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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三司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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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亮,阳光艳丽,大清早的便已感到一丝丝灼热,南京城从天色刚刚亮起来,就已经是热闹非凡。

    街道上的人已经是熙熙攘攘。

    许多人今日都起的非常的早,因为一场堪比年度大戏的三司会审即将在今日开审。

    三司会审的地点设在刑部大堂,刑部早已经准备完毕了。

    秦义带着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满堂的高官都已经到齐,看到秦义纷纷过来行礼,秦义一一回礼,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刘宗周经过几天的修养和傅青主的精心调养,今日的状态很不错,看到秦义笑了几下拱手打招呼,今日刘宗周是主审,坐在主位之上,在他旁边的是大理寺卿金世俊以及刑部尚书解学龙。

    三司会审,所谓三司便是刑部、大理寺与都察院了。

    在大明朝,三司会审一直离不开锦衣卫的踪影的,碰到需要三司会审的重大案件,基本上锦衣卫都要参与,可是现在锦衣卫已经残破不堪了,连锦衣卫指挥使冯可宗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人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锦衣卫的近况,秦义还是了解的,虽然锦衣卫残破不堪,但是冯可宗的俸禄还是照常发放,这段时间冯可宗可是一直沉迷在十里秦淮的莺歌燕舞之中,俨然废人一个。

    这次三司会审看不到锦衣卫的身影,在大明朝有锦衣卫以来,还是头一遭。

    今日来这里的官员很多,高弘图、姜曰广、王铎、六部尚书也来了几个,另外南京城中的勋贵也有数个,秦义就看到了徐文爵和刘孔昭。

    在刑部外,许多士子和不能入内的低阶官员将刑部几乎围的水泄不通,他们都在翘首以盼今日的三司会审的结果。这个结果关乎到日后的朝堂上的政治格局,以及未来的大明的政治格局,十分的重要。

    坐在秦义下首的是高弘图,这位置本来是钱谦益这个次辅的,但是今日钱谦益是案件的涉案人之一,待会所有涉案人上堂,自有他的位置。

    高弘图对于今日的三司会审,心中期望不大,很有可能最终的结果就是保住性命,但是无法官复原职了,因为这几日的高弘图也知道一点朝堂上的动态,秦义所交锋中,并没有处于占据绝对优势的地步。阮大铖能有胜利把握的最重要的两点是有着赵又元,以及圣眷。只要赵又元死咬着说史可法通敌,任由秦义这边的重要人物洪阚如何辩解,恐怕最后到了三司会审结束,奏圣裁的时候,圣上可能就裁决个史可法降职的结果。

    “秦国公,这次三司会审,有没有必胜的把握?”高弘图悄悄的问道。

    秦义笑道:“这事,我已经听过几个人给我分析了,都是不同的结果。其实大家都还是以为最后的圣裁部分才是影响整个案件的结果所在,史可法的去留,以及阮大铖等人的安危,全都在圣上的一念之间。其实不然,只要三司会审流程中,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推翻阮大铖等人递交的状告词,那么圣裁能左右案件的最终结果几率很小。比较众目睽睽,这么多人看着,案件结果不下半个时辰就能传遍南京,圣上也不敢偏颇的!”

    高弘图惊疑道:“莫非国公爷还有什么后手?”

    秦义神秘的道:“不可说,不可说!”

    秦义这样神秘,越是让高弘图觉得秦义还有什么后手。

    刑部堂上的高官也越来越多,恐怕大明朝的所有高官基本上都到齐了。

    看到时辰已经到了,刘宗周咳嗽了一声:“时辰到了,开始吧!”

    “带所有涉案人员上来!”刘宗周说道。

    很快,史可法、阮大铖、马士英、钱谦益以及赵又元洪阚等人走了上来。

    在场的涉案人员,只有洪阚没有官身,其他几人都有,倒是不必跪拜,洪阚跪拜之后重新站了起来,和秦义对视了一眼,秦义给了他一个笑容,示意他放心。

    不知怎么滴,赵又元的眼神居然也和秦义对视了一眼,秦义同样给了一个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就有点玩味不同寻常,导致赵又元身体一哆嗦,赶紧将目光转开。

    其他人倒是没有发现秦义和赵又元的异常,倒是坐在秦义身边的高弘图,看了一眼秦义,又看了一眼赵又元,心中嘀咕,但是又不好询问秦义,只有将疑问埋在心底了。

    刘宗周在念了一遍阮大铖陈列的史可法的罪状,以及史可法的辩驳内容之后,三司会审就进入了正式的审讯程序了。

    “犯人漕帮帮主洪阚,根据你送上来的漕帮漕运记录,上书却有从弘光元年到今年二月的盐铁等贩运记录,并且在弘光二年十月初四,运送一船火药前往北方,这其中记录是否是准确无误,不是造假?”刘宗周看向洪阚。

    洪阚躬身道:“回大人,此账本之上的记录,千真万确。漕帮每发一艘货船,都需要登记造册,这个册子便是弘光元年至今年弘光四年四月的所有运货记录。不曾造假!”

    “那好,我且问你,史可法担任漕运总督可与你有接触?”刘宗周问道。

    按照大明律,草民上衙门,是一直要跪着的,洪阚虽然是漕帮帮主,但是没有官身也没有士子身份,肯定是要一直跪着说话和答话的,但是秦国公就在旁边看着这事,刘宗周也没有勉强让洪阚跪着,只是让他站起来说话。

    “回大人的话,草民崇祯十五年从先父手中接任漕帮帮主之位,一直到弘光四年,这期间不曾看过漕运总督史可法史大人!草民一直以为漕运总督是赵又元,直到最近才得知,在漕运总督衙门只手遮天的赵又元赵大人原来是理漕参政!”这番话可是引得无数人议论纷纷啊。

    “原来如此。看来史可法确实是清白的,没有参与这件事!”有人说道。

    “史可法一直在南京,每日忙的团团转,甚至休沐之时,我有次拜访,他都在处理事务,若是还有时间去管漕运的时间,那我还真是佩服他处理政务的能力呢!”有人玩笑道。

    “也不见得是清白的,若是以书信方式与洪阚交流遥控他与鞑虏、闯贼做生意也说不定!”

    “无妨,继续听洪阚说下去,就知道了!”

    刘宗周听了洪阚的描述,继续问道:“运河船只过清江浦全都要接受漕运总督衙门的检查,你漕帮的船只为何能逃过检查?”

    “回大人的话,这一切都是理漕参政,赵又元暗中运作,我漕帮货运生意,往往他需要抽二成,大家可以看另外一本漕帮每月的收入账本,每艘船只所获收益,全都少了两成,不曾在记录,这两成全是给赵又元的!”洪阚说道。

    刘宗周闻言,翻开另外的一本账簿,然后让人送来了算盘,就在堂上打起了算盘。

    过了大概一刻钟,刘宗周盖上账簿,对堂上的所有人道:“本官刚刚算了总共五笔账簿上的记录,每一笔的交易之后的收益都少了两成,看来洪阚所言非虚!不过洪阚,你有何证据可以表明这两成是给了赵又元?”

    洪阚答道:“大人,赵又元十分的小心谨慎,所以草民并没有证据证明!”

    刘宗周点了点头:“那好,洪阚我再问你,弘光二年五月的一船火药原料,以及弘光二年十月初四的一船火药成品,是何人让你送往北方?”

    “是赵又元,弘光二年五月,赵又元找到我,让我将一船火药原料送往北方,愿意给我三成的银两,我答应了。大人可翻那本账簿,弘光二年五月二十九日的进项,上面写着有五万两银子的入项,上面写着的备注为贩运货物!”

    刘宗周子再一次翻开账簿,找了一会,说道:“却有这样的记录。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为赵又元指使你?”

    “除开账簿记录,再无其他证据!”

    “你暂且休息!”刘宗周说道。

    在场的许多人,很多都不清楚内情,听完洪阚与刘宗周的对话问讯,都在交头接耳讨论。

    高弘图对秦义说道:“我就知道宪之是清白的!”

    秦义说道:“史大人一直都是清白的,朝中的聪明人都能看出。不过有些聪明人却是想借机掀起风雨,他们注定不能如愿!”

    “若是赵又元撕咬不放,一直坚持一切都是史可法所为,并且伪造出许多证据,这该如何?”高弘图疑惑道。

    “若是之前的赵又元,肯定是这样做的,但是接下来的这个赵又元,高大人放心吧,会让你大吃一惊的!”秦义笑道。

    “你果然在赵又元身上下手了!”高弘图释疑,笑着道。

    大堂中的讨论十分热烈,许多人都在讨论着洪阚所说是否是真实的,秦义听了下这些人的言论,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是真的,觉得史可法是清白的。看来史可法在朝中的人脉还是可以的。

    刘宗周咳嗽一声,说道:“诸位请安静,接下来我们审讯另外一位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