眉头紧锁?”苏曛在用热水冲淋茶壶、茶杯,见秦义在沉思,不由开口问道。

    “看来,妾身煮茶让将军先放松,确实是正确的!”苏曛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柔美优雅,如行云流水一般,单单是这一套动作,便已可以让人沉迷了。

    煮茶之人,品茶之人此时都该止语,静观,放松,放下……

    茶艺的“和、静、清”的意境此时在苏曛身上体现的完美无疑,秦义渐渐的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刚才所思索的阮大钺,眼前只有一双白玉柔薏在优雅的舞动……

    “将军,请用茶!”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被苏曛端送在秦义面前。

    秦义接过,手指与苏曛的玉指轻擦,让苏曛脸色一红。

    秦义嘿嘿一笑,茶香慢慢飘进鼻孔,还为品,便已让自己满嘴生津了。

    “熹宗皇帝最爱的金玉香茗,将军可闻到这幽幽的清爽香气?这幽香便已代表此茶是上品了!”

    “蜜桃香!”秦义简短的答到,便将茶送入嘴中慢慢品茗。

    入口甘爽滑顺,满腹生香。

    “金玉香茗在八泡左右才是最忧,所以将军慢慢品茗,妾身为将军弹奏一曲!”

    来到青楼,品茶、听曲、作词是三大最雅之事,当然也有些人认为什么雅事都比不了推倒这样重要的雅事。

    秦义一介武人,苏曛自然不会拉着秦义作词,所以品茶、听曲,便是苏曛为秦义准备的。

    苏曛坐在古琴旁,绝美的容颜朝着秦义莞尔一笑:“妾身为将军弹奏一曲《广陵散》如何?”

    “能听苏姑娘弹奏便已是不胜荣幸,哪还挑挑拣拣!”

    琴声悦耳,余音绕梁,秦义感觉人生在世莫过于如此吧?

    嘴中有着茶香四溢的金玉香茗,眼前有着这秦淮河畔绝美的女子,还听着技艺高超的琴曲。

    房间之中有着淡淡的香味,让人沉醉,茶香让人也让人沉醉,放松下来的秦义感觉到昏昏欲睡。

    厮杀的太久了,一旦放松,疲惫的身心,便能让秦义沉沉睡去。

    伏在桌子上,耳边的琴声依旧不绝。

    广陵慷慨激昂,如同有一股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在回荡。

    梦中,秦义仿佛看到那聂政只身前往韩国邑都,在大量侍卫的重重包围下,聂政剑出、身移,韩相侠累首级便已斩落!

    斩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侠气浩荡!

    琴声突转悲哀,秦义又仿佛看到,聂政在重重包围下,不得杀出,以剑刺心,悲哀陨落,重重身影将聂政的身影包围。

    在那渐渐模糊的身影中,一道白色身影渐渐清晰,他一脸决然,情意傲然,坐在那行刑场上,他的后面是手拿大刀的侩子手。

    一曲完毕,他长叹:“《广陵散》于此绝矣!”

    毅然赴死。

    ……

    第二日,秦义悠悠醒来,睁开双眼,便看到苏曛躺在自己身上,琼鼻微皱,似乎秦义刚才的动静吵闹了她。

    秦义哭笑不得,苏曛如同八爪鱼一般盘绕在自己的身上,想要起床又不吵醒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睡着还好,自己昨晚睡得太深了,根本没有感觉自己身上还趴着一个人,可这个时候感觉到身体之上一团柔软,少女淡淡的体香传入鼻孔,然秦义一阵心猿意马。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似乎是感觉到秦义已经醒来了,苏曛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开,脸色绯红,快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她刚才已经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硬物了。

    秦义尴尬的笑了笑重新将被子盖住自己。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将军还请见谅妾身与你同床!因为妾身实在没有地方去睡!”苏曛的满脸红晕的对秦义说道。

    昨夜秦义趴在桌子上睡着之后,苏曛一曲完毕,便和侍女将秦义抬到自己的床上,想着自己熬一夜便可以了吧。可是一直熬到凌晨,苏曛是真的熬不下去了,才满脸羞耻的爬上了床,和秦义同被而眠。

    不过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秦义尴尬之余又有点悔恨,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昨晚睡得太死了。

    “将军,现在已经是巳时五刻了!”苏曛穿着白色的亵衣,曼妙的身体一览无余。

    巳时五刻,便已经是差不多快要到上午的十点了,想不到自己睡了这么久,秦义苦笑一声,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苏曛穿戴好,便帮秦义开始更衣。

    “我昨晚睡着之后,是你帮我脱去衣服的?”秦义好奇的问道。

    虽然明知道是秦义故意的调笑,苏曛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脸又是一红。

    “是妾身服侍的!”苏曛轻声道。

    “苏曛,我有件事一直想要问你!”

    “将军有何事想问妾身?”

    “为何你的性格如此如众不同?”

    苏曛的性格太欢脱了,更加准确的说苏曛不像一个青楼女子,秦义觉得,苏曛更像自己后世所认识的那些女子的性格,具有现代女子的性格!

    欢快、活泼、同时又不迂腐拘谨,但又不让人觉得她放荡,反而觉得她单纯的如同邻家女孩。

    “如果秦淮八艳没有自己的性格,那便不会秦淮八艳了,我们在接受教导之余,外婆不会压抑我们的个性,反而会让我们保持最原始的性格,因为只有这样的秦淮八艳,才是最吸引人的,而这十里秦淮,千篇一律的青楼女子,客人是不会喜欢的!”

    苏曛的解释很有道理,性格也是吸引人的魅力所在,若是如普通青楼女子一般,有着毫无特色的性格,一副娇弱模样,反而适得其反,不会被客人所喜。

    而秦淮八艳吸引人的除开美貌、才艺,那便是与众不同,保留着最原始的性格了。

    “我下次还能来吗?”苏曛将秦义送出小院,秦义对苏曛问道。

    “蓬门又迭户,只等为君开!”

    秦义对苏曛莞尔一笑:“等着我!”

    从富乐院出来,赵明和李富贵便赶了上来,至于张向白和周欣,估计昨夜两人早已回去了,张向白不宜在外留宿,他有孝期在身。

    赵明和李富贵两人昨晚也是留宿在富乐院,三人见面互相淫笑了几声,路人纷纷侧目,也是隐晦的一笑。

    每日早上都可以在富乐院门口见到如此场景,路人们都是报以男人都懂的笑容。

    “恭喜大哥摘得这南京城头号高贵冷艳的女子,大哥今日之后,定然是名满全城啊!”赵明恭喜道。

    “大哥,时辰不早了,今日南京将会举行国丧,大哥可不能耽误啊!”还是李富贵头脑清醒,看到此时南京城很多地方已经是一片缟素了,赶紧提醒秦义。

    秦义大呼一声坏了,招呼两人一声跟上,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西北方向的军营。

    “呵呵,一个时辰的路途,看来赶不上了!”高楼的屋顶之上,西门轻风嘴角轻笑,看着秦义飞奔的身影,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