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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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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谦益的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众人冷汗淋漓,王铎走到窗户前打开看了看,小心的确定了周围并没有人偷听,回到座位擦了擦汗,说道:“受之这番话很有道理啊!”

    一直不曾发言的张慎言说道:“钱大人,若此事成,恐怕朝廷会天翻地覆,鞑虏、李自成虎视眈眈,恐怕只要朝廷一乱,两方就会火速南下攻略,到时候内忧外患,是亡国之险,诸位还请慎重啊!”

    姜曰广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张慎言的看法!

    钱谦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马上就被他掩饰过去。

    “那任由当今圣上一步步的打击我们的势力,逐渐瓦解蚕食我等,恐怕不出几年,我等若是运气好,能得个回家颐养天年便是天幸,若是运气不好,也只能落得个满门抄斩了!”

    “试问再坐的各位,从万历到天启年围绕储君问题展开的“妖书”、“梃击”、“移宫”等轰动一时的案件都同当今圣上的祖母郑贵妃有关,何况正是由于我们东林党人的力争,神宗和郑贵妃希望立福王朱常洵(即朱由崧的父亲)为太子的图谋才化为泡影,各位觉得如此仇恨,是能轻易化解的?陛下到时候清算,会放过我们?”

    “或许那些东林低阶官员能逃脱性命,但是再坐的各位你们觉得能逃得了性命吗?”

    钱谦益的话很是明白了,众人也知道,一味的顺从,日后真的会落下一个满门抄斩的命运!

    姜曰广酝酿了下,对众人道:“我来说两句吧!”

    “居之有话就讲吧!”钱谦益微笑道。

    “诸位,钱大人说的很对,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当今圣上让我等位居高位,完全是因为我等在这江南声望正隆,东林势大,才不得不将我们推上高位,以稳居朝堂,假以时日,必会对我等进行打击报复!”

    “刚才钱大人所说当今圣上的身份,我倒有一事,可以从中做做文章!”

    众人好奇的看向姜曰广,姜曰广停顿了下继续道:“我与马士英私交甚好,正是马士英找到福王,将其安置在淮安,而马士英也没有见过福王,他是怎么确定福王的呢?”

    姜曰广又停了下来。

    “居之,你就别吊人口味了,直接一口气说完吧!”张慎之没好气的说道。

    姜曰广大笑了几声,开口道:“马士英在凤阳,一次意外看到有人拿着福王印在大街上晃悠,好奇之下一看,原来是福王印,一问那拿福王印的人,问其这福王印从何而来,那人答道,有赌徒以福王印抵钱,马士英马上派人去找那赌徒,马士英不曾见过福王,找到那人后,那人说这印章是他的,于是马士英就认其为福王,将其带到淮安居住!”

    “如今在那皇宫之中的人,正是马士英所找到的赌徒!”

    “谁也不敢确定那个赌徒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福王,若是真福王也就罢了,若不是……哈哈哈哈哈!”姜曰广只是大笑。

    众人听完姜曰广的话,钱谦益对姜曰广问道:“此事千真万确?”

    “马士英亲口与我说的,不会有假!”姜曰广道。

    “那马士英是何时告知你这件事的?”钱谦益不放心的问道,他怕马士英故意放出消息来坑东林!

    “陛下登基之前马士英在南京与我喝醉的时候说的,并不会是假消息!”姜曰广说道。

    钱谦益听完点了点头,既然是福王登记之前所说,马士英没有未卜先知有今天的局面,自然就不可能在福王还没有登基之前就谋划放出假消息来坑东林,所以消息还是十分准确的!

    钱谦益心中已有计较,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

    秦义听到赖进口和李石回到扬州,还以为苏曛出了什么事了,赶忙召两人过来,看到两人带来的两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才放下心来。

    “将军!”两人行礼道。

    秦义看两人身上都是一身鲜血,问道:“怎么回事?可是苏曛出事了?”

    赖进口道:“并不是,我们只是受苏大家之托,将侯公子和李大家带到扬州来!”

    秦义将目光看向站在赖进口身后的侯方域和李香君。

    侯方域饿了几天了,又被殴打了一顿,但在路上吃了一点东西,精神还算好,由李香君搀扶着,看到秦义将目光看向自己,欲要行礼,秦义阻止道:“不用了!”

    李香君扶着侯方域,自然也免礼了。

    “秦国公,在下是侯方域,这位是……贱内,李香君!”侯方域说道。

    秦义打量了二人一眼,对侯方域说道:“早有耳闻侯公子,侯功子怎么落得如此模样?”

    侯方域苦笑一声,将在路上李香君告知自己这件事的原委说给了秦义听。

    秦义听完之后,安抚道:“侯功子既然到了我这里来了就放下心来吧,再给阮大铖一百个狗胆也不敢查到我这里来,至于陛下那里,也不会为了李大家大费周章搜查的,顶多只是搜查下南京城,封了媚香楼!”

    李香君一脸担忧:“那我娘和媚香楼的姐妹……”

    秦义微笑道:“这倒无需担心,我相信文姬会处理好媚香楼的众人的!”

    李香君这才放下心来。

    秦义看向侯方域:“侯功子说逃往南方,我看也不必了,没有比这扬州更安全了,侯功子以后就待在扬州吧,只要不跑到南京城里去,相信没人会敢对你怎么样的!”

    侯方域松开李香君,挣扎的行礼道:“多谢国公庇护!书生无以为报!”

    “哈哈哈哈哈,久闻侯功子是江南四大公子之一,博学多才,更是饱读兵书,自诩有谋略,不知道侯功子有没有兴趣到我帐下来做事!”秦义爽朗的大笑道。

    侯方域脸皮抽了抽,想不到秦义如此的直接,刚刚说的无以为报,现在人家要求自己报答了,这不答应吧,显得自己刚才太虚伪,答应吧,可侯方域现在根本无心参与朝廷之事,只想好好的陪着李香君。

    见侯方域一时陷入两难之地,知道侯方域还心存疑虑,秦义笑道:“侯公子既然为难,那就等侯公子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吧!”

    “侯公子先去好好休息,侯公子在扬州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我让人给侯公子收拾一间独立的小院出来居住吧,侯公子就暂且先住下,至于侯公子身上的伤,我马上喊大夫来给侯公子看看!”

    侯方域也不推辞,他本是干脆之人,对秦义谢道:“多谢秦国公了!”

    “无妨,来人,带侯公子去吧!”

    马上就有府中少数的几个下人带着侯方域和李香君离开了。

    秦义将目光看向赖进口和李石,问道:“刘孔昭有没有对苏曛出手?”

    赖进口摇头:“并没有!”

    秦义笑了笑:“看来刘孔昭是怕了,不敢动手了。不过还是不要放松警惕,就怕刘孔昭以苏曛来要挟我,你们两个继续在富乐院潜伏一月吧,然后会扬州来跟随他们一起训练,出任务!”

    “是!”两人行礼道。

    “去休息吧,今夜就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南京!”

    两人正欲告退,赖进口转身道:“将军,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苏大家托我给将军带句话!”赖进口道。

    “说!”秦义饶有兴趣的道。

    赖进口清了清嗓子,学着苏曛的语调道:“告诉你们将军,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来看望我了,给他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来接我去扬州,要么我就……我就自己去扬州!”

    赖进口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秦义的房间,房间外传来赖进口和李石两人的大笑声。

    秦义也是展颜一笑,随机对屋外喊道:“赖进口你完了,你等着被整吧!”

    一直在角落里坐着的张煌言坐在那儿大笑不止,指着赖进口道:“这小子学的挺像的!”

    秦义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确实是太冷落苏曛了,还有坤宁,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待在皇宫里过的怎么样了!”

    张煌言止住笑声:“将军要是想她们,把他们都接到扬州来呗!”

    秦义摇头:“等战事结束再说吧!对了,你对侯方域了解多少?”

    张煌言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说道:“看来将军是想把侯方域收入帐下了啊!”

    “大名鼎鼎啊,号称江南四个最有才艺的四个人人之一,而且此人不似其他三个人,只读圣贤书,此人还熟读兵法,爱观山川地形,经常私下自号当时小诸葛,不过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诸葛亮的智谋,但其人是有才能的!不过将军你现在帐下多是厮杀汉,有侯方域这样的文人帮你,有一个是一个,赶紧收了让他帮你做事最重要!”

    张煌言这个段时间帮秦义处理杂事,都快要忙死了,迫不及待的需要一个人来帮自己分担一点压力。

    “将军救了侯方域,侯方域自然是心存感激,刚才那番不愿意,只是扭捏作态,只要将军再去请几次,他肯定会答应的!”

    “请几次?”秦义问道。

    “他不是号称小诸葛吗,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张煌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