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官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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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rg “在下上官家的少东家上官白。”男子彬彬有礼，儒雅的面庞上挂着一丝笑意，“上次才说会再见面的，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分，这么快就见到了。”
他长得好看，虽然身家富有却又没端架子，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好感。
“是挺有缘分的，我都没想到上官家的少东家会是你。”陈沐沐有些惊叹。
这年头，随便一个姓氏都能跟大家族挂上，她的运气实在是好。
“你是怎么算出来咱们会再见面的，难道能够未卜先知？”
“倒也不是未卜先知，只是觉得二位面善罢了。”上官白微笑应答，显然没说实话。
但场面话而已，又何必有几分真实。
“进来说话吧，外面冷。”陆锦丰虽然鲜少接触生意上的事情，却也知道今天的生意对陈沐沐意味着什么，客人已经来到，自是不能让他们站在门外的，赶紧邀人入内。
上官白也不扭捏，带着小厮进门，陈沐沐这时候才注意到一个问题：“我本是要跟羽衣坊的管事的谈生意，今天怎么是你这个少东家过来，他人呢？”
这就有点杀鸡焉能用牛刀的感觉了。
虽然上官家的少东家亲自过来，她很高兴，但这么突兀，她心里也有些打鼓。
“姑娘是个人才，人才自该有人才的待遇，姑娘说要诚意，这便是我上官家的诚意。”上官白说道。
“那是我的荣幸了。”陈沐沐说道，王大娘家的院子还算宽，就是屋里比较窄，索性她和陆锦丰从屋里搬出一张桌子四个凳子出来，摆在院子里。
“这是谁啊？”见上官白一身贵气，准备出门的王大娘和李氏都呆了下，拉着陆锦丰到一边问道，“你们是不是惹了什么事情了，人家上门算账来了？”
“哪有算账的人还笑脸相向的，您二位就放心吧。”陆锦丰三言两语解释道，“那位是上官家的少东家，这会儿是来找沐沐谈生意的，昨天我们不是去镇上了么，他便是沐沐的成果。”
这话听得怪怪的，李氏瞥他一眼，道：“你这小子嘴巴也没个遮拦，小心没的得罪了人。”望着正在跟上官白客套的陈沐沐，李氏有些担心，“小丰，你得盯紧些儿，这男人长得如此俊俏，小心把你媳妇给拐跑了。”
陆锦丰长睫颤了颤，妖孽一笑：“娘，放心吧，他没我好看。”
这自恋的，都把李氏噎住了，顿了顿，才道：“姐儿爱俏，却也不是全是爱俏，那上官公子通身的气派，可不是你能比上一星半点的。人家几两银子，都能把你砸晕了。”
“娘，你也小看陈沐沐了，她哪是那么肤浅的人。”陆锦丰好笑摇头，“何况她不过才十二岁，上官白已年近弱冠，两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去。”
“为娘把话搁在这里，你若是不听，到时候哭了可别怪我没提醒。”李氏食指戳了他额头一记，“总是长不大。”
“家里来客人，想来你和沐沐是无法陪我们出门了，我们两个糟婆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也省的给你们添乱，就先去村长家里了。”王大娘儿子在镇上做生意，人也有几分见识，遂提议道。
王大娘和李氏通情达理，陆锦丰哪有阻拦的道理，只是道：“那有劳您了，我和沐沐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去村长那找你们。”
他不是嫌弃王大娘和李氏在场，只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不只是王大娘和李氏，就连他对生意上的事情也是一窍不通，人多手杂，留下来太多人也无济于事，何况王大娘和李氏还有事情要做，没必要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
上官白是个利索的生意人，客套寒暄之后，便直奔主题。
“昨天的事情，钱宁已经跟我说了，看过你的衣服样式图，我对跟你合作一事挺有兴趣的。”
“那是自然，不然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沐沐微笑，“但上官公子你的所谓感兴趣，又是何种程度的感兴趣呢？”
“你的图，很好。”上官白将昨天她留下的图纸放在桌面上，面上带着几分莫测的笑意，“但我更想知道，这种图，你能画出多少来？”
“只要你们需要，要多少有多少，每一款都可以完全不一样，甚至每一套，都比风灵惜身上的好看。”
这话倒不是她夸张，而是这个时代的衣服都太丑了，虽说美人披上麻袋都是美人，但这世上，却是姿色普通的人更多不是吗？
拿风灵惜来比喻，只是因为她已经隐隐猜到上官白的意思——她的作品适合走高大上路线，想把她的作品打入王公贵族富甲豪绅圈子里，而不是广撒网的投向老百姓市场。
不过也是，贫富阶级如此明显，李氏一年辛苦都赚不到几个钱养活自己和陆锦丰，而风灵惜挥挥手，为一件喜爱的衣裳可以豪掷三百两。有钱人家买一件衣服，足够普通人家吃三百年。
所以她看中的也是有钱人市场，而不是普通老百姓的市场。
“陈姑娘真是个玲珑通透的人物。”上官白丝毫不吝夸奖，眼眸流转，“不过姑娘你既然这么有才，可介意随手为我画作一副作品？”
这是考验她的能力呢，陈沐沐微笑：“可以。”
她也不进屋拿纸笔，抓了一根树枝便在地上画起来。线条流畅，人物轮廓清晰，衣饰简洁明了不失大气。
不是在纸上画的衣服样式，有些东西根本不能够看得出来，陈沐沐边画边讲解。
“衣饰贵在合身，男子的衣饰当做宽肩窄腰，长袖飘逸潇洒但冗长笨拙，若里衣袖口能够收腕贴肤，不但能让活动多几分自如更是添了几分美感。外上官公子你的气质超群，更倾向于素雅，而非繁复，不需要在衣服上绣上图案。素色的衣着，在袍脚袖口压上金线，能衬出几许的贵气来。”
上官白在她作画的那一瞬，眼睛便移不开了，目光随着她手里的树枝挪动，惊赞不已。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简单又流畅的画法，偏偏还栩栩如生细节无漏，姑娘看来不仅做衣服的才华高，画技也是惊人。”
“你可别把我夸上天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会的也就这些，至于做衣服什么的，于我便有些强人所难了。”陈沐沐没有被他夸得尾巴翘起，冷静地抛出自己的皮球。
这言下之意，便是她只肯作画，不肯接手衣服的剪裁做法么？
上官白桃花眼微微一眯，眼中精光闪过，抿唇一笑：“陈姑娘小小年纪，倒是与寻常姑娘大有不同。”
小姑娘最是轻浮虚华，多夸两句便会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而她不一样，依然淡然自若，颇有宠辱不惊之感。
对于他的感概，陈沐沐不以为然，轻笑道：“上官公子非一般人，若我是普通寻常的姑娘，又岂能跟你平起平坐在一起说话？”
这妮子狡猾的，又把皮球给他丢过来了。
上官白失笑，将桌面上的设计图扫了几眼，再看看地上用树枝画的草图，沉吟几许，道：“如你所想，我上官家是诚心与陈姑娘你合作的，不知道姑娘你意下如何？”
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一点就通。
他说的是上官家，也不是羽衣坊。
陈沐沐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流转，光华如月，“能与上官家合作，是我的荣幸。”
谈判，谁先开口谁先死，他不愿意开价，那她就耗着呗，反正她也不缺这几天时间。
上官白既然愿意上门，那他心里多少是有底了的。
这小丫头太狡猾了，跟她根本耍不了滑头，既然这样，便只能正正经经谈一谈了。
毕竟，合作一个精明的小伙伴，总好过一个只有才华脑子却不好使的人。
“你昨天的条件，我思忖了一下，不可行。”上官白食指轻叩桌面，神色严肃起来，“我们上官家虽也做布庄的生意，但既然谈合作，便是在平等的立场上。我出材料，出裁缝，出绣娘，还负责人脉货源，既然所有的事物都被上官家承包了，姑娘你岂能狮子大开口，便要分去五成利？”
陈沐沐面上带着轻笑，“可是上官公子，你也知道，好的包装固然重要，可若是没有明珠，也卖不到那个价格对吧。”
她唇角翘了翘，眉眼弯弯的，“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而衣食住行的生意，却是最好做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女人，为了胭脂水粉漂亮衣裳，不惜一掷千金。”
“这个行业有多赚钱，不用我说你心里有数，一件成衣，从材料到成品再到售卖出去，扣去所有的手续费，纯利也有百分之七八十以上。若用我的设计图，你可以盈利何止是百分之三百，我要一半盈利，并不为过。”
上官白不由得再打量她几眼，这女孩年纪轻轻，思维如此缜密，竟像是在生意场上混过多年的老狐狸一般，让他都不由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可是陈姑娘，你有头脑，也有才华，但你不会做衣服，也没有买卖的渠道。若你自己做，从买布料，剪裁绣样到卖出，却不知走了多少的弯路，浪费多少的时间，赚的钱，估计勉强小有盈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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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好看，虽然身家富有却又没端架子，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好感。
“是挺有缘分的，我都没想到上官家的少东家会是你。”陈沐沐有些惊叹。
这年头，随便一个姓氏都能跟大家族挂上，她的运气实在是好。
“你是怎么算出来咱们会再见面的，难道能够未卜先知？”
“倒也不是未卜先知，只是觉得二位面善罢了。”上官白微笑应答，显然没说实话。
但场面话而已，又何必有几分真实。
“进来说话吧，外面冷。”陆锦丰虽然鲜少接触生意上的事情，却也知道今天的生意对陈沐沐意味着什么，客人已经来到，自是不能让他们站在门外的，赶紧邀人入内。
上官白也不扭捏，带着小厮进门，陈沐沐这时候才注意到一个问题：“我本是要跟羽衣坊的管事的谈生意，今天怎么是你这个少东家过来，他人呢？”
这就有点杀鸡焉能用牛刀的感觉了。
虽然上官家的少东家亲自过来，她很高兴，但这么突兀，她心里也有些打鼓。
“姑娘是个人才，人才自该有人才的待遇，姑娘说要诚意，这便是我上官家的诚意。”上官白说道。
“那是我的荣幸了。”陈沐沐说道，王大娘家的院子还算宽，就是屋里比较窄，索性她和陆锦丰从屋里搬出一张桌子四个凳子出来，摆在院子里。
“这是谁啊？”见上官白一身贵气，准备出门的王大娘和李氏都呆了下，拉着陆锦丰到一边问道，“你们是不是惹了什么事情了，人家上门算账来了？”
“哪有算账的人还笑脸相向的，您二位就放心吧。”陆锦丰三言两语解释道，“那位是上官家的少东家，这会儿是来找沐沐谈生意的，昨天我们不是去镇上了么，他便是沐沐的成果。”
这话听得怪怪的，李氏瞥他一眼，道：“你这小子嘴巴也没个遮拦，小心没的得罪了人。”望着正在跟上官白客套的陈沐沐，李氏有些担心，“小丰，你得盯紧些儿，这男人长得如此俊俏，小心把你媳妇给拐跑了。”
陆锦丰长睫颤了颤，妖孽一笑：“娘，放心吧，他没我好看。”
这自恋的，都把李氏噎住了，顿了顿，才道：“姐儿爱俏，却也不是全是爱俏，那上官公子通身的气派，可不是你能比上一星半点的。人家几两银子，都能把你砸晕了。”
“娘，你也小看陈沐沐了，她哪是那么肤浅的人。”陆锦丰好笑摇头，“何况她不过才十二岁，上官白已年近弱冠，两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去。”
“为娘把话搁在这里，你若是不听，到时候哭了可别怪我没提醒。”李氏食指戳了他额头一记，“总是长不大。”
“家里来客人，想来你和沐沐是无法陪我们出门了，我们两个糟婆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也省的给你们添乱，就先去村长家里了。”王大娘儿子在镇上做生意，人也有几分见识，遂提议道。
王大娘和李氏通情达理，陆锦丰哪有阻拦的道理，只是道：“那有劳您了，我和沐沐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去村长那找你们。”
他不是嫌弃王大娘和李氏在场，只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不只是王大娘和李氏，就连他对生意上的事情也是一窍不通，人多手杂，留下来太多人也无济于事，何况王大娘和李氏还有事情要做，没必要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
上官白是个利索的生意人，客套寒暄之后，便直奔主题。
“昨天的事情，钱宁已经跟我说了，看过你的衣服样式图，我对跟你合作一事挺有兴趣的。”
“那是自然，不然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沐沐微笑，“但上官公子你的所谓感兴趣，又是何种程度的感兴趣呢？”
“你的图，很好。”上官白将昨天她留下的图纸放在桌面上，面上带着几分莫测的笑意，“但我更想知道，这种图，你能画出多少来？”
“只要你们需要，要多少有多少，每一款都可以完全不一样，甚至每一套，都比风灵惜身上的好看。”
这话倒不是她夸张，而是这个时代的衣服都太丑了，虽说美人披上麻袋都是美人，但这世上，却是姿色普通的人更多不是吗？
拿风灵惜来比喻，只是因为她已经隐隐猜到上官白的意思——她的作品适合走高大上路线，想把她的作品打入王公贵族富甲豪绅圈子里，而不是广撒网的投向老百姓市场。
不过也是，贫富阶级如此明显，李氏一年辛苦都赚不到几个钱养活自己和陆锦丰，而风灵惜挥挥手，为一件喜爱的衣裳可以豪掷三百两。有钱人家买一件衣服，足够普通人家吃三百年。
所以她看中的也是有钱人市场，而不是普通老百姓的市场。
“陈姑娘真是个玲珑通透的人物。”上官白丝毫不吝夸奖，眼眸流转，“不过姑娘你既然这么有才，可介意随手为我画作一副作品？”
这是考验她的能力呢，陈沐沐微笑：“可以。”
她也不进屋拿纸笔，抓了一根树枝便在地上画起来。线条流畅，人物轮廓清晰，衣饰简洁明了不失大气。
不是在纸上画的衣服样式，有些东西根本不能够看得出来，陈沐沐边画边讲解。
“衣饰贵在合身，男子的衣饰当做宽肩窄腰，长袖飘逸潇洒但冗长笨拙，若里衣袖口能够收腕贴肤，不但能让活动多几分自如更是添了几分美感。外上官公子你的气质超群，更倾向于素雅，而非繁复，不需要在衣服上绣上图案。素色的衣着，在袍脚袖口压上金线，能衬出几许的贵气来。”
上官白在她作画的那一瞬，眼睛便移不开了，目光随着她手里的树枝挪动，惊赞不已。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简单又流畅的画法，偏偏还栩栩如生细节无漏，姑娘看来不仅做衣服的才华高，画技也是惊人。”
“你可别把我夸上天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会的也就这些，至于做衣服什么的，于我便有些强人所难了。”陈沐沐没有被他夸得尾巴翘起，冷静地抛出自己的皮球。
这言下之意，便是她只肯作画，不肯接手衣服的剪裁做法么？
上官白桃花眼微微一眯，眼中精光闪过，抿唇一笑：“陈姑娘小小年纪，倒是与寻常姑娘大有不同。”
小姑娘最是轻浮虚华，多夸两句便会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而她不一样，依然淡然自若，颇有宠辱不惊之感。
对于他的感概，陈沐沐不以为然，轻笑道：“上官公子非一般人，若我是普通寻常的姑娘，又岂能跟你平起平坐在一起说话？”
这妮子狡猾的，又把皮球给他丢过来了。
上官白失笑，将桌面上的设计图扫了几眼，再看看地上用树枝画的草图，沉吟几许，道：“如你所想，我上官家是诚心与陈姑娘你合作的，不知道姑娘你意下如何？”
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一点就通。
他说的是上官家，也不是羽衣坊。
陈沐沐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流转，光华如月，“能与上官家合作，是我的荣幸。”
谈判，谁先开口谁先死，他不愿意开价，那她就耗着呗，反正她也不缺这几天时间。
上官白既然愿意上门，那他心里多少是有底了的。
这小丫头太狡猾了，跟她根本耍不了滑头，既然这样，便只能正正经经谈一谈了。
毕竟，合作一个精明的小伙伴，总好过一个只有才华脑子却不好使的人。
“你昨天的条件，我思忖了一下，不可行。”上官白食指轻叩桌面，神色严肃起来，“我们上官家虽也做布庄的生意，但既然谈合作，便是在平等的立场上。我出材料，出裁缝，出绣娘，还负责人脉货源，既然所有的事物都被上官家承包了，姑娘你岂能狮子大开口，便要分去五成利？”
陈沐沐面上带着轻笑，“可是上官公子，你也知道，好的包装固然重要，可若是没有明珠，也卖不到那个价格对吧。”
她唇角翘了翘，眉眼弯弯的，“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而衣食住行的生意，却是最好做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女人，为了胭脂水粉漂亮衣裳，不惜一掷千金。”
“这个行业有多赚钱，不用我说你心里有数，一件成衣，从材料到成品再到售卖出去，扣去所有的手续费，纯利也有百分之七八十以上。若用我的设计图，你可以盈利何止是百分之三百，我要一半盈利，并不为过。”
上官白不由得再打量她几眼，这女孩年纪轻轻，思维如此缜密，竟像是在生意场上混过多年的老狐狸一般，让他都不由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可是陈姑娘，你有头脑，也有才华，但你不会做衣服，也没有买卖的渠道。若你自己做，从买布料，剪裁绣样到卖出，却不知走了多少的弯路，浪费多少的时间，赚的钱，估计勉强小有盈利罢了。”